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试着相信他一下?
徐梵梨眨眨眼,突然踮起脚尖在奚凌年脸上轻轻落下,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下一秒,她手就被他抓住,很紧。
奚凌年垂眸落在她唇上:“可以吗?”
徐梵梨一点头,他指腹迫不及待划过她唇畔到她耳边,随后将她整个人拉入怀里低头。
她只觉唇边火热的紧,又被他肆意地压 ,撬开唇齿。
少年侵略性很强,唇舌交缠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浑身发软,不行了。
徐梵梨干脆就学着他上次那样轻轻一咬,喉头尝到了血腥味。
奚凌年动作停下,意犹未尽道:“你行啊你,宠多了开始咬人了。”
徐梵梨红着脸道:“孟浪。”
奚凌年很不要脸:“胡说,我们这是夫妻亲热。”
他一下子就将徐梵梨抱得很紧,生怕松开她就跑了似的。
两人鬓发交缠,徐梵梨无奈拍拍他的手:“弄疼我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道:“奚凌年,你不会真要当皇帝吧?”
奚凌年嗤笑:“我与皇帝老儿并没什么血脉关系,何必费尽心思坐上龙椅树靶子被天下人唾骂。”
徐梵梨摸着发间朱顶红同时也在寻思奚凌年的话,什么意思?奚凌年不是说那些皇子一个都不站,还不自己当皇帝,这是打得什么算盘?
奚凌年提醒她道:“你别忘了怀王。”
徐梵梨突然就明白了,怀王是死去皇上的亲弟弟,他一向闲散还不至于被皇上猜忌。
她对怀王的所有了解只有楚湘宁,正是裴夏玄他亲爹,怎么偏偏把他忘记了呢。
徐梵梨忍不住道:“我都差点要被你骗过去了。”
少年轻笑,捧着她脸端详就像手中有珍宝般舍不得撒手。他说:“问完了?该我问你了,为何在落湖后要敲登闻鼓?”
他黑眸中似有些疑惑,徐梵梨指尖一颤,下意识别过目光不敢与之对望。
你会相信有前世吗?
她沉默片刻后终究是抽身离去。
李嬷嬷与春德海会毫不怀疑还是因为前世参与过凌子虚那件事,就算不信也找不出别的解释。
但奚凌年不一样。
“天色不早了,”她神色极其不自然。
白如伊与徐梵梨说起药的事情她也没怀疑,毕竟说这是他师父给的药,她当即都端了茶羹给奚凌年一并送去。
谁想才看他喝下春泥就在外面道:“小姐,晏公子说找你有要事。”
徐梵梨手被奚凌年按住,她淡笑:“没事,去一会就回了。”
她这才刚下楼,白如伊就将她拦住:“你要见的是晏公子吗?”
徐梵梨点头,她就继续道:“晏公子刚刚已经走了,好像府中出了什么事就赶回去了,说改日相见。”
虽心底觉得奇怪,徐梵梨还是没有追问,还是下次遇见再把奚凌年的事说清吧。
她手突然被白如伊拉住,对方似下了很大的决定说:“我其实有个师父,他隐居山林与鸟兽为伴远离外界战火,楚姑娘可……”
“白小姐,我府上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如伊没想到晏世清直接找过来,徐梵梨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很懵,不过世清哥哥找她是为了何事?
晏世清冷冷瞪了白如伊一眼,热切对徐梵梨说:“阿梨,跟我走,我们离开这。”
一切都好好的,徐梵梨皱眉:“为何?”
这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晏世清愤恨地说:“你夫君不过是一个负心汉罢了,这边与你欢好那边就去勾搭外边的莺莺燕燕。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才看见他房里进了两个女人!阿梨你不要被他的那些甜言蜜语给骗了!”
他说到最后有些刻薄。
白如伊震惊地望向他似也明白了什么,徐梵梨波澜不惊:“奚凌年不是这样的人。”
以他的性子若是有别人也不至于会这样,她提起裙子往回晏世清想拉也拉不住。
一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喧闹声,里面除了奚凌年的确还有别人,是女子的声音。
她突然没有勇气推开门,也不明白若是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做。
徐梵梨抓紧了裙摆,鬓角已然湿漉,昔日的山盟海誓言犹在耳,少年目光真诚她就不信是装的。
还在侯府的时候他误以为她要给他纳妾就很生气,不是装的。
不是这样的,奚凌年不这样的人。
徐梵梨神情痛苦而又挣扎,晏世清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少女额头抵在门上闭上眼迟迟不开,他便几步上去推开门大喊:“奚凌年!你究竟是怎么对我义妹的。”
第39章
房内也的确很乱,她送来的药羹被打翻在地,药碗滚到了墙角边。原本桌上摆着的熏香也落在地上,香灰洒满了一地。
两名容貌相似的美人跌坐在地上,眸中满是惊慌之色。看见门终于开了,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房门好像里边关着一只恶鬼似的。
徐梵梨差点与她们撞上,扶上门框。
她注意到她们肩膀上的血迹,原来的纱衣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过皮肉外翻,伤她们的不言而喻……
徐梵梨抬眸,与一双黑沉的眼眸对上,怕是再不及时开门这两人性命都要交代在这。
少年见到她的那一刻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中有极致的冷戾:“我没碰……”
何曾见过这样的他,手臂上全是血痕,眼尾也染上血色。
徐梵梨不知该说什么,站在门边离出去只有一步之遥,细细想来整件事很怪,那两名女子就好像掐准了点出现。
从来都不慌不忙的奚凌年竟是不顾身上的伤走过来。
即便身形摇晃,可他依旧抓住了徐梵梨手腕不让她离开。
徐梵梨手臂多了几道红痕,并未挣扎而是扶着。
她对闻讯赶来的暗卫使了个眼色,而后转头晏世清说道:“我扶夫君就寝,能帮忙关下门吗?”
这一声世清哥哥,她也不叫了。
晏世清和白如伊刚刚的表现明显是有事情瞒着,她隐约觉得不是巧合。
晏世清咬着牙关上房门。
紧接着徐梵梨整个人被按在墙上,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对上少年过于黑沉的眼眸,不对,奚凌年今儿怎么这么古怪。
他额头青筋突起似在忍耐着什么,在她耳畔低喘连连,温热呼吸令她耳畔霎时通红。
“你干……”她话还未说完,奚凌年便扯开她衣领咬了一口,雪白颈间多了一处咬痕。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他报复性下口,冷笑,“若是真不喜欢倒也没必要用这么龌龊的手段,下药?你好以此为由和离是吧?我说过此生只有你不会再碰别人,但楚湘宁你呢?这么多天的相处你真的就没一点动容吗?”
徐梵梨鼻尖与他相碰,错愕道:“你放开!什么下药?”
她很快反应过来,白如伊给她的药有问题。
那是什么药?不会是那种药吧?
“装傻?信不信我现在就,”奚凌年捏住她下巴威胁,另一只手就捏在她领口处,好像下一秒就能将衣物尽数撕碎。
徐梵梨猛然意识到这些血痕都是他自己弄的。
少女脸色越来越白,眼角湿润。
她仰着脖子呼吸有些困难,气若游丝:“我不知道,那药是白如伊给我的,那两名女子我也是头一回见……你松手,我有点难受。”
奚凌年顿时手足无措松开,瞧着她雪白手臂上的红痕:“抱歉。”
他眼中□□翻涌,瞧徐梵梨的目光像是野兽盯着猎物,这样的奚凌年好可怕,徐梵梨打了个寒颤:“我去给你找的大夫。”
她将有银镯的那只手背到身后藏起来,这样的动作很快就被奚凌年捕捉到,他抓上藏起来的手瞅见了背面那句诗。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手镯你还未嫁给我前就戴上了,山有木兮木有枝……”他唇边讥讽,“这又是你的哪个好哥哥?”
奚凌年认真地盯着她,黑眸中似在酝酿一场风暴:“我有时差点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窗户被风吹开,原本摇晃的烛火坚持了一会便熄灭了。
少年近在咫尺,面具上纹路散发出淡淡的辉光。她睫毛轻颤,几乎都能感受到他唇边的讥讽。
徐梵梨大脑一片空白,完了完了,他,他不会气得要玉石俱焚了吧,听说第一晚都很疼。
“奚凌年你冷静点听我说,”她眼见着少年眼中的清明越来越少,身子往后缩后背抵上墙,根本都不知道往哪躲。
“你喜欢他什么?”奚凌年只当她是心虚,眼中的妒意都能把这房一把火烧了。
徐梵梨说:“我遇见他时他尚年少,乌发朱缨,意气风发。曾经我以为这是喜欢,后来我才想我对他根本不是爱慕,是仰慕。”
奚凌年捏紧拳哑声:“他是谁?”
他问:“裴夏玄?”
“不是,我没喜欢过他。”
“徐青云?”
“不是,我讨厌他。”
“晏世清?”
“不是,我与他没什么。”
他失笑:“那是谁?”
“凌子虚。”
少年突而一顿,极具洞察力的目光死死盯着徐梵梨,试图在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根本没有。
徐梵梨寻思着该怎么解释,对方语气就开始变得奇怪:“凌子虚镇守边关很少回京,你又何时见过他?”
他忽而与徐梵梨分开,徐梵梨注意他手臂上又多出几道血痕,瞥见他手中的匕首也是心惊。
真能忍啊。
她小声道:“见过的,只是就连他本人估计也记不住。”
徐梵梨求生欲很强地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我如今都成了夫妻,就算凌子虚从棺材中跑出来都不能改变。奚凌年,你对我而言是喜欢,不是仰慕,别乱吃醋了。”
奚凌年仍旧不肯放过她:“那又如何,光有夫妻之名并没有夫妻之实。”
眼见屋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徐梵梨只觉自己现在站在这跟没穿衣服一样。
她怕再待下去人会出事:“我……还没准备好。奚凌年你再等等,我先去给你找大夫。”
徐梵梨说着也生怕下一秒奚凌年就控制不住,缩着手推开门与早在门口守候多时的大夫差点撞个满怀。
大夫拎着针桶便会意,徐梵梨总觉得守门的暗卫瞄她耳钉目光有些惋惜,惋惜什么?
她目光一看过去,暗卫便纷纷低下了头。
此事幕后真凶很快就被查出来了,白如伊只说被晏世清摆了一道但死活不肯说下药的理由。
徐梵梨猜应该是与奚凌年有关,就把此事告诉奚凌年由他来处理。
她想起前世师父说过的话又去找了晏世清哥哥一趟。
春时多雨,她独自撑着伞站在雨打湿的树下也不进屋,就这么与他对望。
一句“我与他是真心相爱”彻底斩断了这份缘,徐梵梨不去看他失落的神情,抬头看绵绵的春雨突然有点想师父了。
这几日要春泥去打听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想到在一晚收到了陌生的信件,大概就是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楚湘宁,随着信件一起而来的是师父的玉耳珰,这般的雕工只能是出自师父之手。
她紧捏信纸,最末尾那句:“若想她生就来王家庄,不能惊动任何人,也不能有任何人跟来”一直浮现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是谁?
知道她前世的基本都是她前世的熟人,就算是晏世清后面知道了,她也不觉得这是晏世清做的。
南乐派与她师父是相识的,也没理由绑架师父,对方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徐梵梨不禁咬住嘴唇,上次不辞而别给奚凌年逮住了他就很可怕,要是再来一次……
“小姐,不好了,李嬷嬷失踪了。”春泥慌慌张张进来,“好像失踪好多天了,奴婢该死,今天去她房内才发现。”
她跪在地上很是自责,徐梵梨坐不住了也蹭地站起来,应该是同一人做的。
李嬷嬷是知道她身份的人。
徐梵梨很快冷静下来:“这事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春泥摇摇头:“奴婢刚刚发现就急忙来找小姐了。”
徐梵梨压在信纸上迟疑,半晌才说:“消息压下去,别让别人知道。”
她手压着这封有她前世的秘密的信,唇角勾起冷笑,不惊动任何人?
除非有内鬼,对方怎么知道任何人有没有被惊动,只是一旦这封信给奚凌年知道了,她前世的事也必将瞒不住。
徐梵梨想了很久,桌边烛火快要熄了她才惊觉没有叫人来换。
凌子虚他都知道了,这些他也迟早要知道的,这也算是夫妻坦诚吧。
可徐梵梨拿着信走到奚凌年书房门口又迟疑了,本来他们是打算三日后就返回嘉南岭,可奚凌年还负伤,她也身体弱需要修养此事就拖到了现在。
可以让他知道,但是前世的事涉及面太广,还是今后找时间亲口告诉他好了。
“谁在外面?”
徐梵梨回过神来将信纸藏到袖子里,推门而入。
一见是她奚凌年眉头舒展开来:“外边凉,你直接推门便是。”
他看徐梵梨只穿了件单衣,脱下外袍披她身上。
徐梵梨抓紧他外袍,奚凌年见她欲言又止便眯着眼问:“你……”
她内心挣扎了一会还是将她师父被绑的事告诉她,只不过隐去了前世的事。
屋外偶尔传来春燕啾啾声,奚凌年听完并没她想象中的生气,只问了句:“你非去不可吗?”
徐梵梨点点头,那些都是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她对奚凌年说:“那人说不准告诉任何人,思来想去我还是得让你知道。”
少女突然凑上前,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认真:“因为你是我夫君,我信你啊。”
她手摸上眼前人的胸膛一步步往下,面庞上多了狡黠,奚凌年也不知道她最近与谁学坏了,喉结上下滚动。
他眸色暗沉抓住她手:“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徐梵梨很是无辜:“不瞒夫君说,我上次就在怀疑你行不行。”
第40章
那样条件下要是换个男人恐怕就是饿狼吞食,奚凌年居然还能正常与她交流。
她如同水中的鱼儿般灵活抽手,搂上他脖子。
烛火下少女脸庞明艳,肌肤如这世间最上好的脂膏般细腻光滑。
她解开身上披着的外袍,眸色意味不明,里衣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奚凌年顺势搂住她腰放上床,床帐边上挂的铃铛给这一动作牵拉发出悦耳的声响。
少女平躺在床上,黑眸中有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