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玫瑰——却崖
时间:2022-06-19 07:05:34

  律师叮嘱:“习小姐,我打过不少没签婚前协议的富裕家庭官司,家产越富足的家庭,离婚闹得越不可开交。就是传说中的曾经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冷漠。”
  习伴晴看着离婚合同上的条款:“不喜欢。”
  “不喜欢,结婚不签婚前协议。”律师抬眼,“你看我像傻子,还是萧总更像傻子?”
  习伴晴:“……”
  大概是太着急了吧,毕竟是还没说五句话就结婚的夫妻。
  律师问:“习小姐和萧总交涉过离婚详情吗?”
  “没有。”
  律师表示:“萧家是星阑城数一数二的产业,萧总又是掌权人,应该会面临官司,可能会很复杂。”
  习伴晴心里暗想,果然被律师说中了。
  萧家产业划分,那么大一笔钱,萧准肯定会力争将财产分割损失降到最小。
  毕竟只是商业联姻,毕竟萧准是个商人。
  他不会轻易放手那一笔损失的。
  她见事情至少初步解决了,正要上楼休息,萧准的声音在她身后,低沉道:“伴晴,抱歉。”
  我没想让你感觉到委屈的。
  习伴晴微微一怔,没回头,抬脚继续往楼上走。
 
 
第38章 
  习伴晴回屋就去洗漱了,浇下的热水使浴室骤起氤氲,她裹上浴巾,白雾朦胧了镜面,抬手擦去镜面上的水雾。
  水珠凝结在镜面,落下蜿蜒的水渍。
  镜面印着她的面容,大眼长睫,挺鼻脸小却又轮廓分明,她的长相属艳丽又富有攻击性,从小被夸到大,女生见了羡慕,男生见了喜欢。
  习伴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唇像是涂了口红,又红又润。
  她指腹轻轻抚过,温柔还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有些释然,萧准是dog man,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她洗澡后出门就听见敲门声:“夫人,我来给你送水果。”
  习伴晴看了一眼时间,她晚上吃水果的时间固定近,但是今天比以往早半个小时。
  “进来。”保姆进屋把水果放在习伴晴的桌面,就要退出去。
  习伴晴问:“今天怎么早了?”
  “萧总,让我们早些离开。”
  她签水果的手一停,萧准今天晚上的神经不太正常,如果保姆和管家提前退走了,又是有什么蓄谋。
  她警惕:“那你走之前,把我这个房间的所有配置的钥匙都拿过来。”
  “好的,夫人。”
  保姆出去后,习伴晴就站在门口的,听见了酒瓶碰撞的声音。
  习伴晴的视线紧紧跟随离开的保姆,渐渐地,保姆下了楼梯,她的目光也跟着保姆下楼梯。
  保姆路过萧准的身边,她的目光就悄悄移到萧准身上,萧准坐在餐厅,蓬松散乱的头发,躬着背,身边堆满了散乱的酒瓶。
  他周围三米之内围了一群人,是愁容而不敢多言。
  习伴晴接过主卧的钥匙后,她再次确认:“主卧的所有钥匙都在这吧。”
  保姆应声:“是。”
  习伴晴关上门锁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好,屋外静悄悄的。她想象中的萧准喝多了酒,撒酒疯披头散发拿酒瓶子砸门,甚至要破门而入的声响没有发生。
  她忍不住好奇就推开门,屋外是酒瓶碰撞,滚倒在地面,清脆的响声。
  除了酒瓶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不会酒精中毒昏迷了吧。
  如果他在香山别墅有什么危险,那她就是第一责任人。
  她犹豫片刻,怵着慌,手机节目停留在110,随时都能摁开拨打。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
  所有人被萧准驱散,一楼的灯光很暗,一盏灯都没开。
  萧准坐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凭借月光,折射过落地窗的投影,酒瓶熠熠生辉。
  习伴晴还没走近就闻到浓重的酒味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她往前走了两步,踢到一个酒瓶子。
  萧准听到了声响,目光也转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眼中空洞而黯淡无光,目光似乎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习伴晴顿时有了被抓包的局促,她拧眉:“别一会又耍酒疯!”
  萧准微微眯眼,视线在一刻聚焦,认出来者,他湿漉漉的目光,像一只落水狗:“伴晴,别走好不好?”
  习伴晴微微一怔:“离婚还同居?”
  他执拗地说着:“不离婚。”
  “不好。”
  他眼中亮起的光又熄灭了,扭头提起酒瓶灌下去,喉结滚动。
  他不知喝了多少瓶酒,不说话,一口烈酒灌下,烧喉又烧胃,他扯动领口。
  这个领口被他扯裂开了,露出一截锁骨,仰头灌酒,喉结滚动,酒渍顺着他的唇沿淌下,他的衬衣都湿了一截,衬衣贴着他的胸膛,勾勒他健硕的肌理。
  习伴晴知道他自律,身材一直不错。
  工作繁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锻炼身体,以便于应付更高强度的工作。
  他的体力也是不错的。
  习伴晴看着他,似乎酒精在空气中蔓延,无孔不入地往她的脑子里面钻,她在想入非非。
  她把手机一放,越是上前越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气,看着一地的空酒瓶和已经拆开的酒箱。
  这是喝了多少酒?
  她弯腰去挪地上那一箱未开封的酒,萧准喃喃说:“伴晴,别把酒拿走。”
  她直起身子:“你知道按照法律规定,婚后财产公有,离婚后平分。我不是在劝你少喝酒,而是在拿回自己的资产。”
  萧准:“……”
  “那我向你买。”
  “不卖。”
  萧准:“……”
  那一箱酒很重,习伴晴挪了两下,就放弃了,她可不想才洗得澡又惹出汗来。
  她起身上楼,还不忘提醒在大厅的萧准:“不许动那箱酒,如果明天早上我起床发现你动了那箱酒,我是会向你追究法律责任的。”
  ——
  次日一早,习伴晴起床,一楼大厅满地酒瓶子狼藉已经被收拾妥当,干净整洁,管家保姆也在忙碌着,一切一如平常。
  要不是那一箱酒安安稳稳地放在地面上,习伴晴还以为萧准昨天那副颓丧的模样只是一场梦。
  萧准带着律师在大厅中详谈协议细节。
  习伴晴也叫来了自己的律师。
  两人对桌落座。
  “我方委托人的意思是习小姐净身出户。”
  习伴晴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喝水,差点没一口水咳出来。
  净身出户的意思就是,萧准连同习家的资产也要全部要拿走。
  律师还没开口,习伴晴怒说:“凭什么!法律规定,婚后的资产是平方。”
  萧准淡淡地回答:“你不同意净身出户,那就不要离婚。”
  习伴晴只觉得,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堂堂萧氏的掌权人平日谈判也这么耍无赖吗?
  “不可能!如果你非要让我净身出户的话,那就打官司!”
  萧准的脸色微微泛白,他的唇都是惨白的。
  习伴晴猜想萧准大概是因为萧氏的掌门人和离婚纠纷扯上关系,会使萧准的名声一落千丈,导致影响萧氏的利益。
  但是无可厚非,也是萧准逼着她净身出户,才让她走到这一步的。
  萧准拧眉道:“我们再考虑一下。”
  习伴晴等了一星期,田悦宜已经正式管理习家,萧准还没把离婚协议谈妥,她立刻催:“萧准,离婚协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伴晴,萧氏的产业本就复杂,还需要一点时间。”
  习伴晴理解,毕竟萧氏作为星阑城最大的产业,这种决断肯定不能随便决断。
  但她还想追问时间时,萧准已经离开了。
  再过了一星期,习伴晴想着萧氏的决断未免太慢了,效率底下,这样行业的发展迟早被人追上。
  她再次追问:“萧准,离婚协议考虑得怎么样?”
  萧准瞥了习伴晴一眼,淡淡回答:“一九分,你一我九?”
  “打官司。”
  一礼拜后,习伴晴再问。
  “二八分。”
  “打官司。”
  “我在考虑考虑……”
  习伴晴在这一次谈判后,总觉得萧准不像萧氏掌权人一个决定果断又坚定。
  在离婚协议上,他颇有一种在讨价还价的感觉。
  这让习伴晴很是不满,就连先前的一丝让步的动容也都一扫而空。
  她非要按照法律规定婚后资产平分,不然她绝不让步。
  一礼拜后,习伴晴问:“你考虑怎么样?”
  “三七?”
  “打官司。”
  “你也知道萧氏家大业大的,我再考虑考虑。”
  “……”
  萧准这么磨磨蹭蹭,又拖了一礼拜。
  习伴晴再问:“你考虑怎么样?”
  萧准反问她:“你考虑怎么样?真的要和我离婚吗?”
  “你不会是在故意拖离婚时间吧。”签个离婚协议签了一个月。
  习伴晴冷目斜了他一眼:“算了,三七就三七,赶紧把婚离了,我那一百零八个男朋友还等着我去宠幸呢。”
  “但是伴晴我得提醒你,剧院的建造是徐家看在萧家的面子,所以一旦我们离婚,你需要拿习家的资产去填补剧院建造的亏空,否则剧院将无法再建下去。”
  “萧准,我结婚之前怎么没想到你是个畜生。”习伴晴咬着牙,“你要是想打官司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萧准:“伴晴,我们之间就非得离婚吗?”
  她咬牙切齿:“我要是知道你这么老奸巨猾,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
  习伴晴翻了个白眼,萧准以各种名义威胁她,从而拖延离婚时间,萧准的行为在她心里已经大大折扣了。
  她正要离开,联系律师筹备打官司。
  萧准勾住她的手,她更狠的话到嘴边,他提前一步说:“伴晴,我同意离婚,明天我就把离婚协议给你。”
  他这一句话直接浇灭了习伴晴的怒意:“你最好说话算话!”
  ——
  那天夜已经深了,办公室的人都散了,独留一盏微弱的灯光隐隐灼灼落在偌大的离婚协议上。
  萧准让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他看着协议陷入深思。
  即使他拖了这么久,也没动摇习伴晴想要离婚的决心。他是焦灼的,纠缠的,犹豫的,优柔寡断堆砌而成,他有千百种方式让习伴晴不离开他身边,但是他一想到她愠怒的模样,他的心尖颤了颤,不能让她不开心。
  她本是自由的鸟,该放她回天空。
  只是养鸟人,舍不得。
  他收拾好离婚协议,将协议安放在包中,熄灭最后一盏台灯,下楼离开。
  夜已经深了,池塘中此起彼伏的蛙鸣声,伴随着温柔的晚风,办公室本就地处偏远,静谧辽阔的环境,手机的提示音各位的清脆。
  司机的消息——萧总,车子出现了一点小故障,我带上车子去修理店维修,麻烦您打车回去。
  萧准看了眼手机号和备注确认无误后,就从庭院穿小道离开。
  夜晚寂寥,树影叫嚣着呼啸声,张牙舞爪,寂寥无人,路灯把他一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刺眼的强光打来,引擎作响,猛地踩住刹车。
  砰——
  车轨迹在地面划出长痕迹,血泊渐渐蔓延,他目光阖上的那一刻,看见离婚协议悠悠转转落在血色里。
  ——
  救护车刺耳的报警声,所有车辆的让行,病床推移。
  “病人脑部受到撞击,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
  匆忙的急救,红灯灭了。
  “请问,哪位是家属?”护士出门询问。
  萧准不知原因,昨天罕见地不从庭院正门,去寻司机回去,而是去了侧门。
  秘书对萧总出车祸的事情,不敢大肆宣扬,生怕引起恐慌。
  她只告诉了习伴晴,现在夫人还没来,她焦急地上前:“萧总现在什么情况?”
  护士叮嘱道:“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恢复意识了,但是目前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一位家属入内,记得不能刺激病人。”
  秘书应下。
  高更鞋交错的声响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习伴晴憋着一团怒气,来得风风火火。
  秘书正要上前说话,嘱咐她注意事项,她没搭理,直接推门入内,直接坐在萧准的病床上,阴阳怪气:“这是赶了巧,买大□□中十个亿的几率都没怎么低!”
  病房是单面玻璃探视,秘书在屋外看呆了。
  萧准已经清醒,他微微撑起身子:“姐姐在说什么?”
  “你说我说什么,我说!离婚!离!婚!听得懂吗?”习伴晴抱胸,声音拉高了十分贝。
  她一怔,后知后觉地消化着萧准的话,她迟疑地重复:“姐姐?”
  “萧准!你为了不离婚可真是煞费苦心,你又再耍什么花样,信不信我打官司告你!”
  萧准的脸色已经泛红,他抿着唇,搅动着手指,羞意从脖颈开始蔓延,红到了耳根。
  习伴晴扯了扯嘴角,这是那个眼神如刀,雷厉风行的萧总?
  心里蔓延不好的预感。
  她两指捏住萧准的下巴,迫使他抬眸:“看着我!”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他怯生生地低头,语气全是胆怯羞赧,“我不敢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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