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这才放下悬起的一颗心,抬手摸了摸额间的虚汗。
“听闻过几日便是熙妃生诞,本宫因为太子之事便不去了,你且遣人去传给太子妃,让她代本宫去吧。”皇后执起了一旁的小兰花团扇,悠悠地晃着。
“喏。”嬷嬷起身退下。
“补药的量,还是加点罢,年轻人的精力向来很好,毕竟这都能忍。”
嬷嬷临到了门口,甫又听见皇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脚下一个踉跄,立即颔首领命。
月底来临。
江桃里再次收到府外面的书信。
太子每日都在府上,这人还这样大胆,还敢让人传信让她出去,可谓是大胆到了极致。
江桃里本是不打算出去,可信来得急,来得多。
最后一封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句话。
她不出去,他便进来。
她比不过不要命的疯子,只好领着秋寒出去听戏。
如之前一样,她让秋寒在阁楼上假扮自己听戏,她则带着帷帽去了那一方小院。
还不待她完全踏进院子,倏然被一双手拽了进去。
她惊呼一声,门被快速地阖上。
闻齐妟翻身就将人压在上面,呼吸紊乱、不得章法地乱噴洒脖颈上,带着热烈如赤阳的温度。
他此刻带着一触即发的张力。
江桃里忍不住抬手用力地推他,结果被他单手拎着双手压过头顶,单膝快速地抵开她的双腿。
他啮齿着脖上挂着的带子,带着从未有过的着急,凶狠得好似要将她扒皮拆骨地吞下。
另外一只手滑入粉白蝶翼绕桃的小衣中,没有轻捻只有重揉,使得她连连颤栗。
近来本就时常觉得燥.热,如今好似被缓解了般。
江桃里很快便喘着软了身,连声音都一道软软地酥了。
“别咬。”
江桃里的难受比不得他,他日日喝的那些补药,能忍下这几日,已经算是耐力了得。
如今沾了后根本就放不开,想要缠成双生花,将藤扎进她的身体,然后肆意地生根发芽。
闻齐妟听不见她的话,眼眶洇着一圈姝红,昳丽得如发上的红线。
绸一样的白带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散落,雪白俏生生地立着见了冷风。
江桃里觉得自己如风中,萧瑟不已的小玉兰骨朵儿。
第64章 晋江首发(加更)
他噙着小玉兰骨朵儿, 啮齿着,很快就变得晶晶莹莹。
粉白桃花瓣儿的裙裾堆砌在腰间,玉净白的腿被抬着, 浅重的隔着衣料被晃荡着, 好几次都快要深陷其中, 但始终被阻隔着。
闻齐妟眼底闪过不耐, 暗自朝前用了力,靠着墙的人尖着嗓子惊吟,下意识用力地推着人。
但她却可怜地被挤在墙角纹丝不动,连雪白的脸都涨红了。
“别这样!”江桃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从虚妄沉浮的海中清醒了。
她双眼通红得似被人提着后颈的兔, 眼睫怯生生地颤不止, 无助又可怜地轻喘着。
他今日就跟疯了一样,动作鲁莽还带着急躁,给她一种似想要突破那层料子, 抵祗在最里边。
听见这满是害怕的声音,闻齐妟抿唇没有讲话, 倒也没有再继续用力,浅浅地动着, 喘着。
树叶被一阵风吹得唰唰作响,带起了凉意。
隔了许久, 江桃里才娇而无力的被人抱在怀里。
闻齐妟将人放在软塌上的时候,体内的躁动已缓不少, 没有最开始的那般渴。
临去里间沐浴前,他还多看了几眼。
她的裙子因全都被堆在腰间, 而干干净净得半分污秽都没有,那白生生的腿露在外面, 分外的吸人眼。
江桃里察觉后瞬间将裙裾拉了下来,一双还泛着红的眼睛乜着他,又娇又勾人。
他从喉咙间溢出不明意味的笑,转身去了里面沐浴。
江桃里委屈地躺在榻上,捂着被揉得胀疼的胸口。
江桃里低头解开那被绑得乱七八糟的带子,往里面看去,俏丽的脸红了又白,最后咬着下唇,将带子规整地系上去。
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今日是他最过分的一次,还在身上留了这么多的红痕。
不过还好都是在隐蔽的地方,无人能发现。
屋子中的陈设和江桃里卧室无差别,她很容易就产生还在太子府的错觉。
本来是想等他出来,结果他久久未曾出来,江桃里困顿地垂着头,渐渐倚在美人靠上睡着了。
外面的人早已经熟睡很久,里间的人才换了一套衣裳,一身湿气地出来。
闻齐妟出来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人,眉心微扬,诧异她竟然没有走,反而还留在这里等他。
他经由舒缓后勉强半饱,身上那股燥热散了些,此刻已经比之前要好甚多。
缓步走上前,坐在软塌的一旁。
闻齐妟低眸打量她憨睡的容颜。
浓长的鸦羽轻轻地颤着,小巧挺立的鼻子微微泛红,那被无章法啃咬的唇泛着红。
哪怕是在睡梦中也紧紧地抿着,细长柳叶般的眉也颦着,是娇媚正盛的美。
他的视线顺着眼,唇、锁骨一路滑进粉白桃花的小衣里。
目光越打量就越是沉沉的,喉结也不断地滚动着。
方才分明在里间的时候,他已经动手舒缓了,按理说不会单看着人就又起心思。
但此刻他还有想要将人整个吞下去的冲动。
她究竟是何处这般吸引他?
闻齐妟颇为惊奇地弯下腰,凑近仔细打量着她。
想要研究江桃里究竟是哪处,能这样能让他这般喜欢。
甚至到了光是看一眼,就心痒难耐到无法忍受,非要还要将人从太子府弄出来。
以前在乌和并无女人可以碰,他只有刀剑和嗜血的杀意。
所以他没有尝过这般的味道,干干净净的,除了他无人沾染。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忽然垂首抵在她的额上,轻声地道:“我要将你从太子府偷出来,抢出来,藏起来。”
尚在睡梦的人似是被这样阴沉冰冷的话,冻得浑身寒冷,身子轻轻地颤栗一瞬。
等江桃里再次醒来时,院子中已经只有她一个人了。
起来后,江桃里揉了揉身子,抿着樱粉的唇暗恼。
他这次下手太狠了,现在浑身都还疼。
江桃里抬手扶了扶发髻,然后再伸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确定没有一丝纰漏,这才缓缓地起身往外面走。
走出去之后,江桃里忽然停下脚步,扭头往后看去。
身后爬满绿叶的墙,似巍峨压抑的大山倾辄而来。
小憩在软塌上听见的那句话,猝不及防浮现在脑海,使得她匆忙回头,朝着前方跑去。
他今日实在是吓到她了,撞的那几下,好几次都快要进去了。
那是之前根本就没有过的乖戾,只怕是宣告着他的耐心也越来越少了。
他若是强行要行事,她也实在招架不住。
江桃里装作从外面听完戏回太子府。
一切如常,只是在路过风亭时,又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殿下恭安。”江桃里触及到那道干净清冷的目光,莫名心虚不敢去看,匆忙地垂下头。
闻岐策坐在石椅上,素手执着棋子,轻轻颔首。
他的目光无意略过她抿着的唇,朱唇粉面,美不胜收。
“可学过下棋。”
江桃里心中正准备找借口离去,蓦然听见他主动开口问,目光一顿。
视线巡睃至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净白修长,十分吸睛,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手。
连手都这样好看。
目光快速掠过,江桃里摇了摇头。
见她摇了头,闻岐策脸上的表情不变,柔和着眉眼,温润又清凉的对着她招手。
“过来,孤教你。”
本该是拒绝,可看见那双含笑的眼,似乎盛了漫天的绛河,心又一声声咚、咚跳不停。
“你要白子,还是黑子?”
清冷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江桃里缓缓回神。
此刻她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他摊着骨节修长的手,黑白两只碰撞,配色出惊人的绯色。
江桃里颤着眼睫,不敢去选。
闻岐策乜眼觑着,嘴角微弯,自主替她选了白子,然后放在她的面前。
他率先下了一步,“我下棋一向喜欢快人一步,来,下这里。”
江桃里看着石桌上的棋盘,黑子孤零零的。
太子也扬着湿润的眉眼看着她。
花红柳绿的岸边,吹过来柔柔的一阵风,携裹着清甜且不知名花香,还有隐约礼佛的檀香。
江桃里坐下去,伸手捻起上面的白子,低垂着眉眼,亭亭似月,嬿婉如春的将手中的白子,叩在上面。
她不会下棋。
闻岐策见此噙着明显的笑,将手中的棋子紧随放下去,然后又指了一处让江桃里下。
江桃里不懂棋面,他说下到什么地方,她就在什么地方落子。
一来二去桌面已经摆满了黑白棋子。
闻岐策似乎完全沉浸在其中,说是教江桃里下,除了让她落子,旁的只言不发。
他脸上的温润褪去,耷拉着薄薄的眼皮。
江桃里悄然瞧去,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一尊无欲无求的神佛,冰冰凉凉的,什么感情也不浮于表面。
好遥远。
最后一子落下的时候,江桃里才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浅浅的,寡情地浮于表面。
“你下的位置真好。”闻岐策抬眸眼噙着笑,有些莫名勾人的意味,周遭的景色都成了陪衬。
江桃里全程都是跟着他的指示落子,被这样直勾勾盯着夸,脸顿时烧起来。
她不用看都知道,大约已经红成一片了。
“是殿下教得好。”江桃里顺着往下说。
果然又换来了他的一记轻笑,清冷如清泉水击打青石板般好听。
闻岐策单手支着下巴,两指间还夹着黑子,浅笑晏晏地扬着眉眼道:“看,你将我的黑子都吃了。”
这句话似带着若有若无的撩拨。
江桃里有些口干舌燥,慌忙将视线落在棋面上。
饶是她看不懂,也大约看出来了一些。
那些黑子被白子团团围住,像是蚁虫在一点点地蚕食,又像是贪婪的巨兽,欲要一口吞下所有的黑子。
棋面诡谲得惊人。
江桃里一愣,似乎窥见了什么,但又总差了那么一点,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闻岐策尽兴了,丢弃掉手中的黑子,懒懒地往后靠着。
他半乜半扬眉地觑着她,腔调温和解释:“一个棋盘上本就不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棋子,所以一旦落子,其中颗棋子必须被吞噬,这不是残忍,是成全。”
江桃里听得半知半解,跟着点了点头。
“回去吧,好生休息,下个棋而已,唇都咬破了。”他眨着眸,挥手放过江桃里。
一句轻飘飘的话将她定格在原地,不敢乱动。
江桃里心中掀起惊涛拍岸,差点就要伸手碰自己的唇,生生忍住了。
她躬身行礼后,努力让自己脚步稳重地朝着里面走着。
等回去后,江桃里迫不及待地将梳妆台上的镜子,揽过来左右瞧了瞧。
外面无甚么痕迹,但下唇内壁有一条不浅的小口子。
那是在外面被齐妟失控间咬的。
江桃里眼前浮现起那张温润噙笑的脸来,手抖了抖,脑海中思绪万千,过了好久才停下来。
之前太子误会自己在江府同所谓的心上人见面,表情尚且还不是这样如沐春风,或许他真的只当是她抿破的唇。
这般想着,江桃里心才缓缓放下来,却已经还是隐约萦绕着强烈的不安。
这个不安一直持续了好几日。
大概是外出被太子撞见了几次,后面这几日,江桃里总是会不自觉地打量着太子。
越是打量,她就感觉有什么地方越是不对劲。
比如,太子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时常有,时常无影踪。
还有一次,宫中送来的补药下来时,她端给太子无意间打翻了,正打算弯腰去清理却被攥住了手。
“怎的这般冒冒失失的。”
倚在摇椅上的人直起了腰,将她就快要碰上破碎陶瓷的手捏住,言语冷淡,带着细微的不悦。
“这些一会儿下人会来处理,哪里需要你碰。”
江桃里僵着手,点了点头,站起来,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
没有戴珠子,而且手上好似有不知是拿刀剑的茧,还是拿常年拿笔的茧,碰在手腕上有细微的疼痛。
“方才你说到什么地方了,接着说。”闻齐妟神色怠倦,懒懒无骨似地回了躺椅上,骨节分明的双手扶在把手上。
方才说到了哪里?
江桃里一时间也有些想不起了,满脑子都是那双手,怎么能千变万化?
“方才你说我在风亭中教你下棋。”闻岐策正半眯着春情泛泛的眼眸,容貌秾丽似好女,是天生就该肆意的风流相,寡情又散漫。
他的声音也是倦倦的:“然后我教你用白子,把黑子都吃掉了。”
江桃里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