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野又痞——嫁酒
时间:2022-06-14 08:24:29

  她没问段之愿为什么回来,也不问两个人怎么会和好。
  她只握着她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从吴真这里得知,张昱树在和她分手后上了个大专。
  网课形式,在家里自学而后参加考试。
  这总算是化解了段之愿内心的遗憾。
  四楼那间房还给她留着,段之愿却说想去张昱树住的房间。
  坐在属于他的领地上,刚一抬眼就看见柜子边放着个箱子。
  这箱子的材质十分眼熟,水晶质感,和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张昱树送的钥匙是相同材质。
  原来还真有这么个箱子。
  居然一直是在他这里保存的。
  锁得严严实实,旁边也没有缝隙,段之愿拨了两下只得放弃。
  这房间里每天有人打扫,看上去整洁又清新。
  段之愿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困意很快袭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被子枕头每天都换,并没有他的味道,相当于换了个地方,段之愿还不太习惯,所以当张昱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就醒了。
  张昱树给她带了宵夜,段之愿吃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看她。
  “和我妈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段之愿,拨掉馄饨里的葱花,说:“就是聊聊工作。”
  她又指着柜子的方向问他:“你那个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呀?”
  “没什么。”张昱树不说。
  好奇心促使段之愿又问了一遍:“是什么?”
  “空的。”他平静地说:“摆设。”
  段之愿撇撇嘴,不太开心。
  不说就不说,反正她有钥匙。
  张昱树勾着她的椅子把她带到自己身边,手从她身后绕过去不老实钻进衣服里。
  粗粝的手掌经过这些年的风吹日晒,指腹挂上一层薄薄的茧。
  每次他指尖滑过,都能让她心脏一颤,酥麻感一并袭来。
  她声音细软,听着酥骨。
  “我后天就去上班了,想回我家去住,就是之前那个小区,你知道的。”
  “嗯,知道。”张昱树另一手摸上她的腿。
  “白天要工作。”段之愿又说:“那就……那就不能不让我睡觉了。”
  张昱树笑了一声:“好。”
  想必也不会不让她睡觉。
  他半夜三更才关店,肯定回到旅店就睡了。
  也就是打一会儿电话,或者微信聊几句。
  段之愿被他抱上了床。
  果然还是这里比修理厂要舒适的更多。
  他的房间里有空调,还没有吱呀吱呀的难听声。
  呼吸间尽是他的味道。
  夜半时分,她半梦半醒看见张昱树下了床。
  将空调关上后,打开了窗。
  时不时一缕清风拂过面颊,也不用担心膝盖明天会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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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之愿第二天就回家,从百宝箱里取了钥匙回来。
  透明的钥匙放在锁芯里,轻轻一扭,锁开了。
  她的心剧烈地抖动,即便知道张昱树现在不可能出现,依然选择反锁房门。
  并不是他说的空空如也。
  箱子里一共有六个盒子,还都做了编号。
  段之愿拿起编号1,打开一看是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
  细长的根大概有十厘米,外表都是闪亮的碎钻,阳光下折射出无数光芒,一眼望去像是将银河的光芒镶嵌到上面。
  是她的鞋码。
  将高跟鞋小心翼翼放好,她又拿起了编号2.
  这里面是一条项链,一颗淡粉色水晶吊坠,放在手心能感受到微凉的温度。
  第三个盒子比较小,宝蓝色木盒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拿到手里时,段之愿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她一手托着盒底,另一手打开盖子。
  银白色的灯在盒子顶部亮起。
  光打下来的方向正好是下面闪闪发亮的钻石。
  这是一枚钻戒。
  段之愿戴了一下,刚好是她无名指合适的尺寸。
  心中似是装了条瀑布,情绪激荡地流淌,撞击出无数水花。
  把戒指放了回去,她又拿起第四个盒子。
  里面是个白色头纱,最上面还配着皇冠。
  第五个盒子是最大的一个,如她心里所想的一样,这是一套婚纱。
  和她一样纯洁又优雅的白色婚纱。
  手指拂过,内心划过无数股暖流,暖流汇聚再一同涌入眼底。
  或许在曾经的某个夜晚,张昱树的手也曾划过婚纱,脑海里想着她的模样。
  惊喜之余,段之愿忽然发现每个盒子侧边都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婚纱的盒子上写着:【22岁生日快乐。】
  再往前看,分别是【21岁生日快乐】、【20岁生日快乐】……
  那双高跟鞋下,则是:【成人礼,18岁生日快乐。】
 
 
第49章 
  原来, 从她十八岁那一年开始,张昱树每年都会给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只是可惜命运弄人,她每一次过生日, 都没有他在身边。
  段之愿又拿起箱子最边缘的那个小盒子。
  这上面既没有序号也没有字迹。
  疑惑地打开一看, 竟是那块上面刻着他名字的玉石。
  还以为就他那暴脾气, 肯定早就丢了, 没想到居然放在这里。
  天气突然就阴了,段之愿想起白天时和吴真聊天时, 听她说最近天气闷, 估计要下场雨夏天才会彻底过去。
  季节替换的也不甘心,离开前也要折磨的人心烦意乱。
  轰隆隆的几声闷雷从远处袭来, 段之愿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烧烤店上。
  这间屋子的位置就不如四楼那个好, 楼层低,牌匾刚好遮挡住一半视线,依稀能看见男人忙碌的背影。
  他提前就给烤炉周边加了个斗篷,为了避雨。
  段之愿坐在窗前,给自己泡了碗燕麦端着喝。
  等待了很久的雨也在这一刻降落在燃城,洗刷残留的暑气。
  依稀听见有吵架声音传来。旅馆里不算稀奇事。
  大学时候她和舍友们出去玩,住的酒店旁边就有个捉奸打架的。
  大半夜叫了警察过来把人带走, 临走时还穿着酒店的浴袍光着大腿, 别提多狼狈了。
  直到楼下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吴真的尖叫。
  段之愿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赶紧跑下楼。
  前台的关公和香炉全都砸在地上, 吧台上的装饰品也都被摔得面目全非。
  装钱的匣子整个被抽出来, 里面除了几个硬币什么也不剩。
  玄关处有个凌厉的女声响起:“你儿子把我爸打成那样, 光赔这点钱算什么?你打发要饭的呢!”
  吴真的声音传来:“杜琪, 给多少钱那是法院判的, 你现在来我店里抢钱是犯法!”
  “明明是你们家活该!”
  “张昱树打了我爸你们就得负责,我爸后半辈子的生活费全都管你们要,敢不给试试!”
  吴真头发凌乱坐在地上,紧紧抓着杜琪的书包。
  这个名字段之愿有些耳熟,记得之前去她家里吃饭时,吴真说过。
  杜琪是杜宇康的女儿,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大一或者大二。
  段之愿见状赶紧跑过去,雨浇在脸上,她对杜琪说:“如果不赞成法院判定就去上诉,你跑到这里要钱砸东西,这叫抢劫,再不还钱我就报警了。”
  杜琪的脾气秉性和她爸没什么差别。
  梗着脖子一条路走到黑,又蛮又不讲道理。
  “我他妈这叫讨公道!”她朝段之愿高声叫骂:“你是哪来的狗过来帮主子咬人的啊?这狗娘养的娘俩把我爸害成那样,自己的日子倒是过得风生水起凭什么?”
  “关你屁事给我滚!”杜琪说着甩起手臂。
  雨天路滑,段之愿踩在台阶上没站稳就要摔倒。
  突然身后一股力量托住了她,张昱树紧随其后出现在身边。
  他神色紧张地看向段之愿,她额前发丝被雨打湿在头顶,脸色略显惊慌。
  确认她没事后将人护在身后。
  一把扯过杜琪的衣领,直接将人拖进了旅馆大厅。
  杜琪对段之愿和吴真倒是能嚣张些,但在张昱树这里,她毫无还手之力被扔在地上,还想去够书包,被张昱树抢先一步从地上捡起。
  霖子他们全都来了,扣着杜琪的后颈不让她动。
  她就只能破口大骂:“张昱树你他妈要不要脸了,你把我爸害成那样还好意思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个狗娘养的杂种!”
  下一刻她的脸就被按在地上,嘴蹭着满是香灰的地砖。
  霖子笑着说她:“小小年纪嘴就这么脏,来,哥哥用关二爷的香灰给你去去污。”
  张昱树沉着脸打开她的书包,抖了几下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书本散落一地,还有一沓皱皱巴巴的人民币。
  这就是她刚刚在吴真手里抢来的。
  张昱树把钱一张一张缕好揣进兜里,不耐烦地看着杜琪。
  问候的语气:“你爸还没死呢?”
  杜琪被按在地上,吾吾说不出话,只能含恨瞪着张昱树。
  “我告诉你。”张昱树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爸死了,我都不会死。”
  他语气悠然,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威胁成分。
  “我看你年纪小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敢有下次,那我也去看看你爸。”
  说完,他抬手示意霖子放手。
  杜琪总算能站起身,眼睛里似是藏了无数根针一样怨恨地盯着张昱树。
  袖子抹了一把嘴上的香灰,突然笑了一声。
  “张昱树,你不觉得你就是个扫把星吗?”
  杜琪指着吴真,说:“你妈跟我爸说的,说你小时候差点淹死,还是你女朋友的爸爸为你丧了命。”
  张昱树的脸色骤然变暗。
  本来还在一边看热闹的霖子他们也突然严肃起来,目光落在段之愿身上。
  因为淋了雨,段之愿整个人面色惨白,此话一出更是连站都站不稳,手扶在墙壁上,心脏一阵钝痛。
  杜琪很满意张昱树此时的面色,认为自己这一刀插对了地方。
  她又笑说:“我真感谢吴真离开我们家,不然你克死了自己的爹,下一个不就是克死你妈?幸好我爸没当那个冤大头,离你这扫把星越来越远!”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刀刀命中张昱树的心脏。
  这么些年他活的骄傲,骄傲自然是从小父母给的。
  在那个同龄人每天只有几块零花钱甚至没有钱的时代,张昱树在超市里买个新款游戏机都不眨眼。
  别人的父母穿着朴素,他的爸爸开着汽车,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来接他放学。
  但这份引以为傲的自豪终结在他父母离婚那天。
  从此,张昱树很少和别人提起往事。
  骄傲只存在于回忆,再被提起就成了心底的伤疤。
  如今伤疤在众人面前被揭开,陡然激起张昱树内心最阴暗的一面。
  想撕烂这个人的嘴。
  想把供奉的香火点燃,捅进她的食道。
  想掐着这个人的脖子看她一点一点失去气息。
  墨色的瞳孔沾染了窗外的寒气,张昱树抬起腿,缓缓上前。
  气氛骤然降低,气压低到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杜琪也被他掺了血一般的眼神震慑,向后退时,陡然撞到了霖子,被他再次按在吧台上。
  一瞬间,张昱树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她的下场,就应该跟她爸一模一样,甚至更惨才对。
  门外大雨倾盆,冷风呼啸着从窗边经过,一切都好像恶魔在耳边低语,唤醒沉睡的野兽。
  ……
  “张昱树——!”
  一声颤抖的尖叫陡然打碎一切。
  段之愿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含着泪的一双眼睛看着他,摇摇头:“你别冲动。”
  她见过他发了狠的模样。
  之前教训周壹辰的时候,一拳又一拳砸在人家脸上,丝毫不含糊。
  而现在明显比那天还要恐怖。
  他本就是拥有獠牙和利爪的恶狼,从不会有委曲求全的时候。
  段之愿紧紧抱着他,轻声安抚:“张昱树,别冲动……千万别……”
  张昱树的下颌绷得很紧,才要抬起的手已然垂下。
  拳头紧握,充满戾气的一双眼睛看向杜琪:“我不想再看见你。”
  杜琪本能想要反抗,抬着下巴刚要张嘴又陡然顿住,垂下眼不敢吭声。
  张昱树转身就走,步伐迈得大,几步就走出门口投身进这片冰冷的雨幕里。
  段之愿紧随其后,吴真忙在身后喊道:“孩子,门口有伞!”
  她弯腰随便拿起一把伞冲出去。
  男人走得快,向着烧烤店相反的方向。
  这边是火车站唯一一处人不算多的地方,加上下雨,地面形成好些个水洼,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微微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烟。
  用手拢着火苗,艰难在这片雨雾中点燃。
  白烟被雨打散在空气中,段之愿举着伞凑到他身边。
  风不小,吹的雨水改变方向垂在她肩头,但她没有察觉,两只手高高举着伞柄,尽量把他圈在伞中间。
  张昱树抬眸,眼尾泛红。
  刚刚的戾气早已消散在风雨中,随着一同摔进泥土里不见踪迹。
  他突然扔了烟,抬手一把揽过她的腰,把人圈在怀里用力吻了下去。
  突然的动作,段之愿没能拿住伞。
  手一抖雨伞整个被风掀翻,他俩就置身在这片空旷的领域,等一滴雨分散成两半落在两个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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