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在逃狼妖道侣——花之呗【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18:17

  孟擎宵说:“我只是说你能随意指使爹,办法还是要自己想。”
  季容初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计策,随口说道:“那……直接将人从宫里劫出来?”
  孟擎宵微微颔首,道:“吃完饭再去。”
  “我说着玩的。”季容初连忙说道。玄渊担任北境境主多年,宫内外都藏着数不清的高手,他自己更是北境之中首屈一指的大能,和日后玄如意刚接任的宫根本不能比,何况孟擎宵是九天扶摇宗的宗主,她相信孟擎宵能带着玄颉全手全尾的出来,但是这事儿弄不好会成为两个势力之间的矛盾。
  季容初咬着筷子,问道:“爹,你和玄渊关系好么,是朋友?”
  “不是朋友,我是他恩人。”孟擎宵说:“他昔年惹上老狼王,我将他救了,那时他没有当上境主,非要跟在我身后还了一条命的恩情,我把他打发走了,他却一直没有忘记。”
  “……他这人,大概是脑子不太好吧。”孟擎宵稍微顿了一下,说道:“惟有一点好处,恩仇必偿,这个可以放心。”
  “那如果……”季容初突然想到玄颉前几日跟她求婚的事儿,鬼使神差的问道:“我和玄颉真的订下婚约,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愿意放人么?”
  眼见孟擎宵拧起眉心,季容初本来也是随口一说,她连忙解释道:“只是那么一说,也未必真的要成婚,只是为了救人。”
  孟擎宵有些不悦,但还是说道:“或许可以,但是你得想好,我听说那对双生子都与你有友谊?”
  孟擎宵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这个法子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救了一个人,另一个势必成为他野心的牺牲品。
  玄家这对双生子,注定只能活下来一个。
  季容初放下碗筷,叹道:“我再想想吧。”
第59章 赴约
  “还不动手吗?”萍问道。
  孟府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上,两名男子一坐一站,均在远眺着孟府大门处。不多时,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刚刚被泼了满头茶水的宁不玮从中走了出来,手上还在不停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滴水的头发。
  “急什么?”凤自游坐在房檐上,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里的长弓,“再让他走远点。”
  萍说道:“我以为您会很恨他。”
  “恨到迫不及待杀了他?”凤自游笑了一声,“为什么,因为他当年将秘术的残片给了玄渊?”
  萍没有说话。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凤自游说道:“如果只靠着你带来的那些残片,我和玄颉都活不下来。按这么说,我真该恨的人是你。”
  萍说道:“您知道一切后,没有选择杀了我,我很惊讶。”
  “早晚会的,”凤自游轻描淡写道,“两年前你没有将我的行踪告诉玄渊,我很承你的情,让你多活一阵子。”
  “请不要这么说。”萍说:“当年是右使知情不报,贸然出手,还牵连了季小姐。我只是按照境主的意思负责善后,将他的人头送到季府罢了。”
  凤自游轻轻笑了一下,他不再跟萍聊天,而是拿着长弓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看着渐渐走远的宁不玮,缓缓的将箭矢对准了他的后心处。
  搭箭,挽弓,放箭。
  血花飞溅。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凤自游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在放出箭矢的同时从房檐上飞速的离开,像一只灵活的猫,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一箭是否射中了目标。
  宁不玮被巨大的惯力带的向前趔趄了两步,他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贯穿前胸的箭矢,伸出手想捂住自己的胸口,最终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他死在了一条无人经过的小道上,很快有专门的人出现将他的尸体清理的一干二净。
  “下一个是谁?”凤自游问道。
  萍拿出一个长长的名单,说道:“花月楼,兰芷。”
  这个名单上所有的名字都是萍及其手下暗部搜集出来的和玄颉有关之人,如今被玄渊筛查后,一一将上面的名字划去。
  “女人?”凤自游拧眉道:“玄颉的红颜知己?”
  萍答道:“是玄颉殿下在花月楼落下的情报暗桩,至于是否是他的红颜知己,嗯……”
  凤自游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萍微笑道:“玄颉殿下向季小姐求亲了,您知道吗?”
  凤自游身型一顿,过了一会,他戾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无端让人觉得森寒:“他想用孟府给他挡箭。”
  “说句冒犯的话,公子。”萍温和的说道:“若不是几日前玄颉殿下勾结张家父子等人被发现,我以为会成为境主修行路上垫脚石的人一定是您。结果他惹恼了境主,现下境主要杀一切和玄颉殿下沾边儿的人,很有可能不日就要动手取丹了。只要一切顺利,他死后,您以后就会成为唯一的‘殿下’。”
  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忘记了季小姐的存在。玄颉殿下是个聪明人,如今他唯一的生机都系在季小姐身上,如果季小姐同意与他订亲,按照境主的性格,他多半不会再为难玄颉殿下,甚至乐见其成,毕竟这是一个能攀附上剑圣的好机会。那么,危险又回到了您的身上。”
  萍说完后看向站在原地的凤自游,他此时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正在不停的眨着眼睛,他的眼瞳飞快的收缩又散开,牙关咬的很紧,额上的青筋几乎突出,让他看起来露出了一点狰狞的兽态。
  萍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露出防御的姿态。
  好在凤自游控制住了自己,几次沉重的呼吸之后,他逐渐放松下去,他低声自语道:“他会付出代价。”
  萍微微放松了防备的姿态,他目光复杂,突然说道:“如果有一天有人能从境主手中拿到惑心,我希望那个人是您。”
  “我?一个半人半狼的杂种。”凤自游从剧烈的耳鸣中缓了过来,他自嘲的勾了勾唇,问道:“为什么?”
  萍却并没有解释原因,只是看上去谦逊又温和的笑了笑。
  凤自游本身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将他的话当真的意思,他说道:“今天的花月楼不能出事,先不杀她。下一个人是谁?”
  “……张游。”萍无奈的说道,“张游的父亲张天曜在北境是名声很响亮的人物,但是可以放心的是,他今日不在皇城,您需要做的是将他在几个护法的保护下击杀。”
  凤自游说道:“他爹呢?”
  萍道:“境主说由他亲自处理。”
  凤自游点了点头:“小的杀小的,老的杀老的,很公平。”
  话是这样说,但是修士繁衍子息困难,张天曜十分疼爱自己唯一的幼子,花重金请来多位高手贴身保护,他身上更是无数灵符法器,众人若是合力出手指不定谁更厉害,他若是贸然进行刺杀,无异于送死。
  萍说:“张游不是个草包,请您千万小心。”
  凤自游却没有什么反应,他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天色,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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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戌时,花月楼内,二十九层。
  季容初早早的来这里等待凤自游,她坐在一颗巨大的银杏树之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地沉思。
  她在想一会儿见到凤自游要说什么话,又该如何试探。不过若他真的是玄劫的话,她莫名有种自信,自己应该不费什么劲就能让他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期待凤自游真的是玄劫所扮演的,但是又苦恼如果真的是玄劫回来了,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她该如何做才能保住两人的性命。
  一朵朵流云从她的眼中飘过,她的身边,脚下,四处都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像是聚集成了一片金灿灿的海,每当微风掠过她的鬓发,那些银杏树叶就犹如雨水一般飘落,却不会有一片坐在她的身上或是桌上。
  季容初伸出手,刻意接住一片,观察着叶子上面细密的脉络,感慨这幻境竟然可以做的如此逼真。
  等了又等,季容初光看景色已经觉得寂寥,她等的人却始终没有到。
  “小姐。”有侍者从幻境的尽头走过来,道:“戌时已经过了,我问楼下的侍者,并未见过您要等待的客人。”
  季容初说道:“我知道了,那我……再等一会儿吧。”
  “是。”
  侍者躬身应道,身型又渐渐的消失在了银杏雨之中。
  他为什么不来?
  季容初想,看他今天见面时反复提起的样子,应该不是忘了今晚的约会,那就是有事耽搁了?
  季容初难得这么好的耐性,她将手中的那片银杏叶转来转去,安慰自己两年都等了,不在乎再等一个时辰的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等的都有些困了,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
  当凤自游被接待的侍者带到这里时,季容初趴在桌子上睡的正熟。
  那侍者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纠结要不要季容初叫醒,手中却被塞了一块灵石,他身边的男人说道:“我刚刚点的那些菜先不必上了,钱我照付。等我走后你再叫醒她,她醒了以后,就说我未曾来过,听懂了吗?”
  侍者道:“是,听懂了。”
  “嗯,你先走吧。”
  说罢,凤自游向石桌走去。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走到石桌后,他坐在季容初的对面,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这距离,又短又长。
  短不过咫尺,他却花了两年才走回来。
  长从北境一路跋涉,他却又曾揽过她的腰,让她坐了自己的马。他杀了许多人,现在终于又重新坐在这里。
  一转眼的功夫,他又得想办法离开。
  季容初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她睡的很踏实,眼睫垂下时看着就显得很乖巧,手里还掐着一片银杏叶的叶柄,那叶片随风而动,像一片飞舞的蝴蝶。
  凤自游伸出手,二指夹住她手中的银杏叶,像是想使个巧劲儿将叶子抽出来,季容初的手却在这时主动一松,凤自游微微一愣,却发觉她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攀上自己的手腕,竟是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扣住了,紧紧的握在了她手中。
  季容初缓缓从桌上坐直身子,她看着自己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不紧不慢的问道:“落叶万千,凤教头何必非要采撷我上这一片?”
  凤自游从惊讶中回神,苦笑道:“季小仙子还会装睡呢。”
  季容初幽幽的说道:“要不是凤教头来的太晚,这个时候我可以已经回府真睡了。”
  凤自游干脆利落的承认了错误,“我的错,我叫他们来上菜,这顿算我的。”
  季容初语气淡淡的:“毕竟灵石都塞人家手里了。”
  凤自游此刻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刚刚他与侍者交谈时离这石桌足有数十米远,发生的事情她竟然都知道么?
  此时的季容初天生灵体并未受损,别说是隔着数十米的交谈声,就算是百米外的一片落叶,她有心听也是能听的十分分明的。
  “说说吧。”季容初面无表情道,她松开抓着凤自游的手,转去揉了揉自己睡的有些僵硬的脸:“为什么不叫我,还不让人家告诉我你来过?”
  凤自游将另一只搭在自己刚被抓过的那条手腕上,道:“我……有事耽搁了太久,没想到您还在这里等我,本就是来碰碰运气,见您还在花月楼中实在受宠若惊,既然来迟了已是罪人,实在不敢再扰了季小仙子清梦,不如一错再错,下次再一并跟您赔罪。”
  还一套一套的。
  季容初突然问道:“凤教头,我如果今天不在这里等你,从此以后,还能在北境见到你么?”
  凤自游心下暗自一凛,面上却笑着问道:“季小仙子何出此言呢?”
  季容初冷淡道:“我怕你今晚死了。”
  “……”
  凤自游没有说话,他脸上的笑意淡了,目光中竟是有几分忐忑的看着季容初冷漠的表情。
  “你呼吸紊乱,步伐沉重,还有这血腥气……你流着血,以为穿上一身黑衣我就看不出了?”
  季容初怒极反笑:“我自己竟不知我季容初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人拼着一身伤还来赴我的宴,凤教头,你可真够赏脸的。”
  凤自游勉强笑了笑,道:“我……”
  “够了,不必再编你的谎话。既然不愿坦诚,又何必相见呢?”季容初站了起来,美丽的脸上头一次浮现了明显的怒火。
  “你说对不对啊,玄,劫。”
第60章 情定
  在她说出玄劫两个字后,那坐在石桌最面的男人一直笑着的面具陡然开裂,他的眼中浮现出一点不可置信的光,整个人蓦然间像是僵住了,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季容初,他的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像是突然间失了声,一个字都说不出。
  季容初十分气恼玄劫的不坦诚,几乎都想拂袖而去,但是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玄劫的伤势,她向外走了两步,心想怎么还不追上来,至少给我个台阶下吧!是不是我走的太快了,他受伤追不上我,那好吧,我稍微再慢一点……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就在季容初胡思乱想之时,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那比她高大出许多的男人在她身后微微俯下身,握着她手腕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如同一条阴冷的蛇死死缠绕住自己温暖的猎物。
  他的声音发哑,微微发颤:“小姐,别走。”
  “您是怎么认出我的呢?”他的声音在颤抖,语无伦次的说道:“明明我换了个样子,换了个身份接近您。过几天,再过几天我就可以用原本的样子去见您了,可是您为什么现在就将我认出来了,偏偏我今日还这么狼狈,不该是这样的。但是,但是……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他承认了。
  季容初心中的一块落空的地方终于被重新填满,她被玄劫的一声小姐叫的心快要软下去,可一想他的所作所为心又重新硬起来,她冷漠的说道:“凤教头,我可不是你的小姐。”
  “你是我的小姐,”玄劫固执的说道,他的手抖得十分厉害,“再叫一声我的名字吧,小姐。”
  “……”
  季容初背对着男人,也悄然露出了一个带着少许不忍的表情,她抿了抿唇,却倔强的没有说话。
  “别生我的气。”玄劫的声音一顿,艰难的将从喉头涌上来的一口血咽回去。他呼吸急促,每一次吐息都带着轻微的血腥味,嘶哑的说道:“小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从来没想到你能认出我,我太高兴了,你还记得我……跟我说说话罢,别不理我,求你了,小姐。”
  季容初也不知能跟他说些什么,她从第一次见凤自游时就有种熟悉之感,她对人的记忆方式不止有声音和相貌,还有一种特殊的灵感,只是不常使用这种灵感,导致她不能够完全确定。
  直到今日,她感受到‘凤自游’身上带伤还强装无事来见她,心下终于可以肯定。什么样的人才会带着一身伤也要来花月楼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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