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纸——轻轻扬【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8 23:02:41

  没完没了,手在腰间不能往上不能往下只在中心区域活动,就是这样,也把她身子磨软了,像没有主心骨的水流一样。
  “吱”,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吓得她赶紧跳离他,他尚属镇定,潜心听了听,四处打量一遍,来到书桌前,把台灯拉灭。
  暗下来,窗上的剪影不那么明显。
  她这才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格外地注意起来,她发现他太高,今晚有月光,一动窗下影影绰绰,她吩咐他坐在凳子上,弯腰半身覆在膝盖上。
  他建议:“你应该装上不透光的窗帘。”
  窗帘是洋玩意儿,他们家窗上糊的是窗纱,她说:“你要么弯腰,要么现在就出去,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发现。”
  他依言而行,等了一会儿,说:“你母亲委托老鼠来看看你在不在。”
  她在他旁边坐下,腰也弯下来,两颗脑袋凑到一处,他看这么方便,扬起嘴在她颊上嘬一口。
  她转开脸,假意嫌弃地说:“可没有老鼠,来了只大猫,张牙舞爪真讨厌。”
  “讨厌吗?讨厌吗?”他不跟她客气,伸手要把她拉到自己身上。
  “哎…不要不要,刚刚才…” 她拍他打他,还是被他抱到腿上坐下。
  *偷偷摸摸更浪漫,哈哈,这一更要感谢陈大姐,Qzz 的鞭策,明天真抽不出时间,后天再更。
第八十五章 问
  “你这一番叫嚷,鞭炮震天响都未必压得过你去。“他轻声说道。
  她忙把声音收低了,留心听了听,并没有招来什么人,又刻意地督促他,让他低腰,他倒不介意,这样抱着她比往日还挨得近些。她看着他咫尺之间的脸,想起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问。
  “你还好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去哪儿了?谣传你失踪,急得我昨天一天在外面寻你。”
  还是听闻了,这样冷性子的人,也一连数问,可见是受了惊。
  不禁又怜又爱,加倍把她拥紧:“我很好,你不必为我着急,我想着你,自会过来找你。倒是你,家里管的那样严,昨天刮风下雪,你何苦动了脑筋跑出去?去了外面,往哪里去寻我去?”
  此时想起她和他有一处别人都不知道的私密之地,便大为动容,道:“这样的天气,难道你竟独自去了江边?”
  看他的样子,三分感动,七分是责备。她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就算他要透气,ʟᴇxɪ昨日那地方要透气也没法透,张口满嘴风,荒草折腰,江中无船,路上无车,司机以为她是神经病。
  “江边只是到了到。”她为自己的行为增加合理性:“后来我去了连升班,想找富经理或小路打听打听。”
  她去过连升班?他暗自诧异,因为宋烟生对大庆说,昨日下雪,一只鸟都没有看到过。
  “连他们都没找着,开门的是位…小姐?”
  “是吗,小姐。”他应付着,心里琢磨,这小姐就是烟生,这便有些奇怪了,烟生对大庆隐瞒她的到访,不知出于什么用意?
  她听得出他的应付和应付后的思量,联系起自昨日后一直缠绕着她的关于这位女子的杂想,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是位…小姐吧?看着年纪可能比你长,姿态是有些动人的,我丈量她的模样,不像是位…”着意地观察他的神色:“…太太?”
  听这语气,是怀疑上了,这完全是空穴来风,他道:“是位小姐,不是任何人的太太。她叫宋烟生,年纪是比我大,我尊敬她,称她三姐,是我的搭档。”
  说着便笑,用自己的鼻子轻触她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鼻子被他碰的发痒,笑着闪避他,同时记住了名字,宋烟生,好旖旎的名字,称为三姐,看他说得那么坦然,应该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随便问问不行吗?”
  “不行,你不能怀疑我。”
  “我怀疑你什么了?”
  两个人笑眼对望。
  “在下姓严名幼成,虚度二十六年光阴,籍贯京城,家里不曾有过娘子,对娄氏虹影从无二心。”他捏着嗓子细声说道。
  这是澄清,也是发誓,虽然玩笑着,也让她宽心,她暂时把烟生从心头放下了,忍不住笑,又怕笑出声,拿了手背捂在嘴巴上。
  这年头光景普遍惨淡,烟花爆竹成了人们送走一年瘟神的寄托。他们一路说话,哔哩啪啦的响声隔了街巷不曾在他们耳边间断,倒是月光温柔,透过窗纱,使他看见她素来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春水一般荡漾。
  春水流进他的心海,这样过年,换他做神仙他都不换。
  “还疑我不疑?”他手指摸上她耳垂:“不疑了再让我消受消受。”
  消受是什么?她睁着眼,他便低下头来,她呀一声轻唤,推三阻四不让,趁他一时没防备便逃,他岂能不追,一时都忘了形,把月光透纱窗上有影这件事全忘,在这房间里,并没有多大的空间逃,她多少是忌讳的,不往床边去,逃往窗前的书桌,被他一把摁倒在书桌上。
  记得不能高声,只哑哑地笑,他俯着她的上半身,说:“这样可能更好。”
  “好什么?”她捂住他倾覆下来的嘴:“倒不是怀疑你,我真的还有好些问题想问你。”
  “哪来那么多问题?”
  “你一声不吭走了这么多天,又摊上这样的新闻,我要是什么都不问,只陪你瞎混,成什么人了?”
  “可是并没有瞎混啊?”他笑道。
  她忍着笑,“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让我问就拉倒!”
  “好,好,你问。”
  说罢便倒下身来,虽然脚都着地,上半部分身叠身地躺在书桌上,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推他他说,刚才弯腰抱她坐累着了,现在让他躺会儿歇歇。
  “这样更累,你不累我累。”她说。
  要不躺平,舒服些,他说,把你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拿掉。
  为什么两个人要躺在狭小的桌面上,她表示不理解,他说:“我站着你嫌我高,坐着你要我弯腰,你要知道,男人不能老弯腰,就只有躺。大冬天的,地上躺着太冷,榻上我人高马大,怕给你睡塌了,我不敢提床上,只有这桌上…”
  话被他说全了,她想了想,又有个疑问,问他道:“为什么男人不能老弯腰?”
  “男儿腰下有黄金,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说过?”
  没听说过也改变不了躺在桌上的可笑。再说两人躺在桌面上总有个起伏,外面走进来隔着窗不是看得更分明。
  一番商量后,还是听从他的建议,拿椅垫垫桌子下方,两个人窝进去,桌腿桌面包围着,别说外面看不见,就是乍走进这房门,也不能一眼看见桌下盘了两个人。
  她小时候都不曾这样玩过,坐在桌下兴致盎然。
  他左右都不舒服,桌面高度不够,还得低下头。
  “允许你半躺。”她说。
  手臂撑着垫子,腿伸出桌子半丈远,他说:“我这样,与林黛玉临死时的姿势差不多。”
  虽然临死,还得挨着她,慢慢地挤着她,挤得她身子往下移,最后基本躺在他身旁。
  头顶是红木桌的背面,两旁四周雕了精致花纹。
  “是四时花卉哎!”她细细地看一看:“我用这书桌这么多年,从没发现这里头还有这么些讲究。”
  她是好姑娘,从来不钻桌底,他说:“如果你跑到床底下,可能有更惊喜的发现。”
  这是他第二次提及“床”了,她不得不提醒自己警惕些,书归正传,她道:“我要开始问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问吧。”
  “嗯,报纸上说你玩弄女性,奸污少女…”
  “等等。”他对她顺顺当当地把“玩弄””奸污“四个字说出来表示惊奇:“你知道‘玩弄’‘奸污’是什么意思吗?”
  哎呀,太顺口,这样的字眼说出来有失她的闺秀风范,既然如此,便不好打退堂鼓:“知道。玩弄是...不当真,奸污,是,就...就是…,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情,然后…”
  她目光通过桌底往自己的床上看:“然后…, 比这个还更过份一点,就是…就是…两个人一起…一起…”
  “上床。”他见她支支吾吾涨红了脸,帮着她把未尽的话说完。
  *还是放上来了,不过明天的份额被我用掉了,所以后天见。
第八十六章 任由
  说完两个都闭嘴,她的心突突跳,他手在她腰里,挽得越发紧,她的耳朵贴在他胸上,听得那颗心在里面也不平静。
  “虹影。”
  “嗯…”
  “上次在先施,你说什么都不知道的,现在还这样吗?”他声音越发轻了,运上了练功的气,鼻息才不至于过份沉重。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她钻进他的胳肢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难为情什么?”他身子滑下去,挖出她的脸,和她肩并肩躺在椅垫上。
  “真的不知道。”她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你盯着我问算怎么回事?是我在问你呢。”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后半句话“不能让我一个人难熬”,他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一时心猿意马。
  “我上次提起过两回书,今天没预料遇着你的,否则就带来了,与你共览。”他抚着她的发丝,手指在耳根上来来去去,使那地方越来越烫。
  她罩住耳朵,不让他接触,假意嗔道:“你别老碰我,你怎么一见着我,就跟我身上有胶水似的,粘上来没完没了?”
  “那必定是有胶水的。”他重重地靠上去:“如胶似漆就是这么来的。你可知,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全部的想法都在于怎么更紧密地和她呆在一起。”
  说罢思海如潮,再也忍不住,顺着她的耳朵和脸颊吻起来,人在桌子底,四围环绕,节日欢庆好像与他们没什么关系,这世事人情也似乎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他决定纵容自己,一边吻,一边撩开她裙子的下摆,一只手中了邪似的摸进去。
  别,她嘤咛着,用可怜的力气,夹紧他游移在她着了线袜小腿上的手。
  他的手抽了抽,声音咽在嗓子底:“乖,就碰碰…”
  “不行…”她轻推:“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我有分寸,会控制好,不会真的...”他说是这样说,并没有自信能压制住难耐的荒唐,她要推便由着她,鼻孔往外呼的全是浑浊的气,英俊的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红晕:“....你不是不知道的吗?”
  “不知道是不知道。”她把他的手请出裙下,勉力坐起半身:“可是…,不代表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他手臂支起脑袋 ,像尊卧佛似地斜躺于她身前。
  她低下头,牙齿咬住下嘴唇,把嘴唇都咬白了,含羞带笑地瞪他一眼。
  瞪便瞪了,何必含羞带笑?他被她勾起了十分的情,一双眼一瞬不霎地笑望着她,她想起她们都说他是桃花眼,桃花眼这会儿才真正发起了功,威力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够阻挡。
  桃花眼的主儿,像是想起什么,仰身凑在她耳朵旁,用了十分魅惑的声音:“你不说,我就说给你听。这种感觉奇妙地很,难以启齿,欲罢不能,手上脚上全没力气,脑子里知道是不该的,心里却只想着,让他继续,继续,把自ʟᴇxɪ己揉碎了才好…”
  “啐!”她哪听过这些个没羞没臊的话,唯其句句说在心坎上,定了定神便恼羞成怒。
  “你胡说什么?怪不得报纸上说你这样那样!我原是不相信的,只想问问你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百分之一的实情。看来也不用问了,你真不是什么好人,把人家姑娘都欺负死了,又来欺负我。”
  说罢人清醒了一半,绕开他往桌子外爬出去。他以为她真是有点儿生气了,忙跟出去,一时两人又都忘了,在房间里前后脚地走来走去,他解释道:“报纸上写的做不得真,我没欺负过别人。”
  她回身,恢复了固有的端庄神情,审慎地望着他
  “真的,没欺负过别人!”他缓缓举起两根手指。
  这是发誓吗?动作如此缓慢滞后,手指节约,不肯伸出全部。她鼻子里“哼”出一声:“谁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
  “啊?”
  “没有证据就是证据。”
  她转身便走,他上前一步拦住,这会儿桃花眼收敛了,一张清矍的脸自带几分正气:“能有什么证据?我和她素无交往,那漫天漫地的流言,全是栽赃,一点根据没有。你问我百分之一,我告诉你,百分之零,我都嫌多了去。”
  “零还嫌多?这就奇怪了。”她歪着脑袋对他打量:“难道竟是她骚扰你不成?”
  这话才是正经,骚扰得他直躲进盥洗室里,这才有了他和她之间这番遭遇。她恍然间也想起那回事,报纸上说女戏迷情殇梦巴黎,没有人比她更知道那日的详情。
  “死者已矣!我对她的死感到十分难过,今天让大庆给她家属送去了抚恤金。除此之外,不便对她做更多评论。”
  人家那样地污蔑他,父母兄弟轮番上阵,他一字不辨,还送去抚恤金。虹影处身娄家,人人恨不能从别人身上啃一块肉下来,就没见过这样宽厚的人。
  “我在梨园行多年,自十七岁开始渐为人知。”他缓缓说道:“经历过一些事,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现在正在风口浪尖,只能让他自息。过些日子,清者自清,人们自然会还我一个道理。”
  “所以你躲出去了?”
  不能算躲,‘清者自清’只是一种说法,背后需要经营。然而这些与她何尤?她单纯又不懂世情:“避避风头而已,走时匆忙,无法与你取得联络。我心里牵挂你,虽知你不会相信这些胡言乱语,总怕你担心。昨天深夜回沪,白天处理一些事情,晚上大庆准备了一桌年夜饭,我扒拉几口吃的,就走出来想碰碰运气…”
  “走出来?”
  “我在静安寺有套房子,搬过来,离你近一些。”
  为她把家都搬了。她想起他设法通过校董会给她颁发的奖学金,那件事她都不需要验证,因为学校没有这样的先例,且无人支持她继续上学,除了他一人。
  她已然无话可说
  “虹影…”
  他把她抱入怀中。
  “还说我欺你不欺?”
  她靠在他肩头,沉默地很。
  “便说欺负你,也只欺负你一个人。这辈子,我是锁定了,从此以后,只欺负你一个人…”
  锁定了,这辈子,从此以后!他可从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心里大动,抬头看他,他把这个深思熟虑的决定亮了出来,面对她的是一览无余的笑容。
  “就怕你看不上我,嫌弃我的行当…”
  她举手遮住他的嘴,眼里泛着晶莹:“幼成,我若不是这辈子锁定了你,怎会把你带进这房内,一切任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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