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上绽放——慢慢书【完结】
时间:2023-05-25 14:44:37

  他往下坐的时候,灯光下,巨大的影子将云绽笼罩。
  倒不是家里没网,只是山里网速有延迟,打游卡得要死,他又不想搭理那四位。
  没别的娱乐方式,只好赖着她。
  云绽默了会儿,安静地坐回去。
  中秋哼唧了几声,从云绽怀里跑到了江厉那边,蜷缩在他脚边缩成一个甜甜圈。
  聚会、比赛、争吵,女主的每一句台词都生动有趣。
  有几个生词,云绽没听清,便更加专心地看着屏幕,想去猜测词的意思。
  江厉偏头看她,视线从她光洁的额头,落到她形状极好的眉头、鸦睫,再到鼻尖。
  ……最后是和他出自同一家服装店的同款睡衣。
  云绽皮肤白嫩,身上带着水汽还有和他一样的青草味沐浴露的味道。
  他忽而觉得口干舌燥,刚好家里备了小罐的冰啤,江厉起身,光脚去厨房拿了一罐。
  不敢再看她,他也学着云绽,去听电影里人物的台词和发音。
  云绽回头看他。
  云绽怀里空了,双脚盘膝。
  电影是全英版的,讲诉的是豪门公爵之间的故事。
  月明星稀,屋子里的灯忽明忽暗,老旧的白炽灯发挥着最大的光亮。
  云绽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剧里的人穿着华丽,女生们穿着宽大的蛋糕裙仍能轻盈地像只蝴蝶。
  江厉喝酒不算什么,但是毕竟孤男寡女,喝酒便成了大忌。
  当他喝第二口的时候,云绽伸手拦他。
  现在的他急需冷静,也知道仅仅一罐啤酒不足以将他灌醉,所以他可以放心饮用。
  重新坐回云绽身边的时候,他仰头喝了一大口。
  一抬、一挡、一躲、一晃。
  酒洒了江厉一身。
  下一刻,唇瓣相接。
  脑海里仿佛有一团烟花重重冲上天空,然后炸开,迸出七彩的光带。
  风声停了,雨也停了,樱桃树的枝丫不再晃动。
  云绽瞪大眼,眼前是江厉放大的脸。
  她的呼吸和心跳跟着那些停止的风声雨声一并停下。
  她并不会接吻,更不懂换气。
  在这方面,江厉天赋异禀――昨天还只是蛮横冷硬地碰撞,今天就已学会温柔地舔舐。
  云绽的呼吸跟着乱了节奏,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出什么反应,重重地推开他?气愤地扇他一巴掌?
  还是……顺从?
  云绽吓一大跳,急忙俯身去抽桌上的纸,却被江厉一只手拽了回来。
  心底紧绷的弦断掉了。
  倏然间,云绽猛地跌进他的怀里,额头撞上他新买的睡衣,两人都是闷哼一声。
  但江厉的反应和她不同,他由拽手转成捧她的脸,视线在她脸上扫过,落在唇上,眸光微闪,急促地吞咽了一下唾沫。
  她脑袋昏沉,甚至觉得此刻喝醉了的人是她自己。
  察觉到她憋气憋得满脸通红,江厉稍稍退开,给她呼吸的时间。又用指腹摩挲她的唇角,似对她一动不动的反应极为不满,他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咬过后,又虔诚地吻上咬痕。
  她能感觉到对方膨胀的肌肉和克制的呼吸。
  江厉的手穿进云绽的头发,扣着她的后脑。她的头发又黑又顺,没有一点烫染过的痕迹。
  还想再吻,但这次,云绽躲了。
  就是想亲她了,想到完全失控,想到克制不住。
  江厉起身,姿态随意地躺在沙发上,枕着头看她,痞笑:“今晚你可得锁好门。”
  云绽这才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抱起酣睡的中。
  喉结上下滚动,江厉怔住,混笑着松开她,诚心诚意地道歉:“对不起,没忍住。”
  他坦白承认,不是因为喝酒,那小半瓶啤酒不足以让他乱性。
  秋猛地冲回自己房间。
  啪嗒一声,果真落了锁。
第38章 三八章
  江厉高估了云绽的身体承受能力,云绽同样也高估了自己。
  前一天玩水,很快,第二天她就病得起不来身。
  说不清究竟是水气太寒的缘故,还是被江厉亲吻后一整晚没睡好的原因。
  总之,第二天当江厉做好早饭敲响她门的时候,云绽仍旧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中秋最先察觉到她不对劲,朝门口高亮地‘汪’了一声,然后哒哒哒地跳到床头,蹭蹭她的脸,嗅嗅她的手心。
  云绽仰面躺在床上,身子单薄,穿着睡衣。脸色发白,甚至还往外渗着冷汗。
  “绽绽?”江厉轻声叫她。
  云绽睫毛微颤,他又叫了一声,揉揉她的脸。
  她这才缓缓苏醒,迷迷糊糊地看着床前的一人一狗。
  江厉推门进去。
  室内很安静,阳光渗透窗帘落在床上,。
  他怔了怔,猛地跑到床边,单膝跪在地上。
  “几点了?”她微微一笑。
  闹钟在床头震了一早上,她硬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今天不看书了。”他替她做决定。
  很快,他又把做好的早餐端到卧室。
  江厉说:“乖乖躺着,有什么事情叫我,想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拿。”
  云绽反正也不舒服,没抗拒。
  但很快,她就憋不住了,想下床。
  江厉给她报了时间,黑眸专注地看着她。
  “呀。”云绽吓一大跳,想爬起来却浑身疲惫无力。
  她头其实还很晕,江厉扶住她,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皱眉:“昨天不该拽你下水。”
  云绽摇头,她还想下床,被江厉摁在原地。
  江厉还是不许,问她:“饿了?还是渴了?”
  他去街上给她买了药,刚刚又量了体温――37.5,还好,不算太严重。
  到第三天,她的烧已经退了,只是人还是有些萎靡。
  晚间时候,江厉把她带到院子里透气。
  云绽坐在秋千上,有一些没一下地荡着。
  云绽红着脸,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等他出去放东西,她才猛地下床奔向厕所。
  一连两天,江厉把云绽照顾得很好。
  半夜也会时不时进来摸摸她的额头,帮她把被子掖好。
  云绽睡眠浅,江厉做的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江厉身体好,从来不知道有人发个低烧也能虚弱成这样,这些天看着云绽又无奈又心疼。
  好不容易等她好了,这才忍不住骂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在水里闹这么久?”
  他放软了语气,道歉:“行吧,我错了。”
  这人,道歉都是拽上天的语气。
  云绽现在有了力气和他争辩,骂他:“还不是你拉我下水!”
  “老子拉你下水,你不知道上去啊?”
  云绽见鬼了似的看着他:“你拽着我不让我走啊,我躲得过你?”
  “……”江厉想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过,玩水这件事云绽不后悔,她合上书,轻轻道:“那天其实还挺开心的。”
  江厉抬头看她。
  可能是被江厉这几天的照顾感动到,云绽少有地向他敞开心扉,说了些从来没说给别人听的话。
  “江厉,从前听我爸妈说过,云山的日出很好看,我从来没爬上去过,那天能上去玩玩水、吃吃鱼,感觉像圆梦了似的。”
  云绽没回答,只是说:“小时候爸爸妈妈总说带我去,但当时太小了,不肯爬山觉得累,每次都半途而废。”
  最后一次,也是在半山腰,她耍赖着不肯上去。
  云向原笑着来拉她,云绽连手都不给牵。
  生病的人说什么都是淡淡的,好像没什么情绪似的,但江厉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憧憬。
  他问:“你想看日出?”
  她爸是典型的书生身体,平时抱她背她都没问题,但要说背着她上那么高的山,难度还是很大的。
  一家三口只好作罢。
  怎么可能?
  云山那么高!那天是因为方清沅对山路熟悉,带她们抄了近路,就这样她们都走了近两个小时。
  她现在生着病,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云绽被他打横抱起,惊呼声压在喉咙里。
  他眼底的笑意压得很深,边走边说:“好好想想明天穿哪件衣服。”
  回家前,云向原特意叮嘱她:“下次可不许耍赖呀!”
  他说:“爸爸妈妈明年再带你来爬一次。”
  明年?没有明年。
  她叹了口气。
  江厉眼瞳漆黑:“我带你去。”
  “……”
  -
  云绽没当真,但第二天,江厉真就早早地进了她的房间,把她从被窝里掏起来。
  这些天他一直蜷在客厅那窄小的沙发上,白天要照顾她,夜里又睡不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精神,用不完的精力。
  她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热烈。
  像一把足以燎原的火。
  她摆手拒绝:“我现在不行的。”
  江厉从到云山来就没有剪过头发,黑发长长了一点,比起平时利落的短发的模样,现在的他眉眼野性淡了几分,但依然有不羁的痞气。
  他懒洋洋地起身,一把将云绽从秋千上搂进怀里,还掂了掂。
  他眼中带着笑意:“有我在,你上得去!”
  清晨四点,两个人从小院出发。
  漆黑的环境让人心生畏惧,她拉了拉江厉的手,踟蹰地不敢往前。
  江厉回头看她,默不作声地把她抱进怀里,他掂了掂她的重量,痞笑:“绽绽,你好轻。”
  云绽不与他争辩。
  手电筒转而到了云绽手里,她怀里抱着保温杯,一只手勾着江厉的脖子,一只手帮他照明。
  长长的一截路,云绽走一会儿,被江厉抱一会儿。
  知道她怕黑,所以他从没想过把她背在身后,尽管这样是最省力的办法。
  云绽也是,看出他体力不支,便催促着把她放下,她自己走。
  公主抱的姿势极其考验臂力,江厉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徒手将她抱上这么高的一座山。
  两个人心里都有分寸。
  说完,又从杯子里倒了一口姜汤:“来,喝了。”
  云绽拧着眉,就着他的手把汤喝下去。
  他带了糖,她反喂他一颗。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一路上,云绽不是被江厉抱着,就是被他牵着,时不时还要停下强行灌她一口姜汤。
  这次云绽生病把他吓惨了,看她浑身掐不出二两肉的模样,他就烦躁,怎么能这么娇?
  微风吹过云绽的发梢与裙摆,空气中的草香比任何时候都要沁人心脾。
  这是自由的味道。
  她抬头,望向云层上方乍现天光,热度不断从江厉手心传到她的身体。
  云绽想,哪怕前方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无底悬崖,此刻的她应当还是会有勇气义无反顾地一脚迈出去吧。
  山里有水汽,很冷。江厉给她围上厚厚的围巾,遮住半边脸,露出一双清透明亮的眼。
  沿着小路,沿途听着树林细微的虫鸣。
  四五点钟,山里一片漆黑。
  他攥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握紧电筒和一个保温杯,两个人闷不做声地往上爬。
  云绽没想到这么远,和以往每次爬山一样,不到一半她就累得不行。
  两个小时候,两人终于爬到山顶。
  江厉T恤湿透了,结实的肌肉纹理透过黑色面料若隐若现,瞳孔里漾着笑意。
  而云绽,干干净净的,被他裹成了个粉色的熊,连脸色都是粉扑扑的,又娇又媚。
  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他心底不知道说了多少句――操。
  低头看了眼自己,无奈地笑:“一会儿可不许嫌我臭。”
  日光刺破重重云层洒向大地,半山腰的云朵蒸腾涌动,只一瞬间的时间,山头由黑暗过渡到光明。
  江厉视线穿过云绽,看见她背后缓缓出现一轮灿烂的朝阳。
  小小的一个,却像是掉入清水里的一方染料,很快就把周遭云层晕成了和它一样的颜色。
  江厉说:“太阳出来了。”
  云绽转身,日出胜火,霞光万丈。
  他在山头找了个干净的石头,两人肩并肩坐下。
  清晨六点,有山里的农户背着锄头经过,走到这里的时候,被同伴用胳膊肘推了推,顺着目光看过去,两个小年轻相互依偎。
  -
  他想不出比这更浪漫的表白场景,但也知道,云绽一定是会拒绝的。
  果然,她睁大眼睛意外地看着他。
  江厉心底骂了声操,面上还是桀骜不驯的样子,没有丝毫露怯。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恋爱。”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想谈恋爱了,抬头看看我们的云绽星。试一次,爱我,试一次。”
  江厉几次想抽烟,摸到裤兜,看见一旁云绽脆弱到触目惊心的身板,他猛地把烟和打火机都掏出来,朝山下扔。
  云绽纳罕,听见他说:“戒了。”
  两个人安静地看日出,等到朝霞遍布整片天空的时候,江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证书一样的东西,笑着看她。
  “喂,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云绽见过他不羁洒脱、见过他桀骜难驯,唯独没见过他如此刻卑微到尘埃里。
  他看她的眼神永远执着炙热,像能焚毁一切的火种。
  云绽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把视线移到他手里的证书上。
  大大的‘云绽’两个字亘横在证书中央,她伸手触了触。
  很明显,江厉读懂了她的表情,痞笑:“老子一生短视,只顾眼前享乐从不计较未来。但对你,我想长远一些。”
  ――对你,我想长远一些。
  他催促:“行还是不行给个话。”
  云绽没有吭声。
  江厉强绷着的一口气很快就散了,无奈地叹口气。把恒星命名证书递到她面前,解释:“我买了一颗星星的命名权,叫云绽星。”
  云绽落在证书上的手指颤了颤。
  江厉声音沙哑,继续说:“摘枇杷比赛你欠我一个要求――这就是我的要求。”
  她还以为,他会借机让她亲他抱他,占她便宜。
  说了这么多,看她还是没有反应,江厉暴躁地收回东西,随意揣进兜里,凶巴巴道:“算了,当我没问。”
  自讨个什么没趣。
  云绽继续:“回云山的时候,我做好了切断一切过往的准备,但你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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