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大人您变得真善良,岁岁真感动。”
“在您善良的帮助下,岁岁已经不疼了呢!多谢九千岁大人大恩大德,九千岁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姬婴打断她的胡言乱语:“你确定么?”
冉子岁狠狠点头:“嗯!”
姬婴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朱唇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来。起身,轻柔地将她翻了个面。
雪白身子上的几处鲜红,似传世杰作上的几点破损,不可饶恕。
冉子岁脸上的绯红未褪,怕他再次陷入之前那种恐怖的状态,笑吟吟地拉住他的手:“大人快上药啊!”
“嗯。”
冉子岁趴在锦被上,时不时看他有没有忙完。
奈何之前地疼痛反应过于剧烈,以至于现在他的动作轻柔缓慢到她都着急的地步。
“好了吗?”
“没有。”
“现在呢?”
“......”将她按了回去。
“好了吧?”
“......”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还没好吗?”
“......”扯来半截帐幔遮住她的头。
......
终于,帐幔从她头上滑落。
“好啦?!”
姬婴抖开一床锦被,盖住她,淡淡道:“好了。”
冉子岁钻进锦被中,在锦被里换了个方向钻了出来,正好出现在姬婴面前,揽住他的脖子。
锦被从她肩膀滑下,姬婴抓住滑落的锦被将她包裹起来。“你要做什么?”
“唔......大人岁岁有点......有点疼。”随后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她和杜飞一样,麻醉上瘾!
妖眸中掠过一丝惊诧,随后甜蜜的情欲在眸中缓缓化开。
小狐狸!
一缕轻柔的夜风熄了烛火,他抱着伤痕累累的小狐狸翻身上床,帐幔如昙花花瓣层层合上,包裹住一床春色。
第96章 鸾凤和鸣
一夜好梦。
紫玉、紫烟替冉子岁免了众嫔妃的礼,故睡到自然醒。
仍不愿起,看了看身上的伤,红肿破损处焕然一新,似剥去壳的鸡蛋细腻嫩滑,只是最严重的左腿动起来仍有些疼痛。
沈嬷嬷送午膳来时,盛妃与谢嫔带着亲手做的衣裳来看她,便邀她们一同用膳,二人谢恩后便欢欢喜喜地坐下了。
谢嫔神神秘秘道:“娘娘病着,怕是还不知道吧,太上皇昨儿病好了,能说话了,一开口便要废了太上皇后。”
“哦?”冉子岁作震惊状。
“您猜怎么着?”
冉子岁沉吟片刻,颇谨慎地猜测:“太上皇后乃陛下母妃,便是太上皇再气急,也得顾及陛下的脸面。陛下孝贤,想必也会护着一二。”
谢嫔捂唇轻笑:“娘娘猜对了一半。太上皇看在陛下的脸面上,将太上皇后贬为太上皇妃。”
冉子岁接着谢嫔的话说:“陛下总不会委屈了太上皇妃,总会寻个时机......”
“太上皇说了与太上皇妃生不同衾,死不同穴,死生不复相见。”谢嫔欢快地打断她的话。
冉子岁作惊愕状:“......这般严重么......”
“太上皇妃作的孽还少么?罪有应得罢了。”谢嫔长吁一口气。
“太上皇妃从昨儿起便一病不起,没了这靠山,看张嫔如何嚣张!”
秋风染了夏风的轻狂,将窗户吹得啪啦作响。
冉子岁小憩后正跟着沈嬷嬷学习针线,庞大肥软的金丝虎挤在她身边瞌睡。
紫玉从殿外进来:“娘娘,陛下来了。”
冉子岁还未放下手中的针线布匹,姬元曜便踏着匆忙的步伐进来了。还未起身行礼,他一摆手免了她的礼。
冉子岁便仍坐在一堆针线中忙碌,叫桃桃沏来一壶加了冰块儿的茉莉花茶。
姬元曜从未见过掺冰块的茶,试饮一口。顿时一股凉意从上至下,抚平激荡翻腾的烦躁,这才平静地看向冉子岁。
她还在养病,仅用一根红缎将青丝松松一束,素净的白绸轻裳衬得肌骨雪白晶莹,偏水眸似漆,脉脉含情,红唇不染,娇嫩欲滴。
围在一堆针线中,像被针线困住,束手无策。倚着肥胖的金丝虎,少女的身子小小的,鲜活可爱。
“陛下好些了么?”
她的关心增加他的愧疚,不禁低下头来:“嘉祥,我......”
“臣妾明白。”冉子岁叹了口气,垂下头去:“太上皇妃这般......陛下不好受吧,臣妾亦忧心。”
“臣妾愚钝,思来想去也没个法子。”忽而抬头,水眸一亮:“太上皇妃平素最疼爱大皇子,不若让张嫔带着大皇子搬去慈宁宫陪陪太上皇妃,大皇子天真可爱,想必太上皇妃会好过些。”
姬元曜晕开一个浅笑:“朕正有此意。”
“九千岁的生辰要到了。”姬元曜冷峻起来:“父皇的意思要大办,嘉祥,你便帮着父皇筹划吧。”
冉子岁点点头,“是,陛下。”
送走姬元曜,冉子岁忙问沈嬷嬷:“大人多大了啊?”
那个大妖孽根本瞧不出年纪!
“回娘娘,今年除夕,大人便二十八岁了。”
“除夕?”冉子岁拨了拨手指头,“这是秋天,除夕还早着呢!太上皇要准备这么久么?”
二十八岁,不具有特殊含义的年龄,为何大办呢?
二十八岁,只比姬元曜年长四五岁,难怪姬元曜很不待见这位皇叔。x
二十八岁,倒没盖过她一轮,不算太老。
冉子岁命人放出话去:风寒未愈,静养期间暂免一切请安问候,并请盛妃管理后宫。
趁着难得的几日清闲,冉子岁想出宫。
柳官定不在摘星楼,她也不知完颜牺购置的宅子在何处,就算出了宫也不知去哪里。
紫玉欲言又止:“娘娘再出宫......带着奴婢吧!”
紫烟亦上前一步:“奴婢保护娘娘,再不叫人伤娘娘一根头发丝!”
正逗玩金丝虎的桃桃忽地抬头:“娘娘!桃桃也是!”
“喵!”金丝虎抬起粉色的肉垫咆哮了一声。
主仆笑得前俯后仰,都从匣子里取来小鱼干抢着喂它。
“好平安,没有白疼你呢!”
无风,窗户忽地打开,“嗖!”一枚银白的镖扎进凤柱。
紫玉“呀”了一声:“娘娘,是洛青!”
紫烟取下镖上的纸条,奉给冉子岁。
几个莫名其妙的地址下画了一支柳条。
“是柳官。”冉子岁笑开了。他大概以为她还在千岁行宫养伤吧,才克服恐惧送信来。
紫玉、紫烟、桃桃面有担忧:“娘娘又要走么?”
“娘娘还伤着呢!”
冉子岁沉思片刻,“不走。”
第二日冉子岁叫人备好辇车,低调前往重华殿。
殿外候着的不再是庞公公,问了才知庞公公已经没了,如今伺候陛下与太上皇的分别是周公公、立夏公公。
“陛下正与太上皇议事,请娘娘去偏殿歇息等候。”立夏从门里出来。
见是故人,冉子岁笑道:“多谢立夏公公。”
便随立夏去往重华殿偏殿,方坐下接过奉来的八宝茶,正殿的喧嚣入耳。
冉子岁放下茶,去院中亭台候着。
临渊池残荷未清,一派萧然。
重华正殿背靠残阳,殿中早早点灯,炼丹巨鼎丝丝缕缕的青烟蜿蜒而上。
白发苍苍的太上皇佝偻着身子,姬元曜跪地垂头,挺直的脊背微微颤抖。
“人都去北部了,剩下老弱病残,你还怎么当皇帝?”太上皇激动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威严。
“儿臣......”
太上皇长吁一口气,“当务之急,封了北部的路,别给姬忽送人。”
背过身去,负手而立,沉重道:“莫防错了人。”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姬元曜行叩拜礼后疾步出门,衣摆因愤怒阔步高扬,周公公小步追着,用可怜又委屈的声音唤“陛下!陛下!”
候在殿门的立夏往临渊池这边抬了一下眼,冉子岁便领着紫玉、紫烟慢慢过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
太上皇灰浊的瞳孔一亮,“嘉祥来了。”
冉子岁不敢起身,仅抬起晶莹的水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嘉祥都看到了,陛下惹父皇生气了。”
“好孩子,都是那不成器的惹的祸,你风寒未愈何必为他恕罪。”太上皇扶了一把,“快起来吧。”
冉子岁不起来。“陛下年轻,虽比不上父皇英明神武,这些时日来刺促不休,很是辛苦。儿臣......儿臣斗胆恳请父皇多多指点陛下!”
太上皇转肃为喜。“你这孩子是埋怨朕责骂了曜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上皇笑着看向炼丹鼎后,“子婴快来瞧瞧,你的好女儿来问罪了。”
听见“子婴”二字,冉子岁的心跳停了一拍。
两名垂髫道童退下,一方华丽柔和的衣袂飘了出来,被鼎下的岚烟托着,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烟上,优雅脱尘。
“想不到你的女儿与朕的儿子鸾凤和鸣,恩爱至此。”太上皇继续道。
姬婴一袭月华金乌宽腰长袍,华丽宽袖流水般直垂在岚烟上,白玉簪儿挽乌丝,精致妖面染红脂,朱唇浅勾,诡美幽瞳像两道危险的利刃:“本座的确想不到呢。”
冉子岁的心跳又停了一拍。
第97章 千岁干爹
“千岁干爹......”那挑逗猖狂的妖眸像一只邪恶的手勾引她回忆起那晚的靡靡,冉子岁面上一热,趁着行礼,低下去的头再不肯抬起来。
“咦!炼好啦!”太上皇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道童奉来的红色丹丸看,尚温热,一口服下。
通身剧烈痉挛起来,五官狰狞扭曲出一副极痛苦的模样,却固执地由两名道童支撑着身子,摆摆手,谢绝姬婴的帮助。
不多时,紧皱的五官舒展开来,紫红的唇咧开,颇自豪地望着姬婴:“瞧,朕能靠自己消化长生丹了。”
姬婴垂睫不语,轻轻点头。
太上皇抖抖衣摆,重振英姿,这才正色问起冉子岁来意:“嘉祥可还有要事?”
“回父皇,陛下要臣妾来协助父皇筹划千岁干爹的生辰。”
语毕,太上皇眸光一亮,将姬婴推去内殿。“子婴向来心细,不若替朕看着他们磨药。”
转过身来,冲冉子岁眨眨眼:“别漏了风声。”
到神龛前,极虔诚地上了一炷香,“多亏了梦中仙,朕这回才有惊无险。”
冉子岁看向神龛上挂的画卷,一时惊愕:这不是姬婴的母妃么?为何成了太上皇的梦中仙?
太上皇喟叹:“这大概是朕最后一回给姬婴过生辰了。”
冉子岁心生一丝酸涩,有那么一瞬被太上皇对姬婴的手足情感动。
“罢了罢了,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太上皇自嘲一笑,坐在重华正殿外的台阶上,望着暮归的鸦雀,喃喃:“好孩子来,陪朕想想如何庆贺你干爹的生辰。”
“以后朕不在了,你干爹年年生辰都惦念朕,朕便心满意足了。”
冉子岁靠着廊下龙柱,陷入怆然。
一名道童匆匆跑出来,唤太上皇进去。
一股熟悉的冷香袭来,冉子岁已被框进臂弯,华丽的宝石流苏耳坠扫在她脸颊,凉凉的。
冉子岁一边扒拉开他的胳膊,一边惊慌地左顾右看。“大人,别......被瞧见了怎么办?”
紫玉、紫烟双颊微红,自觉退去守门。
姬婴惬意地眯起妖眸,将她的小脸抬起,低头轻轻咬吮那嫩软红润的唇瓣。
冉子岁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几乎伏在他身上,水眸里尚存一丝清醒惊慌地左顾右盼。
“大人......干爹!”冉子岁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这才挣脱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别闹了!”
“干爹?”姬婴优雅抹去妖唇渗出的血珠子,饶有兴致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美眸幽幽盛满挑逗:“且等着你在床上也这么唤本座。”
冉子岁脸颊更红了,当作没听见领着紫玉、紫烟,逃似地离去。
坤宁宫中,五六个宫女将花瓣、香脂、毛巾、衣物等放置在浴桶旁后便撤了帘退下。
紫玉、紫烟将她的衣裙一层层剥下,直到仅剩贴身的亵衣、亵裤。桃桃说起前些天送来的喜帖:“靖国将军府送来的,七姑娘、八姑娘嫁去三夫人母家——邱家,一个做嫡妻,一个做妾。”
“真是......想不明白,靖国将军如今是国舅,国舅的妹妹怎能做妾呢。”桃桃顿了顿,继续道:“将军去浮屠关了,现在将军府六爷管着,六爷到底庶出,老夫人才这般胡来吧。”
桃桃扶着冉子岁进入浴桶。
“听说六爷本想跟着将军同去,将军说三爷不管事,府里需要他。哪里知道有老夫人在,六爷什么都做不了啊。”
“将军府这般胡闹,怕是要连累娘娘。唉!”
冉子岁浇了把水出去,“左右不过说得难听些,总不会到我面前说,我不在意,便连累不了我。”
“桃桃快去歇息吧,明儿带你们出去玩儿!”
桃桃、紫玉、紫烟喜不自禁:“是,娘娘!”
翌日,主仆四人喂饱金丝虎后正兴冲冲地乔装,小太监传报:“禀皇后娘娘,德王府玉侧妃求见。”
冉子姒?
“不见。”
“回娘娘,玉侧妃说一直等到娘娘相见。”
冉子岁只好披上华丽繁琐的皇后宫袍,簪上几支钗来坐到正殿等。
许久不见的冉子姒穿着正红的牡丹袍,珠翠满头,脸上却不见半丝欢喜。“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有什么事便说吧,别废话,本宫......本宫还有要事。”
冉子姒顿时泪眼轻眨,“九妹妹如今荣华富贵,好不快活,我却快活不下去了......”
冉子岁看着捂面而泣的冉子姒,正室嫡妻才能穿的正红、牡丹花样、珠翠都用上了,怎么都看不出活下去的样子。
“九妹妹清楚我原该是嫡妻,只因那年家道中落才让沈氏争了去。眼下,沈氏诞下一子,我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偏沈氏以嫡妻的身份霸占着王爷,我实在没有法子,这才来求九妹妹。”
“九妹妹与长姐不同,素来心善,求九妹妹再帮我一回。”冉子姒还记得小德王大婚那日是九妹妹帮了她。
冉子岁抬了抬眼皮子,“哦?你要本宫怎么帮你?”
冉子姒破涕为笑:“沈氏不过仗着嫡妻的身份,若我为嫡,诞下长子的定然是x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