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你不会对我这样都有反应吧?”
她都被掐的快成半死人了。
见他不说话,她震惊地捂住嘴,抬腿踢了他一下:“死变.态!”
“变.态也只对你变.态。”齐宴一点儿也不觉得那是谩骂,尤其是她刚刚气得炸毛骂出口的一瞬间,他会觉得她那一刻可爱到想要永远侵占她。
将她从床上抱起,阮白小声惊呼搂紧他的脖子,骂道:“干什么!”
书香气的屋子中央摆着一张红木硬桌,将她放在上面,如羊脂玉般白的皮肤与暗红色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她睡觉前特地换了件舒服的白色短睡裙,胸前两颗扣子随意的开着,软腻可以窥探。
将纱布小心地缠绕好她的脖子,在她微微轻颤的长睫上轻啄了一下,而后一路向下,点到红唇。
空隙间,阮白秉持着最后一点儿理智:“你不是说不亲吗……”
她的反抗最后融于津液吞噬下去。
“等,等一下。”她勉强后仰,偏头看着地上的人,羞耻心上涌,“那里还有人。”
齐宴也才想起地上的人,脱下外套扔过去,把他的脸盖住,不在意道:“这样就没了。”
“……”
“齐宴,这是书桌,我们去床上吧……”她揪着他的领子软软撒娇。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眼神暗了暗,忽然唇角一勾:“既然是书桌,那我们就写点字。”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先是哄骗她选了几根喜欢的毛笔,然后让她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他说的话。
水渍在纸上只能保留一瞬,干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浑身颤栗,握着笔哭着求饶,身后他不紧不慢地抱着她,手下的毛笔在一片泥泞地里勾勒最后递到她的手中换下那支干了的笔。
“还剩最后一句,马上就结束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呜。”她摇着头,几近瘫软地靠在他怀里。
平时不管做什么都听她话的人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拿不住笔,他就握着她的手让她抓紧。
“蓝婷婷,你睡醒了没?”
门外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破碎的声音忍不住溢出。
李满朝拿着手里刚刚在后院摘的花,冬日里的玫瑰不常见,老头说这个品种珍贵得很,他陪他们喝了那么久的酒,摘几支玫瑰应该不算过分。
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里面没有动静,大少爷懒得等,大力拍着门:“蓝!婷!婷!”
“停、停下……”她看着门,紧张到呼吸紊乱,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发丝凌乱,语无伦次地反抗,“被他知道就完了,藏起来,不能让他进来……”
“你和他说,让他滚。”他没停下,还是握着她的手执笔,一字一句地在纸上写字。
阮白要疯了,身上的刺激和脑海中的紧张同时进攻着她,根本来不及注意他在写什么,颤抖着声音,尽量掩住她的反应:“别打扰我,还在休息!”
细细软软如同猫叫般,还带着一丝粘糊的尾音,李满朝听了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我,我进去给你放个东西,你休息就行,不用管我。”
一听他要进来,她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都要哭出声了,大声喊道:“不准进!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休息!”
李满朝听出她生气来,没想到她起床气这么大,本来要打开门的手缩了回去,把花放在门口,小心哄着:“你别生气,东西我放在门口了,你起床再看。”
门内没了回声,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门口,虽然很想看看她,但又怕她不开心,只能等明天了。
屋内一片旖旎风光。
她靠睡在他怀里,眼角带着泪珠,可怜得鼻尖下巴耳尖都染了红晕,在梦中依旧一抽一抽睡不安稳。
将她从桌上抱起,毛笔顺着落到桌上,滚了几圈掉到地上,湿润的毛在地上划出一滩水渍。
阮白其实根本不记得他刚刚说了什么,自己又写了什么。
纸上最后未干的字迹勉强能看出一些端倪。
那上面写着:
「……白头之约,书向鸿笺,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阮白。」
第51章 夫人与保镖(二十一)
◎他竟然觉得自己爱她。◎
门外淅沥地飘着落雪, 他替她掩好被子,把地上的人扛起来带出去,打开房门地上的蓝色玫瑰惹人不爽,皮鞋从花上碾过, 一脚踢散了几束珍稀的品种。
因为要测量指围挑选款式, 她暂时留在这里, 获得了短暂地休息。
从李满朝那里听说, 孟堂还想挣扎一番, 结果不知道是谁把他背后非法交易的视频发给李秀远了, 不仅五刃堂破产, 还查获了大量非法产业链,在社会上引起巨大轰动,目前警方还在调查中。
不说别的, 孟堂这辈子想出来是不可能了, 毕竟闹得人尽皆知。
清净日子过了没几天,就被李秀远派人接回李家。
她以为会很热闹, 结果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在。
阮白装作没发现异常, 跑到他面前和往常一样期待又热情地喊着:“先生我回来了!”
看报纸的男人扶了扶跨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把报纸放到桌上, 拍了拍身边的真皮沙发,浅笑:“坐。”
她顺从坐下来, 眼神触及到报纸上的新闻:知名古董大亨孟某近日因涉嫌非法黑色交易被警方捕获。
故意惊讶感叹:“呀, 他竟然被抓了,很严重的罪吗?我以为他这么有钱是不会被抓的。”
李秀远靠在沙发上盯着她的侧颜, 漫不经心说道:“你觉得他很有钱吗?”
“有啊!”阮白发自内心地点头, 比划着, “他之前和我说高丽市下的雨都要问问五刃堂同不同意,而且两千万他眼也不眨就给我了,真服了。”
还另外给了她一千万。
“两千万就让你服了?”看着她瞪大的眼睛,在空中因为激动比划的粉红指尖,还有她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嫉妒偶尔皱起的鼻尖,都让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鲜活感,甚至被她逗笑了,手抬起在她脑门轻敲了一下,“想要直接拿我的卡去刷就行。”
他不去找孟堂要回两千万,不是孟堂不好说话,更不是别人说他忌惮他,而是这笔钱他要与不要对他影响微乎其微,所以他懒得动心思,更不屑与他那种低级货色沾上一点儿关系。
“还有一点。”他卷着她胸前的长发,一点点绕满手指再慢慢松开,轻声道,“高丽的天姓李。”
不是高丽市,而是整个高丽。
别说下的雨,风霜雪雹,就连几点钟的太阳,都归李家管。
他说这话的那一刻,阮白忍不住牙齿颤了一下,她之前想过李秀远的厉害,可那种厉害是写在明面上的,背地里他的实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强大到她没法想象。
他本意没想吓她,所以见她突然没了动作,他只好叹了口气,轻柔她的掌心,软下声调,沉稳开口:“婚前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阮白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有。”
李秀远没说话,眼神中的纵容允许她提出任何在底线内能答应的事。
她指着他背后一间门:“我想以后能够进那个房间。”
那个李秀远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入的房间,管家说那是他的书法,他进李家三十几年也没进去看过,连卫生打扫都是李秀远自己亲自打扫的。
据说前夫人也没进去过。
她心里的声音告诉她,那个房间里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是他们根本无法承受的内容,而且跟齐宴母亲的事有关。
李秀远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盯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情绪毫无波澜:“婷婷,能告诉我你想进去的原因吗?”
“因为其他人告诉我,没人可以进那个房间,除了先生自己,先生要是与我相爱,那我与先生便是一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就也可以进去了。”她说这话时耳机攀上红晕,低着头羞涩得像个跟喜欢的人正在表白的小女孩。
她小心翼翼,胆怯又勇敢地第一次握住他的手,很凉很大,指尖还有细茧,她从掌心能摸到他的心跳,沉重有力地跳动。
“可以吗?”
李秀远想,她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胆的人。
有人违抗他,有人恐吓他,有人背弃他。
他都没在意过,因为在他心里,那些人对他的影响太小了,小到不足以让他心中掀起任何大的风浪。
而面前这个被称作“蓝婷婷”的女人,竟然让他在某一刻,愿意相信了。
他没动也没拒绝,而是笑着反问她:“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吗?”
侧身指着那间屋子:“愿意成为我的夫人,成为我的人,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愿意啊,我最喜欢、最想一辈子待在一起的人就是先生了!”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天真的脸上仿佛真的挂着期待。
李秀远握紧她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她靠近那间屋子。
阮白没想到他能这么痛快地答应,在背后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这个让她看不透的男人实在难以揣摩他的心思。
他拿着她的手放在门把上,以一种半拥抱的姿势贴在她身后,垂眸,声音沉静:“婷婷,打开它的代价你能承受吗?”
身体比大脑反应要快,在她手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阮白一直以为是他带着她压下去的,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自己先压下去的,门锁应声而响,耳边回荡着他的话。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你的指纹它已经记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感觉李秀远松了口气。
转过头,男人牵起她的手,在她指尖吻了一下,目光柔和:“你是它的第二个主人,好好对它。”
她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态度,而是飞快观察着书房,很简单的一间房间,书桌、书柜、木椅还有一副书法画,几盆绿植,一座小沙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物品。
这样一间房间李秀远为什么不允许其他人进来?
她一定有其他没观察到的地方。
“婷婷,过几天订婚宴,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整个高丽都会知道。”
她心不在焉地点头:“嗯,我很期待。”
“你很期待吗。”淡漠的眼光在她面容上流转,他看向她时却不是她看向他的时候,低喃着,“你期待的到底是什么呢。”
“嗯?”阮白回过神来,重新看向他,没听清他刚刚说的话,面上还是她最熟悉的天真笑容,“先生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喜欢这里吗,喜欢的话可以多待一会儿。”
“真的吗!谢谢先生!”
她松开他的手,开始大胆地绕着屋子参观,李秀远走到一边坐下,煮了一壶茶,视线跟随着她的步伐,时不时对上她好奇地目光为她介绍。
阮白连角落里的插线板都没放过,就是找不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难道这里真的只是李秀远的书房?他只是不想别人打扰他办公所以不让别人进来?
心中疑惑,知道再待下去估计会引起怀疑,只能把刚刚碰过的地方快速复盘记在脑中,拉着李秀远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订婚宴的原因,李秀远这几天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好几天见不到人,反倒是一向不回家的李满朝变得越来越频繁。
暖阳照在身上。
她晃着秋千在花园不小心睡着了。
李满朝来的时候就看见秋千上的女人歪头靠在扶手上,黑发温顺披在身前,时不时有风吹过抚上脸颊,身上披着不知道是谁的丑黑大衣,白皙的脸上有两坨红晕,像是刚刚剥了皮的水蜜桃,等候他人的采撷。
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很少见过她这样,每次见她,她总是像一只小刺猬,处处充满戒备心。
是不是她在李秀远面前都是这副模样?
一想到她以后还会在这个家中,却换了个身份,心脏就像被人攥了一把般难受。
悄声走到她跟前,和父亲有七分相似的面孔深深凝望着心中的欲望。
阴影遮住了她眼前的光线,恍惚中睁开眼,逆着光她看不太清面前的人,只觉得味道很熟悉,迷迷糊糊念叨:“先生回来了……”
你看,她心里果然只有李秀远,她想要的也只有李秀远,就因为他有钱有势吗,就因为他是李家的掌管人吗,凭什么,李秀远根本不爱她,不爱任何人,你那么爱她,她凭什么不爱你……
心底的声音疯狂叫嚣,他几近沉沦,顺着她懵懂的目光弯下腰。
阮白一开始还不明白李秀远怎么突然回来了,直到面前的人向她靠近,心中一震。
李秀远要亲她?李秀远怎么可能会亲她?!
这个想法一下子把她敲打醒,睁大眼睛才发现是李满朝这个狂妄的臭小子。
“少爷。”
她屏住呼吸正欲推人,秋千一下被人拎到后面,后背紧贴椅子背,和李满朝拉开不小地距离。
齐宴淡然抬眼,他只是给她接杯水的功夫差点儿让他有机可乘。
李满朝这时也像是从梦中惊醒,他微愣,迟钝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女,意识到刚刚想做什么,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竟然觉得自己爱她。
他一开始只是对她感兴趣,想知道什么原因让李秀远对她不一样。
可就在刚才,连他自己都失控的那一刻,他说他爱她。
就差一点儿,他就差一点儿。
落魄地直起腰,就算这样,他依旧趾高气扬地看向那个不知好歹打断他的人:“你在干什么?”
齐宴拉着秋千,和他对视:“提醒你。”
李满朝看着他的常服,不满地挑挑眉,指着她身上搭的衣服:“这是你的?”
“夫人想玩秋千,我陪她玩,夫人可能玩得太开心不小心睡着了,她毕竟怕凉。”
回的话有理有据,但每个字每个音节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炫耀意味,恨不得在他面前再演示一遍他是怎么陪她玩哄她睡着又给她披衣服的。
李满朝慢慢握紧拳头,咬牙道:“你这种人的脏衣服怎么配放她身上。”
冷气里的硝烟弥漫开。
“哦?”齐宴眯眯眼,慢条斯理开口带着危险的尾音,“或许少爷说的对。”
阮白还没开口阻止,下一秒她心中不好的预感便得到应验。
秋千以一种顺滑的弧线飞出去,大衣从她身上被抛出去,显然这不是齐宴的目的,因为当她清晰听见木椅边撞上骨头发出闷响时,她知道,齐宴肯定开心了。
李满朝没想到他会放手任由秋千撞上他,惯力的冲劲儿让他瞬间闷哼出声,扶着腿难以置信地抬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