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驸马日日求洞房——久别重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4:42:58

  原来这些温柔宠溺她也能给别人,甚至比给他的还要多,听着还要让人心暖。方荨像溺在深海般全身使不上力,眼底都是失落茫然,说话的口吻偏偏还带着一点恨。
  苏郁听得心里发慌,早听说驸马医术好,可是能连长公主的暗卫都迷倒···自己才得罪了他,会不会也不声不响被毒死?
  他下意识往楚纤歌身边靠,果然被方荨一瞪,伸手就要抱公主小腿,结果涂了药的腕子被方荨一拉,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甩开,原本自己的位置被方荨侵占。
  “公主···”苏郁疼得眼冒泪花,又被方荨那森寒目光一盯,要说什么都忘了。
  “闭嘴。”方荨把托盘往地上一放,眸光如剑,口吻似刀,毫不收敛的杀意散出来,连楚纤歌都蹙起了眉。
  “方荨,你···”
  楚纤歌还没说完,放在静檀衣领上的手就被他强行拉开,他冷着脸把梨花带雨的静檀也推开,像命令更像乞求般,“让他们出去。”
  楚纤歌侧首,拇指压在唇上,目光里都是不耐烦,“你有完没完?!”
  方荨眸色一痛,拿起她面前空了的酒杯倒满,“我陪公主喝,你想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想喝多久,陪你多久。”
  “不需要。”楚纤歌与他四目相对,半点从前的耐心都看不见,“给我滚出去。”
  方荨眼里的痛蔓延到空荡荡的胸口,比噬心蛊发作还更绝望难熬,“滚?该滚的是他们。他们是什么东西,也配夜宿寻欢阁,也配挨你这么近?”
  “也配···”他声音宛若破碎的瓷片,“让你那样哄?”
  楚纤歌挑眉,“本公主愿意。”
  “不行!”方荨低吼一声,目红如赤,转身就撵苏郁和静檀,“我与公主有话要说,让你们出去听不见吗?”
  静檀还在抽噎,被他这一吼又想哭。
  苏郁将楚纤歌的态度看得一清二楚,嘲弄看着方荨,故作害怕道,“奴才只想让公主开心,不知怎么得罪了驸马,一而再惹他生气,请公主降罪,免得让奴才影响公主和驸马感情。”
  静檀脑子嗡嗡响,被苏郁拉着跪下来,也喃喃道,“公主开心,奴才···就开心。”
  方荨盯着苏郁纤瘦的脊背,觉得心火蹭蹭往头顶上蹿。
  “若是被宫里知道,奴才害公主与驸马不合,更是罪该万死。驸马···”苏郁哽咽两下,眼神楚楚看着楚纤歌,“若能让驸马消气,奴才这手腕不要也罢,只求···您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
  他俯首跪地,撩起袖子,将红肿的手腕伸到方荨脚边,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然。
  这话说的,句句带泪,字字别扭,半点不提冷落,又全是嘲讽方荨不得公主之心。
  楚纤歌揉着太阳穴,后悔自己招惹这群人,还不如住到养心殿省心···不,那也不省心,不如去皇陵扫墓清净!
  而方荨本就心气不畅,听他这一说,更是忍无可忍,抬脚踩上那腕子,冷冷道,“你太抬举自己了,我与公主之间还轮不到一个小倌儿影响。”
  “小倌儿”这个词刷得让苏郁脸色一僵,静檀这会儿也听清了他的话,鼓着脸颊反驳,“公主想宠幸谁就宠幸谁!驸马···还不是仰仗公主鼻息生存!”
  说完,又醉蒙蒙朝楚纤歌方向爬,“公主,您瞧他多不懂事!静檀听话,静檀给您唱杜丽娘···”
  方荨胳膊一探掐住了静檀喉咙,静檀还想挣扎,忽觉颈侧有尖锐的东西抵着,他在钟鼓司受过暗刑,一下意识到是银针,刹那像被惊着的小狗,拼命挣扎,“啊!不要!不要扎,我会听话!救命···”
  “公主救命!救救奴才!”
  楚纤歌见不得这情形,曾经生活在兵荒马乱里,这种崩溃的声音是她的噩梦。
  她当即神色一凛,凤目凝起一片浓郁,方荨也没料到静檀会疯了似的挣扎,还来不及控制收手,静檀就自己撞上针尖晕了过去。
  “你···”
  方荨用手臂拖着静檀身子,原本想扶住他的腰,结果脚下苏郁手腕一动,他失了平衡,非但没拉住静檀,还猛然脱手让人摔了出去。
  方荨皱眉看着苏郁,后者冲他邪邪一笑,悲道,“驸马爷不痛快冲奴才来就是,静檀只是个小太监···”
  “我···”方荨眼前白影一闪,楚纤歌已经赤足到了静檀身边。
  她将人扶在胳膊上,看到静檀脖颈上那个极细的小针点,猝然回头看向方荨。
  愤怒的,厌恶的,冷漠的···明明微醺下,她的样子那么好看,却被这目光笼得令人浑身都不自在。
  苏郁趁机爬过去缩到楚纤歌身后,这宛若兔子般的畏惧恰到好处激起楚纤歌的保护欲。
  方荨看着她神色慢慢阴冷下来,“我没有想下手···”
  “我们这些小倌儿命不值钱,要杀要打全凭贵人一句话。”苏郁抽噎两下,双手拉住了楚纤歌衣袖,“静檀死不足惜,公主千万不要怪罪驸马。”
  妈的!
  方荨生平第一次这么暗骂一个人,他觉得现在自己像极了被侧室陷害的正宫,百口莫辩的结局就是被休掉,净身出户···
  楚纤歌压着怒火,将方荨打量好几遍,发现他今日穿的是自己年前选的袍子,袖口衣摆绣着蝴蝶兰,当时她看着衣衫想象他穿上的样子,那心情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从苏郁手里抽回袖子,再次看向方荨,“你怎么解释?”
  苏郁满心期待公主发作,彻底将方荨推远,突然听她忍着怒气问这么一句,顿时忘了继续抽噎。
  方荨眸光一亮,唇边晕开三分笑意,但旋即又失落地垂下眼睫。
  喜的是她永远给他机会,永远让他有解释说话的机会,失落的是她的在意分给了别人,才短短几天,不过是个会唱戏讨好她的小太监罢了。
  方荨咬着牙,再次凝视着楚纤歌,是那种从前会让她心跳加速,忘乎所以的痴缠,“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讨厌他们,既然公主不ᴊsɢ肯让他们走,我只好自己动手。”
  苏郁刚接着抽噎,又被他直愣愣地承认弄懵,好不容易蓄的眼泪瞬间散了。
  楚纤歌避开那目光,唇角几不可查一挑,口气重了三分,“别以为我真不会动你。”
  “公主忘了,当初你我成婚时,你自己说这一辈子不会多看我以外的任何男人一眼,而且我还是驸马,他们当着我的面迫不及待要爬你的床,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别说我还活着,即便死了也得掀棺材板起来。再说了,处置两个奴才而已,有问题吗?”
第42章 驸马懊悔了
  他鼻梁高挺,眼神倔强,明明刚才还被苏郁牵着鼻子走,眼下却掷地有声问错于她,楚纤歌抬手挠了挠鼻尖,还真有种自己是个负心汉的感觉。
  就这机敏的反应速度,合该让他进宫应付太后。
  苏郁看看方荨,再看看楚纤歌,顿觉形势不妙,咬唇瞪了半晌,只好抱着静檀委屈道,“太后命奴才们来给公主解闷,未曾想让驸马有这样的误会,奴才虽然身子肮脏,可心不脏。”
  他哽咽一番,挺直了脊背,“公主对奴才照顾有加,又是咱们大宁的守护神,奴才···就是再鬼迷了心窍也绝不会对公主有半分不轨之心。”
  楚纤歌余光撇了一眼,正想说什么,就听方荨跟训狗似的,喝道,“穿好衣服再说话!”
  楚纤歌觉得自己太没经验,实在有损富贵排行榜上的虚名,方荨这一喝,不但苏郁吓了一跳,她都莫名其妙拉了拉衣襟。
  对面方荨的视线烫醒了她,放在衣襟的十根手指胡乱扒拉两下,正要放下呢,方荨已经过来在她身前蹲下。
  楚纤歌拧着眉,没抬头,但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她想,只是习惯性反应,毕竟从前将方荨捧在手心,时常挑逗过分了他就生气,她怕人躲着好几日不见自己,所以一听他口气不对就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道理不道理的不重要,先认个错就对了。
  不过现在,谈不上认错。
  好不容易回过神,整个人再次猛然一惊,因为方荨低着头,用手掌握住了她冰凉的脚。楚纤歌第一反应就是缩回来,但方荨既握住了就防着她逃,迅速沿着脚掌滑到脚踝处掐紧。
  “针上什么药都没有,是他自己吓昏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赤足下地?”方荨声音瞬间有了温度,拇指摸到她脚踝上一处旧疤,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
  那是当初她带他回大宁时,半路遇到蛮夷突袭,蛮夷自知不是她对手,便寻机要杀自己。他当时因为被逼婚万念俱灰,又怕自尽惹怒楚纤歌,牵连南诏。于是蛮夷在他身后挥刀时,他甚至刻意露出脖子。
  楚纤歌就是这个时候扑过来的,她明明被围堵在远处,也不知怎么冲过来,带着一身血气和戾气将他抱在怀间,抬起左臂硬生生扛了那一刀。
  温热的血溅在方荨脸上,她却用手挡着他的脸,喘息着在他耳边说,“吓着没?别怕,待会儿我叫他们给你磕头赔罪!”
  他后来才知,她急着过来救他,被蛮夷差点割断脚筋。
  方荨想到此,垂下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阴影,看起来染满了哀伤懊悔。
  悔到五脏六腑都疼起来,恨不得重来一遍,伤的人是他自己,恨不得告诉她,自己悔得肠子都青了。
  楚纤歌见他来回摩挲那道疤,自然也想到了,不过她回忆起的没什么好话。
  当时他态度冷漠,副将忍不住说出实情,他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谁稀罕她来救。”
  房间一片死寂。
  苏郁再傻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好几次想开口都不敢,只静静关注两人的表情变化。
  烛灯照不出方荨低垂的眉目,可他手掌的温度、力道,楚纤歌都感觉到了。她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人,心绪一点点变平和。
  他刁难苏郁和静檀,当着他们的面一再强调自己驸马的身份,又不止一次因为自己对别人好而露出失望痛苦的表情。
  他只是不适应突然失去了她的青睐,受不了失去一个满心满眼捧着他的讨好者,尤其他知道自己被南诏利用,内心没了寄托,才一遍一遍缠着她,一次一次在她面前想得到认可。
  不得不说,他方才斥责苏郁,目光清明质问自己的时候,她的心陷下去了,所以有刹那迷恋失神,尤其他温情脉脉握着自己的冰凉的脚。
  仿佛世上所有纷争喧嚣都消失了,她也被喜欢的人在意、关心。
  如果···如果这一幕来得再早些,如果在那三年里他像现在这样给过自己回应,即便他真和紫情有什么,她也绝不会放手。
  然而,这世间最诛人心的就是如果。
  她昂首一笑,凤目一片凄凉,“希望你明白,本公主如果需要暖脚,从不缺喜欢的人来。”
  方荨大口大口呼吸着,“我知道,我只是···”
  “不过你说得在理。当着你的面与他们寻欢作乐,实在有损你颜面。毕竟驸马心高气傲,半点气都受不了。所以···今日的事就不与你计较了。”
  她使劲缩脚,那力道在告诉方荨,就算被他捏断骨头,她也势必要抽回去。
  方荨怎么能捏断,如今就是磕着碰着都不敢,他只好松手,冰冷的空气沾满掌心,拥有到失去的不过如此。
  可他就是不能接受。
  他不想错付时光给错误的人,他想和楚纤歌圆满,这才是预知的意义。
  楚纤歌站起身,月白的袍子也变得风流无情,“苏郁,你带静檀先下去。”
  苏郁一听她虽然口气冷冷的,但已经表示不追究方荨,自己若再纠缠···非但达不到目的,恐怕也落不下好。
  不必急在一时,长公主看来是狠了心不原谅驸马了,他再这般纠缠···早晚耗尽公主的耐心。
  于是干净利落行过礼,拖着静檀走了出去。
  方荨默默将地上撒了的果品收拾好,转身看到楚纤歌重新回到榻上又饮了一杯,思忖片刻,从袖袋掏出了一块红色帕子,“这织帕的丝用药水浸泡过,针线也是专门用特殊药材制成,用它代替绷带缚着钢针,能好的快些。”
  “我···能替你换上吗?”
  楚纤歌眼角微勾,也不知她看清没有,把右手往案几上一放,“嗯。”
  时隔这么久,她终于肯让自己接近,肯让他看伤了。方荨简直欣喜若狂,脚步带风,纱帐晃动起来,连带着楚纤歌散了的发丝都好像在跳跃。
  方荨解了绷带才发现她换过钢针,原本还没恢复的指节处又肿了一圈,显然是强行弯曲过。
  他停下动作,抬头正看到她仰着脖子喝酒,酒水顺着唇角洇下来,湿漉漉的晶莹,看得他心脏一阵猛跳,忽而想起苏郁和静檀也是离得这么近看了她许久,又闷闷得难受起来。
  “能等我一会儿吗?”他带着些乞求,“骨节处肿着,我去拿药。”
  楚纤歌没看她,右手食指挑了挑,示意他快去快回。
  方荨走出去,转身关门时,不经意与她四目相撞,她的慵懒裹着一层万籁俱寂的疲惫,看得方荨喘不过气。
  “我让碧玉过来温酒,别喝凉的了。”
  楚纤歌抿唇一笑,毫不在意的模样真够要他命的。
  方荨脚步匆匆,仿佛晚一秒回来,楚纤歌就会改变注意。
  然而刚出月牙门就被苏郁拦住了去路。
第43章 敷衍
  “这么快就出来了。”苏郁揉着发肿的腕子,口气不善,“看来公主给你的心疼不过如此。”
  方荨见他双颊还带着绯红,吐气全是果子香,于是落在他手腕处的目光刹那冰冷,“我好像说过你用哪只手碰她,就废了哪只。”
  苏郁下意识退了两步,神色间既有畏惧又有嘲讽,“驸马得不到公主的心,跟我们这种脏人计较有什么意思。您就是杀光我们所有人,又有什么用呢?”
  方荨见识过他的手段,他刻意在这儿等着自己绝不会有好事,“怎么没用,我自己痛快就行了。”
  “你···”苏郁怕他的药粉银针,只能退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才稍微放松,“我们是太后送来公主府的,我和静檀更是长公主的心头好,你看不出公主根本不想见你吗。”
  “驸马爷,我要是你,失了恩宠就乖乖躲得远远的,这样公主念着旧情说不定还时常打发你些银钱度日。再这么不识趣,可就难堪了。”
  苏郁挑眉,故意贪婪地嗅了嗅自己衣襟,上头还沾着楚纤歌身上的苦药清香,这动作令方荨脸色难看到极点。
  “心头好?”方荨冷冷一笑,像寒潭里的润玉,明媚而刺骨,“你在宫里怕是很少被主子当人对待才会觉得这样就能是她的心头好,她疼起人来···啧,怎么跟你说呢···”
  他微微侧首,眼底仿佛看见的是海市蜃楼,无法用言语表述,最终只能遗憾喟叹,“算了ᴊsɢ,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哼。”苏郁抱臂环胸,面上难掩嫉妒,“再好又能怎样,眼下她日日传召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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