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不饶的捞着粉嫩小舌勾个不停,女子耳垂上挂着的红宝石耳坠子悠荡不停,愈显昳丽迷乱,纱帐的一角被她扯下,蒙在两人身上…
鼻息之间满是女子身上甜蜜的玫瑰香,正要动作,突然闷哼一声停了下来,狭长的眸里漫上疑惑,随即发红转成阴狠毒辣,握住她手腕慢慢摩挲,像抚摸着绝世珍宝。
却见那白皙的手腕往下,五指中正握紧一把匕首,此时刀尖插入男人胸口。
这是刚才宛白留下的,上次在芦雪庵山下寻铁匠打制的,已经开过刃,极其锋利。
裴尧也不管伤口簌簌流下的血,只是摩挲着她颤抖的手腕,许久才叹息一声道,“力气这么小,是不是这几日又没好好用膳?”
躺在他身下的女子瞪大了眼,脸色白的可怕,刚才她用尽全力刺了下去,这会儿已接近虚脱。
兀自拔出,红色的血洇湿被褥,随意将匕首一扔,男人站起身来,纤长的指尖解去暗袍上的盘扣,眼神晦涩黑暗,如同漩涡一般将人席卷其中,“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你说对不对,小鱼儿…”
第40章 感谢小天使订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表哥的惊惶和落寞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脖颈, 那双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瞬间暗淡下去,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身体像扎了根似的往下沉, 再往下沉…
“表哥…”这两个字如同浮木一般, 将她重重捞起, 睁开眼,却发现恶魔伏在她身前, 恶意的撕咬着她, 仿若野狼遇到猎物般凶残暴力的撕成碎片。
裴尧支撑着站起, 随手撕下一块女子乳白色的褂子按住伤口,血逐渐蔓延开来,末几,他在黄昏朦胧的光影下缓缓侧头, 笑容略显残酷,“我对你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别再惹我。”
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耐心即将告罄。
待畅情躬身进来收拾的时候, 吓的颤颤巍巍的问,“姑娘可受伤了?”
洁白的帐纱上以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鲜血的颜色,女子躺在其中更为骇人, 许久, 俞寄蓉才坐了起来, 连遮挡的心情都没有,冷冷道,“备水吧。”
地上那把匕首仍泛着冷凝的光,只是刀刃上还残着那个男人身上的血。
小医徒来包扎伤口的时候,承德在一侧谨慎的问, “爷什么时候遇刺了?可要承武去处理?”
只见自家主子爷拄着下巴骤然睁开眼,双眸中蕴蕴而生的墨色幽染沉溺,渐变成一潭死水。
“把德安处理了。”
诶?
难不成,是德安郡主派人刺杀?
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是。”
绛帐虚虚实实的掩不住,廊下脊檐化下的水滴滴答答,已过惊蛰,翻起一窗新绿。
回京已十余日,宛白捧着新鲜牛乳进来,换去春季的桃红色的丫鬟服侍,笑起来酒窝浅浅,更显得甜美,“姑娘,您快撂下那绣棚子,过来用膳吧。”
秋白将冬装都拾掇好,橱柜里换上一水的春装,附和道,“是啊,距离老夫人寿宴还有些时日,姑娘不用着急。”
望着窗外的艳阳天,想着祖母寿宴,傻表哥应该会来的吧,也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
想起另外一事,指尖掐住掌心,昨夜迷迷蒙蒙之间感觉有人在背后,虽未靠近,但那股强烈的气息忽略不掉,“他什么时候走的?”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秋白和宛白皆是闭上了嘴,畅情应答,“主子丑时末离开的。”
呵,这清漪院的大门对于他来讲,形同虚设。
嘉康帝对于行宫温泉之行很是满意,回宫后欲大肆封赏,太子于淳一党则在朝堂上唱起了反调,如今国库空虚不应挥霍,裴尧带领的武官始终保持沉默,不打算趟这个浑水。
几经来回,嘉康帝怒容满面的坐在龙椅上,眼尾瞥着下首站着的男子,见他背身挺直,微垂着眸,长睫鸦黑。
便指着他,“裴爱卿今日哑巴了?”
这句话的深意可谓明显,他是皇帝,他想封赏谁,就封赏谁,用不着别人指摘。
裴尧俯身拱手,“下官亦认为圣上此举不妥。”
“哦?”帝王低声一句,“有何不妥?”
连旁侧坐在轮椅上的太子都诡异的看了他一眼。
男子声音铿锵有力,字字珠玑,“边疆战士浴血杀敌可赏,朝中官员宵旰忧勤该赏,但这些道士无功无劳,为何要赏?”
“你…”嘉康帝骤然站起,指着他骂道,“你们这些逆臣,朕偏要封赏,朕还要奉紫阳真人为本朝一等大国师,如有违令者,杀无赦。”
朝臣皆哗啦啦的跪倒,大呼圣上息怒。
下朝后,大太监笑的落井下石,“圣上命裴世子去御书房外跪着。”
裴尧拱手,“臣遵命。”
身后武将皆欲上前,却被裴尧一个眼神逼回去。
太子于淳没料到他会倒戈相向,眯着眼望着他踏下台阶,“孤倒是真看不清这个人了…”
身后的幕僚道,“崇阳王府历朝历代皆是中立,拥护当朝者,所以才能沿袭至今,他们像一把剑,只要是帝王,才能拎的动。”
“若有朝一日主上继位,亦可用之。”
于淳却不屑的轻笑,“孤有很多把剑,不缺那一个。”
承德在乾清门等了大半日,直至夜幕垂下,主子爷才拖着腿走的极其缓慢的出来,他刚跪下之时,那名紫阳真人便拂袖自身旁进入御书房,随后便听得二人的哄闹声,一直持续到他奉命离开。
圣上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太子府上灯火辉煌,一片锦绣之色,晚间同幕僚商议事情后,太子妃徐葭和侧妃裴雯同时命人来送汤,想起她们二人同时怀孕,双喜双福,心生愉悦,命人推着轮椅先去了趟徐葭处,徐葭肚子很大了,披着斗篷候在门廊处,见他来温柔体贴道,“妾身担心您的伤,有些放心不下。”
今日是第一天上朝,徐葭对这阵子的太子很有好感,兢于朝政,每日批改折子至深夜,遂时不时的就去送一碗补汤。
转到身后欲亲自去推他,却见于淳起身,拍了拍她的手搂着人进殿,“孤只是在父皇眼前做做样子,实际上都好了。”
徐葭怕他走不稳当,忙伸手搀扶,“殿下还是好生调养为好,刚才送去的骨汤您喝了吗?”
旁侧的嬷嬷插嘴,“那可是娘娘亲手熬了一下午的。”
徐葭冷厉的瞥她一眼,“用你多嘴。”
折过身对着男子时却一副娇俏的模样,“殿下知道的。”
这样的女子谁会不喜欢,但碍于她正怀孕,也做不得什么,徐葭瞧出他的心不在焉,倒是慷慨,“殿下来我这儿坐坐就去雯儿那吧,省的她等的着急。”
“孤就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葭儿,给孤生个嫡子出来,知道了吗?”
徐葭压力剧增,只能应道,“妾身尽力。”
转个弯至了裴雯那儿,她便不那么善解人意了,见面就抱怨他为何来的这般晚,又说起最近怀孕的痛苦,直至于淳不耐烦了,才挥了挥手,让宫女都下去。
两人恩爱无数的床榻上,此时却跪着对双生子,“她们二人是我父亲在江南寻来的扬州瘦马,殿下试试?”
多日来都禁欲,猛然见着这架势立刻就起了兴致,一番征战后下了床,有些意味阑珊,吩咐廊下伺候的嬷嬷,“明日同你家娘娘说,别整这些玩意儿了,凭白脏了她的地界。”
这意思,可是有些嫌弃裴雯掉价了,她自己怀孕不能伺候,便始终寻这些野味,但太子何许人也,可不是个愣头青,啥样的东西都能勾搭住的了…
遂隔日,只有徐葭的汤正正当当的送了进去,且一送就是半月。
可是把裴雯气红了眼,这日请来父亲商议,裴韦瀚最近很忙,工部开工,圣上要在宫中西南侧专门给紫阳真人建造一座揽月阁,数层的高度,难以施工,本就满脑门子的事,一听女儿的话,更加头疼。
攀附不上太子,他可就完了。
前些时日,张凝芙退一步,让他回了岳父大人府上,但寄居他人府邸始终不自在,便总是外宿,没想到被妻子抓个正着,这下子又闹起来,还是母亲亲自过去赔罪,才免于把他赶出去,这些事情一下子积压下来,弄的他委实上火。
“雯儿安心养胎,让为父再想想办法。”
裴雯呜呜直哭,“父亲上次送来的几位奶娘也让殿下都赏给其他表弟了,昨日伺候的双生子也没笼络住,这下太子妃又占了头筹,纯看女儿的笑话。”
“说了别急,父亲不会让你失宠的…”
回程的路上,屈指敲着扶手,暗想,怎么才能勾出来太子的馋瘾呢,得让他欲罢不能,痴迷着魔才行。
清漪院中,一道玄色身影进来,畅情躬身将门掩好,裴尧揉着太阳穴进来,今日头疼的厉害,在书房中实在坐不住了,才循着本能过来。
刚掀开堆叠的帐子时,却见女子穿着整齐的端坐在床尾,杏眸里泛着冷清寒情的光。
“怎么没睡?”
男人脱下靴子,不以为意的想伸手拉她,不想女人突然抬手,一道冰冷的白刃之色穿透而来,倏然被他劈过手腕,将匕首取下来扔了床底下,反手揽过女人缚住双手双脚的压在身下,干燥的唇贴着她耳侧厮磨,“今天太累了,让我抱着就好。”
俞寄蓉挣扎无果,偏着头躲过他的吻,难得裴尧没有强迫,只是静静的抱着她闭上了眼,女子始终瞪着他,警惕的像只刺猬…
闻着熟悉的玫瑰香,裴尧陷入黑暗之中,一息之间便又睁开了眼,双眸中尽是血腥之色,在看清怀中抱着的人时才褪去些,渐渐温和下来,抬起手掌遮住她的眼睛,承诺一句,“我不碰你,睡吧。”
早起男人又不在了,只是手腕上有些许被纱布缚住的红痕,揉了两下,继续手里的活计。
过几日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寿辰,定然是要大办的,裴尧将裴大人一家剔除族谱,却留着老夫人在府中一切照旧,估计该是与姨父姨母的意外没什么关系,念在那年的救命之恩,她想绣一副松鹤牡丹图以用祝寿。
过乾清门,红墙绿瓦间宫殿之上的金龙被阳光映照的栩栩如生,庄严肃穆的迎接着朝臣进入。
今日高座龙椅之下的第一个台阶上,同太子于淳并列站着个男子,身袭霜灰色道袍,负手而立,端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正是扶着圣上亲自而来的紫阳真人。
嘉康帝同他眉来眼去半晌,才大声道,“这位就是朕亲自册封的护国一等大国师,尔等跪拜吧。”
太子一众未动,裴尧一派也是未动。
嘉康帝手持御笔朝着裴尧头顶掼下去,啪的声,他没躲,正好砸在左眼上,伸手捂住,听太子气愤的指责,“父皇竟要任命这等卑鄙小人为国师?当朝堂为何等的地方,当这下首的朝臣为何样的人?”
说着,下首一位老臣突兀的出来冲天怒吼,“嘉康帝昏庸无道,臣以死明志,去向先帝以及列祖列宗告罪…”
便一头撞了中央的龙形柱子上,顿时头冒鲜血,双眼圆瞪的倒了下去。
裴尧没料到太子会做到这种地步,偷偷示意锦衣卫将人拖下去诊治。
太子瞥见,便从轮椅上跪下,身后簌簌同跪,高呼让圣上收回成命。
嘉康帝似没回过神,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紫阳真人不似那些道士一板一眼,年纪轻轻但是道心出群,尤其那种飘飘欲仙的韵.味让他着迷,此刻眉尖微挑着似参悟了什么,靠近他小声的说道,“圣上的第一重劫难来了,是否能突破,就看您自己的了…”
此话一出,嘉康帝感觉四肢百骸都通了一股暖流,拂开眼前的冠冕,坚定道,“朕主江山,天之旨意,如尔等目光短浅之臣子,死不足惜,若还有反对者,朕亦杀之。”
裴尧退下时对上紫阳真人投来的目光,那种诡计得逞后的骄傲自满掩藏不住…
他不是太子的人?
又会谁的呢?
这宫中情势越发诡谲了…
承德在不远处等着他,低声道,“承德郡主自杀投湖了…”
第41章 感谢小天使订阅
雄伟宝殿中, 嘉康帝刚从沐室中出来,半披着明黄龙袍,绸裤的边缘还存着丝丝水迹, 人过中年却难得遇到真心之人, 手牵着紫阳真人, 一同坐在龙椅之上。
“德安她不想嫁给你,裴爱卿可知为何?”
裴尧已在外殿跪了小半个时辰, 这会儿被召见估摸着是德安郡主的事, “臣不知。”
“呵, 还有你不知道的?”嘉康帝目光审视着下首的男子,不听话的狗,就是要狠狠敲打鞭挞,省的他分不清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德安早就心向太子, 即便是朕的女儿都要如此,何况你一个外臣?”
把玩着紫阳真人的手指, 想起刚才他夸赞自己第一重劫难已经通过,还有两重就可以长生不老获得天神之位。
激荡万分的想那第二重劫难快快来临, “孩子大了,偶尔顽皮叛逆朕可以原谅,但始终如此, 可就别怪朕狠心了…”
“来人, 褫夺崇阳王世子大将军之名, 即日起降至二品,官俸罚半。”
待裴尧起身要走,才又头尾不挨的说一句,“听闻爱卿曾与太子争夺过一个女人?”
复又跪下的裴尧瞬间冷下眸光,浑身淬着凶戾之色。
嘉康帝望着他含笑道, “难得爱卿能有个可心的人儿,那太子太过分了,同样罚他俸禄减半…”
“爱卿啊,多余的朕就帮不了你喽…”
披星戴月出宫,直奔慈安堂。
栖风压月的夜里,烛火怎么明亮,俞寄蓉捧着绣棚子,还剩一小幅就大功告成,有时瞧着费劲就凑近些,男人不知何时进来的,掰住她手腕将人拉床榻上去,“大晚上的不睡觉,绣那个破玩意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