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预料,少帅与我有情缘——梵升【完结】
时间:2023-04-30 14:42:20

  方才杜淮宴与她提到,曾因杜暖月而倾力效忠与沈尧时,苏黛便有一瞬间想到了。
  杜淮宴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沈尧与那男戏子的私情。
  大帅跟沈尧暗地里的交锋,他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他因杜暖月而效忠沈尧。
  又因杜暖月而散布那男戏子的谣言算计沈尧。
  会不会也因杜暖月和孩子,而害死沈尧,一了后患?
  答案很明显。
  杜淮宴会的。
  所以,沈大帅要沈尧死,杜淮宴定然十分乐见,他不止不会帮沈尧,说不定还暗中推波助澜呢...
  这样一个心思狡诈,出尔反尔的人。
  小哥绝对不可与他深交。
  思及此,苏黛正自走神,便听对面的杜淮宴润笑开口。
  “你一定在想,沈尧若死,我与暖月的事便再无后患,所以我定然乐意看沈大帅弄死他,甚至躲在背后推波助澜,是不是?”
  苏黛瞳珠轻颤,“......”
  杜淮宴唇角牵了牵,轻轻摇头,“跟你说也无妨,反正沈二迟早要知道真相。”
  “我跟暖月的确防备沈尧,他死了,于我们来说没有坏处。”
  “但那时他与大帅私底下,已经是撕破了脸,两个人斗的正热,他哪有时间抽空出来暗害暖月腹中的孩子。”
  “我那时虽防备他,但也乐得作壁上观,他用得到我,自然也不会触我逆鳞。”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都已经拖到了暖月平安生下了小翊,她竟还会有一天,突然死去。”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杜淮宴的下颌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他轻舔干涩的唇瓣,垂下眼,语声暗哑。
  “她去的毫无征兆,我当然会疑心沈尧,我惊怒愤恨,心碎如绞,恨不得生剐了他!但我看到暖月留下的信...”
  他低垂的眼帘细细颤抖着,搭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莫大的痛楚。
  “她在信中与我道明了有关古族人的一切,也道明她早便知晓,自己会早逝,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清楚自己来历的,还是那一族人就是有这样的神通,能够不察自知...”
  “她说她即便是离开了,也依然在。”
  “是因我之后夜夜梦到她,她曾为我造过的梦境,我依然还能回顾。”
  “故而我相信,她总有一天,能回来我身边...”
  他说这些话时,语速越来越快,就仿佛是压抑的情绪终于失控。
  苏黛下意识地,便抱着膝往后退了退,连忙急声拽回话题。
  “你说你恨不得生剐了沈尧,难道因为一封信,就不再怀疑他了?”
  ......
第209章 你随时可以过来睡
  杜淮宴紧绷的身躯轻微颤抖着,因苏黛突然的打断而僵了僵。
  他眼眶猩红抬起头,“无所谓了,不是么?”
  杜淮宴古井无波的眉眼十分无情,冷冷牵唇道,“反正他都是要死的。”
  “暖月都不在了,我又何必要在意沈尧死活?”
  “他死了对我和小翊来说,更好一些,我没必要去费事害他,我只需什么都不做。”
  苏黛月眸紧紧盯着他,浅吸口气,抿唇咽了咽喉。
  所以,杜淮宴就算没有反过来帮着大帅杀沈尧,也至少是对沈尧的死袖手旁观,还拍手叫好呢。
  屋内静了静,杜淮宴眼底的猩红稍淡,突然无声失笑。
  “我突然反应过来,每次我跟你提暖月,你总要往沈家的事情上扯回去,你好似对沈尧的死,真的很感兴趣。”
  苏黛抿抿唇,眼睫轻眨,没出声。
  心说,我是对沈尧的死感兴趣,但真正让我不得不继续将话题扯回去的原因,是因为你一提‘杜暖月的死’,就像是要发疯啊!
  相传杜淮宴有疯病。
  这点,苏黛可一直没忘。
  没听到她开口,杜淮宴冷笑摇摇头,语调突然轻快,“你既然这么好奇,不妨告诉你,说到底,沈尧还应该感谢我呢。”
  苏黛蹙眉,感谢你?
  “他死后,他那些亲卫,全数转到了大帅手下,焉知这些人是在他生前就背叛了他,还是在他死后才忘恩负义的?”
  “反倒是我,他死了,我还替他了了一桩心事,将他那相好的男戏子从大帅的枪下偷出来,给安全了出去。”
  “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就当回报他当初,成全我与暖月一事。”
  苏黛闻言,月眸不由渐渐深暗,若有所思。
  她追问杜淮宴,“你就不怕事情败露,惹怒大帅?”
  杜淮宴不置可否地牵了牵唇,“沈系军举旗至今屹立不倒,杜家和胡家功不可没。”
  “但我杜家跟胡家,可很不一样。”
  “大帅原本就忌讳着胡家那帮匪兵,他就算是查出了,是我将那男戏子救出去的又如何?”
  “沈尧都已经死了,暖月也不在了,杜家跟沈尧的牵连已经彻底了断,小翊还养在他正室夫人手里,大帅这时候更得将杜家给拽紧些,还能为了个戏子,再跟杜家翻脸吗?”
  他说着轻耸肩头,“利弊得失一分析,显然,不值当么。”
  “尽管沈大帅当时要杀那戏子,也是为了杜绝后患,以期沈尧死在他手上的真相能尽量晚一些发酵。”
  “但真相就是真相,有没有那戏子,迟早都会发酵。”
  “相信那时那戏子死里逃生后,沈大帅也早已经做下了心理准备,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了,他该如何应对。”
  “眼下沈二已经知道这件事,且已经摸着线查到了我这里,离沈大帅察觉,也不会隔太久的时间。”
  “但沈二还是将你送到我这里来,你该知道,是因为他根基不稳,当真没有再能用的人,只能权衡利弊后,将此重任托付于我。”
  “而我,的确受制于他,你于我来说也还有大用,所以我定会护你周全,你大可放心。”
  “那么,话说到这儿,沈家的事真没什么好再闲扯的,你可能专心点,听我说暖月吗?”
  苏黛安静的听他叨叨完这几句,轻轻咽了口口水,声音低细迟疑。
  “我当然在听,我既然跟你来了杜府,就是为杜暖月来的,但是呢,你能不能说重点?不要在跟我复述你们过去的爱恨仇怨了,说点要紧的事,行不行?”
  提太多过去的事,杜淮宴的情绪时常被他自己牵动着上下波动。
  她瞧着可太心惊了。
  不管他是不是真疯,她都没兴趣去佐证。
  提点跟感情不相干的,彼此冷冷静静的探讨一下,别动不动就满眼猩红吓唬人。
  杜淮宴听的眉心浅蹙了一瞬,继而面色温凉问她。
  “你想听什么重点?”
  苏黛腰背微绷,连忙接道,“你说你是在她给你留的遗信中,才知晓的有关古族人的一切,听你方才那几句话,像是至今也没查到,杜暖月是何时清楚自己身世来历的。”
  杜淮宴眉心褶皱清晰了些,他眼睫半压,轻轻点头。
  “只能归咎于,古族人无法令人道明的奇妙之处了。”
  苏黛若有所思点点头,指尖轻触下唇,喃喃自语。
  “倘若她能为人‘造梦’,那还身赋另外一种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她想到那个能引自己进入到梦里,且在梦中与之交谈的男人。
  还有那男人曾提及的,在人死前可施法‘留存记忆’的能力。
  苏黛眸色暗晦,抬眼看向杜淮宴,语气沉肃了些,“那有关她的母亲呢?杜家过去的一些老人,总能问出什么吧?她母亲的遗物,可还寻得到吗?”
  杜淮宴眉目温静,下颌轻摇。
  “我知道的太晚了,便是找到了当年伺候那位夫人的侍婢,也只是从她们口中听到了那位夫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再多的,就是她平日里古怪的行径,她喜欢卜卦,看书,基本足不出户,就是在府里,也轻易不四下走动。”
  这说了,等于没说。
  苏黛心下叹息一声,无奈之际,视线环顾屋内,四下打量起来,懒声问他。
  “那你这些年,到底还探究出什么其他有用的消息没?”
  杜淮宴清浅勾唇笑了笑,“有是有,但我在与弟妹交底前,至少要从你这里看到,与你分享,值不值得。”
  苏黛无语,视线自东窗外静谧葱郁的竹丛处收回,淡淡盯着杜淮宴温隽噙笑的脸,无声嗤笑。
  “所以你迫不及待地先带我来到杜暖月的闺阁,还跟我说许多你们过去的事,就是想看看我值不值得?”
  杜淮宴浅笑挑眉。
  苏黛轻翻白眼,干脆扶案站起身,转身往东窗的方向走去,口中散漫道。
  “我方才进来之前就说过了,我的能力不可自控,我大概是天赋最浅薄的古族人,只能说我试一试,不一定就能给你看到你想看的价值。”
  杜淮宴不置可否,只侧耳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轻微脚步声,温声询问。
  “你去做什么?”
  苏黛走到洞窗前的矮榻前,盯着窗外那丛茂密葱郁修挺文静的青竹,而后素手轻提裙裾,坐在了榻上,踢掉鞋子,平身躺下。
  她素手交叠在腹部,望着屋顶长舒口气,话语平静清淡。
  “不介意的话,我想在这里睡一觉,看看能不能有所感应。”
  杜淮宴闻言,默了几秒,清润应声:
  “好。我会交代下去,你随时可以过来睡。”
  苏黛,“......”
  “用不用安排你搬来这边住?若是常住于此,是不是感应到的几率更大一些?”
  ......
第210章 我看到了过去
  苏黛躺在矮榻上,唇角不由自主抽了抽。
  怎么?
  听杜当家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觉着杜暖月的魂魄还一直留在这儿?
  苏黛呛咳了一声,僵着声道:
  “那倒不必要了,我现今住在汀兰院就挺好,哪有鸠占鹊巢的道理?”
  杜淮宴语声迟疑,“我是说,你若是搬到明月阁来住,兴许能更快有...”
  苏黛语态生硬地打断他,“ 当真不必,太阳都快落山了,我先尝试一番,在此之前,劳烦杜当家就待在原地,莫要乱走动,可行?”
  若是留她单独在杜暖月的闺阁里,她还是会有些心里战战地。
  杜淮宴默了默,半晌,应了声好。
  “弟妹且安心睡,我不离开,等你醒来。”
  苏黛闻言,没再多言,自顾自合上了眼。
  夏日炎炎,今日午膳后未能午睡,又坐在这儿听杜淮宴讲故事听了一下午,她早有些身乏腰软了。
  眼下日头西斜,东窗外又竹丛伫立,躺在这铺了席子的矮榻上,莫名心静身舒。
  几乎没过多久,苏黛便睡了过去。
  屋内很快静下来,杜淮宴坐在矮桌前没挪动身子,感受到悄无声息地静谧,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天色渐暗时,杜聪领着青鹞来到堂屋门前,“大爷,可要点灯...”
  杜淮宴连忙抬手,示意他噤声。
  杜聪很快止住话头,与青鹞一起扫视屋内,却不见苏黛的身影。
  青鹞面色微急,顿时抬脚便要进去寻人,却被杜聪眼疾手快的抬臂拦住。
  青鹞怒目瞪他,一把将人推开,“你起开!我们奶奶...”
  杜淮宴很快声线冷沉的呵斥道,“安静,别吵醒她。”
  青鹞跨进门的脚步一顿,没等她再动作,便听到屋里东边传来急促低呼声。
  “青鹞!青鹞!!”
  苏黛的急呼声惊动了三人。
  青鹞率先提脚,一阵风似的朝苏黛奔去。
  “奶奶!属下在,属下在!”
  杜淮宴被落后几步的杜聪扶起身,主仆二人也跟着提脚,匆匆靠近。
  苏黛斜坐在榻上,紧紧抓着青鹞两只手,喘息又急又重,耳闻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掀起眼睫,视线穿透暗色,看向相携而来的主仆俩。
  杜淮宴蹙眉低问,“你怎么了?”
  苏黛眼睑闭合,额头抵住青黛手臂,喃声轻语,“我信了...”
  杜淮宴缓缓侧耳,“什么?”
  苏黛咽了咽干涩的喉,“我这梦,有古怪。”
  杜淮宴眼睑微微瞠开,搭在杜聪腕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他平了口气,侧头交代杜聪,“去传膳来,我与弟妹还有话要聊。”
  杜聪看了眼苏黛和青鹞,低低应是,随即扶着杜淮宴折身往外走去。
  青鹞扶苏黛下榻,满眼担忧,“奶奶,您...”
  苏黛反手握了握她手腕,提脚跟上杜淮宴主仆,声线提高。
  “我不想在这儿呆着,要回汀兰院。”
  杜淮宴步子顿住,站了片刻后,偏头温语,“好,我陪你回汀兰院。”
  黑暗中,苏黛静静盯着他背影,眸中墨色轻微涌动了一瞬,启唇时声线清沉,“你应该不希望人旁听吧。”
  杜淮宴默了默,缓缓侧过身。
  苏黛纤眉浅蹙,没再看他,垂下眼当先提脚,快步越过那主仆二人。
  “我累了,明日再与你细说这件事吧,青鹞,我们走。”
  “唉!”
  青鹞看了眼杜家主仆二人,匆匆跟上苏黛。
  眼睁睁看着苏黛和青鹞先后离开,杜聪不由侧目又看向自家主子。
  “大爷?”
  杜淮宴眼帘微颤,开口时语声漠然。
  “无妨,明日再问吧,不急于这一时。”
  话落,他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阖目抬头,眉眼间是无尽的悲凉。
  暖月,你当真还在吗?
  难道,你宁愿见一个外人,也不愿见我?
  杜聪目露不忍,低轻劝他,“大爷,咱们也回吧。”
  杜淮宴摇摇头,“不,今晚我宿在这儿,你去安排。”
  杜聪满面担忧,欲言又止,最终低低应了是,将他扶坐在矮几前,这才转身去点灯,唤人。
  苏黛带着青鹞回到汀兰院,刘良和刘达已经在院门处等了许久。
  一见到苏黛身影,二人齐齐舒了口气。
  刘良,“奶奶,晚膳已经送来了。”
  苏黛下颌轻点,没说什么,带着青鹞径直进了院子。
  刘良与刘达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了进去。
  晚膳摆在堂屋里,苏黛净过手,步到桌边,徐徐落座。
  然而,看着满桌精致的饭菜,她捡起箸子,却是毫无胃口。
  见她迟迟不下箸子,像是坐在桌边走起神来,青鹞顿时担忧的上前,轻扶苏黛手臂。
  “奶奶?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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