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揣崽后我跑了(女尊)——东阳之风【完结】
时间:2023-11-10 23:22:23

  鱼鱼从未跟他生过这么久的气,想到这个他心中就无比的难受,跟用刀子在胸口掏了心似的难受。
  宫玉桑轻声嗯了一声,收回视线落在画作上,掉落在纸上的墨,散开了成了一个难看的墨团子:“我怎么把鱼鱼弄脏了。”
  情绪好像有了宣泄的口资产,眼泪止不住的就掉落下来,一颗一颗落在纸上,打湿了墨团子让墨渍散的更广更开。
  红竹咬着唇难受得跟着掉眼泪:“我们再画一副就好了。”
  宫玉桑满脸泪水,哀戚无比:“这一幅废了,再画的也不是这幅了。回不去了···”
  季语白靠在惠和苑背人的角落,听着卧房里的哭泣的声音,心脏像被什么紧紧攥住,猛力揉搓。她憋得难受,掉头离开。
  迎面就看到季国公冲了过来,她脚步一顿,不好,母亲要捉她去道歉的,气沉丹田,飞身上了屋檐。
  “季语白,你个混球,再跑一个试试。”季国公跟着飞檐走壁。她与季语白昨日约好来看宫玉桑,结果刚刚她清清楚楚问了青竹,季语白半根头发都没出现。
  老天开眼,她立即来找人,这不就见到了闲逛的季语白么。
  “母亲,您能别这样嘛?我都这么大了!”季语白面对穷追不舍的季国公无奈透顶。
  “多大,七老八十了?就是你一百岁了,还得跪在我面前叫声母亲!”季国公咆哮的声音从后方袭来。
  皇宫里的宫奴们掩嘴直笑,以往都只听闻季国公与季语白在上京城经常这么闹腾,忽然在皇宫里也能看到了,大家感觉新鲜有趣。
  “我立刻回府找父亲,有本事您当着父亲的面打我。”季语白踏着夕阳的光,挑衅着。
  “娘们的事情,娘们解决,你找父亲算哪门子规矩。”季国公暴躁。
  今日牛师傅不在,季语白又占了先机,几下就甩掉了季国公。留季国公在原地气的横眉竖眼,大声咆哮:“有种你别回府。”
  “府里见。”季语白朝着平阳公府的方向走了。
  宫中还有一处,也在哭个不停,君后寝宫。
  陶香名嚎啕大哭:“君后,您得我亦萧做主呀?那摄政王太不将您放在眼里,大庭广众之下,这不是打亦萧,这是打您的脸呀。”
  “亦萧只是进去送个吃食,什么都没干哪?御书房不能进,摄政王让他出来便是,我们亦萧还能死乞白赖的扒着那不成。”
  “她倒好,当着朝臣宫奴的面,二话不说就将亦萧一顿好打。亦萧都给打成什么样子了?屁|股上没有一块好肉,浑不似个活人了!”
  君后面色铁青,呼吸急促,声音尖利:“那你要我怎么办?她是朝廷百姓心中尊重的摄政王,郦朝手握重兵平阳公府的公子,还是我们的靠山,难不成你想让我去鸡蛋碰石头吗?啊?”
  “御书房是何地?军机重地,无诏不得入内,我跟你们讲过很多次了,入了宫要守规矩的。你们混当我的话当耳旁风!”
  “你以往说亦萧颇得季语白的心,如今看来还不如桑儿一根手指头。桑儿欺骗了季语白,她连根手指头都没舍得动他,还日日让福贵去刘太医那询问桑儿的身体情况。”
  陶香名擦把眼泪,恨恨道:“那还不是桑儿怀了她季家的骨肉,你让他没了孩子试试。”
  君后火气瞬间爆裂:“住嘴!”
  陶香名吓了一个激灵,战战兢兢:“我口不择言,我该死。”
  君后一双眼睛淬了毒一般:“桑儿的孩子必须平安降生。”
  陶香名不住的点头。
  房间空气安静一会。
  陶香名才开口问:“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君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眼底含着算计的精光:“有舍必有得。她打了亦萧这么一次,总得舍一个科举名额给我们陶家。否则我定不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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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朝,季语白被君后叫进寝宫中,先是寒暄,后面进入主题。
  “语白,本君名下几个小辈中,属你最有出息。众人拾柴火焰高,姊妹兄弟之间要相互帮助,相互提携。连天上的玉皇大帝他飞升了,屋里的鸡鸭都得了好处。”
  君后市井出生,说出来的话下里巴人。这话应当是说,这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人得道鸡犬飞升。
  然而,季语白本出生豪门显贵,这话用在她身上不太合适!
  但,季语白恭敬而沉默:“是。”
  “季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的不计其数,家中新一辈的只你一根独苗。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您跟我们陶家是连襟了,我们两人家人是一体。陶家的姊妹兄弟也是你的亲人。”
  季语白如果还不知道君后打的什么主意,她就是脑子被狗啃了。她继续装作恭敬:“是。”
  君后掩嘴一笑,慈爱的眼神看着季语白,季语白被他看过的地方,起了一圈圈鸡皮疙瘩。君后道:“怎么成了锯嘴的葫芦了,你也说说你的看法。”
  季语白能有什么想法,她昨日将陶亦萧揍了一顿狠的,君后不唯他是问,反而跑过来说体己话,说明什么,说明他想拿前面一件事吃亏,换后面一件事得利。
  后面这一件事,自然是想让她帮助陶家的侄女科举舞弊。
  昨日的那一顿板子没有敲醒他,反而让他想出歪点子兴风作浪起来。
  “儿臣年幼没有看法,一切都得看--”
  君后板正了身体,以为季语白会说,一切都得看君后的意思。
  未料想,季语白说道:“都得看朝臣们的想法,我看似是摄政王,其实就是一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军国大事都是四位辅国大臣来定论,这郦朝多我少我都没什么关系。”
  君后脸色一青,目光如刀,每一刀都似要切开季语白的肉。他语气温和,好言规劝:“你这孩子光会谦虚了,您可是先皇钦点的摄政王啊。朝堂上下谁能出你左右。”
  季语白轻轻一笑:“可先皇又设了四个辅国大臣,看似辅佐,实则牵制。”
  舞弊一事,她决计不会答应。
  这口子一旦开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届时别说是陶家人,说不定连陶家的鸡鸭鹅都能考上状元上朝做官了。
  君后脸上的笑渐渐收回,露出一丝狰狞:“那我们来说说另外一件事,你昨日打了陶亦萧。”
  季语白早料到会如此,起身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事若我有错,请责罚!”
  季语白没犯国法,没犯家规,无错可罚。
  君后手紧紧握住茶杯,眼睛快爆出眼眶,她强压住心头的滔天|怒火:“要说这事也怪不得你,只是,他毕竟是我侄子,以后若他有什么不对之处,你只管告诉我来教训。也免得你劳神费力了,对吧?”
  季语白哪能听不出来,君后在骂她手伸得太长了,管到陶家的头上。她敬道:“是。”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做的不好,照打不误。
  君后的心眼偏到天涯海角了,季语白懒做解释团和,随便他怎么说,便怎么听。
  君后岂能没感受到季语白的敷衍,气的手颤抖,拿着杯子的手都捏不稳了,他重重放下杯子道:“姊妹兄弟之间也没什么隔夜仇,这事过了就算了。一家人还是一家人,我陶家有几个侄女赋闲在家都没事做,仰仗你这个姐姐帮帮忙,给她们谋份好差事了。”
  季语白见君后还是贼心不死,还将话说得更直接了,索性继续踢球:“君后母仪天下,这等小事我哪有插手的份,岂非让您笑掉大牙。”
  君后忍无可忍,一掌推倒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下摔到地上,碎裂成片,他表情扭曲,语气还算温和:“失手打碎了,不好意思。”
  接着对着一侧骂道:“小桃,这个没点眼力劲的小蠢货,看到东西摔坏了还不知道过来收拾。怎么,先皇帝过世了,就不拿我当回事了吧?这般不识抬举,这天下还是宫玉家的,我儿是唯一的嫡女!”
  指桑骂槐而已,季语白明白的很,看似骂小桃其实是骂她。心里十分窝火,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君后太过僭越。
  季语白甩袖告退离开,去了御花园。身后还在骂骂咧咧不停。一刹那间,她有些明白什么,宫玉桑曾今暗示过,自己在君后手下过得并不好。
  御花园百花凋谢,梅花盛开。
  她贵为摄政王,君后只敢拐着弯骂。而宫玉桑在他手底下不知受了多少磋磨。
  想到此处,她脚步猛然停住,掉头如穿梭的鱼快速往惠和苑跑去。
  还未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失控的怒斥,季语白见无人发现忙隐去角落。
  君后咬牙切齿道:“宫玉桑!你必须想办法让季语白去给陶家想办法通过科举考试!”
第56章
  ◎保大保小◎
  季语白张着耳朵再听时, 话音销声匿迹再也没听到了,好似刚刚是幻听了般。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 悄悄靠近过去,惠和苑内,青竹和红竹还有君后身边奴才,被打发出房在外等候。那房中只有谁,不言而喻。
  掩在屋顶侧角落上,耳朵贴着瓦片才能听到里面漏出的话语,君后似乎也知道有些话需要小声而谨慎。
  前面聊了什么无从考究, 大意应该跟考科举脱不了干系。
  屋内君后坐在宫玉桑床上,掩着脸哭泣,伸手去拉宫玉桑,宫玉桑拉过被子避开, 君后僵了僵脸颊:“桑儿, 父亲为了你和珠儿, 这辈子活的好辛苦啊。”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 大意是自己这辈子活的有多难,从年少讲到宫中举步维艰。
  季语白趴在屋顶上,听得耳朵都潮了。
  “君父,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您现在的辛苦是自找的。后宫无子嗣,有我和珠儿在无人能出你左右,前朝有摄政王和辅国大臣,摄政王是您儿子的妻主, 皇帝正位是您的亲女儿。天下无人能与您比肩, 您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浣衣局的奴才才叫真辛苦, 冬日里一天洗几百件衣裳, 手都搓出冻疮了,流血了,出脓包了,都不能停下来!”宫玉桑冷淡的看君后一眼。
  君后停下掩面哭泣的动作,擦干净眼角的泪水。以往他这边哭泣时,宫玉桑即便是再不喜,也不会如此刻薄。目光如刀劈向宫玉桑的头颅,仿佛想看看脑仁里面有什么思想。
  “桑儿,嫁给摄政王后,说话倒是硬气了不少。你不会以为她会对你好一辈子吧?”
  宫玉桑没有说话,抿住嘴巴,眼睛往窗外看,眼底写着难过。昨日季语白答应要来的,等了半宿都未见人影,鱼鱼言而有信,以往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自嘲笑道:“从没这么奢望过。”
  “只是想在灰白的人生中留下一点彩色印迹罢了。”
  君后眼中怒火隐没,用过来人的语气劝慰,道:“明白就好。季语白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终究跟我不是一条心的,总有一天要分道扬镳。你趁着她对你还有几分情分,得想办法多从她那里搞到东西,以后感情淡了,也不会亏。”
  “你父皇的宫妃中,最漂亮的不是我,家室最显赫的也不是我,就连最属意的都不是我。但我,当上了君后。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惜一切代价让你父皇使我怀孕,于是有了你和珠儿。
  在其他宫妃还在争宠时,我便一筐一筐的坐胎药喝下去。你父皇来我房中时间不多,但每次你父皇来我房中,我都会悄悄燃暖情香,使尽浑身解数留住她。”
  后宫中最后比拼的不是看谁漂亮、家势大、更受宠,而是皇嗣!
  珠儿还太小,你知道还有谁是你该依仗的吗?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陶家,她们有了官职在朝中站稳脚跟,能巩固珠儿的皇位,你作为珠儿的哥哥,即便是平阳公府看不上你,也不敢拿捏地位尊贵的你!”
  君后说得很有道理,谁能不心动。季语白手指扣在瓦片上,从她的角度看不到宫玉桑的脸,可她却感到紧张万分,阳光照在脸上,明灭阴暗。
  “陶家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指望她们?她们无德无才,比董相都不如!”宫玉桑细细密密的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朝堂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摄政王掌控兵权,朝臣归心,民心所向才能压制一二。否则,属地上狼子野心伺机而动的藩王还有边关虎视眈眈骚扰不断的外族,早就攻了上京城了。你还能高枕无忧当着君后?”
  “君后您的所作所为都有陶姨母影子,她出生乡野市井什么都不懂,就想靠着您的威势来吸口血,奉劝朝堂上的事情您绝对不要插手。
  特别是科举舞弊的事情,想都别想。科举选才乃是从饱学有德之士中选取,她们可能出生贵族,可能出生乡野,这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公平晋升的空间,也是警醒士族阶层随时会有人替代她们。若,科举舞弊,公平晋升通道砍断,盘踞有位无德的士族会耽于享受,结党营私,压迫底层百姓。底层百姓失去晋升空间,生存被挤压,久而久之官逼民反。
  科举乃是国本,绝无舞弊的可能!您要想对陶家好,赏点金银便是,当官万万不能!”
  季语白忍不住对宫玉桑竖起拇指,他所想的便是自己没说出来的。
  然而君后怒火攀上脸颊,烧的通红:
  “国家这么大,安排几个人就会动摇根本了?我看你在危言耸听!你怕高,小时候你爬到树上,往下看时长吓哭了,还是你姨母爬上去将你抱下来的,还有你小时爱吃宫外的冰酥酪,你姨母时时托人往宫里面送···你姨母小时候可待你不薄,你如今长大了,就不能回报一二吗?
  君后放下身段,哀求道:“我也不要求多的,就一个成不成?季语白嘴硬心软,对你真心不减,你去求求她,她一定会答应。
  看着君后养育你不容易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吧。君后只求你这一件事了。”
  季语白心提起来,如果宫玉桑答应···
  宫玉桑盖好杯子躺在床上:“无能为力。”
  怒火熊熊燃烧,君后看着床上的脱离掌控的宫玉桑,语气尖利而难听,将他在季语白那里受的气通通发泄在宫玉桑身上,声音却不算大,似乎顾忌着宫玉桑怀胎,克制着情绪:“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只白眼狼!你对我这么不孝顺,你也不会有好结果!
  你这贱|人要不是我给了你一张漂亮脸,你以为你能迷得住季语白。”
  早知你如此不听话,当初还不如让你死在高烧里···”
  君后骂的不堪入耳,听在耳朵里,跟钝刀割耳膜似的难受。
  他每次用这种撒泼的方式,宫玉桑最后都会屈服。
  用后世的话来讲,这个就是pua。季语白坐在屋顶上,或许她应当进去阻止君后的话,或许她应当离开眼不见心不烦,可她却落脚生根哪里也不去,在等一个结果。
  宫玉桑隐隐有崩溃的迹象道:“别说了!”
  君后越说越气,理智也渐渐没了。但好歹顾忌着宫玉桑是孕期,语气又慢慢放缓了起来,语重心长:“这世上除我对你还有几分真心,你以为谁还会对你好!人家季语白不过是图你漂亮新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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