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神探搞钱我们是认真的—— 陆南楼【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8 23:02:02

  应恭见这事儿有戏,将声音压得更低,“我在城外有一处温泉庄子...”
  他的话才说一半,就听到外头响起一声尖细的声音:“陛下到!卫国长公主到!”
  不光是公主,官家也来了?许遵有些意外。
  再瞧应恭,整个人已是眉头紧皱,神色慌张,不知要如何应对才好。
第127章 才不要为他伤心
  应恭尚未思索出对策,官家和赵音舜已经踏入屋内来。
  阴沉沉的屋内,一下子敞亮了起来。
  “官家,公主。”应恭与许遵同时行礼,周遭原本形成对峙的两方护卫,此刻纷纷跪地迎接。
  “应卿急忙要离开汴京,朕以为你只是不愿打仗的缘故,今日听舜儿一说,竟是要包庇凶手,躲避刑罚。”
  官家的声音不怒自威,应恭已是双臂颤抖,一直垂着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辩解些什么,被赵音舜抢了白,“应大人的部下不愿上战场,却愿意杀人,怪不得无颜面对哥哥呢。”
  应恭忙摆手道:“不不,公主误会了,臣真的已然年老,打仗这样重要的事情,臣真的怕出错啊,不如交由更加年轻力壮的人来做。至于这杀人一事,还未有定夺...”
  “大街上都传遍了,我在宫里都听说了。应姑娘指使你的部下,杀害朝廷命官之子。我大宋与士大夫共天下,若是哥哥不惩治,岂非叫天下读书人寒了心?以后谁来为大宋出力?”赵音舜再次打断他,说得一腔热血。
  应恭脸色煞白,小心翼翼地端看官家的神情。
  他很想辩解,奈何事发突然,他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何况公主咄咄逼人,他还不能与公主对着来。
  一时之间,应恭真是害怕极了。倒是应木兰,被许遵的人挟着,一副生死无畏的模样。
  许遵看着眼前一幕,并不多言语。
  毕竟,赵音舜言辞犀利,一个能顶十个,很明显,应恭已经招架不住了。
  “许卿,朕今日在这儿,你该如何审,便如何审。”官家说着,已是往厅中椅子上一坐。
  “是。”许遵拱手道。
  整个审案过程,因官家在这儿,意料之中的顺利。
  应木兰将自己知交好友的死,全部归结于曾与她们定亲或是有关系的男子,想法颇为偏激。哪怕是官家在此,也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
  至于阿满,应木兰还是不肯多提一个字,许遵从她身上读出了江湖儿女的义气,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倒是应恭,怕再这样下去,女儿的小命交代在此,忙磕头请罪:“官家,臣有罪,臣不该知情不报,但请官家怜惜老臣一腔爱女之心。她是做错事,但臣真的不想老来失了爱女啊。”
  “阿满是臣的部下,跟了臣十余年,自幼与木兰一道长大。他对木兰的心思,臣能看得出来,但他只是一个下人,臣哪能将木兰许给他呢?于是,臣便将他赶出了府。但近日来,臣竟发现,他与小女私下仍旧有往来。还,还替小女办了一些不该办的事情。等臣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啊。臣知道他在何处,但请官家看在臣如此诚恳的份儿上,饶小女一条性命,毕竟,也不是她杀的人。”应恭哀声请求道。
  “爹!不可以!”应木兰的脸上终于现出惊恐,极力阻止道。
  应恭却不加理会,毕竟在他看来,一个部下,就算死上十次,都不及自己女儿,何况,还是曾经的部下。
  “城外苍翠山,悬崖边上,有一处窑洞,那地儿隐蔽,有水有果子,还常有野兔出没,极适合藏身。”应恭说道。
  “爹!”应木兰这一声喊叫无比凄厉,伴随着绝望。
  官家皱起眉头,赵音舜则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若非哥哥还在,自己怕是要「出言不逊」了。
  许遵一个眼神递过去,钟大点点头,率领手下,奔门而出。
  不过,钟大率人将整个苍翠山都翻了一遍。虽然找到了那个窑洞,也确实在洞内找到了人生活的痕迹,却没有找到阿满这个人。
  整个汴京城内,各个巷子内,都被张贴了画像,并发起悬赏。
  襄阳侯府上听说了许遵因了这桩旧事,差些遇刺,自主站出来,向大家澄清了传闻:黄汝当年自杀,是因难忍心疾发作,与许大人无关。
  何为心疾?自是常年郁郁寡欢,故而才得了这样的病。侯府二小姐都死了好几年了,并无多少人有兴致揣测她为何郁郁寡欢。纵然有人好奇,也不过闲谈几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不过,自打传闻被澄清后,许遵「克妻」的名声得到缓解,大家纷纷登门要给他说亲。
  毕竟,许大人出身高贵,年轻有为,又相貌堂堂,怎么看,都是一个准金龟婿。
  于是,在这冰雪消融,桃花枝儿开始伸展的初春里,许大人的桃花也纷沓而至,有皇亲国戚,也有重臣之女,总之,各个都是名门闺秀。
  桑云听到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心底空洞洞的。无论用多少钱、吃食都填不满似的。
  这有什么,许大人那么好,怎么能被「克妻」的名声耽误一辈子?他是天之骄子,就该匹配一个神仙似的姑娘才是。自己应该为他感到开心才对,可为什么心里酸涩难忍?
  桑云缝着荷包的手一顿,她偷偷在纸上苦练仕女图好多次,这才敢用在针线功夫上,她原本是想要为许大人再缝一个荷包的。
  “啪!”桑云将荷包拍在桌上,心中蓦地又生出些气来。
  她想到了许遵环抱着自个儿,在桌前手把手教作画的场景。他那样一个大忙人,这么耐心地教自己作画,总该是对自己有那么几分意思的吧?也从没见过他对旁的姑娘如此呐,他的院子里,常年连个女使都没有。
  大约是他瞧不上吧,她又想。
  粗使的女使有什么好的,能匹配许大人的姑娘一定得能同他举案齐眉才是。说不定就是许大人不想委屈了自个儿,从前又碍着名声,说不到什么好的亲事,这才假装不在意,这会子名声恢复了,便追求窈窕淑女去了?
  一定是这样!桑云越想越觉得如此,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滴在手背上。
  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心道:我才不要为这种男人伤心呢。
  “咚咚——”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来。
  桑云又抹了一把眼泪,忙去开门。
第128章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门外站着的是阿岳,他拎着一包油纸裹着的东西,看见她,就将东西塞到她手里。
  从这东西飘出的香气,桑云可以猜出,这是一只烧鸡,还是刚刚出炉,熟烂离骨的那种。
  “嘿嘿,刚路边看到,惦记着你喜欢吃,就买了。”阿岳挠挠头。
  桑云也没跟他客气,侧身请他进屋。然后便自顾自拆开油纸,撕下一只大鸡腿,就狼吞虎咽起来。
  阿岳坐在一旁看着桑云吃,她吃得越香,他越高兴。娘说了,能吃是福。
  “云娘,有一件事儿我必须要告诉你,钟嫂子前几日给我介绍了一姑娘,各...各方面都挺好的。”阿岳见桑云抬起头,忙摆手道:“不过我,我没有接受。”
  “为什么?”桑云擦了一下嘴。
  阿岳同她对视,忽地脸红起来,桑云心中一下子明白,这傻小子还惦记着自己呢。
  她重新审视起阿岳来,老实说,阿岳是个很好的人。在汴京有住宅,又在公门中谋生。生得高大威猛,性子老实,母亲又和善。这样的条件,放在普通百姓里,颇为抢手。
  只是,自己对他只有朋友的情谊,并无男女之情,就这么接受他,对他公平吗?
  见桑云不说话,阿岳竟以为她生气了,忙保证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连见都不见了,本来钟嫂子是一片好心,我不好意思拒绝她才见的。以后再也不见了,你别恼了。”
  桑云「噗嗤」一笑,将另一只鸡腿撕扯下来,塞进阿岳嘴中,拍拍他的头说:“你呀,值得更好的人。”
  她的本意是,自己并非良配,阿岳值得比自己更好的人。可这话的意思在阿岳耳中就变成了——钟嫂子介绍的姑娘再好,也好不过眼前人。
  阿岳傻笑着,疯狂点头。
  桑云又拍了拍他的头,心情微微好了一些。无论如何,毕竟自己还有人爱着,管他许遵要娶谁呢。
  过了几日。
  许遵像往常一样上衙。这几日,衙门中的事儿很少,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轮不上大理寺处理,大家不过是整理整理往日的案宗。
  大理寺又破一案,得到官家嘉许,所有人的精神气十足。就连赵延寿也被这股势头感染,不再倚老卖老,开始踏踏实实做事。
  “你去跟大家伙儿说,明日晚上,我请大家吃羊肉锅子。倒春寒,还是得给大家补补身子。”许遵吩咐钟大道。
  “是。”有好吃的,钟大头一个高兴,还多问了一句:“可以带上媳妇儿和孩子不?”
  “可以,你们平日里很是辛苦,家眷们操持家里也不容易。”许遵想了想,又多添了一句:“把该通知的都通知了,该带上的,都带上吧。”
  “是,是。”钟大忙不迭点头。
  平日里,他可谓是公子肚子里的虫,公子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偏偏这一次,许遵的话,他却听得漏掉一半。
  于是,到了次日夜里面,许遵看着灯下聚在一处,闹成一团的属下及他们的婆娘孩子们,就是没瞧见自己最想看见的身影。
  别人的热闹,倒衬得他自己像个孤家寡人。
  于是,趁着众人吃好喝好之际,许遵将钟大唤至身边,低声问:“桑姑娘怎么没来?”
  钟大睁着半醉的眼睛,疑惑道:“公子,你也没说呀?”
  许遵将脸一沉,“难道在你心中,桑姑娘不是我们自己人吗?”
  面对公子这突如其来的甩锅,钟大有些委屈了,“我以为,公子你是想要和桑姑娘单独吃呢。”
  毕竟是被自己亲眼撞见「搂抱」在一起的关系了。
  许遵一愣,自己居然被这家伙调侃了?于是想要甩一口更大的锅给他,但赵延寿好死不死地这时候过来敬酒,许遵只得暂且作罢。
  待大家酒足饭饱后,阿岳居然拿出自己准备的空碗,将盘子里大家未动过的菜往里倒。
  一旁的小吏瞧见了,调侃他:“你这吃就吃了,还往回带,不太好吧?”
  阿岳憨笑道:“给桑姑娘带的,今儿我母亲身子不舒服,她在家中陪我母亲聊天呢,这盘羊肉也没人动,回去炖个汤,给我母亲和她都暖暖身子。”
  小吏一听,八卦之心渐起,再次调侃道:“你同桑姑娘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竟去你家里,替你照顾老母亲?看来,你们俩好事将近啊。”
  阿岳也不否认,只是傻笑,任由别人对自己调侃。
  只是,偏偏这话被许遵听去了,他面色渐黑,桑云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家里好好待着,居然跑到别的男人家中,替别人照顾母亲?
  “阿岳,桑姑娘既这么辛苦,这些吃剩的羊肉就不必带给她了。”许遵看向一边的钟大,“你去樊楼打包一份炒鱼,一碗梅花汤饼,并鸭爪、樱桃煎给她,奖励她懂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此言一出,众人眼神复杂了起来。
  单纯的人认为许大人出手阔绰,能念及未到的下属,为自己能跟了这样一位大人感到骄傲。心思活络些的,似乎品咂出一些不一样的意味——许大人特意强调「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话,好像在刻意撇清桑姑娘同阿岳母亲的关系呢,似乎是在说,桑姑娘去照顾阿岳母亲,可不是要当他们家儿媳妇儿,纯粹是桑姑娘心善,善待老人而已。
  钟大酒意全醒,他反应过来——公子这是在向阿岳示威呢。
  偏偏阿岳真是个傻的,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还站起身,要替桑姑娘多谢大人美意。
  “是,属下即刻去办。”钟大拱手道。
  出了门,钟大以最快的速度去樊楼买了吃食,然后骑马赶至永安巷。
  巷子里静得出奇,大约是要下雨,空气里湿漉漉的,夜风一吹,钟大冷得一缩脖子,将马拴在巷子口,加急脚步,往阿岳家走。
  到了地儿,钟大发现,阿岳家的大门居然是半敞着的。
  屋内擦得极干净的桌子上,燃着一盏摇摇晃晃的油灯,灯芯还是新的,说明这盏灯是刚点不久。
  只是,这间小小的屋子内,却看不到一个人。
第129章 我心中有数
  钟大放下食盒,绕着院子找了一圈儿,都没有看到人影儿。
  这时,阿岳也赶了回来。两人面面相觑,均不知老人家和桑云去哪儿了。
  “刚点的灯,照理说...”钟大突然想到什么,抬脚就往外走,“快去禀报公子,怕是大事不妙。”
  凶手阿满至今还未抓捕到,若是桑云和老人家落在他手上,怕是凶多吉少,他同应姑娘两人,就是两个偏执的疯子,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钟捕头,什么大事不妙?”阿岳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十分着急,却并不明白钟大在说什么。
  钟大懒得同他解释,骑马赶回去,刚将这事儿上报,许遵立马坐不住了。
  “走!”
  大理寺一众人马很快将整个永安巷围得铁桶一般,原本的幽暗也被火把照得有如白昼。
  许遵查看大门门闩,有被从外撬开的痕迹,证明了老人家和桑云应当是被人劫走。再看一眼屋内,许遵并无发现打斗痕迹,再看桌子上的茶水,满满一壶,还留有余温,根本没人动过。
  “公子,若真是阿满干的,此人真是胆大,永安巷也不是什么偏僻巷子,还住着许多公门中人,也不怕闹出动静。”钟大握紧手中的剑,觉得此人的行为简直是在挑衅公门。
  许遵倒是镇定多了,他摩挲着杯子,低声道:“他就是胆子大啊,先前杀了蔡思学,把人丢在闹市,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对朱兆行凶,就知此人是个胆大的。”
  “大人,您可要救救我母亲和云娘呀。都怪我,将她们二人留在家中,若是我在家,也许这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阿岳很是着急,就差被许遵跪下了。
  云娘?
  许遵眉头一皱,「云娘」是他称呼的吗?自己都未如此称呼她呢。
  这个阿岳,关心关心自己老母亲得了,还非得过分关心不该他关心的人,看来还是欠敲打。
  更何况,自己放在心上关心的人,被他叫来照顾老母亲,原本没事儿,这一照顾,就出了大事,他难辞其咎。
  钟大眼见许遵面色不好,忙将阿岳拱到一边,开口道:“公子,您想想办法吧,阿满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她们二人暂时没有性命危险。”许遵说道,怕众人放心不下,反而影响做事,又解释道:“阿满的目标是桑姑娘,劫持她的主要原因,应该是想要同我们做些交换。屋内没有打斗痕迹,说明桑姑娘是自愿跟他走的。不激怒对方的情况下,她们二人确实暂无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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