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尸姐
时间:2022-09-27 11:08:43

  我抬起手,像个母亲一样轻抚莫槐的脸,语重心长:“莫槐,你得清醒过来,我也要清醒过来,我们试着一起正常起来,好吗?”
  莫槐目光落在我脸上,淡淡点了下头:“嗯,我是该清醒过来了。”
  他听进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还挺有教育天赋的。
  就在我以为已经友好结束谈判时,蓦然间,莫槐又将我重新按在了身下。
  “还有事吗?”我疑惑。
  他紧紧钳制着我,自嘲地笑:“我就是太不清醒了,所以才会一直在你面前克制着自己,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惹你不高兴,生怕被你讨厌和抛弃,结果到头来,我越克制,你离我越远。既然如此,干脆,什么也不用顾忌了。”
  我预感到有危险在逼近,却完全动不了。
  莫槐掌心贴上我的脖颈,似掐住,似爱抚,压低声音:“与你疏远的那两年,我每一天都像活在炼狱中。你冲他笑,与他接吻,拥抱,为他改变自己的喜好,亲昵地称呼他为男朋友。而我,眼睁睁看着你在胃痛,却连上去关心一下你的胆量都没有。我陷入了无尽的妒恨中,浑身每一处细胞都在被烈火焚烧,即便把自己整夜浸泡在冰冷刺骨的凉水里,也逃不过那个剧烈的灼烧痛。”
  “明明小时候还有自杀的勇气,长大后却再也不敢了。因为我有了你,你是我坚强的理由,却也是我懦弱的理由。如果我死了,会害你难过的,哪怕我在你心中只有一点点的位置,但你一定会为我难过的。我也不敢去伤害段锦书,如果他出了事,你说不定又会伤心到割腕。我只能每分每秒都煎熬着,忍耐着,痛苦着,如行尸走肉般,眼睁睁看着你在他人的怀抱中微笑。直到跟你和好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活了过来。”
  不是的。
  并不是,只有一点点而已。
  他的唇落在我耳边,语气微微发颤:“尹望舒,我爱你,爱就是爱,我还没有蠢到会把感情搞混的地步。就算是执念又如何?我心甘情愿被困在这份执念里,不想解脱,也不需要解脱。你想推开我,想跟段锦书在一起,好,我放你去了,只要你能幸福,我可以一个人留在炼狱里受折磨。可段锦书并没有给你幸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试一下我?我可以的,我可以给你幸福的。”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会让你恨我,但是没关系,即便你恨我,厌恶我,排斥我,我也决不会再放开你了。我已经给了你太长时间做心理建设,足够了,你理应做好准备了。”莫槐扯开了我身上的睡袍。
  未着寸缕的胸口顿时大片暴露在空气中。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微微张开,迷离地,虔诚地,低头吮上我的胸部。
  ……
  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莫槐半边脸迅速红了大一片,看起来剧痛无比。
  我顿时愣住了,没想到自己这一掌内力如此深厚。
  在我愣神的间隙,莫槐又压了过来,呼吸缠绕上我的唇,舌尖一点一点探进来,直至袭遍我整个口腔,温柔却又无法抵挡。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他的舌头滚烫无比,烧得我心尖发痒。
  我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开始泛软,原本就被莫槐压在身下难以动弹,此刻更是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水,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今夜,由我来为你讲睡前故事。”莫槐在我耳边低语,“从前,有一位孤独的王子,母亲身体不好,生下他后加重了病情,没几年就去世了。国王认为,这都是王子的错。于是王子常年受到忽视和冷落,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佣人们。或许是因为王子太孤僻,太不讨人喜欢,有时候,佣人会把他锁进漆黑的储物间,许久许久都不准他出来,有时候,佣人会将王子的脑袋浸入水里,拎起来,再浸下去,周而复始。”
  “起初,王子天真地以为大家只是在陪他玩游戏而已,他经常一个人蜷缩在储物间的角落,在黑暗中默默数着数,假装自己正在玩追迷藏。渐渐地,虐待变本加厉,甚至有一次,他还被关进了宠物笼子里。王子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了国王,渴望得到父亲的保护,哪怕只是抱抱他也好。可国王的第一反应,是认为王子在撒谎,批评王子不够坚强,然后不耐烦地换了一批佣人。”
  “年幼的王子在那一刻意识到,原来,在这世上,真的没有人爱他。宠物笼子,多讽刺啊,连宠物都会得到主人的爱,可王子却得不到。”
  第一次见到莫槐时,我很疑惑一个小屁孩抽起烟来居然那么熟练。
  大人抽烟,是为了排解心中苦闷,靠尼古丁短暂地麻痹神经。
  我曾以为,他无非是在学大人,扮成熟。
  原来,那时他遭受的苦,并不比大人少。
  莫槐声音低沉:“后来,国王迎娶了美丽的新王后,王后很快怀上了孩子,国王将所有温柔都给予了王后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他们看上去温馨极了,而王子,越来越像个局外人。王子陷入了深深的惶恐和不安,尽管他的家人并不爱他,可他却无比害怕被他们抛弃,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王子甚至绝望地想,与其等着被他们抛弃,不如他先去抛弃他们。”
  我竟然从未考虑过,当年我怀孕时,年少的莫槐会陷入怎样的惶恐和绝望。
  当他孤独地离开家去住校,他的父亲和后妈,却在幸福地期待着另一个孩子的出生。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莫槐,感觉自己眼角有泪渗出,缓缓滑落到枕头上。
  他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突然有一天,一个邪恶的魔王从天而降,带走了国王,以及王后肚子里的孩子。于是,王子彻底变成了孤身一人,他失去了所有希望,化作了一具空洞的躯壳,对着魔王缴械投降,也想跟着离开。可美丽的王后挺身而出,挡在了王子面前,驱散了魔,带来了光,救赎他,陪伴他。与她相依的每一天,都如同幻梦般美好甘甜。她的笑容,她的眼睛,她的呼吸,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支撑王子活下去的药,入骨入髓的药。他无法不爱上她,他怎能不爱上她?可她是王后,那么耀眼,而又遥不可及。你猜,王子会怎么做?”
  魔王,是指死亡吗?
  莫槐将手探入我的睡袍中,打断我的思考,眸色渐深:“王子努力攀登上了遥不可及的神坛,卑劣而又偏执地将耀眼的王后拽了下来,摘下她的王冠,撕开她的裙摆,抱紧她,按倒她,亲吻她,爱抚她,拉着她一起堕入罪恶的深渊。”
  我再也听不下去,伸手捂住他的嘴,他却趁势亲吻我的掌心,探出舌尖逗弄地舔舐着,望向我的眼神似能勾魂夺魄,整个手掌似乎都酥麻了起来,我僵硬地收回手,继续听他讲。
  “王子清楚,他违背了世俗与伦理,世人会唾弃他,辱骂他,嘲弄他,朝他身上吐口水,扔石子,可他不在乎世人,只在乎她,只想抛下一切去爱她,如果不能跟她在一起,光明没有意义,宝石没有意义,活着也没有意义。还好,他们身处童话世界,即便再大的疯狂与罪恶,也可以镶上七彩斑斓的亮片,手牵手走向幸福。”
  “所以,”莫槐与我十指相扣,笑容中带着决然,“尹望舒,陪我一起发个疯,好不好?”
  我在他的笑容中微怔,短暂失了神。
  当我回过神,身上最后一件遮挡物已经被他扯去。
  莫槐与我紧紧相贴,体温烫得惊人,声音暗哑:“我可以继续吗?”
  我猛然清醒了些,心知肚明他在问什么,下意识咬住唇,陷入挣扎。
  莫槐耐心地吻了我许久,又问:“回答我,可不可以?”
  他看似温柔地征求我的意见,却又始终在用他早已起了反应的下身抵着我。
  搞得我很想回一句不可以,看他会不会就此停下来。
  但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来。
  我竟然,无法拒绝他。
  莫槐亲了下我的脸颊:“点头。”
  我有些不解:“嗯?”
  莫槐低低地说:“如果不好意思回答,就用点头来表示同意。”
  我霎时窘迫不已,仿佛从身到心都已被他看穿。
  是啊,刚才还在以家长身份苦口婆心教育他的我,此刻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同意跟他发生关系?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我只想闭上眼睛,装傻,装死。
  莫槐柔声哄着我:“乖,点一下头就好。”
  他是故意的。
  执拗地一定要我用行动表示同意,以此证明我已经接受了他,正式答应与他在一起。
  丝毫不给我事后反悔的机会。
  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一定会翻脸不认人。
  算了。算了。
  我在心中微叹。
  然后,我与莫槐四目相对,轻轻地,点了下头。
  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我知道,从此,再也回不去了。
  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逃避这段感情,再也无法假装我们是正常的继母子关系。
  终于可以卸下负担,卸下虚伪,卸下责任感,尽情地,疯狂地,肆无忌惮地,与他一起沉沦下去。
  我感受着他在我体内一点点升温,冲撞,燃烧,莫槐彻底失了控,用力咬上我的唇,脖子,胸,留下一个又一个泛红的牙印,似乎连进入也不够满足他的渴望,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肌肤变成了多余的阻隔,妨碍了我们更紧密的相连,想用掌心抚遍对方腹腔内每一处器官,想将唇瓣贴上对方火热跳动的心脏,想让我们浑身浸满彼此的血,仿佛只有把对方嚼碎吞进肚子里,才能真正拥有彼此,真正融为一体。
  剧烈的冲撞,以及他齿间带来的隐隐痛感,让我忍不住低吟出声,莫槐附到我耳边,声音沙哑,却又带着笑意:“你在为我呻吟,真好听。”
  我恼羞成怒地推他,可是哪里推得动,他贴上来,再次用舌头撬开我的唇,啃咬着,吸吮着。
  我报复性地咬了下莫槐的舌头,他丝毫不觉得痛,舌尖舔上我的耳垂,命令着我:“咬得再用力一点。”
  小混蛋。
  我在心底埋怨着,然后,伸手抱紧了他。
  莫槐眼底泛起惊喜,扬起唇,笑得纯真无暇。
  他狡猾又贪心,一步步引诱我踏入陷阱,可他却也很容易满足,哪怕只是被我主动抱一下,也能令他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晚一点再惩罚我。
  哪怕只给我短短一夜的时间也好,请让我去尽情拥抱他。
  “利用我吧,纵容我吧,我甘之若饴。”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引领我缓缓下坠。
  昏暗的灯光,灼热的呼吸,散乱的床单。
  交缠的王子与王后。
  恐惧中带着亢奋,罪恶中泛起欢愉。
  直至,地狱的尽头。
 
 
第六章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缓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酒店。
  莫槐紧贴着我,安静地依偎在我胸前,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乖巧极了。
  我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神,试着把他从我身上推开。
  莫槐立刻醒了过来,凑到我耳边,声音沙哑:“生气了?”
  这人真的很怕惹我生气。
  我无奈:“我只是想去洗个澡。”
  莫槐低眸:“我可以一起吗?”
  事到如今,他还在担心我会拒绝他。
  昨晚的疯狂模样已然消失,只剩下做错事般的忐忑。
  我叹气,玩笑道:“允许你抱我进去。”
  莫槐微怔,笑意溢满了眼底与嘴角,立刻将我打横抱起。
  进了浴室,他全程都把我抱在怀里,动作温柔地帮我冲洗,抹沐浴露,指尖缓缓抚过我身上每一寸肌肤,洗着洗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将脑袋埋入了我颈间,轻嗅着,浅吻着,直至又一次失控。
  于是,原本简单冲一下就能解决的澡,磨蹭了三个多小时。
  回家后,保姆张嫂正在打扫卫生,疑惑地问:“夫人,少爷,你们昨晚没回家?”
  莫槐回答的无比自然:“在外面睡的。”
  直到这一刻,我才猛然回到现实。
  那些冲动与迷离仿佛都留在了酒店里,一回到熟悉的家,负疚感便立刻涌上心头。
  张嫂欲言又止:“夫人,你的脖子……”
  我迅速步入卧室,照了下镜子,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布满了牙印和吻痕,有昨晚的,有今早的,触目惊心。
  莫槐靠了过来,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语气懒懒的:“我今天不去公司了,陪你一整天,好不好?”
  我瞪着他,心中冒火。
  莫槐眉间多了困惑,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目光落到我颈处后,才终于意识到我在气什么,低低一笑,将他的脖子凑到我面前,柔声说:“那你也给我留一些痕迹。”
  我瞪着他白皙光洁的脖颈,越想越气,踮起脚尖就咬了上去,牙齿碰到肌肤后,顿时又心软了,改成了轻柔的吸吮,却因为力度太小,效果不太好,红红的印子总是转瞬即逝。我拧起眉,一下子被勾起了好胜心,毅然放下对他的怜惜,专注而用力地啃起了他的脖子。直到莫槐伸手箍住我的腰,我才发现他眼神变得炽热,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年轻人啊,真是一点都不经撩。
  我火速放开他,把他赶出了房间:“上你的班去!”
  自那以后,我每次见到张嫂都觉得心虚,生怕被她看出点什么。
  有一次正被莫槐按在沙发上亲,屋外忽然传来风声,我以为是张嫂进来了,立刻神经一绷,条件反射地一脚把莫槐从我身上踹了下去。
  莫槐摔坐在地上,一脸怔愣和受伤。
  我忙把他拽起来:“对不起,我以为是张嫂来了。”
  莫槐低声道:“你很怕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吗?”
  我反问:“你不怕吗?”
  莫槐直视着我,目光灼灼:“为什么要怕?我恨不得昭告天下,尹望舒从此只属于莫槐一个人,谁也不准抢,不准碰。”
  呃,天下恐怕会很疑惑:你俩谁啊?
  我轻轻捧住他的脸:“莫槐,我们的关系不适合公开,也不应该公开,甚至有可能需要一辈子都瞒着认识的人,你要听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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