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宴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大胆,听她说的,恨不得堵住她那气人的嘴,冷脸道:“哦。你了解那还做了五年的活寡妇?”
“若不是孤的滋润,女郎如何会有如此容颜?”
“你以为人人都是孤,手下留情,没将摁在卧榻上不起身?”
如雷贯耳般的下流话,让顾眉恨不得缝了他的嘴。
马上转移话题,既然知道了那东西在何处,那么,她问:“什么时候去拿那东西,与陛下清算?”
第170章 告状
贺兰宴听到顾眉问何时与皇帝清算,沉默片刻,抚了抚她的头。
“大婚的日子快到了。还有许多事太子妃娘娘去做。”
虽说一切都由礼部操办,但礼服还得顾眉去试。
许家的婚宴还得去操持。
在顾眉离开的这几天,都是静一元君带着护国大长公主府的人在护持。
总不能一直让他们来操劳。
若是从前,顾眉会对与贺兰宴的大婚充满期盼,心中也会甜蜜萦绕。
可现在……
不过顾眉也知这事没那么容易,并未在意贺兰宴刻意地转移话题。
好在,回到上京顾眉总是收到好消息的,许老将/军醒了。
只是精神看起来比从前差了许多。
两鬓的白发更多了,也失去从前的光泽。
人更因为多日躺在卧榻上消瘦不少。
顾眉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外祖父一辈子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到最后却因为皇帝的昏庸,落到如此的境地。
“好孩子。莫要哭。外祖这不是好好的吗?”
许老将/军笑着看向顾眉,“都要成婚的女郎了。可不兴哭的。”
顾眉闻言,更加的难受,明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不能快意地寻仇。
眼眶地盛满泪水。
许老将/军拍拍她的手,“听说最近府中好多事都是静一元君派来的人在操持,你先去看看,外祖父和殿下说会话,可好?”
顾眉用帕子擦去泪水,看了眼一侧的贺兰宴,随后离去。
贺兰宴等到顾眉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坐在许老将/军的卧榻前。
“老大人,可还好?”他问。
许老将/军笑了笑,“有什么好不好的。这把年纪,还能醒来也是福气。只可惜,要让有些人失望了。”
贺兰宴低声道:“带头闹事的人孤已经抓到。许廷如今在大营里支应,虽说还有些余韵,好在还能支撑过去。”
“但这样何尝不是好事。”
只有偶尔露出一些把柄让人抓住,有些瑕疵,才不至于被人盯上。
许老将、军当然知道这场事故事出有因,他分明记得那袭击他的人本是要朝另外一个方向去的,好似被人推了一把,这才倒向他。
如今,镇远将、军府因为他们祖孙的回归,又重新荣光。为了不惹眼,最好的就是他退下来。
好在京郊大营里的许廷已经能独当一面。
不至于让许家青黄不接。
他退,他进。
静一元君见到顾眉时,倒是被她吓了一跳。
“怀信说你有事出京,让我派人看顾一下许家,你这是去了哪里?怎瘦了一圈?”
顾眉摸了摸脸,日日看着的脸,倒是没觉着瘦了。
不过,她出京的事没有外传,而是说去了翠微观和静一元君清修。
“瘦了才好穿嫁衣啊。”
静一元君瞪她:“这些日子好好地给你补一补。瘦骨伶仃的,哪里有之前好看。”
两人好些日子不见,静一元君细细地问了她出京时的情形。
难得见静一元君如此,顾眉笑呵呵地看着,应着。
两人正在说话时,外头妙远来报,说是宫中有内侍前来传旨,说要顾眉进宫面圣。
静一元君眉头一皱,问妙远::“来的是什么人?你可认识?”
妙远道:“是皇帝身边大太监赵林的徒弟,问了几句,好像是朝堂上出了事,要请师妹去做证。”
静一元君冷笑:“这就奇怪了。什么事,要一个女郎做证?”
顾眉笑了笑。“只怕是有人进宫向皇帝告状了。”
“你出京一趟难不成还得罪了什么人不成?”静一元君问。
顾眉面色平静地说道:“谢文死了。”她的口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是晴天一般的平常。
静一元君愣了一下。一时间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两个人可真是沉得住气啊。一出去就做了这么大一件事,回来后也不第一时间说一声。
她对妙远说:“你去打发人走了。就说等会本君带着她进宫。”
“你们两个混球,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还不赶紧招来。”
顾眉将在驿站发生的细细地讲了一遍,也将她去时就发现的异常给说了。
静一元君面色很不好,“竟然敢跟梢你,还对你动刀?杀得好。”
“罢了。”她对顾眉说道:“死都死了。还能怎么样?更何况有证据是你们杀的吗?”
“走。本君倒要看看那靖安侯有什么脸面敢进宫告状。”
顾眉知道静一元君是真心的庇护她,本身这事不论做得多么天衣无缝,谢文一出事,靖安侯必然进宫告状。
谢文出京做那些事,难道靖安侯不知道吗?
否则,他怎么会有的放矢地直接朝皇帝告状,让皇帝传召她进宫。
“皇帝那里,这两年越发不像话了。乱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不过,她也劝慰顾眉:“靖安侯那里你也不用怕。有本君帮你撑腰。”
只是两人还没出门,就有东宫的侍卫来传信:“顾女郎,殿下让属下来传信,你刚回京,又即将大婚,留在府中好好歇息即可。”
贺兰宴从许家离开后,回东宫的半路就被人叫进宫去了。
进宫后,就见到靖安侯正跪在皇帝面前,满脸涕泗横流。
贺兰宴神色平静地看了眼他,理清思路,慢慢地踱步入殿。
靖安侯看到贺兰宴进来,哼了声,胡乱作揖:“殿下可算来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贺兰宴一手掐住脖颈,直直地怼在冰冷的地板上。
“太子殿下。”靖安侯慌乱地大叫。
贺兰宴面色沉凝,死死地掐住男人的脖子,“靖安侯。你教了个好儿子。”
靖安侯被掐得无法呼吸,手舞足蹈地胡乱比划。
皇帝本在震怒中。谢文出京做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
原该是手到擒来的事,不但没完成,竟还丢了性命。
现在,贺兰宴竟在宫中大肆行凶。
下一个是不是要杀他了?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贺兰怀信。你想干什么?这是何处,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贺兰宴闻言松了送,神色依旧如一潭无波的死水:“陛下。谢文为臣所杀。此前,他勾引素心在前,在得到素心死心塌地的喜欢后,又妄图对前妻行不轨之事。”
“靖安侯教子无方,纵容其生事,简直天理不容。”
“孤这是在为陛下清君侧。”
第171章 算账
贺兰宴的语气平缓,如同陈述旁人杂事。
“孤若是再晚一点过去,可能收尸的就不是靖安侯,而是孤了。”
“作为男儿,在未来妻子被人威胁时,如何能忍住不出手?”
“更何况……”
他从袖兜中拿出厚厚的一本册子,“这是孤审问谢文带去的那些人,竟都是谢家的死士。”
“一个朝臣,竟然养了许多死士,他想做什么?借着陛下的信任,推翻陛下吗?”
一直垂手立在一侧做鹌鹑状的赵林迈步接过。
大殿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就连靖安侯也好像停止喘气般,瞪大眼睛看着贺兰宴。
什么谢家的死士。那是他们为皇帝培养的私兵。
但是靖安侯此刻哪里敢将皇帝供出来。
若是他敢将真相抖出来,别说贺兰宴这儿,皇帝那里都能立刻下了旨意,将谢家诛了。
“哐当……”茶盏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帝狠狠地甩袖扫落面前桌案上的东西,又将那册子狠狠地砸在靖安侯的脚边。
“好。很好。死士!谢卿,你想做什么?”
靖安侯原本提着的心此刻松了下来。
皇帝如此狠厉地发作,反而意味着在保他,那他也不用顶着,只要顺着皇帝的台阶下就是了。
他被贺兰宴狠狠地摁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认罪:“是臣的错。臣养的那些侍卫原来不过是到处流浪的孤儿。臣受陛下的庇佑,头顶有伞撑,这才想着为陛下做一些善事。”
“是臣想得太浅薄了。这才惹来这些祸事。”
皇帝冰寒的目光审视着他:“行了。不要打着朕的名义来说话。朕是天下之主,也不过是御林军这么点人手。你倒好!”
“来人。把靖安侯拖下去。”
薄凉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箭。
靖安侯闭了闭眼,“臣错了。求陛下看在臣一片忠心的份上,臣愿意将那些侍卫都交给陛下调配。”
皇帝睥睨而下,并未接靖安侯的话。
这是个蠢货。什么交出来。
贺兰宴静静地看着君臣二人你来我往的演戏,低了低头,轻笑了两声。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拳头砸在靖安侯的脸上,顿时他脸上喷射出血花。
“别骗人了。”他语气带笑:“陛下英明。可不要被这贼人给骗了。那些死士是谢家的银钱给喂大的,认的是谢家为主。”
“什么交给陛下调配,这分明就是打着明面上和陛下求和,暗地里却让那些死士近陛下的身,好置陛下于死地啊。”
“你胡说。”靖安侯牙关打颤,“谢家世代对皇室忠心耿耿,哪里会做出那些谋逆之事。”
贺兰宴粗鲁地一把将靖安侯头拎起又砸在地上,粗鲁地打断他的话。
“是吗?对皇室忠心耿耿,难道孤不是皇室中人吗?还是你就是看人忠心,只巴着一人忠心。”
“如此,那就更不能留你了。如今陛下在,你还有忠心之人,若是哪一天陛下仙去,没有你忠心的人,还不反天吗?”
靖安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管正的反的都被太子说了,他说什么都是错。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难道就这样完了?
他惊恐地抬头去看皇帝。
皇帝的眼神碰到他的,立刻挪开。
“太子说的没错。朕怎知道你的人有没有二心?朕还清明着,可不敢做那个梦。”
“行了。下去吧。朕会让人好好的彻查彻查你的行事。”
“犯了这样的大错,本已是死罪,朕让你再好好的多活几日。”
靖安侯连连称是,发了一身冷汗,仿佛在水中浸泡过一般。
谁知,贺兰宴阴恻恻的一笑,用力地掐住靖安侯的胳臂,用力地一扭,咔嚓一声,靖安侯发出一声尖叫。
“怀信……”皇帝见状厉声喝斥。“你住手。”
贺兰宴勾起唇角笑了笑。“既然陛下发话,那臣自然从命。”
说完,他提起靖安侯,随后手一松,让他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靖安侯被折腾的僵硬地张了张嘴:“……救命……”
贺兰宴眼神再未落到靖安侯身上,只对皇帝道:“陛下。臣可是听从你的旨意,放了他。是他自己没站好。可怨不得臣。”
皇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他就知道。这根本就是妖孽。
“行了。还不快滚。朕记得你可没多少时间就要做新郎了。”
贺兰宴朝皇帝行礼。“多谢陛下的恩准。不是要让人将靖安侯送到大牢吗?正巧臣要出宫。一事不烦二主。”
“臣愿将人送回去。”
靖安侯差点翻个白眼,几乎要昏死过去。
真怕自己还没送到大牢,人已经去了半条命。
当即他拼命地摇头,希望陛下不要答应她。
皇帝叹息一声,“你与朕几乎是一同长大,也算情义深厚。你们父子去了,朕也不会迁怒与谢家其他人。”
靖安侯颤抖的唇畔挤出一了一个“是”来。
皇帝站在那里,看着下头的人将靖安侯拖下去。
靖安侯父子得罪的人不少,这些年也帮他做了不少不干净和见不得人的事,到时能给他一个全尸就不错了。
出了大殿,靖安侯忽地呵呵笑起来。“殿下。你以为护着顾氏那个贱人就平安了。你没想到吧,臣已经让人送信给素心公主。”
“犬子的死都是因为顾氏。想必这个时候已经好戏上场了。”
说完,他喷出一口鲜血,挑衅地看着贺兰宴。
贺兰宴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手一挥。
“解决掉。”
轻飘飘的三个字,落在靖安侯耳中,只觉得雷音贯耳,“你敢。”
可贺兰宴根本不再理会他。
将死之人,有何好理会的。
顾眉如今已经认识不少贺兰宴身侧的侍卫,知那侍卫说得肯定是真的。
必然是贺兰宴已经进宫去,将事解决了。她从顺如流地受了好意,让人将马车送回车马房,准备和静一元君回院子。
门前来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没等马车停稳,上头就跳下来一个人。
是素衣素面的素心公主。
一身素衣,让她身上的娇蛮之气褪去不少。许是这些日子和谢文的关系不好,磨了她些许棱角。
只见她跳下马车,大踏步地朝这边走来,还没靠近,就将一腔怒火发作。
“顾氏。你去死吧。”
她试图上前推顾眉一把,奈何推空了。
第172章 口无遮拦
素心公主不管不顾地上前撒泼,凶神恶煞,歪眉斜眼的想要去推顾眉,被护在一旁的映芳给拦住。
“顾氏。你这个杀人犯。你这个贱人。我遇到谢郎比你早。我的身份比你高贵。”
“屈尊让你做了几年谢家世子妇,你竟还不知足?你还妄图勾引他。最后让他怎么也不肯与我成婚。”
“如今。你竟将他给杀了!杀人偿命,我也让你给他殉葬!”
素心公主歇斯底里,被人控制着,张牙舞爪的要与顾眉算账。
戴着长长甲套的手胡乱的划着,将挡在顾眉身前的映芳给划伤。
静一元君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厉喝一声:“素心。你疯了。可还有点公主的仪态?”
“明知谢文不值得托付,你还死心塌地对他。什么叫屈尊。若是他真的喜爱你,根本不会与被人成婚,来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