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恶心人的。
也或许不是瞎编？
毕竟一下子死了五个人是事实。
哪个凶手能在一夜里连续杀死这么多人还能无声无息地顺利逃脱？
可如果凶手不是人的话？
……昨晚卓星离开得很突然，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会不会是他？
巫悦心里想着事情，身体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
她手里还拿着那个蓝色的牛奶盒，盒子因为碰撞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
“对不起啊。”巫悦连忙弯腰去捡。
“没关系。”那是道男声，有点耳熟，“原来巫医生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牛奶啊。”
巫悦抬起头，见到来人的样子。
是赵大妈的主治医生，也是上次帮她手部缝合的大夫。
“是你啊。”巫悦不太记得他的名字了，只闻到了一股很古怪的味道。
是消毒水里夹杂着的，一股发霉的味道。
像是没晒干，又放了多年的衣服，突然拿出来套在了身上一样。
但是心里想着别的事情，甚至不是一个科室的同事，巫悦也没关心太多他这种衣着卫生的问题，只是将盒子扔到垃圾箱，对对方客气笑了笑就离开了。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李维的电话。
没注意到身后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伸手将那个蓝色的盒子又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擦拭完，然后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巫悦那边电话很快接通。
“喂。”她说。
对方也回了句简单的“喂。”
然后巫悦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才能确定现在的李维不是“李维”呢？
她跟那只鬼的默契好像还没达到这种程度。
而且就算他是他，这么贸然打过电话去，显得关系好像挺不错似的。
可那人明明就只是把她当做食物！
巫悦闷声不说话，有点想挂电话了。
她收回举到耳边的手机，手机放到红色的图标上。
“是我。”那边的男人平静地说。
只是简单两个字，巫悦也能听出，他不是李维。
明明李维才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她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说不上口的感觉。
像是有一丝丝的窃喜。
……她觉得心里可能有点病态了。
而此时她的手已经按到了红色图标。
通话已经挂断。
“……”
巫悦呆愣地看着粉色的屏幕。哎。
算了吧。
难不成还要再打回去？
就在她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
铃声响起。
备注显示【亲爱的】。
是“李维”？
他又打回来了？
巫悦接起电话，正组织措辞的时候，那边卓星已经问道：“怎么了？”
巫悦忙道：“没，没事。”
顿了顿，意识到没事打电话的举动也很失礼，又道：“你看新闻了吗？五人连环杀人案。”
“嗯。”对方道。
“……是你杀的吗？”
“不是。”她听卓星这样回答。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两个总想把对方弄死的人，现在却能这么平静的交谈。
而且，很坦诚。
因为巫悦相信了。
他从来没有骗她，人类都会说谎，连巫悦自己都免不了俗。
但是他没有骗过她。
“好。”巫悦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已经笑了。
“那我挂了？”甚至很客气地这样说。
“巫悦。”男人道。
“嗯？”
“戒指戴好，这几天我不在。”
“嗯？”
不用看着她了吗？巫悦心说。
卓星：“或者你可以选择让我把你关起来。”
巫悦：“……”
我谢谢你！
巫悦挂断了电话，果然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去看这人！
今天上午的工作意外轻松，巫悦又顺道去看了看保安大叔和那名学生。
两人已经从ICU里转入了普通病房。
学生已经醒了，但是他身体依旧很虚弱，对当晚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
等巫悦离开病房时，突然看见了急匆匆赶来的张梅梅。
“正找你呢。”她喘着粗气，拿出一个小本子，“你还记得那天去实验楼的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巫悦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很贴心地带她去走廊的长凳上坐下，“你要听真话还是经过科学修饰了的？”
“当然是真话！”小姑娘奶凶奶凶地瞪了她一眼。
巫悦摸摸鼻子，将那晚的精力全都告诉了她。
“你是说你能看到鬼？”张梅梅惊讶。
“嘘。”巫悦笔出噤声的手势，“不能让它们听见。”
张梅梅郑重点头，“那你还记得当天晚上，有谁带出过什么东西来吗？”
是丢东西了？
巫悦回忆了一下，“印象里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但也不能排除有人折回的情况，或者其他人在我们之后去过的情况也有吧？”
张梅梅烦得直挠头：“是这样的没错，可是那天路上的监控中间的部分丢失了！”
“而且大师已经排除死者附身亲人的情况，剩下的就是你们最有嫌疑了！”
巫悦一下子听明白了很多，她腾地站起来，“那只鬼出来了？！”
这样的话，他们这群去过实验楼的人岂不是很危险？
而且很明显，那只鬼已经在梦里诱导过自己了，只不过因为卓星的存在才没有成功。
张梅梅没想到她懂这么多，立刻狐疑地看相巫悦。
巫悦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今天死去的那五个人？是不是它干的？”她低声问。
“对不起，案情细节一律不得外露。”张梅梅一本严肃。
“好吧。”职业操守在呢，巫悦理解，然后又说：“我觉得，整个实验楼最可疑的就是那把红伞了。”
谁会放一把打开的伞在楼道呢？
而且红色这种颜色在恐怖片里不得不让人多想。
李梅梅点头认真在小黑本上记下。
“你们两个小可爱在干嘛呢？看新闻了没有？”李晓晓迈着妖娆的步伐走来，手里还拿着手机。
“快看，有人报道说最近死了人的案子都跟灵异事件有关呢。他们说，真相是一个卖早餐的阿姨，养着女儿的小鬼干的。”
“还有人去砸了她的摊子。啧，我说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这阿姨也太惨了。”
李晓晓举着手机，屏幕里正播放出三轮车被掀翻的那一幕。
雪白的包子被踩踏成各种形状，一地被挤出的馅料狼狈地粘在沥青马路上。
那个满头白发的女人神色木然地蹲在地上任由打骂，只在有人骂她女儿的时候猛然站起来。
“不是香香干的！”
她嘶吼着。
“我也想去死啊！可是我怕自杀后就再也找不到香香了。”
她泪流满面。
两个因自杀而坠入迷途的人永远不会相见，所以这个母亲，一直念着女儿的名字，哪怕再狼狈，再了无生念，她也要活下去。
但视频里其他的人干了什么呢？
依旧踢打着她，并让她滚出小区门口。
直到一个络腮胡的警察和一个运动服的健壮年轻人跑过来阻止。
里面的人停下手。
直到视频的最后一秒，巫悦仍然能看清定格在那群人眼里的恐惧与忌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们好像总是在忌惮着那些有能力却又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的人。
“真是气死了！”张梅梅愤愤道，“都怪那个辛校长把消息放出去！”
“只是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闫香香的死，学校还没给个说法呢！”
她小脸气得涨红。
说话间，一名小护士从那俩人的病房里冲出来。
“巫医生，他，他醒了！”
“？”三人齐齐看向她。
小护士吸了一口气，“那个保安大叔他醒了。”
“快去看看！”张梅梅第一个反应过来，巫悦也跟着跑了过去。
只见保安大叔已经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上，一名中年妇人坐在床边，红着眼眶削了个苹果。
“你可真是……”她把苹果递给自己的丈夫，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后又顿住：“以后想抽烟就抽吧，谁知道明天会是咋样呢？”
保安大叔嘿嘿直笑：“不抽了不抽了，说好的不抽烟，你可别再给我下套。”
那个大婶瞪了他一眼。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见几人进来时，保安大叔立刻坐直了身子。
“警官，那晚我全看见了！”
“他是……”
-
与此同时，午休的三年A班。
方晨依旧一个人坐在书桌旁，从背包里拿出姥姥准备的午饭，突然听到教室后面传来不知哪个同学的说话声：“咦？谁把破伞放到了咱们班的储物柜里？我都没办法放东西了。”
“是哪个女生吧？你看它还是红色的。”
“扔了吧扔了吧，都破得不能用了。”
“！”方晨猛然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僵硬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第37章
方晨猛然回过头, 却看到了一个僵硬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方晨——”对方颤着声，一脸木然，双手直勾勾地抬起, 绷直着腿, 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活像是支被附身了的人偶！
但没走几步自己就先破了功。
“噗——”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鸣笛你有病吧！”方晨被吓得不轻, 忍不住怼人。
说话间，眼看向教室后的储物柜。
那个抱怨的同学早已经离去，只开着那个柜子。
一把破旧的红伞静静地躺在那里。
方晨见过那把伞！
而耳边赵鸣笛开始不满地嘟囔：“我这不是怕你自己一个人吃饭冷清嘛，顺道过来看看你啊。”
方晨知道这人的用意，即使那天在校长室的问题已经解决，但依旧有人会抱持着原来的观点，又或者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吧……
不过他从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他很清楚, 等毕业以后，他们也绝对不会在同一个阶层。
说是自傲也好，还是无情也罢。
方晨不认为以后会跟他们有多少接触。
他在乎的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而已。
而眼前的傻大个儿显然想不透这一层。
赵鸣迪作为原来的校霸，所到之处多多少少还是会引人注意的。
更何况这个身在B班的人大大咧咧, 毫不见外地走进了他们A班，并且做出那种奇怪的动作。
一时间整间教室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有那么几个看方晨不顺眼的人走来，在方晨后面的座位停住, 很是大声地对那座位上的人说：“恭喜班长啊，听说你要被保送到国外了。”
坐在方晨后座的人正是卫新，而这些人口中的保送名额就是那天辛校长从方晨处收回的。
赵鸣笛是知情人，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方晨丢了这个名额。
所以听到这话时不由心中火起, “国外的野鸡大学而已, 哪有咱们京大根正苗红啊。”
这人虽然在一中混得很开，但也不是每人都怕他。
就像正跟卫新说话的那名同学, 他都没往赵鸣笛这边看一眼，只继续撑着卫新的桌子，阴阳怪气地说：“这名额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差点不清不楚给了那些装神弄鬼，害死别人的人。”
“哎？你这人！”赵大公子说不过人家就想撸起袖子动粗。
那人却不以为然，“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有你，之前欺负人的是你，现在装成人家好哥们的也是你。我说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