将军与皇(重生)——天下灯火
时间:2022-05-05 09:11:32

  “嗯,多谢。”
  尧萧衍见她突然消声,有些奇怪,“……怎么了吗?”
  “没事,在想一些乱七八糟事。”沈离淮随便应付着他。
  见她神思不定,显然不想多说的模样,尧萧衍也就没再问,与人交往最忌交浅言深,他向她微微示意后,便运轻功离开了。
  尧萧衍走后,沈离淮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借着那杯茶的凉意浇灭了自己心中的那些胡思乱想。
  犯蠢一次就够了,万不能有第二次,沈离淮握住杯子的手指节泛白,杯子在她手中裂开……
  一粉衣丫鬟揪着手中帕子在镜月轩门口踱步张望着,似乎在盼着谁的到来。
  竹意见远处竹思不停转来转去的粉色身影,心中也着急得很,而娘娘身为正主还在这悠哉悠哉绣着花纹,没放一点心思在这上面,她瞟了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娘娘,都已经这么晚了,皇上那儿怎么还是没什么动静?”
  瑶嫔未抬头,只是放下手中的针线,温柔地摸了摸自己尚是平坦的小腹,她的沉静与她二人的浮躁形成鲜明的对比。
  “要什么动静?皇上又没派人说晚上要来咱们镜月轩。”
  “是没说,可……您不是怀孕了嘛,皇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都不来看看您。”皇上的态度决定了娘娘以后会被人如何对待,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却这般不在意,被宫中的有心人看在眼中,且不说娘娘会被某些人嘲讽,就是尚未出生的孩子也会被人轻视。
  “有啊,他不是赐了一大堆东西过来么。”瑶嫔表现得不是很在意,对她来说没有动静才是最好的动静。
  赵亦泽为了避免某些人的胡乱猜测,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再多赏赐也没有皇上亲自来看您来得更显恩宠,皇上都多久没来看您了,如今您怀孕了也见不到皇上……”
  竹意依旧是碎碎念,为她抱不平,瑶嫔好笑地看着她像个老婆婆一样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说着些什么,听得她都有些口渴了。
  她正想给自己倒杯茶,就听见了一阵鸟鸣声,她心头一跳,不动声色朝门外扫了一眼,意料之中,看到的只是一片噬人的黑。
  该来的总会来,她摩挲着她给腹中孩子做的小衣裳上的花纹,就那么原地坐了片刻,独自想些什么,之后以帕掩嘴,打了个哈欠,双眼迷蒙,转移话题。
  “好了,皇上可能有要事要忙,他不也很久没来过后宫,又不是针对本宫一人,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本宫有些倦了,服侍本宫歇下吧。”
  “是。”听见娘娘这般说,竹意打住了自己的喋喋不休,遥遥唤竹思回来伺候娘娘,虽这还未到娘娘平常入睡的时间,但可能是娘娘怀有身孕容易疲惫。
  瑶嫔在竹意竹思二人的服侍下躺上床,待她二人熄灯离开后,瑶嫔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眼中一片清明,不见方才的水色与倦意,她动作迅速地换上藏好的夜行衣,在窗户前观望一番后,脚尖轻点,像片跟随着风飘荡的叶,轻盈悄无声息地与夜色融为一体。
  瑶嫔迎着有些寒凉的秋风,脚下不知越过多少面高墙,才到达了目的地,看她弯弯绕绕却是游刃有余,足以见得她这段路走过多次,以至于非常熟稔。
  “沉瑶拜见主子。”瑶嫔一进屋就单膝跪地向轮椅上的青衣男人行礼。
  男人朝地上的她招了招手,“阿瑶,过来。”
  沉瑶走过去,像往常一样低着头跪在他的脚下,让男人的大掌轻柔地抚上她的发顶,她主动蹭了蹭他的大掌,表现得非常亲昵。
  手下女人毫无防备地将柔软的发与纤细的脖颈凑到自己的手边,像是在显示她的无害,但是他知道,她远远不似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她可是胆大得很啊。
  “听说你怀孕了?”他依旧是温和模样。
  “是。”
  “本王的?”语气是在询问,可他的神情却是笃定。
  她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她知道瞒不了他的,沉瑶一头磕在了地上,“属下该死,属下不是故意要怀上主子的孩子,而且属下也是最近才知晓怀孕一事。”
  撒谎,她是故意的,她那晚倒掉了避子汤药,他亲眼看见了,但不知何故,那时他并未阻止她愚蠢的行为。
  男人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倾身一手将她的脖颈捞起,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腿上,细致地帮她理着颊边被汗湿的碎发。
  “既然都怀上了,那就生下来吧,你知道如何发挥他最大的用处。”
  “是。”沉瑶松了口气,保住了。
  男人见她似逃过一劫的神情,轻笑一声,“阿瑶,脱掉你的衣服。”
  沉瑶抬头,在他眼中没看见欲望,只有冰冷。
  男人见她只是看着自己,没有动作,笑意微敛,沉声道:“阿瑶,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在所有下属中,他最为偏爱阿瑶,不仅仅是因为她听话忠心,而是她是他一步步亲手培养出来,雕琢出来的,她和他一起长大,他在她身上花费了非常多的时间精力。
  不可否认,他对她是特殊的,是宽容的,可能也正是这份不该有的特殊让她心存幻想,尝试着去做一些蠢事。
  沉瑶站起身,脱掉夜行衣,只余中衣。
  “全部。”
  沉瑶缓缓脱下最后一条遮羞布,身侧的手握成拳,克制住自己想要遮挡住身体欲望,男人像看一件商品一样打量了一会儿,见她神色极其不自然。
  “跪下。”他命令道。
  沉瑶跪在冰冷的地上,寒意直直冲上她的心头,而后扩散到四肢百骸。
  “阿瑶,不要女人当久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本王从来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人,但你是本王最为信任的下属,你要清楚,你不可能成为本王的女人,现在不行,以后,更是不行。”
  男人就用这么温柔劝导的话语一点点敲碎沉瑶的幻想。
  沉瑶知晓的,现在她是他夺位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到了他夺位成功,她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待在他的身边,和兄弟的女人搞在一起可有不了什么好名声。
  她不奢求什么,只是想要趁着现在抓住一些东西,比如他们之间更多的回忆,比如这个孩子。
  她都知晓的,她都知晓的,但听着主子的警告,她的心像是被戳了个大洞,空洞又疼痛。
  男人俯视着地上沉瑶微微颤抖着的胴体,眼神微顿,解开外袍盖在她身上,便操控着轮椅离开了。
  “回去吧。”大开的房门随着寒风一同进入的还有这句话。
 
 
第34章 报仇雪恨
  似是被冷到了,沉瑶紧紧握住外袍,颤抖着蜷缩在里面。
  有地方寂静如斯,自是有地方喧闹混乱。
  灯火通明的华羽宫今夜又是鸡犬不宁,荣妃在得知瑶嫔怀孕一事后本就变得焦躁易怒,下人们稍有不慎就会被杖责,之后皇上的赏赐似流水般进入瑶嫔的镜月轩,荣妃知晓后就彻底爆发了,在自己宫中闹了好几个时辰,宫中的东西都被她砸得差不多了。
  没什么东西砸了她就开始找下人们的茬,整个华羽宫乌烟瘴气,荃贵与云珠倒也是想劝,却是有心无力 ,荣妃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满脑子想的都是瑶嫔怀孕这件事,他们二人怕触霉头,都站得远远的,以免被迁怒。
  荣妃对奴才们摔鞭子甩累了,便停下来休息,不一会儿又接着鞭打他们,她双眼通红,表情骇人,就像魔怔了般。
  瑶嫔怀孕了,瑶嫔怀孕了……
  为什么?为什么第一个怀孕的会是她?她进宫没多久,皇上也就去了几次她那儿,她怎么就怀孕了呢?
  自己每天那么辛苦地备孕,用珍贵药材泡澡,针灸,吃那么苦的药,试了不知道多少种办法,她都没怀上,凭什么瑶嫔什么都没干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怀上了?
  凭什么!
  荣妃越想越生气,挥舞鞭子的手劲也加大了,丝毫不在意屋内奴才们的惨叫求饶声,她只是自顾自地宣泄着她的怒气。
  她命好,这么快怀上了,但能不能生下来还尚未可知,她不会一直都这么命好的,荣妃眼中有着阴狠。
  婉妃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倚榻看书,同平常一样,似乎今天也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司青觉得屋内气氛有些沉闷便主动找话说,“娘娘,听说华羽宫那都闹翻天了,荣妃竟气得鞭打奴才。”
  婉妃继续翻着书,并不惊讶,似在意料之中,“因为那个孩子?”
  “是,荣妃现在怕是恨极瑶嫔了。”
  婉妃嗤笑一声,“在后宫中有谁她不恨?”
  荣妃善妒,人又娇纵,凭着显而易见的狠毒树敌无数,后宫中就没有真正同她关系好的。
  “这倒也是。”司青也笑了,停顿一会儿,看着淡笑着的娘娘,淡雅从容,似乎和往常一样,她试探着开口:“……您不在意这个孩子吗?”
  “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这会改变瑶嫔及其孩子的命运吗?”
  其实得知这一消息她的第一感受其实是如释重负的,瑶嫔怀孕推翻了一个令她痛苦的猜想。
  她之前是对皇上后宫中的女人无一人怀孕这件事抱有怀疑态度的,她觉得可能是皇上不想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人怀上他的孩子,甚至于是她。
  如果真是这样,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有心上人了。
  若是两年前他不愿让她们怀上孩子还能说是忌惮魏清贤,那现在呢?他大权在握,又有什么让他不想他的妃子们为他繁衍后代?除非他有了心上人,他只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但瑶嫔怀孕了,她见过他如何对待瑶嫔,与对待宫中其他女人无甚区别,瑶嫔怀孕了,他也只是派人送去一大堆东西,都未曾去看看她。
  他没有心上人,她依旧是有机会的。
  “会的,只要您想,那孩子可以消失……”
  婉妃打断了她的话,“司青,孩子的问题,后宫中做决定的人已经够多了,本宫不必蹚这趟浑水的。”
  司青明白娘娘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即便到时候那些人事发也牵扯不到一分她,不会破坏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形象,要知道娘娘最在意皇上了。
  “奴婢是怕那些蠢货没有能力决定。”
  “这么大的后宫,总会有聪明的人的,咱们看着便是。”她手中的书又翻过了一页。
  “是,娘娘。”
  ……
  某日傍晚,沈离淮正在回住处的路上走着,走至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时,就见周围突然出现一群太监,那些人不怀好意地慢慢朝她围过来,领头人是经常跟在李宁身边的那个年轻太监,好像是叫邹山来着。
  她说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动静,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啊。
  “哟,什么事值得咱们邹公公这么大的阵仗?”她主动挑衅,笑得张扬。
  邹山一愣,没想到他并不害怕,甚至于显得有些诡异的开心,他只当荃叶是在强装镇定,勾了勾唇并不接她的话,只是单手微举朝那些太监示意,“好好教教这卖□□的小太监什么叫作天高地厚。”
  他看荃叶不顺眼很久了,从他被调来乾清宫的第一天他就不喜欢他,他明明只是个有着狗屎运的布菜小太监,突如其来从华羽宫调来乾清宫也就罢了,但没想到他一个布菜小太监竟敢抢他的差事,他现在的地位是他历尽千辛万苦打拼出来的,却被他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太监轻轻松松夺了去。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暗中动手,可是被李宁察觉了,他竟也因荃叶警告自己,说是自己若陷害荃叶,自己必定讨不了好,他一开始不明白他们俩非亲非故,李宁为何要这般护住荃叶,后来他知晓了,不是李宁要护住荃叶,是皇上……
  他不止一次看见荃叶整夜呆在皇上寝宫,虽说太监呆在皇上身边守夜好似也没什么可诟病,但皇上之前从未让人进寝宫守过夜,即使是太监总管李宁,而他一个新来的太监就能轻易地打破皇上的习惯,还在来的第一天就能贴身伺候皇上,他肯定是靠着自己的身体做到的,真是恶心透了……
  他看清形势后便没再动手,但是却时刻注意着能够报仇雪恨的时机,显而易见,现在就是那个时机,皇上最近对荃叶非常冷淡,让他回到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布菜,不再让他做一些不符合他卑贱身份的事,为了防止皇上心血来潮又想起荃叶,他还特意等了一段时间才动手。
  那些太监应和着,讥笑着向沈离淮走近,沈离淮靠着些手脚功夫就将大多数太监打趴下,她可不想因为这些人就将自己暴露了。
  一旁观战的邹山眼瞧着能够站起来的太监越来越少,荃叶就快要打赢了,他盯着他的眼睛中满是狠意,没想到荃叶这个小白脸身手不错,他不甘心就这么毫发无损地让他离开,眼睛扫过周围,最后落到荃叶身后时不时就出现微小漩涡的池塘,心生一计,看准时机就将荃叶推下去。
  他曾听宫中老人说过,这枯叶塘虽表面上是一滩死水,非常平静,可实际塘中暗流非常多,以前以为这个原因,在塘中死去的人不少,所以现在这才如此地荒凉,他本是不准备杀死荃叶,只是想小小地教训他一番,可谁知他如此不识抬举,如今,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她正在与最后几个难缠的太监缠斗,就感觉到背后有人飞快地靠近自己,以为他是要攻击自己,就算着正好在那人快要碰到自己时,将正在制约着自己行动的其中一人与自己的位置互换,没想到接下来她只是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她的身后是……池塘,但是她不会游泳,完了,失算了……
  其实严格来说,前世的她是会游泳的,小时候皮,刚刚学会了游泳就偷偷摸摸地下河捉鱼摸虾,结果游至一处时水草缠住了腿,无法挣脱,要不是随身带着的家仆将她救上来,她们永宁侯唯一一个世子就要死于捉鱼摸虾了。
  那次惨痛的经历教她做人,却也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自那以后,她就没再游过泳了,加之在边关作战,大多都是陆地作战,反正她是没碰见过需要游泳的地方,也就没了她必须克服自己不会游泳这件事的原因,导致她现在依旧不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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