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的纨绔是白月光——小长衿【完结】
时间:2023-08-08 23:08:11

  街上顿时乱作一团,最右边一座华丽的酒楼突窜起浓浓黑烟,散处点点火星,一时半边天空都被烧红,徐梵梨看过去,正是范僇等人进去的那家。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奚凌年,身下却是一轻,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带着从佛塔上下来。
  好冷。
  徐梵梨手下意识抓紧他护臂,终于忍不住了:“奚凌年,你在干——”
  她抬头一看面前酒楼的断木,火要么就是奚凌年放的,抑或是范僇他们自导自演。
  这一局是鸿门宴。
  奚凌年走向一个隐蔽处,来都来了再走也可惜,徐梵梨散开头发遮住半边脸,跟在他身后。
  那个今夜假扮她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回禀道:“主子,王过已经困在里面了,不过还是让范僇和那个人跑了。”
  徐梵梨推开烧断的门,沿着里面走,就看见王过坐在灰烬中,面如纸色的脸见到人来一瞬间可是狂喜,可看清来的人还有谁,他抱着受伤的腿使劲往后退直接撞到了被烧得发黑的花瓶。
  她俯视着他,在前世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只不过那时嬉皮笑脸俯视的人是他。
  想不到吧,今时不同往日。
  徐梵梨冷冷望着他,突而抽了他一巴掌,王过骂骂咧咧地捂着脸摔在地上。
  奚凌年饶有兴味打量着她:“怎么?现在就聊不愉快了?”
  徐梵梨没接他话:“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好戏?”
  少女沾满雪的衣服上此刻又落了些灰,很像在雪地里打了个滚似的,脸上明显很生气。
  奚凌年似笑非笑道:“不然看看你脚下。”
  徐梵梨闻言退后几步,鞋底软绵绵的,这酒楼的地本是木的,被火这么一烧成炭,下面的地就露出来。
  她仔细瞧见断木间黑色的间隙,这下面是空的。
  范僇他们要一间空的地下室来干嘛?
  徐梵梨望着黑漆漆的洞穴,似乎听见底下几声微弱的呼唤,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回头见旁边都是奚凌年的人,咬着牙道:“来帮忙,把这边的东西清开。”
  黑色的炭灰漫天飞舞,地窖久违地透出了光,徐梵梨打着灯笼靠近,照亮一张脏兮兮的脸。
  那像是一个女孩儿的脸,眼睛像羊犊般纯净,她抬脸望向徐梵梨,嘴边发出呜呜的声音。
  徐梵梨这才发现,她被一个大罐子装着,没有舌头,瞳孔一缩。
  这是——人彘。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惊呼出声,手中的灯笼滚到墙角,奚凌年把它捡起来,站在徐梵梨旁边手没有立即捂住她眼睛,低哑着声音问:“还受得了吗?”
  她呼吸急促了点,还……好?
  徐梵梨漠然抬起头,这地窖不仅这一个瓶子,还有很多瓶子,貌美如花的少女仰头呜呜地唤着。
  百姓们好奇地走进来,一见这场景倒吸一口凉气。
  谁都知道这里是范僇,范大人名下的酒楼。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徐梵梨前世被范僇追杀时,范僇三番五次说要是被他活捉就会生不如死,她以为只是说说。
  可真是生不如死啊!
  这么多花季少女,他们都是畜牲吧!
  她愤怒地看向王过,后者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不是我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是被逼的!”
  徐梵梨气得就要拔出奚凌年腰间的剑,可没拔到一半就被奚凌年手按住了。
  他居高临下地捏住王过的脖子,手中的灯笼反而让他看上去冷戾几分,像一只地狱里爬出来的妖鬼。
  他低笑:“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你做的?本侯你做主。”
  “你少在这假惺惺的!楚湘宁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吧,就为了那个女人你就害我断了一条腿!楚湘宁你应该好好想想,若是那女人没有死而是有一天回来了,你又当置身于何地!”
  王过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已经显露了癫狂之色。
  徐梵梨一脚踢翻他,温温柔柔地笑道:“王公子您可能耳朵不太好,我夫君问的是你说你是被逼的,可你是被谁逼得呢?”
  王过道:“奚凌年你做梦!你做梦也别想知道!就是本公子一人干的,这些死娘们本公子给脸她们不要,那就只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徐梵梨看着地下狼狈的人眸光一冷,正要有所动作,背后就来了一群官兵驱开百姓。
  范僇和新上任的刑部尚书一脚踢晕王过,转头对奚凌年道:“今天让小侯爷和贵夫人受惊了,陛下本宽恕本官到下个月恢复职权,如今非常时候又有歹人在本官的酒楼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本官无奈只能先斩后奏,来日再向陛下请罪。”
  这番说辞乍一听起来天衣无缝,可范僇也发现了刚刚与他们相会的楚湘宁不是真的楚湘宁,这酒楼里都是他们的人本想借机处理掉的。
  他很是不怀好意地看着徐梵梨,拍拍手,几个官兵就抬着一个身穿黑色马褂的人过来,将人重重丢在地上。
  范僇扇了他一耳光,喝道:“说!你是如何跟王过勾搭干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的?”
  掌柜一脸心如死灰地跪在地上磕头:“是老奴的错!老奴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受了那王公子的蛊惑,老奴也不知他会干这种事啊!看老奴一家上有老下有小就饶过这么一回吧!再也不敢了。”
  范僇震怒,突然拔出刀。
  他要灭口!徐梵梨手摸上手镯。
  没等他反应,奚凌年的剑已经率先拔出剑,轻轻一挑他手中的刀就哐当掉在了地上。
  少年踩着地上的刀,似笑非笑道:“尚书这是急什么?本候到时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又恰好发生在尚书的酒楼,尚书理应避嫌将此事移交给东厂,最后再由陛下做决定,尚书你觉得呢?”
  范僇脸色变了一下:“这贼人都已经承认了,此事是由他一人鬼迷心窍,若是小侯爷怕他背后有人,我带回刑部审问一番就是了。”
  他命了几个官兵正要抬走,若是人真的落在他手里这一条线索就没了。
  徐梵梨叫住他:“且慢。”
  范僇一见又是她,恨不得生生把他吞下去。
  “今晚赏花会请问范大人在哪?”
  范僇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冷笑道:“自然实在宴会上,在场的大人就看见了,夫人难道没看见吗?”
  徐梵梨不疾不徐道:“那我在宴会上也看见了王公子,王公子不也从宴会上消失突然出现在了酒楼。”
  她走在一众百姓面前捡起一条牌子,上面生香楼金色牌匾还没被火焰彻底破坏,百姓议论纷纷,徐梵梨却是转而又捡起一块碎酒片。
  “大家都知道范大人的生香楼有一种特供吧!那便是从南疆运过来的夫子酒,它酿就的过程会产生特殊的气味,一旦有人喝下身上就会沾染上这种气味,半天才能散去。”
  她话锋一转,语带锋芒:“那么问题来了,范大人既说没有出过酒宴,那为何身上会有夫子酒的气味!”
  此话一出,在场的百姓顿时发觉,怀疑上了范僇。
  范僇脸色不变:“我私自带了夫子酒过去给同僚门尝尝味道,不知侯夫人有何异议?”
  要是叫人来作证,范僇一党肯定会互相打辩护,这局还是死的。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时,有人郎声道:“范大人可是忘了皇家酒宴上不准带私酒,我进来的时候也看见礼部的人在严格检查随身物品,范大人又是用了什么法子带进去的?”
  众所周知礼部在这种大官宴查物品是很严的,不可能带的进来。
  那名年轻的公子脸上还未脱稚气,一出来立马就有人撑腰,徐梵梨回头望去,正是青云公子。
  自她看见他的一刻起,她就不由得对他感到厌恶。
  范僇一时下不来台,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是不想说的,我是出来与王公子会过面。”
  在场之人哗然,范僇继续道:“当时管事与我汇报是我大为震惊,与他会面只是为了奉劝他回头是岸,没想到这畜牲竟已然到了泯灭人性的地步,本官真是痛心疾首。”
  管事连忙道:“对对对!”
  又开始编故事了,徐梵梨白了他们一眼。
  这种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只能慢慢抓尾巴,就算范僇改了一番说辞,这人却是要交给东厂了。
  怕就怕他会在牢里对他们下手。
  花宴在京城郊外,回去的路上马车磕磕巴巴,徐梵梨坐着都有些有晕,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奚凌年闭着眼睛快要睡着了。
  少年背靠着车一边闭眼时好像一尊雕像,刚才在佛塔上少年手摸在面具上时还历历在目。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揭开,手刚一碰上指尖传来凉意,手腕就猛地被人抓住。
  烛火噼里啪啦烧,对方黑沉的眼好像漫长的夜色。
  徐梵梨喉咙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就听车外大喊。
  “主子,有刺客!”
第11章
  行至林间马车停下,两人之间的蜡烛应声熄灭,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徐梵梨从小怕黑,不敢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手指卷紧了衣角,露出手上的镯子。
  外面传来短兵交接声,对方像是下了血本,这边连连败退。
  奚凌年问她:“能跑吗?”
  黑暗中莫名传来少年低哑的声音,徐梵梨耳尖痒痒的,弃车?
  她说:“能。”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声音中的一丝颤抖。
  徐梵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手臂就被人抓住,原本冰凉的触觉转暖,心头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奚凌年毕竟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假夫妻,遇难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难得。
  就在马车被人劈开的同时,奚凌年抓起她跃到了树上,手轻轻一捏一片叶子飞出去,那刺客直接砸断了对面的树。
  剩下的刺客相互对视,徐梵梨余光看见一人正爬上树冠,悄悄从后面靠近。
  奚凌年顾着前面,也察觉到了身后,皱起了眉。
  没办法了。
  徐梵梨抬起手摸上手镯浮雕,几道银芒闪过,那人就诡异地从树上掉下来,痛苦地嚎叫着。
  奚凌年展开的手指暗地里收回,他眯着眼看向徐梵梨,可少女一脸惶恐地缩着身子,小脸惨白。
  刺客都被后来的人解决掉了。
  他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勾起唇从树上下来,徐梵梨只见一道残影脸上飞了一长串叶子,怎么不把她一起带下来?
  她忍着恶心,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夫君,我害怕。”
  “夫人别怕,树上更安全。”树下那少年漫不经心,树影打在他脸上,整个人生动了很多。
  徐梵梨抱着摇摇晃晃的树干很是无语,这死纨绔故意整她是吧?
  她转头看了眼好似下一秒就会折断的树干,抱着树使劲摇,声音更娇了:“负心汉,你肯定就想丢下我好去找那个谁,现在说安全安全说不定等会就冒出一个刺客,你借他人之手把我铲除了那个小狐狸精就上位了,呜呜呜爹爹,女儿可真是命苦啊。”
  气不气,就问你气不气。
  徐梵梨暗地里给他翻了个白眼。
  树上叶子大把大把往下掉,奚凌年措不及防还是与几片叶子擦过,眼底一冷,再看树上那少女是一个伤心欲绝,掩着面似下一秒就要掉泪。
  他笑道:“想不到夫人对我情深至此。”
  徐梵梨听着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对他情深赶紧做个白日梦再说,凌子虚论人品论武艺哪样不如他?
  她尬笑一声,试探道:“那夫君?”能不能把放她下来!
  奚凌年故作沉思,转而笑道:“好像是不太安全。”
  他捡起一颗石子脱手飞出,徐梵梨所在的那根树枝应声断裂。
  徐梵梨:???死纨绔你给我记得!
  她摔在厚厚的枯叶堆中吃了一嘴的叶,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将奚凌年碎尸万段!
  她爬起来拍落身上叶,袄鞋滚落到对面,徐梵梨抬起头眼中湿漉漉的:“夫君,我脚疼,好像崴到了。”
  奚凌年眼神有些冷,旁边的暗卫很是懂脸色地背对着蹲在徐梵梨面前:“楚小姐?”
  徐梵梨心底冷笑,脸上怒道:“你凑什么热闹?男女授受不亲,我要夫君背我,我要我夫君听懂了吗?”
  少女一脸无赖地坐在地上,不太开心地望着奚凌年。
  她原本干净的脸上沾满了泥污,脸色白唇色红,看着可怜兮兮的。
  偏偏这身衣服经刚刚一折腾就乱了,露出脖子上大片雪白的肌肤,若凝脂般光滑诱人。
  奚凌年不知为何想起她酒醉时,手中热的触感,那焦躁感又涌上来了。
  他上前几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影子笼罩住徐梵梨娇小的身驱,有一种夜雨既来的感觉。
  徐梵梨这时也注意到了,脸一红,这个死纨绔想占她便宜是吧?看不折腾死他。
  她趁机又道:“夫君,我可是因为你脚崴的。”
  活该吧,叫他把她丢下来。
  徐梵梨牙都快磨平了,特地咬重了你这个字,恨不得给奚凌年来一脚,可惜现在得忍。
  山间的风格外过了多久,正当徐梵梨以为他已识破她是装的,奚凌年冷声道:“安分点。”
  徐梵梨哼哼两声:“那是。”
  她趴在他背上,月亮的光照在山间的清泉上,水面粼粼波光不由让她想起了那一天。
  徐梵梨回过神,认真打量着奚凌年,从脸部轮廓上是能隐约感觉出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郎,肌肤很白,轮廓线冷戾清晰。
  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奚凌年,你为什么总戴着面具?”
  少年冷笑:“现在就不叫夫君了?”
  徐梵梨瞪了他背影一眼,本着定要恶心死他的态度,一声比一声娇媚:“夫君——夫君——我现在可补——”
  “闭嘴。”
  奚凌年终年冷淡的声音中难得听出了几分怒火。
  徐梵梨很是好心情地抓住他肩,不至于被他丢出去。
  月下两人发丝绕在一起,徐梵梨侧眼就能瞧见奚凌年额发贴合着面具,恰好挡住了眼睛,面具又两根银色的细线系在耳后,该怎么样制造一个不小心呢?
  少年似有所感冷笑道:“脸上有道疤不太好看,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徐梵梨一脸遗憾:“反正路上也无聊,不如我们交换交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跟我讲讲这疤哪来的?”
  奚凌年停止脚步,很想把她丢下去,身后这少女手抓得更紧了,他只好道:“闭嘴。”
  “你不听吗?你不听我可就说了哦。”
  徐梵梨越看他这样越开心,奚凌年脑中莫名浮现她抓着他衣服,眼角带泪的样子,一遍遍说我很好哄,生怕他离开。
  他不耐烦道:“再不闭嘴把你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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