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她婀娜多姿——甜盏
时间:2022-06-25 07:04:12

  承武点了蜡烛,借火往玉屏后去,承德跪在脚踏上,轻轻去推一动未动的男子,他平躺着,姿势规矩,眼睛闭着,只是眉头未松,皱的死紧,嘴唇都呈青紫色。
  裴尧做了个梦,很古怪的梦,冰雪覆盖的湖底,他挣扎着去抓住那个女人的手,他们沉啊沉的,落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那里梅林遍处,幽香僻静,仿佛是他曾去过的地方,殿中太师椅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都被冰封住,只余个轮廓…
  他牵着那个女人靠近,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随后头也不回的浮了上去…
  意识逐渐清醒,他睁眼有些费力,一次又一次,才适应了光线,感觉睡了好久啊…
  陈御医的声音在耳边,“世子?醒了吗?”
  “唔…”轻的不能再轻,沉的不能再沉,只发出这么一个声音就让他累的感觉胸腔戳着疼。
  “再放一个参片。”
  感觉嘴里塞了个东西,他连嚼的力气都没有,含着又昏睡过去。
  裴堰趁中午让小厮回住处收拾东西,他要搬去别院住,虽然有点远,但只要能和表妹在一起,他什么苦都愿意吃。
  翰林院分发的活计很简单,他和探花郎都在,两人交情还算好,快到下值的时候实在等不及,他怕等会儿会滞留出不去,一般都要避让,等那些大官出去后,他们才能往外行走,这样一耽搁就得个把时辰,他实在等不及了…
  “多谢你帮我处理这些。”裴堰特意让人出去买的糕点挨个分出去,才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大家,裴某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几人纷纷应和,翰林院的同僚都非常和善,允他先走,“早就瞧你心不在焉,赶紧走吧。”
  “多谢多谢。”抱拳后,急匆匆的溜了出去。
  俞寄蓉这一天几乎什么都没干,又好像干了很多,宛白偷偷出去一趟,但回来说崇阳王府里好像没什么动静,既没有通缉的条文告示,也没有侍卫搜寻的动作。
  不禁松了口气,许是在他眼里,她什么也不是,逃了就逃了,无所谓的事。
  但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切都不正常。
  他那个脾气,怕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亲手把她抓回去杀了才能够解恨吧?
  想想就哆嗦了下,不行,得尽快出城。
  裴堰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还有穿的,现在只能给她买些成衣,不敢让裁缝亲自上门去定做,挑选的时候就在设想着她的身形,然后害羞的红了脸,这是他们第一次睡得那般近…
  到达别院的时候,暮色已经垂下,天边的红霞渐渐散去,留下道暧昧的红痕。
  “表妹,看我给你买的什么?”裴堰将东西一一打开,挨个说着,时不时的还要喂她一块尝尝。
  俞寄蓉只在一旁笑着看,心情复杂。
  这样的表哥是她喜欢的,相处起来很舒服,不用担惊受怕,她能完完全全摸透他的想法和目的,只是,他们到底还是错过了…
  吃过晚膳,裴堰亲自给她沏茶,克制着转头瞟一眼她,又借机喝茶再瞟一眼,好想永远这么看着她,好想把她抱在怀里,一直看下去。
  她已经洗净了脸,未施粉黛,清清爽爽的却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眼睛里清澈的跟夏日的湖水一样,波光粼粼惹人喜爱,怎么就是看不够呢…
  俞寄蓉也发现他总是偷看自己了,略微笑了笑,还是冷下心,快刀斩乱麻,“表哥,明日你有空吗?”
  裴堰赶紧坐好,心头热乎乎的,点点头,“有。”
  表妹是不是自己待着害怕,想要他陪伴啊?
  那就想办法明日告假一日吧…
  “那,明日你能送我们出城吗?”俞寄蓉捏着茶杯摩挲着杯口,“我们的路引暂时不能用,表哥只要把我们送出城就行…”
  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第51章 感谢小天使订阅
  轻薄的春云笼络着明皓的月, 膏残灯焰短,承德感觉腿骨裂缝处再次撕拉的疼起来,且有越来越疼的架势。
  借机瞥了眼旁侧的承武, 他那张脸倒四平八稳的, 什么也看不出来。
  陈御医收针退下, 裴尧感觉眼前渐渐明朗,只是心头却像蒙上了一层阴翳。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敢, 真的敢…
  “找到了?”几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昨日夜里后门处有一辆马车离开, 猜测是专门来接表姑娘的。”
  男人坐着的眉眼阴狠毒辣, 锐利的盯着窗棂下的那盆玫瑰花,还有游的欢畅的金鱼。
  承武顿了下,才说,“马车的主人, 正是新科状元裴堰。”
  他?
  前世那个女人一把火将整个王府烧了,那时她跪在蒲团上, 哭了好久,断断续续的说, “裴家也算后继有人,裴堰表哥中了状元,姨父放心吧…”
  裴堰表哥?
  那时她唤的就是裴堰表哥…
  单手撑在扶手上, 一根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继续查。”
  恐怕他们是老相识了, 既然知道了她的去处,裴尧反而不急,既然要顽游戏,那么他奉陪到底…
  承武下楼离开。
  承德憋了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这表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啥要带着宛白逃跑?又为啥要在药里下毒?为啥还要偷主子的玉印?
  “下去吧。”裴尧心烦意燥, 没彻底恢复精气神,头疼的闭上眼,一想到那个女人之前的装模作样就血气上涌,直顶的他浑身发涨。
  好啊,真是好…
  多年积压在黑暗中滋生的阴险和暴戾避无可避的挣脱牢笼肆意横行,本想放她一马,但奈何她自己找死。
  忍耐不住的叫嚣着,起身往衣橱去,最外的竖格里是她曾穿过的衣裙,扯件雪白色的小衣攥在手心里,凑近鼻端轻嗅,残存着还未散去的淡淡的股子玫瑰香,再也控制不住,反倚在墙上,闭上眼释放出来…
  春夜的风很暖,但裴堰却感觉像被冰冻住一般,半天才听得她又问,“表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他很想当做没有听到,“为何这般着急?”
  女子蹙了眉,“我想尽快离开。”
  裴堰贪恋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了,那个玉印你用完了吗?”
  那只疯狗还真是恶毒心肠,怎么能用孩童炼药呢?
  “没有。”裴堰温声回答,心里却不舒服,较劲儿的难受,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他都不想从她嘴里听到。
  “哦,那你用完就把那个印章用东西砸了吧,省的留下把柄。”她觉得不吉利,还是尽早处理为好。
  这般一说,裴堰立刻就好受了,她还是关心他的。
  “表妹,我辞官与你一起去晏城吧?”
  他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这般想,官场父母都可以抛弃,但她,却抛不下。
  俞寄蓉惊讶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表哥,你疯了?”
  裴堰腼腆的笑出声,“我舍不得你离开,我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你不嫁我也行,我们就像现在这样…”
  “能让我看到你就好…”
  温馨烛光下,男子深情款款,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心动,俞寄蓉有些酸涩的慌,忍住不哭,但嗓音哑了,傻表哥总是会做这样让她感动的事,“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是个灾星,身边的人都会被克死的…
  夜深人静时,常常会想,如果不是她,那么娘亲爹爹还有姨父姨母,是不是都不会死?
  那么所有人都会幸福的…
  “我会害了你。”俞寄蓉直视着他的眼睛,“表哥,忘了我吧。”
  裴堰假装离开,实际就站在她院落外,平复下的心境很快又波涛汹涌…
  小厮回来禀报,“公子,崇阳王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夜风吹拂下,好似院落外有簌簌的声音,裴堰应一声,心想裴世子也并不是万能的,这个地方他肯定找不到,望着不远处的院落,长长的舒出口气,表妹,表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承武派人将别院围住,悄无声息的跳上房顶匍匐着前进,掀起一片瓦,见表姑娘坐在书案前,又扫了眼院外站着的男子,了然于胸。
  裴尧洗完冷水澡,披着长发出来,承武已经在等,直截了当道,“属下查到王府在京郊的别院,此时裴堰与表姑娘都在。”
  后背的布料已经被水滴浸湿,呈深墨色,“哦?”
  陡然精神起来,手指摩挲着袍子的暗纹,鄙夷的嗤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正好,我控制不住想看到她那张仓皇失措的脸了…”
  “都抓回来。”
  俞寄蓉坐在书案前是在看以前在芦雪庵山下买的那本地志异,当初勾勒的地方还在,要不还是先去这儿?
  正想着,听见窗外有声音,刚站起来就感觉身后有人,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头疼到炸裂,试图睁了下眼,却疲惫的半天才颤动一下,这是哪儿?
  勉强聚集了焦距定在头顶的穗子上,这个图案,好熟悉…
  骤然清醒过来,这,这不是那个疯狗的床帐吗?
  果然,扫见一旁的玉屏,慌乱的想坐起来,却听得手腕脚腕处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扭头一瞧,登时脸色煞白,如至冰窟。
  床头四角的花梨木立柱上系着四条金链子,正正好好扣在她手脚上,随着她动作,发出阵阵响声…
  她被抓回来了?
  “醒了?”
  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俞寄蓉挣扎的更加厉害,恐惧的想往床里面躲,但金链子拴的她手脚,根本挪不远。
  裴尧一步步走进来,未曾束发的身形颀长,衣袍规整,只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像是刚燃烧起来的碳火,通红的冒着诡异的红光…
  大步跨上床,用脚压住她手腕处的链子,慢慢俯下身,“我早就想把你这么绑起来了…”
  盯着她手腕的目光逐渐炙热,“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俞寄蓉感觉一股凉气顺着那链子攀沿而来,不自觉的眨了眨眼,害怕的绷紧身体…
  裴尧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却笑了,很愉悦的笑,“怕什么?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能生吞活剥了你?”
  指腹捻着她的唇,“怎么不说话?嗯?”
  他这般说,她才反应过来,嘴里不知何时竟塞了个圆形的东西,正正好好顶住她的牙齿咬合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显然这样令男人愈加兴奋,“劝你好好含住,它要是咽下去,我就得把你肚皮划开取出来了…”
  这个变态…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会会你的奸夫…”裴尧轻拍了下她的左脸,跳下了床。
  女人呜呜的声音越来越大,男人回头,轮廓分明的脸上似乎有些疑惑,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宠溺的笑了笑,“怎么?害怕我杀了他?”
  俞寄蓉瞪着他流下泪来,别伤害傻表哥…
  裴尧啧一声,“别哭,难得你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留着他有大用。
  “乖,等我回来。”
  转过身的面庞立刻沉下,耸搭着的眼往楼下走。
  地牢中,裴堰也被五花大绑在绞手架上,承武一盆冷水泼上去,浇醒了他…
  他在表妹院落外吹着冷风平复自己躁动的一颗心,下一刻,就到了这里,扫到圈椅里的男人,慢慢笑出声,越笑越大声,他不用再掩盖自己的心思了,终于能正面跟他对抗了…
  “裴世子还活着啊?”
  一句话,令气氛凝固起来,裴尧此刻难掩暴躁,在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面前他还能伪装伪装,但在他面前,没有必要。
  往日摆弄玉印就是他压抑的方法,但今日不成,手指在腰间摩挲着转了一圈,攥拳抵在圈椅扶手上。
  “太可惜了,没把你毒死,就差一点。”裴堰仿佛是这场游戏里的赢家,不屑道,“只怪表妹心软,不敢真的杀人,但也足够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尧盯着他半晌,才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前世的事情逐渐清明起来,那个女人总是提起裴堰表哥,又或者,她即将出门的那声表哥,再者,那次中药后的表哥,那些无数夜里的表哥,都不是在唤他,而是,这个男人?
  攥的更加紧,青筋毕露。
  裴堰灵光乍现,依照表妹那日所说,世子应该恨不得她去死,但如今这样,好似并不是那样…
  挑了下眉,“裴世子不知道吗?”
  一字一顿道,“我与蓉儿表妹相爱,已私定终身。”
  看着圈椅里的男人骤然阴郁,裴堰有种报复后的满足感,舔了下唇,故意说道,“蓉儿说一直都是你在逼迫她,她始终爱的都是我…”
  还未说完,就感觉腹部被穿透了,面前笼罩下来的阴影慢慢后退,他手中握着刀柄,长剑慢慢抽出来,伴着裴堰的痛嚎。
  二楼的卧房中,俞寄蓉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还是没弄断金链子,连嘴里的东西也吐不出来,难受的一直流泪,终于听见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男人刚才穿的月白色长袍,这会儿染上了一片血色,再配上他那张乌云密布的脸,瞧着更加骇人,俞寄蓉感觉身体一晃,力气像被抽干了一般跌坐下去,傻表哥,傻表哥出事了…
  裴尧就站在她不远处,如狼似虎的盯着她,俞寄蓉呜呜了半天,也不见他动作,只能安静下来,眸子水灵灵的回瞪他。
  女人穿的破旧的夹袄,这会儿露出白皙的手腕脚腕,鬓发松散,耳朵上什么也没戴,空荡荡的…
  这么个寡淡的女人,为何就让他成了失心疯?
  压抑不住的滚烫的岩浆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知道她逃跑的时候,他还懊悔过,不该逼她太紧,但如今看来,他的一切退让在她眼里都是笑话,那不如就毁了她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