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冉心脏被剧烈的活动吓得“砰砰砰”乱跳,可晏时雍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反而得寸进尺将她环抱得更紧:“钦天监占卜出好几个吉日,最近的一个日子在腊月。”
随后一手将她手腕搭起,牵引着搭到了自己肩膀:“早些嫁进东宫, 孤便踏实一分。”
当听到筠冉出事时他心跳都漏了几拍,再回过神来已经飞奔上马往侯府去了。
一路风驰电掣直到看到筠冉时才觉心里踏实了些。
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后怕:如果不是忠仆护主,如果不是风林警惕,只怕筠冉这会已经……
晏时雍心里悚然一惊, 他不敢再想下去。
“殿下,都过去了……”筠冉不想让晏时雍过于自责, 她一个重生过一回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遭,何况晏时雍?
男女有别, 侍卫们在外面不便进内宅,谁能想到对方能将男子乔装成侍女送进来呢?
再加上出了内鬼,可不就是一击而中?
筠冉被晏时雍牵引着的那条手臂小心晃晃他:“殿下,不是您的错。”
晏时雍没说话,朝着她正在摇晃的手臂,垂首唇角落在筠冉侧着的拇指上。
他亲了筠冉手指一下。
有些慌乱,带着失而复得的恐惧与后怕。
筠冉心一软,就放弃了挣扎。
谁知晏时雍亲完后并没有松开她,反而顺着她的手指往手腕蜿蜒过。
先是拇指,而后是手掌,随后是手腕……
筠冉手臂刚才被晏时雍牵引着搭到了他肩膀上。
衣袖因着重量垂坠,滑落下来,自然而然露出霜雪凝结般的雪白皓腕。
晏时雍眸色渐厉,俯首狠狠劫掠了下去。
他像是在亲吻,又像是在噬咬,在她手腕上贪婪吸吮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红痕。
筠冉推了他一把,娇声娇气抗议:“殿下!”
他反而又变本加厉,更加凶猛,嫌落下的衣袖碍事,用牙齿咬住一头,往后拽开。
太过猛烈,衣袖“撕拉”一声,被扯了两半。
筠冉气不打一处来:这要是被丫鬟看见,不知还怎么误会呢!
她气呼呼锤了晏时雍一拳:“你赔!”
晏时雍答都没答,筠冉抬起头看他。
就见眼前的男人眼神凶狠而猛烈,像是御兽园里最凶狠的狼王一样,恨不得一口就将她撕扯成碎。
筠冉打了个寒战,过去许多记忆浮现出脑海:晏时雍的翩翩风度绝不会出现在床笫之间。
恐惧让她不由得颤抖起来,像被塞进笼里喂猛兽的白兔,即使想逃跑都已经被对方浑身的肃杀凶煞镇住,连腿都是软的。
滚烫的鼻息直往她耳朵眼里钻。
筠冉软软依靠在他怀里,一点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摆动。
晏时雍似乎还嫌衣袖碍事,索性松开筠冉,腾出两只手左右开弓,一下便将衣袖扯了个粉碎。
筠冉低呼一声。
她在卧房只着居家的薄裳,下面没有里衣,晏时雍这么一撕扯,露出了她大半截手臂出来。
她又羞又怕,再加上吓得腿软,直直从晏时雍怀里滑了下去。
却被晏时雍拦腰抱起。
随后他大马金刀坐在了案几前,将筠冉放在了自己腿上。
一手锢住筠冉的腰,一手则握起她的胳膊送到自己嘴边。
他五指关节修长有力,紧紧握着筠冉白藕一样的手臂,筠冉挣脱不了,活像待宰羔羊。
晏时雍啄了一下,随后在她雪白的小臂上狠狠吮吸噬咬起来。
酡粉慢慢晕染上了筠冉的脸颊,连耳朵尖都红了。
虽然四时筵后两人早就做了夫妻,虽然这只是胳膊和手指,但,她还是羞得没脸见人。
可自己丝毫挣脱不开,只能柔弱无助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欺凌。
但是她不知道,她无助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眼里浸满水雾,像是要哭了一样的委屈模样,只能惹得晏时雍周身的火烧得更盛。
他红了眼底,几乎更加凶狠亲噬着筠冉手臂。
原本雪白柔嫩的手臂很快就铺满了深深浅浅的红痕,像是四月落樱满地,触目惊心。
……
好在晏时雍倒也没有太过分,只是亲了亲她的手臂就放开了。
等他松开时,见怀里的筠冉乖乖靠着自己胸口,无助缩作一团,便伸手去揉了揉她发顶:“对不住,是孤没忍住。”
筠冉缩了缩身子,没动弹,眼睛半睁半闭,晏时雍还当吓着她了,忙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帮她顺气:“青青?”
筠冉没生气,她只是被吓住了。
筠冉连气都喘不匀了,明明嘴巴不像以前那样被堵住了,为何还会心惊肉跳气不匀?
明明他凶狠得像要吃人,可她却一边害怕一边不那么害怕?
筠冉被自己奇怪的心理吓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声,仰起头,含糊应付了晏时雍两句。
要依照晏时雍本意他今天一定不会离开筠冉左右。
可他进来的时间太久,恐怕婢女们生疑,只好将筠冉从自己怀里放下,服侍着她喝了些茶水。
看着她气息喘匀了,这才半蹲下与她视线保持齐平:“筠冉,孤有事要处置,等晚上再来陪你。”
筠冉点点头,挤出个笑容:“殿下放心,我没事了。”
她现在屋里铜墙铁壁一样,外头府里侍卫巡逻,蒹葭院内丫鬟须得成双行动,更不用提晏时雍还送来四个武艺高强的婢女。
晏时雍却走得一步三回头,不大放心。
筠冉只有再三向他保证自己绝不会出错,一定会好好待在风林视野里。他才扭身走了。
将晏时雍打发走之后筠冉就一直在琢磨:自己一天天到底怎么了呢?
看到他魂不守舍,想知道他的行踪,费尽心思想打听他去了哪里,危急时刻大脑空白想到的还是他。
白芷端了点心来:“娘子,这是适才殿下来给您带的点心。”
她看见了筠冉换在床角的衣裳,走过去轻轻帮她收起,装作没看见上面撕裂的袖口。
白芷嘴严,会帮她遮掩过去,筠冉便不再担心衣服的事,转而问她:“白芷,风林侍卫托殿下询问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芷一下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她脸色骤然变粉:“女娘,我与那侍卫不过说过一句话。”
两人虽然见面多,可从来没说过话,唯一说话还是追赶刺客时风林吩咐她去找长寿给殿下报信。
“我知道你没有。”筠冉柔声安抚她,“不过他看中了你……你若是有意我便风风光光将你嫁出去,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便回绝了他。”
白芷还是一派茫然:“娘子,我实在与他不熟悉,不想嫁过去……”
筠冉点点头:“那便无事,你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她不会委屈身边的人胡乱嫁人,总要为她们找个好归宿才好。
白芷行礼谢恩后才起身,略显局促抚了抚衣角。
筠冉忽然好奇,问她:“白芷,你知道心悦一个人应当是什么样的呢?”
白芷摇摇头:“婢子不知。”
她从底层来,见多了人与人之间利益算计,不怎么相信男女之爱。
不过她看了看自家娘子眉眼间怅惘的表情,还是没忍住:“听那些有心上人的仆从说,是总想见到他,看到就忍不住笑,恨不得一天都黏在一起,似乎这就是心悦了。”
这不就是自己对太子吗?
筠冉心头一跳,不敢再多想。
“婢子觉得。”白芷边收拾桌面上的杂物边笑,“要是哪位郎君能叫人琢磨出这个傻问题,这怕就已经心悦这位郎君了。”
筠冉像是被当头棒喝一下。
她把玩着腰带的手停在了半空。
原本想借着话本子的借助来寻找答案,话本子教导的第一件事是女子要有丰厚嫁妆,她整理嫁妆的路上不小心遇刺。
像是一张七巧板,东一块西一块,拼到今日终于全盘明了。
这些日子以来奇怪的心绪、反常的惦记、莫名的醋意,居然全部事出有因。
因为她——心悦晏时雍。
第62章
筠冉被这个发现惊得半天动弹不得。
“那……”她磕磕巴巴问白芷:“那, 倘若我,倘若我——知道有人心悦殿下呢……”
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新衣,说了一半生生转了个弯。
“殿下?”白芷直起身来, 沉吟了一瞬,随后笑了,“女娘可是吃醋了?”
筠冉脸红了, 目光看向别处,嘀咕一声:“才没有呢。”
白芷会心一笑,柔声道:“殿下文功武治无不出色,城里喜欢他的男女不计其数。”
“见过殿下后心悦他也算理所当然,可殿下待娘子的好我们都瞧在眼里, 娘子不必过多思虑。”
筠冉随手抓起案头的碧玉豆, 往空中抛起一个来回:“才不心悦晏时雍呢!”
话音刚落,窗扇上“吧嗒”一声,像是小石子击中了窗纱。
“谁?!”白芷喝问。
她走到窗边, 猛地打开窗扇。
外头静悄悄,并没有什么动静。
白天才刚出了刺客那一档事,白芷不敢大意:“娘子,我去唤风林侍卫去查看。”
风林此时带着侍卫在蒹葭院四周巡逻, 不知为何这后窗有了空档?
筠冉点点头。
她刚出门,就见那扇窗悄无声息打开,晏时雍跳了进来。
筠冉手里的碧玉豆摔到了桌上,她嘴一张差点喊出来。
却被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好整以暇看着她:“才不心悦晏时雍?”
自己背着人家讲小话被听见,筠冉不好意思别开脸去。
却到底还是被心里的疑惑打败, 又转身问他:“殿下怎么又来了?”
“出了白天的事后孤就不想留你一个人了。”晏时雍说得理所当然,“孤以后就一直守着你, 直到抓到幕后主谋为止。”
这怎么行?筠冉急了:“殿下,这于礼不合。”
晏时雍却蹙眉:“疼。”
?
他挺了挺右肩:“后腰的伤口还没好,天一冷就疼。”
筠冉想起上次擦药时看见的伤口,脸上神色稍缓。
“孤适才经过正院,看见孤受伤带来的大雁还在笼里乖乖吃米呢,也不枉这一身伤口。”晏时雍睨了她一眼。
这倒是真的,筠冉想起捕雁的惊险,知道这时再赶人就有些过河拆桥了:“那殿下,好好上药啊。”
“够不到。”晏时雍说得理所当然,随后大马金刀坐在了桌前,轻咳一声,“何况巴巴儿来寻未婚妻上药,却在外面听到她说不心悦孤。”
筠冉垂首,食指无意识搓碧玉豆在桌上转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那,那我帮殿下?”
晏时雍并不逼问她为什么不心悦自己,只点点头:“好。”很好说话的样子。
筠冉松了口气。
比起他追问“心悦”这个话题,她宁愿帮他上药。
怕晏时雍反悔,她快步进内室自己的床榻:“等我取下药。”
晏时雍睨了一眼。
看着她从在一处暗格里东摸西摸。
没有说话。
筠冉从一个暗格里翻出了那瓶晏时雍送自己的药膏。
扭身就与晏时雍探究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筠冉只要看到那瓶药就会想起那天两人上药时的荒唐,因此将药膏藏了起来。
可晏时雍目光,却好像在追问她为何如此珍爱药膏?
她脸红了:“不想让婢女看见才藏起来。”
晏时雍“哦”了一声,神色淡淡,看不出来情绪。
筠冉走到晏时雍身边,认命地拧开瓷盖。一边吩咐晏时雍:“殿下,那个……”
晏时雍挑眉看她,却不接话茬。
这人怎么不明白呢?筠冉顿足:“殿下,您该褪衣衫了。”
隔着衣裳怎么敷药?
晏时雍这才“哦”了一声,手放到扣上,慢吞吞剥了起来。
“女娘,风林侍卫来了,要带他进来么?”门外忽然响起白芷的声音。
筠冉这才想起白芷。
她慌得大声道:“不用不用!”
缓了缓口气,力图让语气平静沉稳:“我这里无事,你叫风林照常巡逻便是。”
想了想又担心她再来守着:“我这里暂且不用人服侍。”
白芷和风林齐齐应了声“是”。
筠冉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拍了拍胸膛:都怪晏时雍,害得她越发鬼鬼祟祟。
等扭过身看到晏时雍后,筠冉像被火烫了的猫,一下就跳了起来:“!”
她说话这当口晏时雍的上衣已经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