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中医正骨手册——这个作者一点都不欠打
时间:2022-08-25 07:25:26

  “那不过是个小喽啰,你就算拷问死她,她也供不出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他一手抠着下巴,“难道不是魏无羡?”
  我心里道,还真不是。
  “这也不能说么?”他看我不说话,笑笑的问。
  “也不能说,”我想了半晌,硬着头皮道。
  他看着我,眼睛里幽光浮动,冰冷而修长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脸,吃吃笑起来:“这可不好办了,姑娘你看,该说的你句句都是不能说,可不该知道的又知道得太多。”
  说着,另一手在琴弦一端打了一个结。
  我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有根针扎在脊椎骨上,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我忙跳起来,满脸堆笑:“别别别别别,你听我解释……”
  “哦?”他用舌头微微舔下嘴唇,笑着发出一个单音的问句。
  我感谢他还能给我这一分钟答辩时间,于是匆忙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若告诉你是谁暗中对你不利,接下去发展,无非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预言家听起来总像疯子——有的事,我提前告诉你,你也不会信。好比说,假如我现在说你二哥捅你一剑,你会信吗?”
  他笑起来,摇了摇头。
  看来他是真心把我这句当一个举例比方了。
  我心里叹一句:天真无邪……
  “这就是了,”我道,“就算在我们那边,第一个预告瘟疫的人还被记了支训诫哩。所以这种情况下,我直接告诉你,可能你只会觉得我疯癫,从而不相信我,当然也不会对未来造成什么积极改变。”
  “而第二种情况,如果你信了,”我接着道,“就你那个品性,必定是一番血雨腥风。”
  金光瑶讪笑一声,大概是针对我对他品性的评价。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我能选择,其实也不想参与这世界的事,如果因为我一句话,造成诸多无辜者丧命,那我心里实在过不去。”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毫不在意他人死活,”我继续道,“可极为讽刺的是:我的有用之处在于我能‘预知’未来,可当我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越大,那这个世界的走向就会偏离我所知道的‘未来’越远——好比说,我知道的未来里,一个人会做某某某事,可今天因为我一句话他挂了,那我所知道的未来岂不是全成了一张废纸?”
  “当我手里的信息全都偏差,成了一个毫无过人之处的普通人时,难道仙督大人您,还舍不得灭个口吗?”我说下去,“甚至,更夸张的,要是这世界改变得太大,影响了我家先人的生活,那在未来,有我没我都不一定呢,您说是不是?”
  “那你想怎样呢?”他听我说出这一堆,露出一个标准的瑶式微笑,问。
  我吸了一口气,道:“我虽然不能直接告诉你想要的消息,但你要相信,我绝没有害你的心,相反,没人比我更希望你好——我跟你无冤无仇,说更直白一点,我原本都不算认识你。而现在的情况,咱俩现在在一条船上,你好好没事,我是‘仙督夫人’,锦衣玉食,还能有机会寻摸寻摸回去的方法,你要是有事,那我货真价实成了寡妇,众目睽睽,还说不定还真逼着我一头撞死好立贞节牌坊咧!”
  他噗嗤笑了一声。
  “敛芳尊,你是聪明人,想必明白我的处境,我必须保留我的利用价值,不能自己把自己作死,”我喘口气,伸出一只手,“我们定个契约吧,我会尽量让局势不要离我所知道的未来太远,我不能说的,你也不要问我。但又会全力居中斡旋,为你选择一条最好的道路的。”
  他看着我,开始发出一声冷哼,后来冷笑连声,继而终于停不下来了。
  笑够了,他才慢条斯理地道:“也不知我家阿愫那般温柔单纯,这是上哪儿招了个牛鬼蛇神在身上?”
  我:“……”
  “也罢,金麟台不差你一口饭,”他顿了顿,笑道,看着我伸出的手,有点疑惑地也伸出一只手来。
  我抓住他那只手,标准地握了一下:“成交!”
  “这是那个世界的礼仪么?”他微微皱眉,笑容都掩饰不住的嫌弃,把手抽回去,掏出一张绣着金线的帕子擦了擦。
  要不是打不过他我真想打他……
  -
  -
  “既然挑明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道,“那信上说,要向百家掀我老底,后来怎么样了?这算不算你能透露的?”
  “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我小心地道。
  “依我看,若我按兵不动,对方八成不会这样做,”金光瑶在密室里踱步,“他要揭发的话,怎样揭发呢?传播流言?还是给每家送一份信去?流言蜚语,虽然可恼,毕竟坐不得真凭实据。想来他收集这些黑料也花了不少心思,若我是他,断不会把一张王牌这样随随便便打出去。”
  “拎得很清嘛,金宗主,”我笑道,差点把后面那句心里话也说出来:前世那到底是什么骚操作。
  不过想想,前世大概也是因为秦愫自尽了,形势不同,又刚好手边有个魏婴可以嫁祸。
  “不过我也做着防备,兰陵近处的书馆茶楼,都着人监视着,若有哪个说书先生敢起这种头,便让他知道厉害,”他接着道,“若有哪家收到信件,拿来搞事,我就让他来跟我对质——那些陈年往事,物证早已湮灭,就算他们找得一两个人证来——他会找我不会找么?想凭几句空口白牙,毁谤仙督,想来还是没有那么容易。”
  “可以啊,”我咋舌道,“若是这样,我算白担心你了。”
  “不过……”他又道,似乎有些踌躇。
  “你担心魏无羡是不是?”我接过话头。
  他蹙眉,微微颔首。
  我脑中迅速回忆原著情节,魏婴此去,是跟蓝忘机下了蓝家禁书室,查到了乱魄抄的事。
  我不知那段情节线会不会因我的到来而改变,如果没变,也是发生在云深不知处,我就算知道,也无法插手。
  何况,现在过了这么些天,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也不一定。
  但是,我转念一想,只要我封住一件事,他们也翻不起滔天巨浪来。
  于是我开言宽慰道:“要我说,你也不消太过担心,他最风光时,不也只在乱葬岗种种萝卜么?”
  对面人噗嗤笑了一声:“夷陵老祖何等威风,被你说的……”
  “魏无羡虽然聪明,但用我们那边的话说,他是个搞技术的,搞技术的永远干不过搞销售的,”我道,“只要他身份不戳破,不过是个金家的弃子,人微言轻,不足为惧。”
  “可是……”他眼神阴郁起来,“他们……会不会查出乱魄抄的事?”
  我咬牙笑道:“查出来也无妨,这就是我要给你的投名状了。”
  “怎么会无妨?”他语气带了一丝波动,但旋即又笑起来,“算了,你接着说。”
  我知道他是担心蓝曦臣知道乱魄抄的事,不过这会儿,我顾不上谁的心情怎么样了。我要的只是,消灭一切可能的实锤!
  我尽最大努力不想主动害人。
  不过要是一个人已经死了,那也说不上害不害了……
  想到这里,我暗自握拳,突然抬头道:“人头呢?”
  他眼睛骤然张大,似乎被我的单刀直入吓了一下。
  “那颗头呢?”我重复了一遍,“你不能拿到云萍去,一路人多口杂,会暴露的。”
  他咬牙切齿地看我一眼:“你他么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拿来,我帮你料理了。”
  他许久才恢复平时的和缓神色,可笑容中还是微微蹙眉,看着我问:“你会诡道?”
  我看回他:“不会,不过我在火葬场打过工。”
 
 
第8章 你知道的,总会是一百块橡皮
  “铁的熔点大概是1500多摄氏度,而人体最难燃烧的骨骼,主要成分是磷酸钙、碳酸钙和氟化钙,大概在8-900度时就会分解,所以铸剑的炉子,烧一颗头理论上应该没问题。”
  金光瑶对我这番艰深理论没有回应,用木匣捧着那颗贴满符咒的头颅,眼中不知是何神色,似有悲悯,又有怨毒,又似乎有几分踌躇。
  “事已至此,”我看着他,道,“怎么办,你还想留着过年?”
  他被我逗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有几分苦涩。
  于是他终究连着木匣丢进炉底,木匣被提前灌了油脂,立刻噼噼啪啪烧成一团大火。
  “怎么……先前竟没想到呢?”他盯着那团火,喃喃道。
  “没办法,你们这边不时兴这个,”我抽扯着鼓风的设备,热气已经把我全脸蒸的通红,道。
  他到底是个男人,把风箱接过去了。
  我们同时沉默,空间里只有风动的韵律和炉底咯咯喳喳的声音,过了一会,咯咯喳喳的声音也没有了。
  我凭经验判断,烧完了。
  他把残魂收在锁灵囊里,直起身,鬓角也微微汗湿,额上朱砂有些流淌下来。
  若是换了寻常人,满身是汗的样子多半有些狼狈,但他这幅形貌,倒显得有几分妖艳。
  他很温柔地笑起来,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我,问:“你刚才说那什么熔点的,男人和女人一样么?”
  一股凉气从我脚心串到后脖颈,我不假思索地答道:“不一样,女人的熔点比男人高三千度。”
  他眯着眼,笑说:“胡说八道。”
  我回答:“你不胡思乱想,我就不胡说八道……”
  于是他这次真正地笑起来,有声音的那种。
  -
  我们沿着小路往外走。
  我走在他身后,很慢很慢。
  他就也慢下来,立在夜色里等我。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等,又指指芳菲殿的方向,我知道怎么走,会乖乖自己回去休息。
  他还是立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想说一句没事,刚一张嘴,哇地一声就吐出来了。
  我十分窘迫,没人吐的是好看的,何况我吐出来都是黑黄的中药汤子。
  他挑了下眉:“你不是烧过很多人?”
  “那是工作……”我艰难应了半句,呕吐感一逼迫,黑色的汁液甚至从鼻子里呛出来。
  “所以,刚才做的,是什么?”
  我答不出来,那是,你吐得稀里哗啦时,也答不出来。
  “唉,真的秦愫见我吐,假的秦愫见我也吐,我就那么令人恶心么,”他看着我,脸上依旧带着笑,说出的话却颇为自嘲。
  说着,他绕到我背后,从身后提了领子,拎着走起。
  他看着斯文,但一个有修为的成年男子,提个普通姑娘,丝毫不成问题。
  他拎我到一处曲径通幽,流水潺潺的园景,把我脸按在水里。
  我吓得手脚发凉,拼命闭气。心里叫着,不不不你不恶心,你把我放了什么样的彩虹屁我都愿意吹给你。
  也许过了几秒?十几秒?几十秒?
  我不知道,总之对我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突然把我头发一拉,我的脸才重新露出水面。
  我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怎么样,不吐了吧?”
  我在脑子里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还真不吐了。
  麻蛋,你怎么不说把脑袋砍掉治头疼呢。
  但我抬头一看,立刻就觉得当然是要毫不犹豫地原谅他……
  他坐在假山的石头上,月亮一照,笑脸显得格外温柔。整个人像幅好看的风景画似的。
  “怎么,在那个世界,你没害过人吗?”他笑着,问。
  我擦了下嘴边的药渣:“害过,怎么没害过。那边人人都说我是个绿茶婊、安陵容呢。”
  “安陵容是谁?”
  “你不认识,”我扁扁嘴,道。
  他似乎对我用的词句有些疑问,但并没有深究,只是问:“你干什么了?”
  “我帮接了一个朋友的面试电话,没告诉她改了时间,”我低头道,“我知道她一直想去那家大公司。”
  “她真是你‘朋友’吗?”
  “是,我们打小学就是同桌,我小时家里条件不好,连块橡皮都是她给我的。”
  “怎么给呢?”他突然问。
  我突然哽住了,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而那一幕,我清楚地记得,记了这么多年。
  她铅笔盒拉开,有一排橡皮,红的,蓝的,水果造型的,带香味的,然后她从中选了两块,拿在手上又比了比,然后把看起来比较差一点那块递给我:“这块给你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道理我都懂,那是她的东西,就算用不上,扔了丢了,也没有义务给我。客观上,我终是受了人家恩惠,尤其那时候我真的需要一块橡皮。
  而且当时大家都还小,如果大一点,大约多少也都会虚与委蛇一下,不会白目得这么明显。
  但这一情景,我还是怎么都没法忘记,这么多年过去,想起来像在昨天一样。
  我大概真的就是心里变态。
  ……
  “她还活着吗?”对面男人的问话把我拉回来。
  我一激灵,腿肚子抽起筋来,颤抖着道:“大,大哥……为块橡皮?”
  他笑起来,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尘土,悠悠道:“你知道的,总会是一百块橡皮……”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