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驸马日日求洞房——久别重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4:42:58

  文婷婷:太后爆发力惊人,我何时才能像她这般收放自如?
  众宫婢:后娘做到这份儿上,真是感天动地。
  楚纤歌:我是不是刚才进来的方式不对?
  果然,太后眼睛红了,摸着她的手,给人ᴊsɢ一种压抑的抽噎,“女儿家身娇体贵,你堂堂长公主,合该替你父亲享受盛世太平,却遭受这些罪过···是阿云无能,若他治国有方,何至于让你这个长姐在外抛头露面。”
  她痛心疾首捶着自己胸口,一副快要气过去的危险样。
  楚纤歌倒吸一口凉气,忙道,“太后折煞我了!阿云还小,可万事处理得当,实属难得。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也对父皇说过,只要活着一日,便替阿云镇守四方。太后不必自责,是我没福气,不配太后教养。”
  楚纤歌只有一半的情真意切,阿云难得和镇守四方是真心,别的···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好在太后也只是做戏,听楚纤歌把责任一揽,才佯装喘不过气,由宫婢搀着坐下,抹了两把眼泪,才道,“过来坐。”
  “儿臣不累。”
  太后扫了眼内堂,文婷婷这回看懂了她的意思,巴不得赶紧出去,“嫔妾去看看陛下用饭没有了,不打扰太后与长公主了。”
  内堂只剩她俩,楚纤歌暗自叹息,正菜开始了。
  “纤纤,你现在跟哀家说实话,这些事到底和驸马有没有关系?”她一改方才满脸涕泪的脆弱,半是不虞半是忧虑地打量着楚纤歌。
  “休想糊弄哀家。方荨和那女人放花灯的事情早传遍了,只是哀家瞧你有心护着他才隐忍不发。你将刺客关在自个儿府里,又把事情都算在鞑子头上···你难道为了他连性命都不要了吗?”
  楚纤歌静静听着,左手摸着钢针,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她琢磨事情的时候总是不自觉这样。
  比如方荨当众护着紫情,她手指在眉毛上来回摩挲。
  “太后言重了,我怎会因一己私情置大宁安危于不顾。南诏有心无胆,才会被图鲁蒙儿子利用,且与之来往的几个鞑子也都认了罪。”楚纤歌不慌不忙回答道。
  “纤纤。”太后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定定看她半晌,眸中带出真正的寒意来,“当初哀家眼看大局已定,希望你成婚留在京城,远离打打杀杀,才逼得你紧了些。原以为你与方荨有患难之情,必成一段佳话。然而···”
  她没再具体说,但眼里的失望,口吻中的叹息已表达得足够清楚,“不管与他是否相干,但事情已危及你性命,你就算不替自己想,也替阿云想想。他那日知晓你遇了刺客,不管不顾就往外跑,若是你府上真有人存了歪心思可如何是好?”
  “我···”楚纤歌凤目微沉,她想解释公主府的安全无须质疑,可面对太后又说不出来。
  “阿云回来后,哀家重重罚了他,这次你也别怪他没去瞧你,是哀家派人盯着不让他出去。”
第25章 母慈子孝
  “此事的确没证据证明与方荨有关。”楚纤歌单手松了松衣襟,这内堂太闷了。
  说了这么多,她还是只有这一句,太后非但没生气,眼里的审视反而收敛许多,“纤纤,叫哀家怎么说你才好。”
  “太后的意思我明白。时局复杂,一旦起兵又要劳师动众,我倒是乐意,只怕前朝又是怨声载道,连带太后在后宫也不安宁。”楚纤歌往窗户边挪了挪,一瞧连条缝儿都没有。
  文贵妃身上那股子香气隐约还在,太后整日这么憋着,难怪胃口不好。
  “南境压着重兵,不敢胡来,太后放心便是。”楚纤歌说完这句就想走,那味道一上头,真是一刻都不想忍,“宫里太医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方子,儿臣明日让方荨来给您看看。”
  太后一听她有心起兵,立马担心自己今年还能不能有钱打全套头面,气势又减一半,再听方荨要来,连忙摆了摆手,“不必。哀家看着他就生气。”
  楚纤歌就知道她不会准。
  抛开别的不提,当初方荨成为驸马,直接打碎了太后往她身边放人分散兵权的美梦,可不是看见就生气。
  “纤纤,别的哀家都依你,但这次你必须听哀家的。”太后伸手拉住她的腕子,硕大的宝石戒指和玉手镯明晃晃倒映在楚纤歌眼里。
  “万不可再宠溺方荨。否则天下人如何看待我们楚氏皇族?那些暗地里想动摇大宁的细作只会越来越猖狂。”
  楚纤歌看到太后一双杏眼里覆满郑重和担忧,知道她心里在意儿子政权,虽忌惮自己,但其心可悯。
  一个想帮儿子真正一统大宁的母亲总好过想废了儿子自己上位的太后。这也是楚纤歌愿意陪她演演戏,过过招的原因。
  太后期期艾艾等着,她心下一软,点了点头,“好。”
  “这才对。”太后抿唇而笑,又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嘱咐道,“若再有下次,哀家便罚你去皇陵跪先帝反省,知道吗?”
  这口气三分埋怨七分挂怀,即便没什么真心,但演得逼真,楚纤歌也领情。
  “太后也好生将养,下月就有春猎,儿臣到时赛马赢了,找陛下讨银子给太后添一副东珠耳坠。”楚纤歌长眉轻扬,意气风发的眼神尤为感染人。
  太后果真眼前一亮,笑得梨涡都出来了,“好好好!那你赶紧养好身子,别让阿云的银子便宜了外人!”
  乾宁宫最终还是其乐融融,母慈子孝。
  楚纤歌出了内堂,在院子里透了好一会儿气,总觉得身上也沾了那甜腻的香味,掏出方荨给的瓶子打开一闻,一脸失望却无话可说。
  明明是她下令不让人调香,这会儿想闻,连个屁都没了。
  眼看她走出乾宁宫,如意才端了茶进去侍奉,见太后眉目舒展,堆着笑近前,“长公主最尊敬太后了,您说什么她都照做呢。”
  “她是杀伐果断,见过生死的人,与宫里只会斗嘴的那些废物不同。”太后斜窝在榻上,用帕子仔细擦拭着手上的戒指,不断将手伸远反复查看,确定每一处都没沾着半点灰。
  “她重情,对先帝是,对皇帝是,对哀家也是。这便是她的软肋。”太后骤然看过来,如意对上那双眼,不觉打了个寒战。
  “她若真心敬我,也不会迟迟把着兵权不放,更不会当着众人面教训你,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如意想咧嘴笑笑,听起来太后娘娘心里有自个儿,可这形容···他也笑不出来。
  “南诏不安生。”太后话题一转,接过如意奉上的茶,一掀盖儿,扑鼻的清香,“当初她向哀家保证,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南诏。哀家倒想瞧瞧,她还能不能做到。”
  如意伺候太后歇下,蹑手蹑脚出来,对着空旷的长廊重重舒了口气,小太监打了伞过来,“师父,下雨了,长公主刚走,要不要奴才追去送把伞?”
  如意闻言,三角眼一瞪,抬手就甩了小太监一巴掌,捏着嗓子道,“小崽子不长眼,你效忠哪个自个儿不清楚吗?用得你操心这个!”
  “爷爷我正是知道要下雨,才让人领着她从郁园走,这会儿陛下议完事指定要见她。”如意眯着眼嘿嘿笑道,“太后知道陛下与她见过面,你说会怎么着?”
  小太监哪懂这些,早被那一巴掌打懵,瑟缩着肩膀只顾点头。
  太后对陛下哪哪都满意,唯独他对楚纤歌一再越矩的恩宠让她不爽。她觉得自己儿子中了楚纤歌的毒,以前屁颠屁颠跟着也就算了,可现在君臣在先,姐弟在后,她说了好几遍,可她的好儿子就是听不进去。
  ······
  郁园途径御书房,所以挂的灯最多,小太监见落了雨,慌忙道,“请长公主稍等片刻,奴才去最近的院子借把伞来。”
  楚纤歌不愿在宫里多待,尤其方才拿着药瓶想到方荨还在寻欢阁等着,就更想尽快出宫,“毛毛细雨,不打紧,走吧。”
  小太监大胆挡着路,“您有伤在身,若太后和陛下知道了,定要扒了奴才的皮。”
  太后未必,陛下···呃,有很大可能。
  她瞧御书房的灯灭了,想必楚霁云早回寝宫了,“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小太监一听这怂恿老实孩子犯错的口气,欲哭无泪,只能扑通跪下去,“长公主凤体,奴才不敢疏忽。”
  楚纤歌无奈,“行了行了,起来吧,你拿便是。”
  “长公主稍等,奴才去去就回。”小太监心花怒放,撒丫子就跑。
  楚纤歌挑眉,心说她又不是不知道出宫的路?虽然对不住那清秀小太监···但她更不想对不起自己。
  结果刚准备狠心踏进花圃,头顶突然多了把伞,宫灯下,上头的金龙飞天和明珠流苏看起来无比熟悉。
  紧接着一道低沉与温柔交杂的声音像无声窜过来的蛇,倏忽探进了她耳朵,“皇姐进宫,路过养心殿都不肯进去看看朕?”
  楚纤歌心头一震,脸上表情精彩万分。
  这感觉好像小时候背着全家偷包子吃,结果被围观了。
  她堪堪ᴊsɢ放下脚,努力挤出一点微笑转身,还没解释,楚霁云已欺身过来,带着温热的吐气在她耳后又说,“皇姐好狠的心呐!袒护这个,包庇那个,却从来不考虑朕的感受。”
  靠得太近,那种压抑难过的情绪都顺着语气传递过来,楚纤歌想躲,结果右臂突然被他拉住,“还想走?”
  没办法,她定了定神,若无其事道,“陛下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想把那株被树叶挡着的郁金香拿出来淋淋雨。”
  如果说对太后只有技巧没有感情,那对楚霁云就是既没感情也没技巧。
第26章 驸马失策了
  公主府,寻欢阁。
  赵嬷嬷来传话,与寝殿已收拾妥当,阿四飞奔去西院收拾东西往过搬,进进出出的动静,这边听着格外热闹。
  “驸马,宋侍卫派人传了话,公主从乾宁宫出来去了养心殿,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碧玉替他换了热茶,“您先用饭吧?”
  方荨心里的期冀被等待渐渐消耗,一听她去见楚霁云,那种不安又重复在心里蹦跶,“我不饿。无论公主几时回来,我都等。”
  碧玉瞧他这幅坚定的样子,打心眼里替公主高兴,“奴婢告退。”
  为避免自己无止境乱想,方荨随意拿起一本《周游列记》粗粗掠了两行,目光一滞,又将封面翻回来仔细看了遍,的确是周游列记。
  再往后翻好几页,定神一想,忍不住笑出了声,里头写得根本不是什么游记,而是街市小摊随处可见的话本子。
  第一篇,有情狐妖无情书生。
  第二篇,香艳刺客糙汉捕快。
  第三篇,军营偷情···
  越往后名字越让人面红耳赤,方荨想起从前楚纤歌对自己各种撩拨,难不成都是看这些东西学的?他不免觉得手心发烫,然而再仔细回想,又全是难过和遗憾。
  她曾经那么喜欢自己,如今他却使尽浑身解数都未得她多看一眼。
  方荨将书放回原处,袖子不甚拂倒旁边一摞帖子,弯腰去捡,才发现都是驻守各地的将士送来的请安帖。
  “蜀地一切顺遂,请长公主金安。”
  “西津贼匪作乱,已斩杀匪首,安抚百姓,望长公主知悉,末将李玉问公主金安。”
  “南境尚可,迎春花开,已派人加急送往公主府。末将邵云泉问长公主金安。”
  方荨眸光一颤,楚纤歌年年都送新开的迎春花给自己,去年她不在京城,别出心裁让信鸽衔了花枝落在窗外。
  明明他是惊喜的,却狠心关上窗,惊了信鸽,任由花枝落入泥沼。
  他从来没想过为这一枝新春,她要费多少心思。
  方荨一阵哽咽,下意识多摸了两下帖子,忽觉下方有凸起,反过来一看,帖子交叠处还有一封密信。
  他无意偷看,只因触动了扣子,信件掉了出来。
  --蛮夷内乱将平,去年冬天收成不佳,开春恐挑衅南诏,若有摩擦,请公主示下是否全力镇压?
  --再者,驸马隐瞒的两名细作,已查实与南诏贵族董氏有关,具体背景尚在打探。
  方荨心里咯噔一下,隐瞒两个字像扼住咽喉的一双手,让他喘不上气来。他什么时候隐瞒细作?
  地牢!对,楚纤歌让他去地牢问出细作名单。可他绝无隐瞒······
  除非那个黑衣人骗了他。
  信里的意思,楚纤歌在他之前已经有了暗桩细作所有名单,之所以给他所谓的机会,其实是在试探?
  方荨心里的那点欣喜期待瞬间凝结成冰,连带着桃花眼里的盈光都沉了下去。
  他自以为截断了王妃后路,逼出金翰,虽然真正幕后黑手还没揪出来,但断其双臂亦是沉痛一击。
  可事实是,他太天真了。那个人似乎算准了一切,在他布的局里放下这么一枚炸弹,难怪楚纤歌看了名单,反而下令不许他在府里调香。
  仔细想想,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事情多严重,楚纤歌总给他留着机会。
  当时她心里是不是更失望,更难过?
  信上的每一个字穿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一整个陷入被动。他现在在楚纤歌面前毫无信任可言,还说什么不害她,不背叛她?
  方荨目光四散,唇色渐渐发白,最后连帖子都握不紧,仓皇转身就去找阿四。
  布防图!
  他们说布防图在他身上,那人既做了牺牲细作的准备得到东西,可见消息不会有假。可这么重要的东西楚纤歌何时给了他?
  “阿四!这几年公主赏的东西都拿出来。”
  方荨气喘吁吁,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等阿四腾出手已经开始翻箱倒柜。
  “诶,您别动!那是亵衣,没有宝贝!”阿四拦了这边,拦不住那边,“您干嘛呀!不是你说不拿她一分钱的吗?东西都让管家登记造册,放在库房里了,您要什么,我去拿!”
  方荨眨了眨眼,“不是那些。应该是很重要,会在我房里放着的。信件、画卷这些···”
  “画卷?长公主喜欢的也就是刀枪剑戟,前年送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你说见不得那些污糟东西,转身就丢了。”阿四想起来还心疼,哪怕卖了银子也比丢掉强。
  这么久以来,被方荨随手丢掉的东西都赶上普通人家好几辈子的生活费用了。
  方荨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和布防图有关的一针一线,他开始想,他们是这么得到这个消息的。即便楚纤歌真的把布防图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岂会让别人知晓?
  可眼下布防图是唯一能引出真正幕后主使的东西了。
  ······
  养心殿。
  楚纤歌面前的小案上是丰盛至极的一顿晚膳,清蒸桂鱼、酸辣排骨、素炒三丝、东坡肉···几乎都是她爱吃的。
  如果对面楚霁云的脸色没那么难看,外间跪着的林慕风也没哼哼唧唧,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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