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撩我入怀中——栖迟Q【完结】
时间:2023-04-06 13:54:12

  再者,陛下要娶谁,后宫中再添哪位新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抬头,对上二人目光,到了嘴边拒绝的话又落回到心头,点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萧琼身子骨好,早早醒来已是在意料之外,如今撑着说了会儿话,便瞧着有些精神不济,是以二人叮嘱几句,转身离开,恰好与端着药碗进来的霍明朗打了个照面。
  大概是因着萧琼救他受伤,这次霍明朗自发请命留在宫中照顾,甚至陛下应允他可以自由出入后宫。
  沈清颜侧过身,让他进去。
  霍明朗端着药碗,扫过殿内婢女,道:“你们先出去,我与萧婕妤有话要说。”
  “是。”婢女识相地关上了门。
  萧琼掀了掀眼皮,“我救你,就当是那日你替我隐瞒霍小公子的事,算两清了。”
  “不是这个,”霍明朗放下碗,站在面前,倒生出几分拘谨来,欲言又止道,“那日情急之下,是臣过于唐突,冒犯了婕妤,还望婕妤恕罪。”
  他忽然这般正经,倒是让萧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伤在后背,霍明朗止血时,撕了她的外衣,她并非闺中那些把女子清白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人,原先以为没什么,没想到这人竟放在了心上。
  “医者父母心,霍太医有情可原,算不上冒犯。”
  霍明朗狐疑看她一眼,“当真?”
  萧琼莫名其妙,“当真。”
  “那就好,吓我一哆嗦,我还以为你要跟陛下去告状呢,来的路上我连怎么跪都想好了。”霍明朗拍拍胸膛,舒了口气,用脚勾过板凳一屁股坐下。
  萧琼额角微抽,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说话这么欠,她想了想,问道:“若是我要跟陛下说呢?”
  霍明朗坐直身,正色道:“那臣就跪下来,求婕妤饶臣一命。”
  “……”倒是挺能伸能屈。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微暖,离开忻欢宫后,沈清颜没急着回去,跟楚袅袅在御花园里逛了会儿。
  眼下正是春夏交接之际,女子衣衫渐薄,清风微微吹拂过时紧贴腰身,勾勒出盈盈一握,纵观御花园百花齐放,却也不如少女芙蓉面,朱丹唇令人眼前一亮。
  御花园内有座凉亭,蓝天白云,清风和乐,心旷神怡。
  这般悠然自得,令人心情都不知好了多少倍。
  沈清颜寻了位置坐下,身后倚着柱子,一抬眼就见楚袅袅盯着自己,她摸摸脸,见也没有东西,不禁惑道:“盯着我作甚?”
  楚袅袅轻唔了声,走到跟前,伸手掐住她的腰肢,带了些吃味的意思道:“天天都是吃御膳房里的膳食,怎得沈姐姐的腰就这般细。”说完,她握住自己的腰,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沈清颜轻笑了笑,掐了下她腰间软肉,“这好说,等回头我就让人把你殿内的糕点全带走。”
  “那可不行,我也就这点乐趣了,”楚袅袅哼了声,眼珠子滴溜溜落在她身上,捂嘴娇笑,“可惜腰再细,我也只能瞧瞧,哪像陛下,都可以直接搂在怀里了。”
  念香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清颜红了脸,嗔怒似的瞪她一眼,又戳戳楚袅袅额头,指尖带了些力道。
  楚袅袅被戳的生疼,捂着脑袋就要反击,念香和银川则站在旁跟着笑,谁都没有出手相拦,这般打打闹闹,眼见着天边就泛起了黛青色。
  二人回到华池阁用过晚膳,逗弄雪团玩耍了会儿,直到楚袅袅打了个哈欠,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待念香铺好床褥,沈清颜走至床前,见到是两床时不由怔愣住,半晌,唤来念香将铺在外侧的锦被收起来。
  念香不解,“您不等陛下了吗?”
  往日这个时候,陛下都会过来,即便不过来,也会让人提前通传一声,可这次怎的……
  沈清颜靠着软枕,指尖翻过一页书,轻轻道:“以后也不必留了。”
  既然知道了陛下就是小哑巴,他们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相拥而眠,幼时最纯粹的友谊,她还不想因着以后后宫嫔妃的事让二人生了间隙。
  沈清颜低下头,努力让视线落在书上,可转而又想到了那个梦,也不知怎得,思绪逐渐飘远,连念香何时退出去的都没听见。
  灵牌上面的名字,到底会是谁呢?
  ***
  是夜,慈宁宫。
  禁卫军笔直站立,目视前方,身上穿着的铁衣盔甲在夜色中泛着冰冷光泽。
  四周安安静静,恍若死一般的沉寂,就在这时,一阵呜呜咽咽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宣高飞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两名被捆绑的女子,他对守在门外的禁军低声吩咐几句,推门走了进去。
  他摆摆手,立即有人会意,上前摘了蒙面和塞嘴的布巾。
  赵柔谨看清是谁将她绑来后,咬牙切齿道:“宣高飞,你可知道我是谁,劝你赶快把我放开,要不然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宣高飞站远了些,理都未理。
  婢女岚儿要淡定些,她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殿内摆设,就在目光落到角落里那物时,瞳孔骤然缩紧,脸色苍白如纸,刹那间仿佛被人抽干了全身血液般躺在地上。
  赵柔谨挣扎半晌,丝毫没有挣开,反而是绑在手腕上的麻绳磨得皮肉生疼,她扭过头,见岚儿动都未动,恼怒地踢了她一脚。
  “你这贱婢,还不赶快想办法出去。”
  随后又不解恨的踹了几脚,见人还是一动未动,她也瞧出几分不对劲来,顺着岚儿视线抬头看去,可那处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看出来地上有东西。
  就在这时,那东西倏地动弹了下,朝着她们的方向匍匐爬来。
  这一动,散落在地面四周的铁链哗啦啦作响,落在殿内无异是催命鬼铃,吓得赵柔谨尖叫着连连后退。
  “走开,走开!你个怪物离我远点!”
  桌上只点了一根蜡烛,墙壁上零零散散挂着几盏油灯,视线昏昏暗暗,愈发衬得在地面爬动的那物阴暗扭曲,空气中亦弥漫着一股腐烂味道,令人作呕。
  赵柔谨头皮发麻,嗓音尖锐道:“快,快把它弄走,宣高飞,你是死的不成……宣将军,宣大将军,只要、只要你放我走,方才的事我不仅不追究,还会让父亲进谏,给你升官加爵,快啊!”
  宣高飞不未所动,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转身,行礼恭敬道:“陛下。”
  殿内刹那间安静。
  连那锁链声都停了下来。
  只见帝王踏月色而来,身姿挺拔,修长玉立,龙纹衮服袖摆与袍摆处带有金色祥云,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暗沉视线犹如实质般扫过,直叫人不敢直视。
  他走到桌前,挑动了下油芯,跳动的烛火映衬着那张深邃硬朗的五官,不怒而威的气势径直逼来。
  谢阙沉沉道:“朕带来的两位故人,赵太后可还觉得满意?”
  赵太后?!
  这怪物是……是姑母?
  赵柔谨震惊到连呼吸都乱了起来,她死死盯着前方,双手双脚冰凉一片,连紧合的牙关都在颤颤发抖。
  怎么会是姑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灯芯拨动,殿内亮堂了少许,这点微弱光线,也足以将赵太后的模样看清。
  昔日雍容华贵的衣裳成了破败麻缕,所剩无几的头发紧贴头皮,双目空洞,手足被断,又以铁锁链相扣。五官形容枯槁般灰白,方才能够爬动,完全是胳膊强行支撑着,她何时见过姑母这般模样。
  赵柔谨两行清泪落下,张了张嘴,却连一丝动静都发不出来。
  谢阙手指搭在桌上,发出轻微扣动响声。
  锁链陡然震动,赵太后竭尽力气喊道:“贱人生的儿子,生下来就是小贱人!鹂妃不得好死,报应,你也会有报应的!”
  她的喉咙嘶哑的不成样,像极了磨砂纸用力摩擦过地面一般,又哭又叫,刮得人耳膜生疼。
  吓得赵柔谨也面露惶恐,往后缩了缩。
  “……当年你杀了我的儿子,让我痛不欲生,可别忘了,你体内还有雪上鸿,那可是苗疆传说中才有的蛊毒,它是活的,是条鲜活的生命,就像诅咒一样,它会跟随你的子子孙孙后代,生下一堆小毒物哈哈哈哈——”
  只听得“砰”地一声,赵太后被一脚踹出,狠狠撞在柱子上,身体顺着柱面滑落到地面,她佝偻起后背缩成一团,闷声用力咳嗽着,声音之大仿佛要将一身骨头咳断。
  笑声盘旋在殿内,如同那说出口的魔咒一样,久久未能散去。
  宣高飞攥紧剑柄,硬生生克制住拔剑的冲动。
  就算一剑把人杀了,也难解陛下心头之恨。
  谢阙低头,俯视蝼蚁般俯视着赵太后,他挥手扫过桌案,油灯掉落到地上,迸溅起的灯油带着滚烫热意灼烧皮肤,那笑声骤然变了声调,一声又一声骂着尖锐难听的话语。
  他眸色沉寂,转身离开慈宁宫,声线很冷的吩咐道:“别让她死了。”
  等下次再来时,他会带着赵家人头,一颗一颗的摆放在这里。
  见人要走,赵柔谨慌忙回过神,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追,下巴重重磕在地面,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哭喊道:“陛下,陛下,求您放我出去,这是你们上辈的恩怨,与我无关啊。”
  她还不想死,还不想死。
  “无关?”
  谢阙顿住脚步,他容色冷寂的厉害,“在你命人将毒药洒在送往华池阁的膳食中时,你这条命,就已经死了。”
  别的他可以容忍,可唯独沈清颜,绝不允许容人染指。
  完了,一切全完了。
  赵柔谨满面泪水,颓然坐在地上,眼睁睁瞧着殿门合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眼前。
  宣高飞命人守好慈宁宫,紧跟上去,犹豫道:“夜深了,陛下可是要回寝殿歇息?”
  “去华池阁。”
  谢阙披着一身凉意进来时,沈清颜正站在屋内熄灯,灯芯忽明忽暗闪了下,到底是没彻底熄灭。
  月光掠过窗棂斜着落进来,倾洒在少女身上,朱唇皓齿,青丝及腰,雪白肌肤宛若渡了层莹润光晕,与月影交织叠成一幅旖旎画色。
  沈清颜眸底露出诧异,“陛下怎么过来了?”
  谢阙心中那股忐忑不安落地,连带着高悬起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都稳稳落回到了原地。
  他视线低垂,落在圆润白净的脚趾上,似是察觉到目光,颗颗玉珠带有几分窘迫意味的蜷缩起来,不等他靠近,沈清颜先转身回到了榻上,缩进了被褥里。
  谢阙也跟着过来,连人带被的拥进怀里,微凉脸面贴在沈清颜颈间,静静抱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他今日情绪过分低沉,只一小会儿,沈清颜就察觉出丝丝不对劲来,“陛下?”
  谢阙应了声,“朕去慈宁宫,见了赵太后。”
第41章 黏人
  沈清颜心里咯噔一声。
  有些事, 陛下不愿同她多说,可并不代表她不会放在心上。
  是以那日从西白行宫回来后,她暗中向安禄海问过当年的事。
  小哑巴流落羌水旧街, 身中剧毒, 喉咙被毒哑,而这一切,正是拜赵太后所赐,如今小哑巴这样,肯定又是听那位赵太后说了些什么。
  心中顿时涌起心疼,可她不知该开口安慰些什么, 也做不来揭人伤疤之事,只能任由他抱着。
  沈清颜坐在床上, 双膝弯曲, 上身前倾着俯在男人怀中, 二人中间仅隔着层薄薄衣衫,男人掌心贴合羸弱后背, 温热触感源源不断传来, 或许是殿内有些热, 又或许是别的, 她清晰地感受到脸面烫了一下。
  只是,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
  不知过去了多久,麻意沿着小腿一点一点缓缓向上, 连带着小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
  她看不清帝王神色, 只能感觉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沈清颜手搭上男人的肩, 轻轻推搡了下, 只唤了声陛下还未来得及说别的, 就听他道:“是要赶朕走吗?”
  谢阙睁开眼,手指挑开雪白里衣衣领,落在后颈处,轻轻碰了下。
  沈清颜僵住身子,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话语绕着舌尖打转,转了一圈又一圈,抵在男人肩上的手稍稍用力,与他拉开些距离,可那张深邃面容依旧近在咫尺。
  男人眼帘低垂,瞧着多少有些萎靡不振,见他这般模样,到底还是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沈清颜转头,避开他的呼吸,轻声道:“您先去盥漱更衣,明日还要上朝。”
  就这一日,以后不会再留他过夜了。
  谢阙没有动,他握住沈清颜的手,指节轻轻掠过她的手背,问道:“不赶朕走了?”
  这话戳中了心窝子。
  沈清颜心虚的不敢瞧他,她动了下手腕,却发现帝王攥的力道不重,却又恰到好处的令她抽不出来。
  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处是她的宫殿,就算她赶人走,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到这处,沈清颜不知哪儿来的胆,指尖钻进宽大龙纹衣袖,很轻地掐了下他的皮肉,紧接着又缩了回来,拢在袖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谢阙掀起唇角,低低笑了声。
  赵太后的话还不足以让他能够放在心上的地步,比这更难听的话都不知听了多少倍,他知晓,只要说出口,是绝对不会被赶走的。
  沈清颜是个很较真的人,凡事在她心里总要顺出个一二来,理得清分得清,是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喜欢亏欠别人。且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小哑巴的印象在她的心里已经先入为主,若是让她从进宫时就知道他是小哑巴,势必不会再与他亲近半分,说不定还在想着怎的与他划清界限。
  而这些,与他的初衷恰恰偏离。
  如今话头挑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是要同她说清,省得整日胡思乱想。
  偏殿内新安置了座衣柜,专门用来放置帝王衣物,而在它的旁侧,是座梨木柜。
  谢阙思索片刻,抬手,拉开柜门,瞬间清淡幽香味扑面而来,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视线闲闲扫过,很快又将柜门关上,转身回了正殿。
  就在男人躺下,动作熟练地环过腰肢将她搂进怀里时,脑海中蓦地想起白日里楚袅袅说过的话,微薄的脸皮“蹭”地一下涌上热意,全身血液好似都要沸腾,紧赶慢赶的往上蹿。
  偏生男人还像没察觉般,掌心扣住她的腰,紧紧扣住不放。
  沈清颜伸手去推,反倒是让他捉个正着,干脆十指相扣抵于胸前,离柔软处也就只差分毫距离。
  这下子是连呼吸都要刻意控制了。
  就这般维持着姿势,睡意袭来,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虽说帝王说过,平日上朝时不用她早起伺候,可昨儿夜里浅眠,只听得起身坐起的声音她就醒了,朦胧睁开眼,盯着外面还未完全亮透的天缓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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