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季凌洲搀着沈念坐在椅子上,“五日前的芦桥一战, 戚卫带兵突袭, 割断索桥, 断了大军的退路, 沈少将军只得下令退守溶城,半夜城中大火,戚卫三面围城, 追赶沈少将军至芦桥, 有人亲眼目睹沈少将军中箭坠河。”
  “那支箭可曾命中要害, 殿下的人可曾再寻过兄长?”沈念急切地问道, 眼泪已经再次涌出。”
  季凌洲轻握着沈念的手, “是腿上中箭,确不足以致命。事后暗卫沿着河岸搜寻过, 又找来了当地村子里的几个识水性的人下河寻人,可仍然一无所获。”
  沈念的心一沉, 脸色苍白得吓人, 就连双手都在发抖。
  “难道兄长真的出事了?”
  季凌洲将沈念拥入怀中, 宽慰道:“那一箭不足以致命, 少将军还有生还的希望,念念别担心, 我会亲自带人去寻。”
  “我能和殿下一起去吗?出宫一事, 殿下出面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如由我来想办法。”
  季凌洲微微颔首, “你一切小心。”
  季凌洲又提醒道:“今日你落水一事与娇鸾宫有关, 小心陆朝颜。还有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交给我来处理。”
  沈念点了点头,“我想请殿下帮忙查一件事,沈盈如今住在娇鸾宫为陆朝颜做事,但沈盈心思简单做事冲动,陆朝颜也未必能瞧上她,相比沈盈,深烨心思深沉,城府极深,此前沈烨并未替太子做过事。我想让殿下帮忙查一查溶城兵败是否与沈烨有关?而我怀疑沈烨背后之人是陆朝颜。”
  便是前世,沈烨也并非是太子的人,而是一直为梁王做事,她怀疑太子之所以将沈烨派去西北战场监视兄长,便猜测此事与陆朝颜有关。
  “好,念念请放心。”他要出征了,正好去一趟溶城,总能找到些线索,至于陆朝颜,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此刻天色已晚,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我也该回去了。”尽管万般不舍,她如今还在宫里,若是被季容笙察觉,她想要逃出去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念念一切小心。”
  沈念回长信宫时走的很快,但那琉璃瓦上发出的轻微响动,沈念知晓摄政王的人一直在暗中护着她,她也没了那般心慌害怕。
  待沈念走后,季凌洲对长歌吩咐道:“今日落水之事,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长歌拱手道:“落水的太监名叫赵全,曾在冷宫做事,属下查到陆朝颜暗地里找过赵全几回,只是沈娘子落水之后,赵全也跳了河,当时场面混乱不堪,正逢帝后大婚,岸上的人手忙脚乱,沈娘子落水都无法及时相救,更别论赵全,后来赵全的尸体被打捞了上来,属下去查那赵全尸体才发现他指腹上有薄薄的茧子,像是习武之人,陆朝颜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继续留在冷宫里,暗地里替她做事......想必赵全刺杀未成,无法对陆朝颜交代,也知自己没了活路,便投河自尽了。只是现在人已经死了,属下查过他的家人,发现他父母早亡,从小被叔叔养大,前几日他叔叔收到一笔钱,其余的事他叔叔一无所知,如今赵全死无对症,没办法证实此事是陆朝颜所为。”
  季凌洲抬了抬手,顺手接住了一片轻盈而落的花瓣,放在嘴里,回想起方才舌尖带着肌肤的柔润细腻的触感和那一丝丝香甜的滋味,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
  “既然已经知晓此事是陆朝颜所为,本王自有治她的办法。”他抬了抬手,示意长歌过来,在长歌的耳边道了几句,”去准备罢。”
  “殿下猜得没错,属下这几日跟着琼玉郡主,果然发现她暗地里和东宫的人有来往。而就在沈娘子进宫的当晚,她的随从来福去了金玉楼,和李安有了接触。”
  季凌洲微微颔首,“走吧,回府。”
  半个时辰后,赵琼玉闯了摄政王府的沁香院,却被长歌阻拦,“郡主,这里是摄政王府,此处是殿下的寝殿,郡主不能进去。”
  赵琼玉气得拔出了腰间的配剑,直指长歌,“是你,一定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她一年前在京中安插了十几个人,暗中关注着摄政王的一举一动,其中有几个在暗中和东宫接触,就在昨夜,那些人全都被人杀了,那些人死于一剑封喉,身上多处被利刃割伤,她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是高手,能在一夜之间全都被人所杀,那杀人之人在整个长安城屈指可数。
  除了长歌,根本就没人敢动定北王府的人。
  此前赵琼玉虽然故意隐瞒了实力,但在长歌的手底下却仍然过不了十招。
  她手中的配剑被打落,长歌的剑指向赵琼玉的脖颈。
  “长歌,住手!”
  一袭天青色暗纹的摄政王走了出来,举手投足见高贵清隽,带着几分超脱凡尘的距离感,赵琼玉有一种感觉,感觉摄政王自从病愈后,身上便多了令人畏惧的冷意,他脸上仍挂着笑,但是那笑却带着几分冷意,笑里藏着让人摸不透的神秘。
  季凌洲嘴角微勾,手指夹着剑刃,将那冰冷锋利的利刃从赵琼玉的脖颈移开,“不可对郡主无礼。”
  还没等赵琼玉开口,季凌洲又道:“那些人之死是本王所为,他们背叛郡主,私下里与东宫来往,来福曾在三月初一那晚,与李安私下接触,还送了一封信,郡主可知?”
  赵琼玉不敢承认,若是承认了便是表明她与太子在暗中勾结,暗通款曲,就更没有理由在留在摄政王府。
  季凌洲静静的看着赵琼玉,眼中那抹极淡的惊慌还是难逃他的双眼。
  赵琼玉此刻只觉浑身发冷,她认为自己一切小心,从不曾露出破绽,便是日日出府,也是想方设法地引起长歌的注意,光明正大地出去,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让摄政王生了疑心。
  季凌洲淡淡一笑,“不过本王越俎代庖,冒然替郡主处置了那些人,还请郡主莫怪!”
  赵琼玉故作爽快一笑,手底下的人全都折损了,却还要强颜欢笑,对摄政王道谢,摆了摆手,“琼玉怎会怪殿下呢,琼玉多谢殿下!”
  从沁香院出来之时,她感觉手脚冰凉,腿脚发抖。
  尤其是摄政王最后说的那句话,“琼玉郡主独自一人在京城,不能没有人护卫郡主安危,本王亲自为琼玉挑选了几位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寸步不离的跟着琼玉。”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摄政王派人寸步不离的跟随,根本就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想要出府,那些人却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就连如厕,那些人都守在净房之外,赵琼玉实在烦了,打算翻墙逃出去,但那些人也像是提前知晓了她的举动,提前守在院墙外。
  她烦极了,只好回到西厢房关上了门,她解开手腕上的绷带,拿起匕首,在腕上狠狠地划了一道,见到那伤痕累累的手腕,她这才强压住身体里怒火。
  当晚赵琼玉便留下书信,连夜出府。
  长歌将这封信拿给季凌洲,回禀赵琼玉已经快马出京,季凌洲弯了弯嘴角,“郡主走得匆忙,从洛州带的那几车嫁妆都忘了带回去,你再派几个人将这些嫁妆送回去,另外将这封信稍给定北王,再将郡主的所为详细告知。”
  “属下领命。”
  赵琼玉跟踪摄政王,又在王府周围安插了眼线,这样的举动传到定北王的耳中,再将这封退亲信送到,便是定北王心中再有怨气,那也能忍气吞声地接受。
  就在赵琼玉仓惶出逃的那个夜晚,陆朝颜在娇鸾宫也迎来了噩梦。
  摄政王进宫了一趟,和季容笙商议退兵之策,但此次摄政王进宫,还带了两个人,他将陆见沈父子稍带进了宫里。
  陆朝颜看着一脸凶相的陆棋,吓得往后退几步,害怕得连言语都结巴了,“兄长和父亲怎么来了?”
  陆见深轻咳一声,悠闲的喝着茶,又对陆棋使眼色。
  “这茶果然是上品,还有这宫里的一应摆设,金银玉器,都是御赐的,颜儿成日锦衣玉食,穿金戴银,可曾想过我们父子?”
  陆朝颜赶紧对红梅使眼色,想让红梅出去求救,红梅想要趁机溜出去,却被陆棋一把揪住头发,又一巴掌扇倒在地,“贱人,还想去搬救兵,简直找死!”红梅被打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不住地啼哭。
  陆朝颜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连声音都在颤抖,“兄长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见深一拍桌案,茶盏掉落在地上,茶盏被摔碎,茶水也溅落了一地。
  “原以为你跟了太子,我们父子能跟着沾光,可季容笙是个狼心狗肺的,罢了我们父子的官职。不过女儿本就是赔钱货,我也不指望靠你升官发财,你如今留在宫里正得宠,虽然没有名分,但季容笙却很是信任你,这样,你去求季容笙,让他为我们父子官复原职即可,最好是一个闲散的官职,但要有爵位在身,能领朝廷的俸禄,也不至于靠卖掉祖上的那些田产和铺子过活。”
  陆家父子身无所长,又大手大脚惯了,更不会做生意,自从季容笙发动宫变,夺了他们父子的官职和爵位,他们便只能靠贱卖田地和铺子过日子,在府里坐吃山空,前几日,陆棋去了地下赌坊赌钱,将所剩无多的银子输得精光,如今陆府已经请不起仆从,好在入春后天气变暖,陆家父子便将衣裳典当了,这才勉强能撑过几日。
  好在摄政王愿意帮助他们进宫,寻到陆朝颜。
  陆朝颜胆怯地望向陆见深,低声地道:“阿耶,因为云嫔娘娘一事,表哥对陆家本就有怨气,这些年陆家在表哥最难的时候并未伸出援手。”
  甚至在云嫔出事之后,陆家为了自保,早就和季容笙撇清了关系,甚至在季容笙成了太子之后,陆家在背地里支持梁王,更是将季容笙的心上人陆朝颜送到了梁王的床榻,对于陆家父子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季容笙只是将其罢除官职和爵位,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便每月给我们二百两银子。”比起那些虚的官职和爵位,陆棋迫切地需要银子,他欠下了赌债,又在地下钱庄借了银子,急需要一大笔钱来还债。
  “可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啊。”陆朝颜虽在宫里吃穿不愁,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表哥给的,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
  陆棋却脸色一变,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双目猩红,暴怒不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不是好了伤疤便忘了疼?不知道我的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二更合一)
  陆棋死命地掐住陆朝颜的脖颈, 陆朝颜的脸色由白转紫,快要窒息身亡,她拼命的挣扎, 却根本挣脱不开, 艰难地从口里挤出几个字, “兄长, 我给银子,兄长......放开我。”
  陆棋哪里肯放开,死命地掐住她的脖颈往一侧的墙壁摔过去。
  红梅也吓得呆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 只见陆朝颜的额角撞击着墙壁, 顿时血流如注, 鲜血已经沿着额角往下流, 鲜血沿着下巴滴落。
  红梅一把抱住了陆棋的双腿,哭着恳求道:“大公子,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陆棋见了血, 再者陆朝颜已经松口, 这才肯放开了陆朝颜。
  陆见深也软了软语气, 在旁劝道:“颜儿, 你娘去世得早,府里的几个姨娘, 还有我们父子几个都指望你了, 你便是陆家唯一的指望了。”
  他走近陆朝颜, 手按在她的肩上, 轻拍了拍, “颜儿, 你适才说没钱,阿耶便教你个挣钱的法子,如今皇上颇为信任你,你需抓住机会生下龙子,母凭子贵,成为皇后,日后咱们陆家才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陆棋则直接伸手,“妹妹,二百两银子。”
  红梅正在为陆朝颜擦拭脸上的鲜血,陆朝颜痛得眼泪直流,可心却麻木了,“去将我攒下的银子都拿给他。”
  红梅将钱袋交到陆棋的手上,陆棋数了数钱袋的银子,“不够啊!妹妹,说好的二百两,可不能赖账啊。”
  陆朝颜只得将头上的几支发钗都给了陆棋,“这下够了吧?”
  陆棋这才满意,将银子交给陆见深。
  陆见深也满意一笑道:“还是儿子有良心,有了银子还知道交给为父。”
  红梅心里愤愤不平,大着胆子说道:“这些分明是小姐的银子。”
  陆棋扬起了拳头,红梅缩了缩脖子,吓得缩在角落里。
  “好了,既然兄长得了银子,那便快请离开吧!”
  “好好好,今日是初二,下月的初二,还劳烦妹妹将银子送出宫去,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陆棋见那茶盏是上好的白玉,便一同塞在包袱里,和陆见深一起扬长而去。
  陆见深父子走远了,红梅赶紧搀扶陆朝颜起身,“小姐,奴婢为您上药吧?老爷和大公子怎的这般狠心,下手这般重,小姐伤在脸上,这么深的伤口,只怕会留疤……”
  陆朝颜冷笑一声,“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值钱的物件,他们先是将我献给了梁王,现在又要利用我得到表哥的宠爱,为他们父子挣银子,不过陆棋说的没错,只有得到表哥的宠爱,生下孩子,得到皇后之位,谁也不敢再欺负我……”可她笑着笑着却流下了眼泪。
  “那小姐去求皇上,若是皇上知道小姐被打成这样,定会心疼的?”
  陆朝颜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若是表哥见到她受伤,真的会心疼吗?会为她撑腰吗?
  她挣扎着起身,让红梅为她戴上了帷帽,遮挡脸上的伤痕,“我不能总守在这里等着表哥来,我要主动出宫去找表哥,那盏参汤还煨着吗?我去给表哥送汤。”
  ……
  季凌洲从御书房出来之时便已经天黑了,如今叛军作乱,新帝登基,季容笙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付他。
  季容笙也已经答应了御驾亲征,但最终商议的方案是兵分两路,一路由季容笙率五万将士去洛州和定北王的十万洛州守军汇合,迎战戚家军,
  而季凌洲则带庆元军去凉州,阻挡叛军的夜国援兵。
  从夜国探子来报,说是夜国的使臣曾去了戚卫的军营,戚卫和季云亭已在私下里和夜国勾结。
  戚家军英勇善战,又与夜国勾结,想攻破长安后,扶持季云亭上位。
  季凌洲是摄政王,有责任守护夜国的江山社稷,他亲自带兵迎战,也是为了保住父皇的江山。
  沈念已经在御书房外等了一个时辰了,她想要出宫寻兄长,为了此事特地来求季容笙。终于等到那些文武大臣们从御书房出来。
  季凌洲看了沈念一眼,从她身侧经过,小声道了几句,神色如常,快步离开。
  外头一片漆黑,飘来了细密的雨雾,那雨虽然不大,但春雨稠密,打湿了沈念的衣裙,她鬓发微湿,脸上的神色焦急难耐,那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季容笙自从接到战报,便已经一日一夜不眠不休,他让王贵将杯中茶水换成了提神的茶,他又饮了一口浓茶,那股浓郁的苦味萦绕在舌尖久久不散。
  他头也不回对王贵道:“添茶。”
  见王贵没有反应,皱着眉头顺着王贵的目光往外望去,见沈念站在殿外,脸上带着薄怒,“怎的穿着这样单薄,出门也不知道打伞。”
  王贵觑着季容笙的脸色,躬身问道:“陛下可让沈娘子进殿躲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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