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追妻攻略——酲言【完结】
时间:2022-11-06 11:53:17

  “你、你这夜叉婆子!”联珠泪盈于睫,只想冲上去咬死张氏,“定要逼死我们娘子才是吗!”
  “放肆!你这小蹄子敢辱骂伯爵夫人!”张氏身旁的婆子眼如铜铃,立时要拉扯联珠,被纾意挡住,只得讪讪退了回去。
  张氏恨恨忍着:“罢了,伯母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你只需明日乖乖出来接旨便是。”
  “我若不去呢?”
  “你这院子已被我团团围住,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可你母亲的性命要与不要,全看在你去与不去。”张氏伸了手,从周妈妈手中接来一只白瓷瓶子。
  那瓶子在纾意眼里再熟悉不过,正是徐氏治病所用的雪参丸。
  吴妈妈实在是忍不住:“奴婢一直敬你为伯爵夫人,怎能有这么狠毒的心?我们夫人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要遭你这样的算计!”
  “从我们夫人嫁进伯府,从未受婆母磋磨,倒是受尽了嫂子的气,这么多年,无论你说些什么要些什么,我们夫人从未记恨,难道还不够吗?”她发自肺腑,直指张氏。
  “到底是太傅徐家嫁来的正房娘子,又不是大街上捡来的,更不是要你处处礼敬有加,便是相安无事也不成吗?若不是老夫人和主君相护,早被你欺凌几百回了,现下又来害我们娘子……”
  “够了!”张氏最听不得门第一事,她双目赤红,“太傅又如何?少师又如何?凭什么老太太百般偏心,我可是长媳!是当家主母!”
  “二嫂,我如今还称你一声二嫂,你自己评判,老太太何时对我偏心?”徐氏到底并未痊愈,有些气虚,声音盖不过张氏去。
  张氏冷冷笑道:“三叔定了你便有了出息,都夸因你是贤妻,那我呢?伯爷无长才,便是我的错吗?”
  “我倒要看看,等定远侯府的富贵到手,到底谁才是贤妻。”
  她似乎是想起些前尘往事,有些累了,起身欲走。
  徐氏有些无力,缓缓倚在吴妈妈怀中。
  “等等。”纾意喊住张氏,她一身素裳,却如当关女将。
  “去把郎中请来,雪参丸也留下。”
  “你使我留便留吗?”张氏侧首一瞥。
  “我此次令人回暮州,徐家人都是知道的,你若将我关在这院里没个音信,徐家难道不会起疑吗?”她镇静自若,只盯着徐氏。
  “徐家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来管你的死活?”
  “徐家此时确实护不住我,可我舅母乃是河东柳氏主家嫡女,只消她去一封信,伯母敢与柳氏作对不成?”
  张氏只嘲讽道:“一个外嫁女……”
  “舅母是外嫁女不假,可柳氏并不是用儿女姻亲自保的士族,徐家罪名可是妄议立储,若是当年为了免受徐家牵连,早就让舅母合离归家了,还用跟着去暮州吃苦?”她字句清晰,“伯母只说,是也不是?”
  “若是伯母执迷不悟,让我这院里出了人命,”她利落拔出发簪抵在面颊上,墨发披散,“明日中贵人宣诰,我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絮絮!”
  “娘子,不可啊!”
  几人上前阻拦,纾意伸手一挡,让她们休得近身。
  张氏只捏着拳头面目狰狞:“好啊,那便请吧!珍珠!去请郎中来!”
  她又将手中瓷瓶抛过去,被纾意稳稳接住。
  这雪参丸其实并不缺,卫琅临走留了不少给她。
  “伯母等郎中来了再走吧,不然我的簪子可不依。”
  张氏没想到,事到如今还能被纾意拿捏一番,幸好她手里还备了后招,即是不愿接旨,那便病了吧!
  等郎中来后,她让人只给西府留下几个贴身侍奉的侍女妈妈,其余都捆了带回东府关起来,想着等林绮月出嫁后再一一发卖。
  “马四儿呢?教他备上东西,去那边一趟。”张氏冷着一张脸吩咐周妈妈,快步回院安歇。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几天工作上比较忙,会放存稿箱的!修文后恢复日更!
 
 
第20章 
  纾意让郎中给徐氏和缀玉都查看过,确定并无大碍后按下心来,又开了药方子煎药,折腾了半晌,筋疲力尽回房只想好好睡下,明早再假意接过婚约。
  马四儿是个混过江湖匪盗的,手脚极其轻盈,只见他上了屋顶,从瓦片底下吹进一股迷烟。
  这迷烟足以让人睡上大半日了。
  “夫人,内监们到了要传诰呢,奴婢令人正摆香案,快去前厅罢。”周妈妈一脸喜色,急匆匆进来通报。
  张氏昨夜只睡了一两个时辰,早早地妆扮停当,只是她面容憔悴,用厚厚脂粉也遮不住。
  她又为自己添上一层薄粉,哼笑一声:“走吧,咱们去接诰。”
  前来宣诰的内监只见东府女眷来迎,开口怪道:“不知贵府老夫人、三夫人和四娘子身在何处?太后有诰为何不迎?”
  “内侍贵人恕罪,并不是家眷不来亲迎,而是都在病中昏沉,实在是起身不得。”张氏神色惶急,只向内监请罪。
  他略略觉得诧异,这府内一下病倒了三个,奇也怪也,又想到太后寿宴前老夫人便告了病,这三夫人也是个虚弱的,再看张氏一副倦容,想必是真的。
  他是先去定远侯府宣诰后再来安平伯府的,却没想到得了恩赏的两人一个也起不来。
  竟是一家子病弱。
  内监又开口道:“原是如此,那我便去内院宣读罢。”
  “好,劳动中贵人了。”张氏为内监引路,先去了老夫人院中隔屏设案,将太后恩诰宣读一遍。
  “……悯其身世之苦,嘉其忠贞之意,特许婚嫁之时可用八钿诰命冠服……”
  王老夫人病中混沌,只听得是赏赐,便含糊着谢太后娘娘恩赏。
  内监听了老夫人有气无力的谢恩,又说了些请老夫人保重身子之类的话,随张氏去了西府徐氏院中。
  西府昨夜打砸乱痕皆被张氏命人打扫干净了,内室人正昏迷着,只有些她派过去的自己人佯装照料,隔帘见二人果真都在榻上安睡,内监不疑有他,在徐氏和纾意门前宣读了两遍,才将恩诰交给了张氏。
  他轻咳清着嗓子,倒是没领过连读三遍的差事。
  张氏命人送上好茶,又在盏底附上金子,内监这才绽了笑容,告辞回宫去了。
  “哈哈哈……”她攥着恩诰笑得恣意,松了口气,施施然进了纾意的内寝。
  身后的侍女为她取来软垫,请她于坐床上安坐,张氏眼皮一抬,周妈妈便从袖袋中取出嗅盐凑至纾意鼻尖。
  纾意仿佛身在梦中,想醒却醒不来。
  她兀地睁眼,胸口剧烈起伏,嗅盐的气味让她脑中剧痛,她缓缓转动眼珠,正看到手中握着彩绢恩诰的张氏。
  “意儿,你可算醒了,真是吓死伯母啦。”她面上并无丝毫关切,只有奸计得逞的快意。
  “你……对我做了什么?”纾意嗓音干涩,好似真的吸入不少迷烟似的。
  她们昨夜并不在正屋安歇,床榻上不过是卷起被褥唬人罢了,本只是留个心眼,正好防住张氏这一手。
  张氏却面露诧异,仿佛被冤枉狠了似的:“意儿这是说得什么话,伯母看你病了,担心不已,生怕你错过这好亲事,还好中贵人并未怪罪,叮嘱你要好好将养,莫要耽误婚事才是。”
  “来,这是太后娘娘赐下的恩诰,伯母替你收得好好的,这天大的荣光,可不是寻常能得的。”她笑得开怀至极,将恩诰递给纾意,又拍了拍那纤美的手,却被纾意直接拂去。
  “滚出去。”她撑着软榻直起身,憔悴却不掩其锋锐。
  张氏终于卸了一身样子,冷哼开口:“你也就现下能横罢了,待嫁去定远侯府,定要好好伺候郎君,时常回家看看你那病秧子娘,啊。”
  “滚!”纾意眼底发红,将榻上靠枕掼了出去。
  “咱们走。”张氏提裙起身,只侧首看了她一眼,便领着一众侍女婆子径直离去了。
  张氏满面的得意,才刚坐下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卢府两位夫人来访。
  她皱了皱眉,说:“她们来做什么?恩诰都下了,还能让太后娘娘食言不成?”
  “两位夫人说,是来拜见您的。”
  “见我?”张氏一脸轻蔑,“我不见又如何,就说我病了,见不得人。”
  下人出了门子去传话,她刚神清气爽地品完一盏茶,准备去女儿院里看看,下人又来了。
  “夫人,她们说……一定要来拜见,”下人小心翼翼地抬眼,“卢夫人说,您有嘴,她们也有嘴,若是听到什么不好听的,千万别怪她们才是。”
  “啊!”
  张氏将茶盏往地上一砸,吓得那传话侍女惊叫连连后退。
  卢老夫人宴后归府便向家里说了此事,雪浓听后就想杀到安平伯府,去将那张氏狠狠抽上一顿嘴巴,再提去内狱打扁。
  老夫人劝住了她,让雪浓在家中安心呆着,自己和儿媳去一趟便是,又让桃酥跟上,好回家向她禀报。
  张氏面容阴沉僵硬,她看着座上二位卢家夫人,正等着她们说明来意。
  “意儿呢?”卢夫人开口,看也不看便摆手免了侍女奉茶。
  “她病了,正歇着呢。”张氏面无表情,又勾勾唇角,“不知二位夫人,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病了?我道意儿怎么会乖乖接了太后诰,原是遭了你的手,还请为自己存些生德,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不怕遭报应吗?”
  卢夫人说话直来直去,此时也戳不穿张氏的厚脸皮子,反正都知晓她做了些什么,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卢夫人真是,你们卢家枝繁叶茂,并非主枝都有正二品的衔儿,哪里懂得我们这些根基浅的人家。”
  她唇上抹着浓艳的红,锋利而刺目。
  “我若不为家里打算,怎么能枝繁叶茂下去?再说,你们这种高门大户,不就是靠儿女婚事作为筹码吗?今日倒说起我来了。”
  坊市里十字街上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在白玉京内,只有急令才有这样的动静。
  厅内几人稍顿,又开口。
  “我倒从未见过目光如此短浅的伯爵夫人,”卢老夫人终开了口,“向来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多年屹立,甚至历经多朝而不衰,你以为只是靠联姻?”
  “无一所长的姻亲,你会去搭一把手吗?”
  “也罢,想必你是不爱听也听不懂的,对牛弹琴。”
  张氏指甲深深攥进掌心,这两个妇人到自己家来甩脸子,哪里来的道理?!
  还不等她开口送客,便听院外来报:“夫人!夫人,奴婢听街上人说,定远侯他、他醒了!”
 
 
第21章 
  什么?她果真没听错吗?
  张氏只觉此处声响都像隔着水,眼前光点闪烁浮沉,视线也恍惚起来,她晃晃头,嗓间好像哽了什么东西,艰难吞咽后哑声问:“你说什么?”
  “大门上方才见街上有快马掠过,便去打听,原是定远侯醒了,宫中正遣太医药材去呢……”
  侍女见张氏脸色不对,声音愈发小了,左右看着上位的夫人们,她以为是自家夫人请来的贵客,惶惶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卢府两位夫人交换过一个眼神,只看张氏现下丑态。
  她呼吸错乱,颤颤立起又坐下,口中喃喃:“醒了?怎么这就醒了?”
  刚刚下的恩诰,半日功夫都没有,这就醒了?
  张氏原想着,等定远侯一醒便能定下纾意的婚期,醒得越早婚事越早,她自然也能更早拿到定远侯府的银子。
  这不是好事吗?为何会如此不甘心啊!
  若是再等十几日,这婚事,不就是月儿的了?
  不用侍奉婆母,和一个尊贵的县主婆母,自然还是没有最好啊!又是自己的亲女儿,过去便能享福,立时便能捧自己的儿子一把,怎么就、怎么就……
  只要等十几日啊!
  两三年都等下来了,就差这几个日子便能成了!
  守信专情的好名声也落不到月儿头上了!
  不甘心!不甘心!
  张氏眼前阵阵发黑,她仰着脑袋,里头好似被搅合成了浆糊,鼓胀着折腾,眼看要晕。
  周妈妈心下也慌,连忙扶住了张氏,让她莫在外人面前出丑。
  “阿娘!她们怎么都说定远侯醒了!是不是真的!”
  还未见到林绮月进门,便已听见她着急的嗓音,又伴着侍女妈妈们的阻拦和劝慰,一股脑涌进厅里来。
  她见了两位卢府的夫人,又觉失仪,连忙袅袅婷婷告罪见礼,十足大家闺秀的模样。
  两位卢家夫人一派温和模样,只浅笑着点头,见那张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仆妇们扇风奉茶传信,又有林绮月着急问她母亲,可有的忙了。
  她们便说今日不打扰了,现下也没工夫管她二人去哪,只出了厅自去西府。
  林绮月见她们走远后终于憋不住:“阿娘,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定远侯醒不过来了吗?怎么这就醒了,那亲事本该是我的……”
  “定远侯是白玉京闺秀们眼中的大英雄,那恩诰也该是我的,这就要与那西府的成婚了!”
  “阿娘,你说句话呀!是你说为了我好才推了这门亲……”
  林绮月在张氏耳边哭泣絮叨,心里难受极了,她以为要教那林纾意关在院里苦等,怎么这就醒了呢?明明是自己的婚约,都是听了阿娘的话才会变成这样,还白白便宜了西府那个。
  周妈妈也慌了,说起来推了婚事这主意还是她和张氏起的头,本来说得好好的,让四娘子嫁过去也无妨,可谁知现下竟教张氏又变了心思,愤怒至此,那她自己能讨得什么好吗?说不定等张氏回过神来,就要重重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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