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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卓岐回来时聂召已经趴在书房睡着了,旁边风扇对着头吹,靳卓岐摁了一下关上,手臂越过她的腰刚想把她抱起来,聂召就醒了,趴在桌子上睁开眼看着靳卓岐。
“卓哥。”她低低叫了声。
靳卓岐很久以后都形容不出来她当时的声音,平静,柔软,又带着些可怜。
于是靳卓岐跟她面对面对视,靠着她趴着的桌子,单手撑着桌面低眸看着她。
“嗯。”
聂召倏然问了声:“你会潜水吗?”
靳卓岐在英国时考过aow潜水证,平常除非工作,很喜欢去做一些深潜、自由跳伞、越野等极限运动。
听到聂召问,他又轻描淡写地说:“不会。”
“索道滑水会点儿。”
聂召轻笑了一声,知道他在骗人,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了,我想学这个,你带我去玩吧。”
靳卓岐点了点头说行。
聂召又继续趴着,看着靳卓岐说:“你事情处理好了吗?腿还疼不疼了?”
靳卓岐耸了下肩膀:“处理好了,多给了点钱而已,爷最不缺这。”
聂召被逗笑了,点了点头说:“你去洗澡吧,我再趴会,腿麻了。”
靳卓岐嗯了一声,又瞧了她一眼,转过身进了浴室。
在进浴室之前,聂召忽然扬声叫住他。
“卓哥。”
等靳卓岐回过头,聂召才静静跟他对视着,问:“你累吗?”
今天,昨天,这些年。
“想犒劳我?”
聂召点了点头说:“嗯,你想要什么。”
靳卓岐直勾勾看着她:“你就成。”
聂召又点头:“好。”
靳卓岐进去洗澡。
聂召捏了捏长腿,坐起身,长腿还耷拉在床边,上半身平躺着,眼睛眯着看着天花板的灯。
医生说他不能盯着光看,靳卓岐就把其余的三个大灯给卸下来了,即便如此还是刺眼。
她的眼睛刚好,还不太能适应强光,手指遮挡在眼皮上,听到里面的动静,聂召骤然坐起了身。
目光落在靳卓岐站在浴室里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缓过来了,站起身打开了衣柜里的衣服。
她的很多衣服都是靳卓岐给买的,很符合她的风格,以前的旧衣服也都被整整齐齐放在了最下面压着。
聂召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是另外一个会撒娇又很乖的女孩在他身边,他会把人宠爱成什么样。
翻了翻,目光忽然落在了她在台海高中的校服上,绀色,长裙,上面还卡着她在台海的学生证。
国际高中很在乎学生的仪容仪貌,拍这张学生证上的照片时,聂召被迫乖巧地穿着这件绀色校供校服,领结都规规整整放在最中间,耳朵上乱七八糟的耳钉没戴,扎了个高马尾,当时还留着齐刘海,拍照那天聂召的表情很臭,她已经不太记得因为什么不开心了。
整张冷脸在有些曝光的对光镜头下显得十分冷傲,拍完她就走了,因为这张照片太丑,她基本没用过自己的学生证。
此时盯着这张照片,还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像还挺稚嫩,起码眼睛里的光亮很纯粹。
不像是现在一样,死气沉沉的,明明已经是笑着了,眼睛里却毫无神色一样。
把这张学生证重新放在了柜子旁边,聂召歪头看着靳卓岐,上下赤,身穿上了这件校服。
校服的裙摆很长,已经过膝了,还是长袖,聂召以为会有些小,但并没有,她高一的时候就有一米六多了,后来没长多少,前几天测,身高刚好一七一。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胸口,太紧了,把中间的扣子都给撑开了一个很开括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容光。
穿上之后,目光落在旁边的玻璃窗上。
家里没镜子,还没来得及买,但玻璃的反光也足够把她从头到脚的模样照清楚。
她不知道靳卓岐是什么时候见过她,或许只是在杂志上,或许去过她学校,也或许在台海某个角落。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等靳卓岐洗完澡出来,上半身敞着,腹部还泛着些许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呼吸,漂亮的腹肌线条也跟着晃动,他抬着手腕捏着抱毛巾揉擦着不怎么长的头发,刚走出来,眼神就在聂召身上顿住了。
随后不留痕迹移开,低垂着头用毛巾擦着腹部的水,声音带着被水润过的沙哑:“干什么呢?想去上学了?”
她上什么学啊。
她一个高中毕业的,有什么好上学的。
她对学习也一窍不通。
聂召歪着头看他,坐在床边说:“刚翻柜子的时候看到了,我之前在这儿上学的时候,从高一到高三都穿的这件,也就学校懒得出设计费给设计新校服。”
她坐在床边,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脚指头都绷紧了,双腿也交叠并着。
强行忍耐着继续不紧不慢说:“靳卓岐,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个富士吧。”
靳卓岐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想给自己刮个胡子,其实可以明早,但是晚上抱着聂召会扎她脸,她娇气得不行。
除了某些事情,不忍受一点疼。
“你要用?”
“明天不是说去冲浪吗?可以拍照。”
靳卓岐走出卧室的门去给她找。
之前一直放在杂物房里,很长时间没用过了。
还有一个立着的折叠架子,但明天在水上应该用不上,靳卓岐还是给她翻了出来。
都拿出来走进卧室,把架子搁在墙边,捏着富士打开,凑到她旁边教她怎么用。
“这里可以调一下参数,这个是闪光灯,要打开吗?”
聂召点了点头:“要。”
她喜欢过度曝光的出片。
“按快门,也可以录视频。”
聂召认真学着,点了点头。
她以前也买过一些dv机ccd什么的,可惜没玩明白,没两天就扔在抽屉里,大几千买回来,估计早就被文艳当成垃圾扔了。
差不多学会了,聂召歪着头看着靳卓岐,又低着头自己学着摁了几下,拍了好几张废照片之后,开始录视频,前面的几秒都是她穿着裙子的腿,随后一晃,捏着相机对准了靳卓岐。
“靳卓岐同学,你在干什么?”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眉眼柔和,轻笑着说:“看你。”
聂召点了点头,坐上了床,一个半跪着的姿势坐在床上,捏着相机仰头对准自己,很是认同地说:“果然好看。”
说完,又握着镜头,侧目看向靳卓岐,眼底眉梢都带了一些妩媚说:“还有更好看的要不要看。”
偏偏穿着那身干净又清纯的校服,冲击感要让人迷死在她身上。
靳卓岐坐在旁边,不知道她又搞什么鬼,语调松散地问:“什么?”
聂召把手里的相机放在了正前方的位置,跪起身,腰挺得很板直,双手抓着裙子的下摆抬起,眼睛却直直地看着他。
“这个。”
聂召的很瘦,她量身高的时候顺便测了一下三围,一米七的个子,53的腰围显得腹部又薄又窄。
她早前叛逆时有一些冲动去打脐钉,可一直待在学校,没有展露的机会,跟耳钉不一样,这种脐钉舌钉什么的会让她感觉有些疼,养不好还容易增生,也就放弃了。
漂亮的腰线一手可握,靳卓岐的视线却完全没放在她腰部。
她看不见的时候不小心网购的那个东西,差不多要两个双截棍的材料合起来重新做的大小,快递送到了门口,聂召去签收的,是个密封性超级严的盒子,她刚才看了一眼,店家还挺隐秘,外表盒子上写着什么锻炼器材。
她拆开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毕竟她只是想买一盒卫生棉条,不至于需要用三层盒子包装,家里没刀,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拆开,等真的打开,摸到里面的东西时,聂召整个人都懵了。
也是碰巧,当时靳卓岐刚好下了早班回来,看到她正抓着在愣。
此时脱离了手,却被放进了另一个洞口。
这样收合的画面不仅仅只有他能看见,还有那个他买的富士相机。
那一秒,靳卓岐头皮都快要炸开了,嗓子绷紧,下意识想要去拿摄像机,却被聂召摁住了,她眼睛里带着笑,声音细细的:“拍一个。”
靳卓岐冷着脸,牙齿都要咬崩裂:“你疯了?”
聂召双手抓着他的手:“我想拍,拍完明天看呗,看完再删掉。”
“家里又没镜子,我看看怎么了?”
靳卓岐那双漆瞳黑黝黝的,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聂召从床上拿着摄像机走下来,刚落地的那一秒,还腿软到差点跪在地上,踉跄了一步,走过去调节摄像机的架子,刚好对准床的方向,又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又笑嘻嘻地说:“今天是一条,跟靳卓岐的恋爱日记。”
随后转身走过去亲靳卓岐。
他勾着她的腰,喉咙上下滚动,目光落在这张如花般的脸上,漂亮得不像话,清香让人头昏脑涨。
他控制着双节棍的把手,又桎梏着站在她身边已经快要站不稳的聂召,只是轻轻吻在她的唇边,
随后她整个人都往下坠,平躺着甚至能听到因为重量下压而发出的弹簧的声响,聂召歪着头看着对准她的镜头,感觉她像一个正在冒烟的火堆,并没有开始燃烧,若近若离徘徊在即将燃烧的那个点,却迟迟到不了。
聂召手指抓住男人的手臂,指尖清晰地摸到了她手臂上横亘出青色的筋脉。
“拿出来吧。”聂召努力平稳着声音,话音刚落,感觉有一秒的空寂。
随后那一瞬如同野兽在疯狂进食,聂召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
窗外终于下起了雨。
暴雨如注,狂风大作,仿佛末日来临。
一切都即将倾倒。
聂召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不用的动作,地上随处可见的白纸,她整个人即便不由自己却十分配合,可身体总归是有限的,她跟靳卓岐这个常年健身的人可比不了。
像是蔫巴巴的油菜花,她吊着半条命无力地耷拉着。
靳卓岐环着她的下颚骨,让她抬起来,宽阔的手掌粗糙,嗓音嘶哑到像被火烧过:
“躲什么?抬头看镜头。”
没躲。
她就是真的快要死掉了。她胳膊都在抖。
那沉哑性感的声响又一点一滴的荡在耳畔。
“聂召,你这个时候最漂亮。”
浑身上下完完全全属于他。
聂召偏着头说,脱力似的笑着:“卓哥,你再卖力一点,我就多爱你一点好不好?”
没你之后再无我。
世界能在今天毁灭就好了。
第58章
聂召一直被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着,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录音笔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病情不是像她以为的变好了,反而愈发严重了起来,躺下睡了大概不到半个小时, 聂召就醒来了。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灯,侧躺在被窝里, 在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身后缺了一块。
靳卓岐没在。
聂召翻了个身, 拧眉眯着眼坐起身,看到了正在阳台外坐着的靳卓岐。
他身上挂了个外套, 长腿翘着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 ,面前放着一盒黑中支跟打火机, 还有一瓶酒,以及一个药瓶。
隔着一层玻璃以及半掩着的窗帘, 聂召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觉得他自己坐在那儿, 看上去很痛苦跟孤寂。
她歪着头看了他几眼, 靳卓岐就像是意识到了她的视线一样,回过头在窗帘缝隙中跟她对视上了。
没等他站起身进来, 聂召就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佯装成录音笔里她的样子往靳卓岐的方向走。
她听了所有录音,知道自己发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占有欲强,偏执阴戾,话语也从来没有边际。
见人过来,靳卓岐站起了身拉开了阳台的车门,门刚打开, 人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风吹得很冷,靳卓岐坐了很久, 身上都凉透了,指尖都冰凉的像是冰块一样, 她确实刚从暖烘烘的被子里钻出来,浑身像是个小火炉。
也不嫌冷,整个把他的腰抱住了,浑身的热意开始渐渐往他身上渡。
聂召没吭声,感觉到身上袭来的刺骨的凉,抱的更紧了。
过了一会,才歪着头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烟,问:“我能抽吗?”
她说完,自顾自地走过去,捏着小桌子上的烟盒抽出来了一根,咬着又头看向靳卓岐。
靳卓岐失笑了一下,捞起旁边的手机,低垂着眸给她点燃,一抹薄烟从唇瓣中缓缓溢出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聂召又歪着头看那瓶药,伸手去拿,被靳卓岐倏然扣住了手腕。
动作停滞在冰冷的空气中。
她看不懂上面的法文,但能看得出来,应该是治疗什么的药物。
被控制住了手的聂召很不爽,仰着头盯着他,强硬地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腕,无果。
靳卓岐沉声说:“这不是你能吃的?”
“这什么?”
靳卓岐顿了两秒,看向药瓶说:“药。”
“我也每天都吃很多药,为什么不能吃这个?”
他没吭声,仿佛不知道怎么说她才能明白似的。
聂召又仰着头问他:“你生病了?会死吗?”
聂召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换了药的,也并不认为是因为他好了,是那个特效药都对他没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