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白月光嫁人了——木泥土【完结】
时间:2023-06-04 14:37:24

  一场晚膳下来,顾宴风没用几口饭菜,目光全在褚朝雨身上了,只是看着她,也不言语,于褚朝雨来说,这哪是用膳,分明是上刑。
  起初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打算着与顾宴风说她休息了好几个时辰还没有胃口,可想了想,还是继续用膳了,只当顾宴风是个透明的。
  她放下长筷,拿丝帕拭了下嘴角,抬眸看向他:“殿下,我用好了。”
  顾宴风瞧她瞧的有些出神,闻言思绪收回,轻咳了声:“你的喜好还和从前一样。”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说:“看来时间也没改变什么。”
  褚朝雨手中丝帕被她攥紧,思绪繁杂的咽了咽口水,桌上的饭菜合她胃口的她确实都夹了,也是为了在顾宴风面前显得从容一些。
  倒是没想到他一直盯着她瞧是在想这些。
  褚朝雨只垂眸不语,她已经用好了晚膳,顾宴风却不接她的话。
  殿内寂静无声,褚朝雨有些无奈,怔怔的出了神,顾宴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
  心绪总是流转的极为光速,一时间,反倒有种岁月静谧的平和气息,褚朝雨愣愣的出着神,殿内明亮烛火衬的她肌肤似雪,眉目间有着超尘脱俗的灵动。
  像只雾气迷蒙间行出的灵动麋鹿。
  顾宴风手中的筷子与玉盘相撞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阿娘怎么死的?”
  褚朝雨猛然回过神来。
  他知道阿娘去世了,那她的一切顾宴风定是都知晓了,褚朝雨皱了皱眉,轻声答:“阿娘身体本来就虚弱,不小心染上了疫病,没挺过来。”
  顾宴风轻轻咀嚼着口中食物,轻缓的咽下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她:“以你的家世遭遇嫁进普通世家都不易,为何嫁进了国公府?”
  顾宴风问这话时神色严肃,颇有威压,如同审问诏狱的犯人,褚朝雨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
  顾宴风等不到她的回话却也不恼,又自顾自的说:“不对,你姑母是祁将军府的夫人,嫁个普通世家也有人愿意娶你。”
  褚朝雨:……
  “殿下都查明白了。”
  何须再来如此贬低质问。
  顾宴风知她心中起了愠意,轻笑了声,修长指节拿起一旁的杯盏轻抿了口茶:“也有未查明白的。”
  殿内又一阵沉默。
  顾宴风抬了抬手,陈公公疾步行进来,立在褚朝雨身侧,双手拖着的梨木托盘上赫然摆放着一枚白兰色玉珏,晶莹剔透,犹如一滩清泉水般细腻,仔细去瞧能发现上面雕刻着的精细云纹,皇家之标志,权利之物。
  褚朝雨没接,目光看向顾宴风。
  顾宴风修长的指摩挲着青玉盏,悠悠闲闲,他似是很随意道:“国公府不许你去大理寺狱,日后你既住在了东宫,拿着这枚玉珏,随意出入宫门。”
  褚朝雨思忖了许久,这次没有与顾宴风客气,接过了陈公公递来的玉珏。
  她确实已有许久未去看过父亲了。
  “谢殿下——”
  褚朝雨话音未落,就被顾宴风抬手打断:“别急着谢。”
  褚朝雨从他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不安。
  顾宴风极为随意道:“今夜——留在这里吧。”
  作者有话说:
  咳咳~
第7章 第 7 章
  顾宴风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却让殿内笼起一片冷厉气息,本欲退出去的陈公公步子都不敢抬了,似个木雕般立在那里。
  褚朝雨也怔怔的立在那里,她从未想过,顾宴风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顾宴风说完,似是玩味的睨着她的神色,似乎想从她如凝脂般的面容探索出些许情绪,他看到了她一瞬间的慌神,随即垂下眼睫掩饰内心的慌乱,不过片刻,她又敢直视他的眼眸,顾宴风有些看不明白,为何她的眼角晕出了一抹淡红。
  顾宴风吸了口气。
  只听得‘叮当’的脆响,是玉珏与紫檀木桌相撞发出的声响,褚朝雨将玉珏放下,嗓音极清淡道:“妾身告退。”
  她转身便要离开,却不及顾宴风习武之人的敏捷,修长手腕紧紧攥着她的腕骨,褚朝雨抑制不住的露出不满神色,落在顾宴风眼中让他将她的腕骨攥的更紧。
  “孤让你走了吗?”
  褚朝雨看了他一眼,试图挣脱开被他紧紧攥着的手腕,挣脱不开,便气恼的拿另一只手去掰顾宴风的手指,可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根本掰不动他。
  若不是她有在收着情绪,便去咬他了。
  顾宴风就这么看着她似一只小蚂蚁般费力的去挣脱开他,急得眉头皱起,他冷嗤一声:“再敢掰孤的手,信不信孤现在就把你扔到孤的床上。”
  他的嗓音凌厉,带着威压,神色又是褚朝雨从前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乖乖的松了手。
  褚朝雨垂眸的一瞬,顾宴风的目光里闯入了她娇靥上一滴滚落的泪,从眼睑滚出,顺着她的脸颊直下,直到她的嘴角消失不见。
  她哭了。
  一颗脑袋垂的低低的,似是不想被他看见,可她又止不住。
  顾宴风攥着她的手腕松了松,见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泛着一片淡红,他忍了忍,没有去给她揉一揉,轻叹了声后转过身去:“出去吧,孤要歇着了。”
  褚朝雨抹了把泪,离开了辰阳殿。
  殿内一阵沉默,陈公公看着被放在紫檀木桌上的玉珏,小心翼翼的又收在托盘中,问:“殿下,这——这玉珏可要收起来?”
  顾宴风瞥了他一眼:“送过去。”
  陈公公急忙应是,疾步跟了上去。
  ——
  顾宴风躺在软椅处,指间轻抚着那支红玉笛,目光悠远。
  “为何只有你与阿娘二人,你爹爹呢?”顾宴风的伤养了几日后,开始下地活动筋骨,褚朝雨搀扶着他,生怕他再给摔着,那伤就白养了。
  顾宴风第一次开口问她这个问题,他在这里休养这些日子,并未见到过这座院子里有男子出入。
  小姑娘那时已懂得女子淑容,发髻梳的极为精致,还插了支银簪,她满目笑意极为自豪的与他说:“我爹爹在京城做官,过段时日就会来接我和阿娘了。”
  他看得出来,她很爱她爹爹,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眸里满是对爹爹的崇敬与佩服,他也被她眼眸里的认真折服,以为她爹爹真的过段时间就会来接她了。
  “那你爹爹为何突然将你和你阿娘送到临安老宅来居住?”
  问到这里,小姑娘发愁的叹了声气,冲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爹爹说临安景好,让我和阿娘来散散心,可我不信。”
  “我问阿娘,阿娘与我说是她想来临安了,可爹爹有公务在身,抽不出时间与我们同行,只能过段时间来接我们回去。”
  他听得出来,最后这个缘由小姑娘更加相信一些。
  直到他最后离开,她父亲也还没来接她,他不知道当她知道一切真相时是何心情,她等了那么久的爹爹终是没有等到。
  她定是哭的眼睛都肿了。
  ——
  褚朝雨回到月清殿时殿内空荡荡的,秦南萧还未回来,她有些疲倦,刚要去净房沐浴,陈公公就在殿外候着了。
  “夫人,殿下让奴才将玉珏给您送过来。”陈玉生态度恭敬,极为有礼,从那日在坤宁宫宫宴时他便瞧出来了,这位夫人不可怠慢了。
  褚朝雨也有礼回应:“陈公公,替我谢殿下一番好意,妾身受不起这般贵重的物品。”
  陈公公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夫人嘴上说着谢殿下一番好意,可这语气分明还在气恼,他笑道:“夫人是国公府的人,受得起,夫人许久未见褚大人,想必褚大人也在念着夫人您呢。”
  褚朝雨默了片刻:“公公说什么呢,哪有什么褚大人。”
  陈玉生忙抬手打了下自己的嘴:“看奴才这张嘴,夫人还是收下吧,不然奴才回去也没法跟殿下交差。”
  若是他又将玉珏带回去,挨骂都是轻的。
  褚朝雨把话都听进去了,却没有接那块玉珏,她既已经接下过,顾宴风说那般话辱她,她自不会再将玉珏收入囊中。
  陈公公颤颤惊惊的又回去了,心中暗道:这位夫人竟是个性子倔的,殿下没准只是开了个玩笑,何至于这般认真。
  唉。
  褚朝雨入了净室,不过一刻钟不到,陈公公又来了月清殿,随他一道来的还有两名东宫护卫和刑具。
  陈玉生回了辰阳殿,虽是料到了会挨罚,谁知殿下竟是让人把他带去月清殿里受罚,寻常人二十板子就得在床上躺半个月了,殿下说打他直到这位夫人收下玉珏为止。
  他的这条命就交在秦小夫人手里了。
  陈玉生在殿外喊得鬼哭狼嚎,五分的痛被他喊出十分来,只怕殿内的秦小夫人听不真切,他可才而立之年,还想好生活着呢。
  褚朝雨闭着双目泡在浴桶中,刚刚缓了心神,听得殿外传来嘶吼声,她本不欲理会,毕竟这里是东宫,她没有过问的权利,可那嘶吼声似乎越来越震耳,她这才睁开眼眸,隔着窗牖瞧了眼,问:“怎么回事?”
  小蜡一边给她沐发一边回道:“想必是哪个宫人犯了错吧,小姐,这宫里的人瞧着挺光鲜亮丽的,倒也真是可怜。”
  这时巧儿步子疾快的行进来:“夫人,是陈公公在月清殿外挨罚呢。”
  巧儿将事情给褚朝雨讲了一遍。
  褚朝雨只是朝着殿外望了眼,吩咐巧儿:“你出去传我的话,将那枚玉珏收了,谢太子殿下赏赐。”
  巧儿又急急地跑了出去。
  小蜡用晚膳时也在辰阳殿,虽是没有近前侍奉,却也听得一二,她犹豫许久,才问道:“小姐,太子殿下——是吓唬您的吧?”
  褚朝雨闭上双眸,让自己安静下来,片刻,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淡然道:“我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应是在吓我吧,我是国公府的儿媳,公子也在东宫呢,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褚朝雨这般说着,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小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姐,太子殿下是不是对您旧情难忘,想跟您重归于好呢?”
  她想不明白,不然何以嘴上欺负她们小姐,可最后还是将那般珍贵的玉珏给送了来,还逼着小姐收下。
  褚朝雨忙斥了小蜡一声:“莫要再这般言语。”
  她已是国公府的夫人,顾宴风也不再只是那个清润明朗的少年将军,年少时的爱慕多少都是有些空泛的,又隔了三年之久,剩余的只是回忆了。
  而且那时是她先开的口。
  作者有话说:
  太子殿下你快点扔~(不是)
第8章 第 8 章
  翌日一早,褚朝雨便拿了玉珏出了宫。
  既然收下了,便没有不用的道理,自她嫁入国公府后,婆母便与她说过,她如今的身份不宜常往狱中去,她是飞远将军府的女儿,不再是曾经的六品小官之女。
  秦老夫人说完这些也不忘宽慰她:“你既嫁进了国公府,你父亲在狱中也会有人照应的,以后会好的。”
  褚朝雨便时常派人去给父亲送些吃食和笔墨纸砚,父亲官职虽比不得那些达官贵人,诗书才学却是极好的,在狱中定是极愿意读些书写写字。
  看守的狱卒盯着褚朝雨手中的玉珏盯了许久,不可置信的目光在玉珏与褚朝雨之间来回打量,他还是第一次见哪位贵人拿这般贵重的玉珏来大理寺狱。
  思量之间,还是放了行。
  狱中阴寒,前些日子落了好几日的雨,更有一股霉湿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此时晨光乍亮,狱中也恍恍惚惚洒进来几缕冷白的光,褚朝雨步子有些急促,从踏进来的那一刻心中便沉重的如压了块巨石。
  自阿娘离开后,她就知道爹爹不会去临安接她们了,她在街坊邻居的帮衬下将阿娘的丧事办理完后便回了上京去狱中看望爹爹,爹爹嘱咐她将上京的宅子卖了,回到临安祖宅过自己的日子,她记得清楚,当时爹爹抚着她的脸颊时落了泪。
  褚朝雨嫁进国公府前,也来过大理寺狱好几次,是以,她轻车熟路的在遇到分叉口时向左边走去,却听得身后跟着的狱卒喊道:“右边。”
  褚朝雨露出不解的神色,跟在身后的狱卒态度倒是平和,解释道:“两月前他便换地方了,”狱卒见她一副担忧的神色:“换的好地方。”
  褚朝雨这才放下心来,想必是她嫁进了国公府,才特意给安排的干净明亮的牢房。
  一旁的狱卒却是多看了她一眼,这狱中那么多罪犯,他哪能人人都记得清楚,不过是给褚赫安排换牢房的人权利太大,让他留了印象。
  褚赫曾任刑部都官司主事,四年前曾牵扯进一桩贪污官银的案子里,因他官职不高,并非主谋,留了条性命。
  他担心妻女因他之事受到牵连,被人盯上,得到风声后便派人将她们送往了临安祖宅,只为求一个让她们安稳生活。
  褚朝雨脚步停下时,褚赫正坐在一张木桌旁翻看书籍,牢房内虽是简朴,却也干净明亮,四周也丝毫不吵闹,若不是在狱中,倒颇有种名士隐居山林的简朴自得。
  “爹爹——”
  褚赫抬眸,手中翻看书籍的手顿住,略显苍老的面容露出笑意:“小药,你来了。”
  狱卒打开了牢门后就退去了一旁,褚朝雨带了食盒给褚赫,陪着他用了早饭,又说了好些最近发生的事,足足待了快一个时辰才离去。
  褚赫一直都是笑颜,褚朝雨也是,临走的时候,褚朝雨说:“爹爹,我过几日再来看您。”
  褚赫虽不解,却也笑着应下,女儿大婚前曾告诉过他,日后会派人常来给他送东西进来,只是她自己却不能常来,他自是知道女儿嫁进国公府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如今她却说了过几日再来看他。
  褚赫叹了声气。
  小药在国公府深得夫君宠爱,亦或是已怀有身孕。
  定然都不是,小药是他从小疼到大的,他看的出来,她过的并不是很开心,褚赫又叹了声气。
  褚朝雨出了大理寺狱心情有些好,几日来的心中不安消散许多,坐上马车后她对小蜡道:“跟着我这么些日子,你也极少出府门,今日既然出来了,带你去长安街上的鉴春茶楼用那里的糕点果子。”
  她说的欢喜,引得小蜡好奇的问道:“小姐,那里的糕点果子好吃吗?”
  褚朝雨故作神秘:“一口入心田,胜似活神仙。说的就是鉴春楼里的糕点,不止味美,还色绝呢,从前我爹爹就常带我去吃。”
  小蜡张着嘴巴激动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我知道,以前听人说起过,倒是不知道就是鉴春楼的糕点。”
  “小姐,那——这里的糕点贵吗?”
  褚朝雨点了点头:“有些贵,不过咱们吃得起。”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笑谈,没一会马车就在鉴春楼西门处停下,褚朝雨与小蜡进了门,车夫在马车上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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