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八月卷长安【完结】
时间:2023-03-18 09:27:06

  朝阳想起谢晚宁一张风流精致的脸,面色顿时一红,嗔怒道:“哪儿有你多嘴的份儿!”
  孟雨还是在笑。
  朝阳也就哼哼道:“也不是哪家的公子,她叫谢晚宁,是澜沧书院的夫子……”
  说着,朝阳便要提笔写字。但她低头之后,没有注意到孟雨的脸色一变,转向看孟云,孟云的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看了。
  孟云走到朝阳的旁边,看似为她掌灯,但问道:“这位谢夫子……可是在青玉观里救下小侯爷的哪一位?”
  “嗯?你们也知道?”朝阳疑惑地抬了一下头。
  孟云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正要解释,没想到朝阳又重新低下头去,自顾自道:“不过也情有可原,那晚蛊人攻城如此凶险,不止整个京都,整个大金朝都为之一震,谁都在议论,你们听说也不足为奇。还好有谢夫子在,捣毁了青玉观这个贼窝。”
  孟云孟雨对视了一眼,双方皆看见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谢晚宁……便是她救了子车寻,破坏了一切……
  “好了!你们把这个交给掌事太监,让他一大早给礼部那边送去,务必要送到谢夫子手里。本宫若在生辰礼上见不到她,拿你们试问。”
  孟云孟雨一顿,随即垂眸收敛了眸中的意味,双双跪下道:“是!”
  “什么?!朝阳帝姬……让我去参加她的生辰典礼?”谢晚宁有些迟疑。
  她本以为这个年幼的帝姬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但这些日子过去,没想到朝阳还记着她。
  喻殊白身为院长,站在谢晚宁身边一同接下旨意,听谢晚宁这么说,他不假思索道:“若是不想去,我帮你找个理由辞了。”
  谢晚宁闻言笑了一下,觉得喻殊白最近对她有些越发纵容了。
  不过细细思索片刻,她觉得,这是一个将摄政王令牌还回去的好时机,因此也就摇摇头,道:“不必了,左右不过是进宫一趟,我到时候捡个偏僻点的席位坐了,胡吃海喝一阵就回来。”
  喻殊白有些不赞同地蹙了一下眉毛,但他知道谢晚宁是个倔性子,越拦着不许她做,她越要去做。这一点,青玉观那一趟已经让他深有体会了。
  于是,喻殊白只好叹了口气,道:“也行,届时你别乱跑,皇宫大,禁忌多,这个时节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谢晚宁自然一口应下。
  随后,喻殊白也接到了宫里来的旨意,请他去参加生辰礼。
  谢晚宁对此并不惊讶,喻殊白作为澜沧书院的院长,自然有这个身份与地位。
  当然,子车寻作为小侯爷,也有他的一份旨意。
  只是这位小侯爷斜着眼,冷淡地瞧着那明黄色的绸缎,也不伸手去接。宣旨的宫人熟知这位小侯爷尿性,也不敢让他接,于是小心翼翼地往桌上一搁,低着身子退走了。
  然而等这些宫人一走,子车寻就站起来,直接将旨意揉成了一团,啪一下将它扔在了一边,连多看一眼也欠奉。
  谢晚宁来瞧他时,便顺手帮他拾了起来,一边拍打绸缎上的尘土,一边笑着打趣他:“小侯爷这样算是糟蹋旨意,可算是蔑视皇室?若我去典狱司告上一告,小侯爷这身皮都得打开花。”
  子车寻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说:“谢夫子快去,把本侯下了典狱司,倒省的去见那朝阳帝姬。”
  这话有些小孩子心性,谢晚宁不由笑了一下,仔细看他。
  今天子车寻穿了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子内一如既往地绣着金星雪浪的花纹,玄纹云袖,乌发如绸缎,被玉冠束起,披在脑后。一双凤眸熠熠生辉,眉目俊美,如同栏外院落中的牡丹,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要把春色也压下去。
  只是容貌姝丽的小侯爷懒散地往那月牙凳上一坐,眼里就带着几分不耐与冷意。
  谢晚宁动了动心思,猜道:“小侯爷怕不只是不想见到帝姬?”
  朝阳再怎么蛮横,倒也不至于恶毒,只能说她有些几分何不食肉糜的残忍与天真,心中只装得下自己的快乐,从不考虑别人。
  但是当今陛下就不一样了——
  果然,子车寻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低声道:“让本侯与他行礼,本侯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谢晚宁顺势坐在子车寻对面的一张月牙凳上,道:“说到底这也是朱家的江山,小侯爷若是不忿也无可奈何,还是需要忍一忍。”
  听谢晚宁这样说,子车寻眼里沉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但瞥了一眼谢晚宁,又似乎怕惊到她,又没开口,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
  不过正好聊到此处,谢晚宁也就顺口多问了一句:“小侯爷可知先帝驾崩时,可曾留下什么暗桩?”
  子车寻的眉头拧了一下,抬眸看她:“谢夫子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当今陛下针对于摄政王的这盘棋里,我看不出陛下有何底气。也许先帝曾为其后代子孙计深远,留有后手。”谢晚宁回他。
  子车寻笑了一下:“谢夫子关心此事?”
  “也无甚关心。”谢晚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了片刻,斟酌了一下词句:“只是若陛下真能为了绞杀摄政王,而用千百百姓做筏子。若是这最后是成了——”
  谢晚宁顿了一下,没把话说尽,只是两个人心中都有答案。
  这最后要是成了,一个空有野心而无才干的君主,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子车寻往旁边靠了一下,似乎对此并不怎么上心地说:“有无暗桩本侯并不清楚,只知道当年先帝山陵崩,朱敏仪并不在他身边。”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道:“谢夫子也不必为此费神,后日就是生辰礼,届时朱厌会连同典狱司一起,揭露所有的真相,当众找出蛊母,确定真正的下蛊人。若谢夫子真想知道这群人唱的是什么戏,当天不如好好地瞧瞧热闹。”
  谢晚宁笑了一下,道了声:“也是。”【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随后她转过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气,这几日京都阴的多了,厚厚的一层雨云堆积在半空,无限度地往地面压下去,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水汽,人呼吸都闷闷的,心情低落,对于两日后的生辰礼,似乎也少了几分企盼。
  这样的天气,谢晚宁想,倒真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啊……
  两天的光阴转瞬即逝,整个大金朝最受宠帝姬的生辰礼,终于开始了。
  从当天天色放亮的时候,皇宫里就有内侍骑了马出来,沿街征要福袋。
  这是大金朝的风俗,未出嫁的女子生辰时需要纳福,由家中儿女双全、健康长寿的老者亲自写了,放进一个福袋里面,当天佩戴在身上,寓意着福源不断。
  这样繁杂的事情,其实一般在及笄礼那天举办,但是朝阳什么都要最好的,因此当今圣上也就大手一挥,应允了。
  被征讨福袋的人家都会得几锭银子,这是赏银,当天是不许用的,做成了香包放在枕下,也是示皇恩浩荡、福运绵泽的意思。
  谢晚宁今天穿了一身的水墨长衫,腰间配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的腰带,长发用玉冠挽起,身材纤细高挑,眉眼如画,风采动人。
  她站在街边,看了一会儿纳福,澜沧书院的马车夫才将马车赶了过来,一路气喘吁吁,竟然显得有些许狼狈。
  “怎么回事?”谢晚宁收回视线,随口问了一句。
  马车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脸疑惑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两大街那边闹起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娃娃跟几个上差大人扭打成一团,嘴里还在嚷嚷着摄政王的事。我走时,他们还在骂天骂地,几个上差正在锁人呢。”
  谢晚宁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了一句:“是澜沧的吗?”
  “不是。”马车夫想了想,说:“我瞧他们穿的是湖绿色的衣裳,像是隔壁碧桐书院的。”
  他这样说,谢晚宁不由想起前段时间,被牵连进摄政王一事里的几个学子,全是出自她的班,个个也都是有身份在的。后面又出了世家牵头的大事,现在连其他书院里的学子也卷进来了。
  摄政王的事情,竟然愈演愈烈,便是护城军一路抓人,竟然也有些弹压不下去。
  想着,谢晚宁便知道今天的生辰礼怕要比往年更加盛大铺张,因为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马车夫见她愣神,说了句:“谢夫子,咱现在就走吗?”
  谢晚宁回过神来,问:“院长呢?”
  “已经往宫里去了,去之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把谢夫子送到会极门那边,会有专人来接夫子的。”
  “哦。”谢晚宁应了一声,道:“那咱们走吧。”
  不过说完,她又补了一句:“等会你送我过去之后,回来去给他们碧桐书院的院长递个信儿,告知一下今日两大街交叉口发生的事情,让他赶紧去赎人。”
  马车夫问:“为什么不现在去?”
  谢晚宁道:“那些上差不是傻子,京都各个书院的服制他们一清二楚,那些学子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吓一吓他们,让他们下次不要如此冒险。这样扑风捉影的事情也抢着上,白白地给人当刀子使。”
  马车夫连连点头,伸手为她拉开了帘子,谢晚宁便上了马车。
  另一边,整个皇宫里都显得热热闹闹的。新搭起来的戏台子,已经排起戏来了。今天为了吉祥喜庆,首先排的是一场《穆桂英挂帅》,先热热场子。
  几个角儿披挂上场,正对着台步,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掷在地上,砸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把洗脸盆打翻了一样,刹那间吸引了众多的视线。
  但很快,就有一个圆脸女子探出头来,面无表情道:“没你们的事儿,接着演。”
  几个角儿对视一眼,纷纷认出这就是朝阳帝姬的贴身侍女孟云,因此都听了话,不去注意,咚咚的鼓声又响了起来。
  而孟云关上了房门之后,将目光落在坐在月牙凳上,一名粉色宫装少女的身上,少女面容稚嫩,但眉目秀丽,额间点着一抹花钿,更显皮肤光滑细腻。
  朝阳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一下,不满地问道:“孟云,生辰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带本宫来这里做什么?”
  孟云笑了一下,两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酒窝,显出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奴婢说好要带帝姬看个新奇玩意儿,那东西就藏在这房里。”
  说着,转身捧出一个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朝阳面前。
  朝阳迫不急的地去捧,但被孟云闪身避开,笑道:“帝姬,这个东西要敲着才好玩。”
  说着,孟云从匣子里拿出一面鼓。
  那鼓只有一面的鼓皮,浑身是暗红色,好像染就了朱砂。鼓身被刻着许多藤曼似的古朴花纹,一圈一圈绕着,盯的久了,就有了些莫名的邪性。
  朝阳盯的有些呆。
  这时孟云忽然抬起一只纤纤素手,悬在鼓面上方,砰的往下敲了一下。
  只是一声,朝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心神一般,目光瞬间发直了,眼神愣愣的,半分灵动也看不见。
  孟云又敲了几下,砰砰砰——
  鼓声好似踩着什么奇怪的韵律,仿佛是远古传来的低吟,一点一点,直到完全控制住了朝阳的心神。
  朝阳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从月牙凳上站了起来,脸色渐渐的白了,只有嘴唇还在抖着,颤巍巍地吐出一句话:“请、请主人吩咐。”
  孟云灿然一笑,面上的天真中终于溢出了两分残忍。
  她轻快地旋转着舞步来到朝阳身边,笑意盈盈地贴近她的耳垂,声音魅惑的如同深夜里诱人犯罪的女鬼:“犯下蛊虫一案的人是谁?”
  “是谁——?”朝阳呆呆地问。
  “是居简行。”孟云眼里流露出笑,哄骗似地说:“请帝姬重复一遍。”
  “犯下蛊虫一案的是居简行。”朝阳十分顺从。
  “可是居简行惯会以下犯上,手段狠辣,他不会让朱厌在帝姬的生辰礼上,在文武百官面前,当着全天下人的人承认他的罪过。届时,帝姬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朝阳问。
  孟云的笑意加深了,声音低低地说:“帝姬是皇家贵胄,居简行践踏皇家的尊严,就是践踏帝姬的尊严,为了护在皇家,帝姬自然是要出面,带领宫中禁军与文武大臣,一同拿下居简行!杀了他!”
  “杀了他!”朝阳的声音狠了起来。
  于是孟云又从匣子里取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塞到朝阳的袖中。
  朝阳紧紧攥着这个匕首,面上流露出凶光:“杀了他!”
 
 
第59章 生辰礼(二) ◇
  ◎朱厌出事了◎
  等到送走了朝阳, 孟云才重新回到这间房间里来。
  这时,已经有一个小宫女坐在朝阳方才坐过的月牙凳子上了。
  看着孟云,小宫女笑嘻嘻道:“我还以为这位帝姬身中的蛊虫, 早就被朱厌给拔除了呢。”
  孟云瞧着她, 面上露出一分轻蔑的笑:“送进宫的药我早倒了,耗费了那么大的功夫, 怎么能因为一个朱厌就前功尽弃。”
  “姐姐英明。”孟雨笑嘻嘻地跳起来,很是亲昵地挽住了孟云的胳膊:“若姐姐在南疆, 南疆大祭司的位置一定是姐姐的,哪轮得到朱厌?”
  孟云冷笑了一下:“当年南疆叛乱,若不是我们姐妹二人被温破敌这老贼赶出南疆……”说着,她冷哼了一声:“罢了,多说无益,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要与他们合作,那么咱们就把我们本该得到的东西, 一点一点地全部要回来!”
  “可是姐姐,他们要针对居简行,干嘛要派帝姬去杀他, 以居简行的身手, 帝姬不可能成功。”孟雨说。
  “我当然知道帝姬那个软女子杀不了居简行, 但只要她敢动手,就是为天下开先,届时皇室威望暴涨,自然各地起义,万众归心。”孟云说着, 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况且, 帝姬这一步不过是个开场, 真正的关键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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