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金春也夸道:“这段文思斐然,立意高远,写得太好了。”
!
众臣只听闻君后侄女文不成武不就,以为是夸张,这下才明白分明还是粉饰了。
季语白用三字经在明嘲暗讽,陶家的女子,二十多岁,不学无术,年级又大,是无用的废物。
她们倒好,一个字都没听懂。
毕竟是君后的亲侄女,群臣只敢在心里憋着笑,忍不住去看君后的脸色。
君后紧紧攥住拳头,眼中若能喷火,整个大殿的人都会烧死了。她出生不高,但经过多年皇宫浸淫这点话还是听得懂的。
她感到脸面被季语白狠狠地腕掉了三层皮,陶香名日日挑拨离间,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
季语白不把陶家人放在眼里,就是不把君后放在眼里。
是跟董相一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君后站起身,亦步亦趋走到季语白身前,与她平视,声音如厉鬼:
“季语白,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说:
三次元忙疯了,没时间修文,所有时间都用来码字。
爱你们~
ps:弱弱的举手:好想摆烂一天·····
第61章
◎把柄◎
众臣噤若寒蝉, 刚刚热闹的氛围一扫而空。冬日呼啸的寒风拍打门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季语白撩起眼皮看眼气的一脸铁青的君后,唇边荡开些许弧度:“孩儿纨绔惯了, 今日饮酒过甚,玩笑之处请见谅。”
有些东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便是要在众人面前暴露陶金春和陶金夏真实学识。在众人心中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陶金春和陶金夏书本不通几本,无能力科考做官。
季语白自嘲纨绔,堵君后的嘴。君后气的牙齿咬碎,正待发作一番, 落季语白的面子。
镇国公扫眼众臣,平阳公在府中带孙女,借故未来。这里年长的臣子就他一个,这让他刹那间肩上了有重担感, 眼底谋算片刻, 立刻弓腰行礼:“君后, 摄政王年少不更事, 有些孩子气,您大人大量切莫计较。”
张少卿对季语白心服口服,站在季语白一边也帮着说话道:“臣工百官,摄政王年龄最小。少年人爱玩笑实属正常。”
同属四大辅国大臣的周侍郎和胡寺卿,上前求情,两人躬身行礼时,额头相撞:“哎哟。”
周侍郎别了胡寺卿一眼, 好似在说, 我先说。
胡寺卿退后一步, 周侍郎道:“摄政王饮了不少酒, 酒后言语,当不得真。”
胡寺卿听完周侍郎的话有些急了,瞪了周侍郎一眼:抢我话。
跟着便道:“正是如此。”
其他臣子们也陆陆续续的求情着,大殿中嗡嗡响起声音,搅得君后愤怒而憋屈。
陶金春和陶金夏看看君后又看看季语白,踱步到君后身边,小声道:“君后,摄政王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您当众甩脸子是要做什么呀?我们过些天,考科举一事还得看她意思呢!”
“你们两个蠢货!”君后怒极。
君后若是有实权,凭这几句话就可以季语白言行无状拉下去打板子,可恨他却无实权,所有的倚靠还在季语白那里。
不能这样束手待毙,怒气隐忍在胸,肺都快炸了。
君后铁青的脸上,慢慢裂开一丝笑纹:“诸位稍安,本君乃是一国之父,语白又是我的孩子,这事算不得大事。”
季语白得了好处,也不卖乖,立刻认错:“君后说的是。”
她放下酒杯想了想,君后的眼睛一直盯着科举考试,无非是想为陶金春和陶金夏谋官职,不如封个荫官,免去很多事。
荫官既是皇帝根据上辈功绩封的官职,属于散官虚职,不掌实权。即便是无德无才也撼动不了朝堂根基。
百姓们不会因此而芥蒂,陶家人也得了好处能消停。
“我瞧着两位姐姐十分投缘,礼部有两个修职郎的空缺不知可感兴趣?”
闻听不用科考也能封官,陶金春和陶金夏喜笑颜开,要知道这些日子陶香名日日|逼她们背书苦学。而那些书本上的一个个像钉子往眼睛里钻,只教人眼疼,脑子疼。
她们表达感谢的方法十分简单,冲上前去就想给季语白一个熊抱,季语白往左一偏挪开,把白灵推出去送死。两人将白灵抱了个满怀,手舞足蹈的失态说着:“谢谢季妹妹,我们一定好好干。”
两人心思浅薄,胃口小,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
说难听点,蠢笨。
说好听点,单纯。
季语白心系大事,没什么心思与她们计较太多:“你们喜欢就好。有一点,你们想科考的话,还是可以去参加的。”
陶金春和陶金夏对望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痛苦,讪讪道:“再说吧。”
君后冷哼一声,推说身体不适带着一直犯困的宫玉珠回去了。临行前,他深深看眼季语白,荫官只领俸禄不做事,断了升迁之路。
只有科举考上的学子才有升迁的机会。
季语白此举,掐断了君后壮大陶家势力的苗头。
这哪里是少不更事,分明是头成了精的老狐狸。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各自下位寒暄交际,这样的场合是大型的社交场,攀交关系,联络感情。
敬过季语白之后,其他几位辅国大臣、各部侍郎通通陷入交际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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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和苑,青竹抱胸站在床边,满脸寒霜。红竹举着勺子给宫玉桑喂燕窝粥,宫玉桑掀开眼皮看眼坐在不远处的陶亦萧。
惠和苑把不欢迎三个字写在脸上了,陶亦萧偏坐在离宫玉桑不远处,半月多前季语白打的板子才刚刚好,屁|股上痛着,没办法|正常坐。他看到桌上还剩下的半碗燕窝自顾自的坐下来开始喝起来。
“桑弟,我刚与你说的事,你怎么想的呀?”
血燕入口即化,补血气上佳,国库空虚,这样的好东西皇宫是没有的。
这些血燕是季语白花重金从东南商人手中购入,快马运回上京城,专门给宫玉桑月子补气血,整个皇宫只有宫玉桑这里有几斤这种好东西。
“先皇就大殿下一个儿子,再没有旁的了。谁是你弟,不要脸。”青竹出言讽刺道。
陶亦萧冷哼出声,舀了一口燕窝送进嘴里:“是不是弟弟轮不到你个下|贱的宫奴在这里说。主子们对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了。”
“这燕窝味道不错,等会给我拿个两三斤。”
青竹脸上的寒霜再增三寸厚:“这是摄政王专门给我们殿下买来吃的,你这种粗鄙的乡野村夫,配吗?”
陶亦萧示|威似的多送了几口放入嘴巴,砸吧一下:“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好吃呢?上京城谁人不知摄政王权势遮天,年轻有为,还极为宠爱夫郎。要说,弟弟有这么好的福气,还得多亏我让贤是不是?
青竹大声嘲讽:“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你不会以为摄政王会看得上你这双被人糟烂过的破鞋吧?”
这个是陶亦萧的痛楚,他当时一时糊涂被骗失了身。他腾的站起身来,作势要撕烂青竹的脸。青竹浑然不惧站出身来。
陶亦萧忍着巨怒,重新坐了回去:“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这等低贱的奴才计较。”
宫玉桑喝完了一碗血燕粥,红竹拿出帕子擦擦嘴。他调整一下姿势,不缓不慢的靠在床头,慵懒而舒适,随随便便一个动作也有风情万种的勾魂意味。
他的这种勾引与陶亦萧明晃晃那种勾引不同,有种含蓄的美,仿佛说着,是你的心在犯罪,跟我毫无关系,更是叫人欲罢不能。
陶亦萧眼中漫出浓郁的嫉妒。
宫玉桑缓缓开口道:“你的事君后都办不到,我就更办不到了。”
陶亦萧咕隆喝了几口血燕才觉舒坦:“话莫说得太早了。你与摄政王那些事我也是知道的。”
宫玉桑掀开眼皮,定定的看眼陶亦萧,半晌没说话,一会后,他轻轻笑问:“哦?什么事?”
“既然你装傻,我便让你死心吧。”陶亦萧怨毒的看着宫玉桑说道:“那日你与刘太医的话我全听到了。宫玉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用蕴含毒的五石散诱摄政王与你同房,董相兵变时又服用堕胎药若非君后一力保住差点流产,哦,还有,君后说的,你接近季语白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青衣令的秘密呢。”
“上回,摄政王因鱼头箭一事,与你闹得不可开交。你说我今日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比鱼头箭更厉害,若我挑着一件告诉摄政王,你说她还能原谅你吗?”
青竹红竹几乎同时脸色巨变,身形猛地摇晃了一下。
这些话像一条滑腻腻的毒蛇攀上了宫玉桑脖子,令他打起冷战,肩膀抖动,他用尽毕生理智让自己轻声而欢快的笑起来:“君后,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呀?”
陶亦萧不知宫玉桑笑什么,这个时候他不该惧怕求饶么?他隐约觉得不正常,有点惊心,道:“君后与我母亲自小感情就好。”
这些事一半是他自己听到,一半是他母亲说的。
宫玉桑随意的摆摆手,像是无奈:“你想陶家姐姐科考当官的事我知道了,等会摄政王就回来了。此事不好商议,这样吧,明后天我们找个地方详聊,我会让红竹通知你的。”
陶亦萧喜形于色满口答应:“好,再过些天,就开考了。这事千万拖不得。”
经过御书房挨打一事,令他更加明白,权势的重要。
权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还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他是个男子,这辈子没办法当官了,想嫁季语白又被嫌恶,只剩下靠娘家一条路。
只要他的哥哥们有出息,他一样的可以享受哥哥带来的权势。
他打听过,只有通过科举考上的学子,才能升大官。
这次郦朝百废待兴,朝中空缺很多,这次科考会补录大批官员,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事我放心上了,今日乏了,青竹送客。”宫玉桑言笑晏晏,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也行,那谁给我几斤血燕带走吧。”陶亦萧被胜利冲昏头脑,没看清宫玉桑的脸色,惦记着血燕。想着,他握有宫玉桑的把柄,要什么宫玉桑不给,不给就逼他给。
“谁要血燕!”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来,季语白一脚从惠和苑门口踏进来。就听到陶亦萧在向宫玉桑讨要血燕。
火气就冒出三丈高。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迟了
第62章
◎甜吗?◎
季语白的声音出现, 卧房里所有人都几乎同时被掐断了声音。
陶亦萧屁|股隐隐作痛,夹着尾巴行礼,舌头打结:“摄·政··王···”
季语白没做理会, 看向宫玉桑。
宫玉桑揪紧被褥,眼中蓄积紧张的情绪。一双眼睛落在季语白的清冷的脸上,他声线不稳:“你怎么才回来啊?”
这声音似嗔似怨,更是一种试探。
季语白放柔了脸色,走到宫玉桑身边,抬手替他拂开额角的碎发:“对不起,来晚了。”
宫玉桑僵硬的肩膀松弛下来, 紧紧靠在季语白的肩头,眼底闪过一抹庆幸,刚刚的话幸亏没听到。
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捏痛了季语白的胳膊。
季语白以为是宫玉桑受了欺负正委屈, 有些心疼的将他揉进怀里。
血燕有价无市, 是补身体的好物, 极为难得。就连她想尽办法也只买了几斤回来, 陶亦萧开口就要几斤,口气大的熏人。
君后宠陶亦萧比亲儿子还上心,让他生出妄心。平日里,福贵没少抱怨,陶亦萧心思不干净问宫妃贵男们以借东西的名义索要财物。
如今倒好,手伸到宫玉桑这里,跑到这里来索要血燕。
当她季语白是死的么?
她目若寒刀, 清冷冷的望过去。
“摄··政···王···”陶亦萧被前些时候挨打的恐惧支配, 说话结结巴巴:“我··妾先走了。”
说着便火烧尾巴似的, 往后遁去。
“等等。”季语白微微抬起下巴, 眼神三分讥诮七分森冷。
陶亦萧听到季语白的话就跟下了定身咒似的,再也不敢移动半分,嘴巴哆嗦着,惊恐的望着季语白。
季语白皱起眉头,眉心拧出一道冷坑:“烦请以后不要见殿下。”
陶亦萧的目光溜溜的往宫玉桑脸上看,宫玉桑的迭丽的半边脸隐没在阴暗中,像是某种暗夜的张着毒牙的生物,美艳而剧毒。
宫玉桑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暗示,事情他知道了,让陶亦萧先离开。
“是··是···是。”
陶亦萧离开后,鼻尖浓郁的香味缓缓散开。青竹红竹伺候季语白洗漱,身子清爽后,她摸上|床,抱着宫玉桑的倒头睡了。今晚季语白喝了不少酒,酒力上涌,很快睡熟。
而一旁的宫玉桑则睡不着,回想起陶亦萧的那些话,他的目光黑沉如千年浓墨。
他钻入季语白怀里,将季语白垂落的手,放在腰间,感受季语白身体的温度。两颗心脏离得很近,仿佛又隔着很多东西。
陶亦萧说的那些事,每一件都会成为杀死他与鱼鱼感情的利刃,一旦暴露出来···
他目光变为杀气腾腾,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浓墨中爬了出来。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夜过去,宫玉桑几乎没有合眼,直到快天亮,天边泛起蟹壳青的时候才闭上眼睛。
日上三竿,季语白睁开眼睛,被窝里暖和,想着反正休沐就懒在被窝里不起床了。宫玉桑还未清醒,眉头轻轻皱起,好似睡梦中有什么烦心事。
季语白玩心骤起,抬起指腹,印在额心中间,欲要抚平眉心褶皱。
手指轻轻点上去,温热细腻的肤质触在手心,心中痒痒的。宫玉桑穿上衣裳时候端方清正,然而,两人在做某些事时候,花样繁多,缠人勾魂得像只魅妖,叫人欲罢不能。
大概是宫中的春闺秘戏图是集全国大成,他临出嫁时认真学过吧!
手指渐渐发烫,她呼吸也渐渐急促。
“鱼鱼~~~@……&*”宫玉桑低声呓语。
季语白将耳朵凑了过去,触到温暖的嘴唇,耳朵像触电似的红了起来。
宫玉桑嘴唇弯出弧度,小声嘟囔说:“鱼鱼,我对你的喜爱,每一天都在增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宫玉桑睡梦中都还说着这些话,听在季语白耳朵里,钻入心中,这声音在心中融化成了蜜糖。
她俯着头,轻轻在宫玉桑的耳旁,无比满足道:“我也喜爱你。”
余光扫过很快她发觉不对劲,宫玉桑的耳垂上飞起红霞。
难道睡梦中,听到表白也会害羞么?
她眼前露出片刻疑惑,盯着宫玉桑的耳朵呆了半晌,脑中一个想法闪过。她明白过来,眼中浮现笑意,俯身低头对着宫玉桑的耳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