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软!病娇反派馋疯了——年年养猫【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16 14:39:38

  可为什么,在他们夫妻之间,会先有一个永宁长公主,再有一个华羲郡主呢?
  就连她亲手养大的儿子,也对华羲郡主怀有不可告人的感情。
  “窈窈昨日迁府,”雍帝叹气一声,“我将她从一个小婴儿养到这么大,她从未离我太远。如今见她搬出皇宫,我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皇后的笑容在一瞬间暗了下来。
  她缓缓笑道:“孩子终要长大,陛下。郡主也要嫁人的。”
  “朕是放心不下她,”雍帝垂眸,烛火下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府邸中,可会害怕?朕今日本要去看她,她却以身体不适不便见人为由,让朕不必过去。云芝,朕实在担心她。”
  皇后心头半跳,掌心莫名沁出汗来。昨夜罗鹏动手了吗?皇后只是为罗鹏指明了方向,罗鹏要杀谁,有没有得逞,那都是他一人的事,与她凤仪宫无关。
  可眼前的雍帝让皇后感到陌生。夫妻二十余载,所有人都夸雍帝是位好脾气的明君,那些大臣臭着脸上谏,几乎指着鼻子骂雍帝,也不见他有半分怒色。为何在雍帝面前,她竟有一丝惊慌?
  她有几分艰难地开口:“陛下,郡主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您毕竟不是郡主的亲生父亲,总要放手的……”
  雍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二十年在位的洞悉力,让他将皇后无意中暴露的惊惶尽收眼底。
  起初他以为,他与皇后性情相似,皆是宽厚仁爱之人,不争不强,温静如水。后来他改变许多,皇后亦与当初的模样大为不同。
  又或者,他从未看清他的发妻。
  ……
  舒窈迁入郡主府几日,一道圣旨颁布下来,由如今雍帝身边最当红的内侍尹福亲自上门,带着大批绫罗绸缎、金银财宝,说是给她准备的乔迁礼。
  “舅舅送来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舒窈有些苦恼地叹气,“要是再送,我这郡主府就放不下了。”
  “这都是陛下的心意,”尹福笑道,“陛下还有一物要交予郡主,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舒窈便把他领了进来。
  尹福将一只锦盒交给了她。
  锦盒里是一枚玉符,以及一封雍帝的亲笔信。雍帝在信上写,这枚玉符可以调动天武、捧日、龙武、神卫这四支“上四军”,让舒窈务必小心保护,切莫轻易拿给他人。
  舒窈知道舅舅身边有二司三衙,对这批禁军也早有耳闻,却不知他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当下觉得怀里这锦盒沉重了不少,郑重地把它锁进了自己床头的妆奁之中。
  这只螺钿漆器妆奁,是某一年雍帝送舒窈的生辰礼,由薄螺钿打造,精美繁复,在阳光下能呈现出不同的色泽,舒窈珍藏的宝贝都放在里面。
  她在妆奁里挑挑拣拣,拿出了一只金栉。
  金栉是前朝流行的饰物,形似发梳,插在发髻中作为装饰,由一片片轻薄的金箔片打制而成。舒窈手里这只金栉是本朝扬州的工匠所做,刻着本朝流行的“一年景”纹,将四时之景均錾刻在金栉之上,工艺极为精巧,放眼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只。
  先前嘉懿公主向她讨要许久,她都没舍得把这金栉送出去,应该没有年轻的小娘子能拒绝这样漂亮的首饰,便拿这个作为给未来太子妃的新婚礼吧。
  舒窈又拿出了一枚玉佩,用漆木盒装好,准备等太子新婚,一并给他送去。
  太子的婚期定在十二月。
  皇太子大婚,乃是普天同庆的喜事。皇城上下装点一新,仪仗队停在城门外,侍卫们紫衣着身,带着铜锣鼙鼓,宫女们则头戴珠钗、身披绮绣,便连马车也精心装点,罩着红色华盖,以四匹赤马牵引,华丽至极。
  婚礼傍晚才开始,舒窈先进宫陪了太后,祖孙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一块往承乾殿走。
  这是皇家首位皇子娶亲,又是太子,不少王公贵族为了赴宴,纷纷回到京城,皇宫也比往日热闹许多,舒窈一眼扫去,在殿中看见了不少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第89章 赵家
  舒窈今日穿了件藕粉长裙,外披梨黄长袄。她一贯喜好明艳张扬的颜色,因太子大婚,才收敛许多,随一众女眷入席。
  饶是如此,也很难低调起来。一落座,便有许多贵女上前与舒窈攀谈,让人不注意都难。
  雍帝打压秦阳侯,却一再对舒窈封赏,可见他对舒窈的偏爱。重视华羲郡主,就是尊重雍帝,这样简单的道理,世家权贵自然想得明白,因此哪怕世家与雍帝的关系已经有些僵硬,他们也不会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失了礼数。
  郑月瑶的祖父、中书门下同平章事郑濂亦换上一身喜庆的红袍,居于官员首位,接受庆贺。
  原先宫宴,都是谢国老谢洪坐在这个位置。如今谢家娶郡主不得,郑家却出了个太子妃,这个位置就归了郑濂。
  郑濂与世家权臣们一一敬酒,面泛红光,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他,脸上也难得多了几分喜悦。
  前朝覆灭后,李、王二姓没落,雍太祖建国,为了安抚这些旧的世家,定卫、谢、崔、卢、郑为新“五姓七望”。虽然贵族的身份没变,可内部地位变化极大,郑家一改过往风光,沦落为五姓之末,遭受不少冷遇。
  在雍太祖在位期间,皇子娶的都是谢、崔这几家的女郎,就连最不受宠的五皇子,都被窦家抢了先,郑家一直引以为耻。
  好在皇后窦云芝足够识趣,记得郑家对窦家的恩惠,早早定下郑月瑶与太子的婚事,郑家才扬眉吐气,成了国丈。
  五皇子卫培登基为帝,是世家权贵们在夺嫡之争后,不得不做出的让步。尽管有几分身不由己,他们也无法否认,换一个人登上皇位,未必能带来大雍近二十年的平稳局面。
  看着人群中的舒窈,郑濂轻眯起眼,面露深思。
  雍帝是个识时务的皇帝,过去这么多年,他与他们这些世家,都相处得很好。但凡他肯在舒窈的事情上让步,也不会屡次与他们这些老臣发生矛盾。
  雍帝应该知道,这个皇位,是世家带给他的。为了一个外甥女,多次与世家冲突,实乃本末倒置、糊涂至极。
  另一边,一位身着宝蓝华服的男子举着酒杯,唇角勾起,向秦阳侯敬酒,“侯爷,许久不见。”
  秦阳侯与他举杯,叹道:“贤侄。你父亲的病,本侯已经知晓。还没有找到医治之法吗?”
  “不曾。人生无常,路总要向前走,父亲也看淡了,请侯爷也不必挂怀。今日是太子大喜的日子,就不说这些话了。”
  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远处被簇拥着的少女身上,唇边溢出笑,“一别几年,郡主妹妹都长这么大了?”
  秦阳侯笑了笑,“是啊。”
  男子不经意间道:“我先前听说,郡主妹妹有个未婚夫,如今这亲事可定下了?”
  秦阳侯的目光复杂些许,“那并不是未婚夫,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圣上并无此意,贤侄还是不要问了。”
  男子点头道好,眼底却划过深意。
  舒窈与贵女寒暄完,揉了揉笑得僵硬的嘴角。据说为了这场婚礼,礼部前两个月就开始筹备了,成亲可真是累人。
  李明寂在殿外当值,她都没找到他。唉,真想婚礼快些结束,她好早点回府休息。
  嘉懿公主不知看见什么,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低声道:“赵文瑞那厮怎么也来赴宴了。”
  舒窈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号人,还是松针提醒道:“郡主,是昌平侯世子。年前昌平侯得了怪病,下不了床,请了许多名医也治不好,世子这回是替他来京城拜谒的。”
  昌平侯,赵家。
  舒窈总算是想起来了。
  永宁长公主与雍帝的生母姓赵,因年轻貌美被送入后宫,一度受到先帝宠爱,诞下永宁长公主之后,被封为赵妃。
  只是先帝后宫充裕,年轻貌美的妃子实在不计其数,因此没过两年就对赵妃腻味。据说赵妃生雍帝时,先帝一眼没去看望,让内侍按皇子取名的五行顺序,草草拟了个“培”字作为皇子的名字,赵妃因此大为受伤,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
  谁知雍帝登基,追封赵妃为延庆皇太后,赵家就成了雍帝的母族,被封昌平侯。这位世子是昌平侯的嫡长子,与舒窈同辈,她也该叫一声表哥。
  “你怎么跟他也有过节?”
  “什么叫‘也’!”嘉懿公主不满道,“我是觉得他看人的眼神不干净,让人不舒服。舒窈,他又在看你了,我们离他远点。”
  嘉懿公主前脚说完,后脚赵文瑞便举着酒杯过来,对舒窈勾唇一笑,“郡主妹妹,许久不见。”
  昌平侯的封地与秦阳侯的封地毗邻,府邸离得也近,舒窈小时候,两家常有走动。不过后来昌平侯一家回了封地,秦阳侯则留在京城,逢年过节都很难见上一面。
  舒窈不痛不痒地与赵文瑞碰杯:“赵表哥。”
  “妹妹还记得我?”赵文瑞面露惊讶,眼里划过喜色,“一别多年,妹妹长高许多,也漂亮了。”
  “迎亲的队伍要来了,”嘉懿公主拦在舒窈面前,避开赵文瑞打量的视线,“窈窈,我们走吧?”
  舒窈也不喜欢赵文瑞暧昧的态度,把一口没喝的酒杯放在桌上,“赵表哥,失陪。”
  她走后,赵文瑞端起她碰过的杯子,感受着少女留下的淡淡馨香,目光渐渐变得贪婪起来。
  赵家原先就是地方一霸,嫌京城规矩太多才回了封地。赵文瑞虽未婚配,后院却姬妾成群,他荤素不忌,除了美人,还养了不少小倌。
  华羲郡主幼时便生得粉雕玉琢,如今五官长开,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小时候她趾高气昂,除了谢彦舟,没人受得了她的脾气,赵文瑞也不愿招惹她。
  谁知这婚事居然没成。
  赵文瑞没想到此次进京还有如此收获,心里越发喜悦。
  他抚摸着酒杯边缘,寻找少女留下的口脂,手腕却一麻,一个不慎,酒杯掉落在地,酒水洒了一身。
  赵文瑞低咒一声,让宫人带他去换衣服。
  不远处,李明寂眼眸晦暗。
第90章 私奔
  迎亲的队伍自郑府抬出,一路敲锣打鼓,直至穿过宣德门,停在东宫。
  两侧仪仗队早已准备完毕,喜轿一停,乐队再次奏乐,太子着喜服走出宫门,看着头披红盖的郑月瑶被人牵出花桥,踩着铺好的青纱帐,朝他款步走来。
  礼官唱道:“吉时已到——”
  婚姻是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场合之一。即便很早就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郑月瑶仍是面含羞怯,缓步迈入东宫。
  这是她未来要居住的地方。
  今日过后,她就是太子妃。再过数年,又将从东宫迁入凤仪宫,母仪天下。
  母亲说过,她是郑家的第一位太子妃。郑家培养她至今日,便是为了让她光耀门楣,重振家族风采。
  她定不会辜负家族期望。
  郑月瑶深吸一口气,拉着红绸的另一端,优雅地走进殿堂。
  敬天地、拜高堂、拜夫妻,郑月瑶被宫女领到房中,层层叠叠的红纱帐落下,掩去她的身影。
  太子正在向宾客敬酒。
  雍帝与皇后皆换上正式冕服,坐于高堂之上。皇后掩面,眸光闪烁,嗓音带着轻颤:“母后的惇儿,终于娶亲了。”
  雍帝亦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长子。
  不知未来,窈窈又会嫁给哪位郎君呢?
  太子拜过雍帝与皇后,又去拜见郑家的长辈。
  “太子请起。”
  郑濂连忙扶太子起身。
  他入朝近四十年,见证了两位帝王,也算看着太子长大,太子卫惇比雍帝更加醇和,又听从母命娶了郑家女,郑濂对此十分满意。
  世家权贵并不需要一位有多优秀的帝王,他们更需要一位温厚的仁君。雍帝如此,太子亦是如此。
  烛火明灭,众人皆喜气洋洋,向他祝贺,太子垂着眼眸,脸上不见喜怒。
  无人看懂他眼底的复杂与深意。
  “恭贺太子表哥喜结良缘。祝太子表哥与表嫂琴瑟和鸣,比翼连枝。”
  舒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漆木盒,交到太子手中,“太子表哥,这是我准备的新婚礼。”
  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窈窈表妹有心了。”
  一抹哀伤划过他的眼底,他的步伐迟缓又沉重。未成婚时,他还能欺骗自己,如今他已经娶妻,他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与舒窈站在一起了。
  皇后眯了眯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子,衣袖下的手指缓慢攥紧。
  待到太子从舒窈面前走开,她才缓缓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没有人比皇后更了解他的性格,向舒窈表达心意,太子没有这个胆量。
  皇后不动声色地看了雍帝一眼。
  那日雍帝突然驾临凤仪宫,把她吓了一跳。好在雍帝只是说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什么也没有点破。
  她做得那样隐秘,罗鹏的弟弟已经成了乱葬岗的孤魂,给罗鹏的令牌也命人拿去销毁重铸了,雍帝断然找不到证据。就算查到罗鹏身上,也只会当作罗鹏与郡主的私人恩怨,不会想到还有凤仪宫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惜华羲郡主命大,这样都没能出事,雍帝还从自己的暗卫中抽出一支队伍去郡主府,往后再要动手,就变得困难许多。
  看来,她还要另找机会。
  “阿嚏!”
  舒窈揉了揉鼻子,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绕过她肩膀替她将长袄系紧,李明寂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夜里风大,郡主当心着凉。”
  “李明寂?”
  舒窈的眼睛亮了亮,他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来的?她不满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呀。”
  杀人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声响,都可能暴露自己。李明寂早已习惯潜伏于暗处,闻言微笑道:“往后属下会注意。”
  舒窈看了看不远处的人,猜测李明寂是偷偷跑来找她,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舅舅还在这呢,你小心些。”
  话是这样说,她面色红润,杏眸洋溢着雀跃,显然对他的到来倍感高兴。李明寂轻弯唇角,“郡主可想离开此处?”
  殿前司的职位只是个幌子,如今他真正的身份是皇城司指挥使,即便不来宴会当值,雍帝也不会说什么。
  这段时间,雍帝明面上仍与世家交好,却撤了好些原属于二司三衙的官位,将这份军权收归暗处,集中在皇城司上。皇城司看似负责为雍帝收集情报,没有实权,实际上已经成为了雍帝观察京城动向的眼睛,与他手中一把隐秘的武器。
  舒窈瞥了一眼身旁的宾客,眨了眨眼:“可以吗?”
  李明寂颔首,隔着衣袖握住舒窈的手腕,嗓音轻哑:“郡主,冒犯了。”
  他回回都要说一声“冒犯”,可他的动作并不客气。握着她手腕的指节修长有力,好似能轻易将她纤细的腰肢扣进怀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