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在逃狼妖道侣——花之呗【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18:17

  丁叮铛迷茫的在脸上擦了擦,她将手在心口的位置,说道:“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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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北境雪原。
  季容初被银狼藏在腹下,霎时间眼前一黑,幸好银狼腹部的毛较为柔软,还有残留的体温,十分暖和,不会压的她觉得难受,也隔绝了外面呼啸而过的雪暴。
  她背靠冰雪,躺在雪地里,还是十分寒冷的,只好尽力的往银狼温暖的腹部贴。银狼身体僵硬了一下,又怕真的压到她,只好慢慢放松自己。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容初觉得身上一轻,眼前重新亮起光芒,冰冷的空气充斥鼻腔。那银狼缓缓的站了起来,身上覆满了雪,在季容初钻出去后就向一旁倒去。
  “玄劫!”季容初一惊,紧张的问道:“你怎么样?”
  “不打紧。”银狼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短暂的休息后恢复了一点体力,他看向季容初,那眼神像是高兴又像是生气,他说道:“你怎么来了……我特地找你,嘱咐你在府里待着不要出门!”
  季容初一愣,随即像是压抑着愤怒般说道:“我要是不来你就死了!”
  “我不会死,”银狼嘴硬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该来!万一,万一……”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将那些话咬碎了重新吞回肚子里。
  季容初不说话了,她怀中还捧着那个黑匣子,冷冰冰的看着他。
  玄劫一见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就觉得心慌,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当即想要投降道歉。季容初却先一步出手如电的捏住了他的耳朵,转着圈的拧。
  “没良心的,来救你还救出错了。”季容初简直是勃然大怒,“当上皇子长本事了是吧,还敢凶小姐了?”
  银狼:“……”
  天地良心,他刚刚说话顶多算是有点儿急,绝对算不上凶!
  但是耳朵还在人家手里,银狼低下头,他服软道:“错了,小姐。”
  季容初看了他就觉得来气,问:“错哪儿了?”
  银狼道:“我态度不好。”
  答案错误。
  季容初愤怒的拍了一下狼头,“再想。”
  银狼:“……给点儿提示吧,小姐。”
  季容初从怀中掏出半块玉i,那暗淡无光的玉i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缺失的另一半,开始散发出温润的光芒。
  这块玉i是前几天玄劫在接受孟擎宵的传承之时,季容初偷偷塞在他怀里的,他知道这是谁给他的东西,虽然不明了有什么用途也一直贴身带着。
  “ 昨天从你走了开始,就一直在微弱的闪光示警。”她说:“你不让我来找你……要不是它察觉到你有危险,我在孟府还能等到你回来吗?”
  银狼没有说话,他本来一环扣一环的自认已经算无遗策,到头来还是应了别人的算计,栽了跟头。要不是季容初关键时刻出现将布偶重新关回匣子里,他多半会死在这片雪原之中。
  “护城大阵没触发,怎么回事?”季容初冷静下来,松开掐着银狼耳朵的手。
  银狼依旧沉默,然而此时的沉默无异于一种回答。
  果然是他动了手脚。
  季容初果不其然的长长出了口气,现在也不是问责的时候,她又问:“寒潮怎么停下来了?”
  “刚刚只是第一场雪暴,阵法虽然没有启动,老城墙还能抵御一部分。第二场马上就要来了,这样的雪暴一共有数百场,寒潮才会停息。”
  银狼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撑起四肢从地上站起来,“玄渊多半快要死了,阵法不会再被触发……我送你回去,前几场应该能撑得住,到了地方就安全了。”
  “回去也没用。”季容初面无表情道:“今早我师叔启程回九天扶摇宗了,我爹和秋水姨去送他,还没回来,府里没人。”
  银狼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有人在寒潮来的时候离开北境?”
  季容初一摊手,“谁知道呢?反正我也没退路了。”
  银狼:“……”
  “我们回去城墙,将大阵打开。”季容初认真道:“再往后就是城区,不能再退了。”
  北境的城墙由于要抵御风雪,建构时离着居民所在的城区隔着一段距离,还种植了一片极高的木林作为防线。第一场雪暴来的凶而短,还未来得及在城内肆虐,这个时候许多城民正在集市赶集或者给人做工,闲聊着寒潮过去后做什么生计,还未意识到灭顶之灾就要降临。
  “不行,”银狼一口否决,“第二场寒潮马上就来,来不及的。”
  “我可以给大阵注灵,而且比任何人都要快!”季容初说一不二道:“听小姐的。”
  此时的玄劫还不知道季容初是先天灵体,季容初也来不及解释,她拍了拍银狼的身子,示意他压的低些,方便自己坐上去。银狼迟疑了一下,想要往后退,眼见着季容初又要出手拧他的耳朵,还是乖顺的放低了身体。
  季容初骑在银狼身上,顶着风雪向城墙处跑去,城墙已经被摧毁了一部分,散落的青砖和条石皆被藏在雪里,只露出灰突突的一角。
  银狼辨认着道路,最终停在了阵眼处,在季容初跳下来后,他跟着变回了人形。
  “就是这里。”玄劫踢开一块砖石,道:“灵器找不到了,应该是跟着玄渊一起埋雪里了。”
  季容初早有所料的点点头:“不用灵器,给我护法。”
  她跪在雪里,双手结印,覆在阵眼的位置。霎那间她体内灵力流转入阵法之中,碧绿色强光注入的那一刻,阵法被一层层激活。强风吹起,她的黑发翻飞,发上都隐隐泛起了青色,整个人更是在青碧色的灵力包围之中。
  玄劫变为狼身,警觉的围着季容初打转,遮住了侵扰她的风雪。
  不知过了多久,此时风雪已经渐小,更多被聚积在城墙之外,似乎在等着城墙完全垮塌后一举冲进来。于此同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似乎是听见了不远处散乱的石块被人推开的声音。
  玄劫停止了本就有些许焦躁的步伐,一双银灰色的狼眸注视着不远处的那片废墟,发出警告的低吼。
  “我的……好儿子。”
  说话之人那一身原本贵气逼人的黑金袍已经破破烂烂,精壮的上半身露在寒风之中,带着血的伤口已经已经被冻成青紫色。他从断壁残垣中爬了出来,五指血肉模糊,显然是强行从那寒月古玉中挣出。
  玄渊此次被算计后死里逃生,再见玄劫却不怒反笑,他说:“我开始觉得杀了你有些可惜了。若是玄颉不死,你当是我最得力,最得宠爱的儿子。可惜啊,可惜啊......”
  “少说两句。”
  玄劫重新化为人形,手中执一把黑色短刀,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别死到临头,还要恶心我。”
  玄渊舔了舔唇,他五指收紧成拳,拉开架势。他是体修,一拳力可崩山,对于一副强悍躯体的渴望远超其他修士。他苦心筹划了这么多年,绝不愿意看着事态失去自己的掌握。
  对于玄劫体内的妖丹,他势在必得。
  一场迷人眼的风雪又起,父子两人同时身型一动,从原地消失,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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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季容初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吸食灵力的无底洞。
  时间一点点过去,因为灵力的飞速流失,她的额头竟在寒风之中渗出一点细汗。隐约中,她似乎听见身边似乎有打斗之声,又不敢分神,只得拼尽全力的将灵力推入阵中。
  终于,她所注入的灵力顺着阵法的层层脉络推开,如同一匹奔跑的白驹,似风掠过。城内提前布置好的三十六道子阵在被灵力激活后先后发出青色光芒,冲天而起。
  快要成了!
  季容初变化掌诀,体内的灵力化作无数根纤细而柔软的丝线,覆盖整座城池。她的心中浮现出皇城的滴滴点点每个细节,心念一动,城内三十六阵便听从她的号令,青色的光芒在升起后如同一道道在空中抖开的锦霞,纷纷向城外她身下的母阵奔来。
  就在城内外的阵法要相聚在一处,将城池笼罩在阵法的保护之中的时候,一道破风声至,她下意识的睁开双眼,一个指缝中夹着刀片的手已经到了眼前。
  她心下一空,为了注灵她甚至将护体灵力都散去了,这一刀下去最轻破相,严重点就要开膛破肚,而那距离她已经躲闪不得。
  几乎是同时,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腰肢,用力一带躲过了那一掌。两人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离开了阵眼的位置。
  “玄劫?”季容初颤声唤道,她嗅到抱着她的人身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玄劫身型顿了一下,随后将她狠狠推开,下一秒两人中间被一掌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砖石纷飞,溅开数道雪雾,淹没了四周。
  雪雾散去,玄渊站在其中,他散漫的垂眸望向季容初,道:“剑圣家的小姑娘,为什么在这儿?”
  季容初被巨风吹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失去灵力保护的她只能尽力保证自己不被吹飞。她跌坐在一片废墟之中,口鼻中不停流出鲜血,打湿了青灰色的砖石。
  她好像恍若未觉自己的伤势,而是出神的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
  她动了动唇,微小的声音被风吹散。
  “什么?”玄渊听不清,他按了按自己的指节,走向另一边的玄劫,“罢了,先处理点家事,让你见笑了。”
  “我说……”
  寒风中,季容初的声音几不可闻:“我连接着阵法的灵力,被你打散了。”
  她手掌中如今只能聚起一点儿灵力,差之毫厘就能被激发的阵法在和她的联系被切断的瞬间停止了闪烁,青色光芒在半空中逐渐溃散。她费尽心力凝结千万如丝的灵力连同着无数人的生机,被强者一掌被轻而易举的斩成两截儿。
  此时,盘踞在城墙之外的寒潮似要卷土重来。城墙受着一次次雪潮的攻击,一节节的垮塌下去,混着寒冰的风如挟着一把把尖刀的鬼魅武士,肆虐在这片土地之上。
  玄渊微微眯起眼睛,踏上废墟,在暴风雪中寻找着玄劫的踪迹。
  “别藏了……”玄渊轻嗅,空气中除了凛冽的冰雪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血味,“我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
  语毕,他对着一处垮塌的废墟之中落下一拳,藏身于此的银狼从中跃出,堪堪擦着他的拳风而过,它脊背后面的刀伤不住淌着血,在冰雪之中绽开一朵朵血花。
  “我年轻的时候,曾是北境最出名的驯狼好手。”玄渊竟似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再次提臂攻去,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你这样的狼,我杀过太多。”
  他早年靠杀狼驯狼博出一身名气,剖出过多少妖丹自己都记不清了,他自认在狼群已经没有敌手。然而终日打雁,终还是被雁琢了眼。被老狼王差点儿杀死后,一直被心魔困扰到今日。
  唯有剖出自己儿子体内的这颗妖丹可解。
  银狼身上带伤,动作不似刚刚那般灵活,渐渐落了下风,就在玄渊要出手将他擒住的时候,身后一道破风声至,他侧身一躲,那剑却如丝般缠绕上来,与他的手臂相撞发出金属之声。
  季容初偷袭不成,并未抽剑疾退,反而一咬牙出剑再攻。玄渊直接用手臂格挡,她一次次砍下去却如同砍在一块玄铁之上,未能留下丝毫伤痕。
  “有几分胆气,可惜伤不了我。”玄渊赞许道,像是在戏耍小辈般,说:“再练百年,或许可以与我一战。”
  季容初不理他,继续出剑猛攻。
  玄渊看出她已是强弩之末,每出一剑身上所剩不多道灵气就愈发溃散,于是也不着急,等着她自己耗空灵力无法再战。
  季容初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出剑本是为了给玄劫争取脱逃的时间,然而在她该抽身离开的时候却犯了老毛病――只会放,不会收。
  她平日里大多数时候和和气气的,那股心气儿一上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自己放下,当年不肯松开马缰是,跟孟擎宵对练时不肯罢休亦是,如今阵法被毁的那口气还哽在她心头,玄劫生死未卜,她第一剑刺出后就已经没有想过回头的路。
  玄渊本来与她对招游刃有余,却发现季容初的剑招愈发凌厉起来。他眉头微皱,感觉周身的灵力都向眼前的女子涌去。
  季容初强忍着腹中剧痛,运转起强行收纳进灵海的灵气,黑色的眼瞳竟然蔓延出一股墨绿色。她怒喝一声,大开大合的剑式落下,玄渊躲闪不及,只好抬起手臂格挡,却被剑锋砍出一条细小的口子。
  这道口子还不如小奶猫抓的伤痕,却实实在在的破开了玄渊的护体灵力。
  “小看你了,原来是个天生灵体。”玄渊脸上露出点玩味的表情,道:“不过再出两剑,你必爆体而亡。”
  季容初恍若未闻,第二剑凝结着澎拜灵力劈出。玄渊不敢托大,想要闪身躲避,一只银狼却咬在了他的侧腰上,他大吼一声,运功防住胸口,然而他的大部分灵力被寒月古玉抽走,被季容初送来的一剑伤的鲜血飞溅。
  还剩一剑。
  玄渊沉声道:“我看在剑圣的面子上好心提醒你,你这最后一剑就算劈下来也杀不了我,反而你自己必会灵海破碎而死!你现在收手还能活命!”
  季容初调整着自己呼吸,试图缓解自己的痛意。她耳边风雪声渐渐消失,眼前更是一片分辨不清的黑白,她咽下去一口血,固执的架起剑式。
  就在她要将灵力覆在剑上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人不重不轻的按了一下。
  她一怔,感到那些被她强行凝聚起来的灵力被另一种霸道的灵力冲散了,那外来的灵力汇入她的四肢百脉,将她体内千万条纤细的灵脉保护了起来,身上的痛意顿减。
  白衣剑客飞鸿踏雪而来,与季容初擦肩而过。他运起气劲,一柄重剑重重插入雪土之中的阵眼上,气浪合着雪尘层层炸开,已经晦暗的三十六道阵法重新焕发光芒,冲天而起结成淡青色的护罩,将城池牢牢护在了里面。
  “做的不错,”孟擎宵收回放在她头上的手,他执起剑势对向玄渊,淡淡的说道,“剩下的交给爹罢。”
第69章 入魔
  雪停了。
  这是季容初再次睁开眼后的第一个念头。
  她发现自己正趴伏在银狼的背上,整个人陷在如同芦苇丛般的狼毛之中。这时的银狼还远没有成长的如多年后那般巨大,却也能稳稳的载着她了。他缓慢的行走在雪原之上,背上的肌肉也随着每一步踏出的步伐起伏。
  劫后余生啊。
  她翻了身,望向天空,此时碧空如洗,寒风已停,天边隐隐泛出几不可见的青碧色,那是她残留灵力带出的颜色。
  “小姐,醒了。”
  银狼低声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季容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虽然第三剑在孟擎宵的制止下没有挥出,但是灵海还是在过度吐纳的灵气的冲撞下生出了一些裂痕,随着她的呼吸隐隐作痛。
  “我好困,”她望着广阔的天空出神,“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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