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他的手没收回来,她就那样堆坐在床上,任由暧昧因子在两人在两人之间蔓延。
陈望洲喉结滚动,觉得血脉偾张。他不是这般没有自制力的人,可一碰到她,他觉得他的自制力分崩离析,欲望占据上风。
“落儿,帮帮我,好不好?”他开始乞求她,他也知道这是在为难她,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外人眼里,程落心硬,人有些冷,有时候也不近人情。可在他面前,那个心软的程落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性子软,从她刚到陈家顺从地叫他小叔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时候他把她当成一个小屁孩,逗一逗乐一乐,后来这个小屁孩却一点一点走进他的心里,占据了他的所有。
程落看了看自己的腿,“昨天已经很多次了,腿现在还疼呢。”
他说:“那用手好不好?”
程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跪坐在床上,被他牵引着。
她本来还有些困,可经过这么一遭人完全清醒过来了。她抬眸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神情,他眉头微蹙着,双眸紧紧盯着她。
视线撞在一起,她骤然低下头。
“三哥,我手好酸。”她说。
陈望洲轻“嗯”一声表示知道了,但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葱白的手指和他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落想起了以前出去写生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那大概是她感情萌动的伊始。她的画中很多次都出现过他,但她好像从来没让他发现过。
程落记得手握画笔的感觉,画笔细细的,可以勾勒出她看到的或者想象到的世界。而现在,这双手却用来帮他自渎,像极了一层洁白的纸被泼上了一层五颜六色的染料。
程落觉得自己疯了,因为她突然发觉,她的画笔真的好细好细,细得反复能在手间脱落。
她擅自用指腹摩挲着青筋脉络,也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他大口喘着粗气。
这种时候,陈望洲依然不忘记吻她,失神的她,不懂得回应也不会拒绝。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亮,渐渐的,阳光顺着窗帘透了进来。
程落的手已经麻木,她偏过头,总觉得要是拉开窗帘,阳光会照在大床上。
陈望洲仰起头,闷哼一声,喉结滚动。
他的理智渐渐恢复,把她揽进怀里,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叫她落儿。
程落觉得自己的手无处安放,不敢攥起来,也不敢抱着他。
“三哥。”
陈望洲亲了亲她,“委屈我们落儿了。”
他带着人去了浴室,两人站在洗手台前。他看了看镜子里面色绯红的姑娘,低下头,认真地、仔细地帮她把手洗干净擦干。
“走吧,三哥叫人上来送饭,想吃饭,吃完再睡一会儿。”
程落闷闷地靠在床上,垂眸张开手,蜷了蜷手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自己的掌心都被蹭红了,还有些酸。
陈望洲把饭端到床边,“吃点儿吧。”
程落偏过头,“手疼。”
陈望洲端起莲子粥,舀起一勺,轻吹两下送到她嘴边。
程落张开嘴,没喝粥,但却在提醒他,她暗戳戳地说:“你现在是试用期,你要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陈望洲笑了,立刻积极认错,“我错了,以后不再让你用手帮我……”
程落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我以后一定会积极反省我的所作所为,争取早日转正行不行?”
程落清清嗓子,张开嘴,傲娇地说:“勉勉强强吧。”
陈望洲立刻把粥喂进大小姐的嘴里,又拿了张纸帮她擦了擦嘴。
程落矫情一会儿就够了,要是一直让他喂的话,这碗粥不知道得喝到猴年马月,于是她接过碗自己喝。
她喝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瞥了她一眼,淡定自若地接通了电话,叫了声“奶奶”。
程落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牢牢地拖着碗,听着陈望洲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钱云锦的话。
“嗯,您放心吧,我见到她了。”陈望洲看了程落一眼,若有所指地说,“她正和我在一起,过两天我就带她回去了。”
程落竖着耳朵在听,可头却越来越低。她大概猜测着是钱云锦问到了她,可是钱云锦为什么突然找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程落不知道,有些后悔昨晚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回了酒店。
会不会是被熟人看见了,告诉了奶奶?
如果是的话,她该怎么解释?
程落习惯性来思考她和陈望洲阴暗的关系得已见天日的那一天,只不过她的思维定势一直引导着她往不好的方向考虑。
陈望洲挂断电话,转身就看见了那张写满忐忑不安的小脸。
他解释:“是黄老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他以为昨天跟你说了些重话,怕你钻牛角尖想不开着急了,所以联系了奶奶。”
说到这,程落立刻把她的手机拿起来,开机,接二连三有消息弹了出来,未接来电,未读信息有好多。
程落忽略了其他的,先给黄玄打了个电话。
黄玄问她今天要不要来看昨天的那幅古画,程落立刻点头,“要的要的,师傅,我马上过去找您。”
程落粥也不喝了,拉开行李箱找了身干净的衣服。
陈望洲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现在就要过去吗?不再睡一会儿了?”
“不睡了不睡了,我得过去看看。”
他没阻止她,只说:“那我送你过去。”
程落穿好衣服画了个淡妆,和陈望洲一起离开,推门出去的时候正撞见赵霁月从外面回来。
赵霁月眯了眯眼,八卦地说:“三哥,落儿,你们昨晚住在一起啊。”
陈望洲不避讳,“管好你的嘴,想要什么三哥给你买。”
赵霁月比了个“OK”的手势,“那你们这么早起床干嘛啊?不再睡一会儿吗?”
赵霁月的思想已经荤过头了,昨晚睡在一起肯定不能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聊天,那既然不是纯洁的睡觉,这么早起来出门受得了吗?
程落说:“我得去趟我师傅那儿。”
“哦。”
上了车,程落才来得及翻没看的消息,大多数都是张景泽的。陈望洲说对了,张景泽急得不行,貌似昨晚都不怎么睡,隔一段时间就给她打个电话发条微信。
程落很有负罪感,发微信给他解释了一下,说自己昨晚和朋友在一起玩儿,手机没电了,所以才没接他的电话,让他别担心了,她人现在挺好的。
张景泽收到消息,立刻打了电话过来,程落犹豫两秒,接了。
“落落,那你现在在哪呢,这两天我都没看到你人。”
陈望洲闻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
程落没理睬身边人的阴阳怪气,“我在沪城,在我师傅这儿。”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程落抿了下唇,“不用请我吃饭,我不是都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落落,我是说我在追你。”
“可我拒绝了你的追求。”
“有个性的女孩子比较难追,所以我没有气馁。”
程落叹了口气,陈望洲攥着她的手腕,用口型的对她说:“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
她收回视线,顺着说:“我拒绝你主要是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了。”
张景泽怔了两秒,轻笑了声,仿佛对她的撒谎借口司空见惯,“你当初找我演你的男朋友是为了应付家里人。落落,现在,怎么就不能是找了个假男朋友或者凭空捏造出一个男朋友来骗我的呢?”
“大概是凭空捏造,我们才分开三天,你上哪找男朋友去?”张景泽说着说着笑了出来,觉得程落这个谎言太拙劣。
程落静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她总不能说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和三哥保持着一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在他们分开的那天,她就和三哥纠缠到了一起。也不能说昨晚,在他拿着手机隔半小时给她打电话发微信问她是不是出什么急事的时候,她正和自己的三哥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关系。
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的确是假的,可她和自己的三哥在一起就是道德败坏,是不伦不类。
“落落,你还在听吗?”
程落轻“嗯”了声,鼻音有些重,“我说的是真的。”
“落落,你骗不到我。”
程落没再说话,兀自把电话挂断了。
陈望洲坐在一旁说风凉话,“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请他过来喝喜酒,他再笨也会想清楚的。”
程落不愿意和他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他们怎么可能结婚?哥哥和妹妹结婚,也太不切实际了。
但这些话她都没说,她闭上了眼睛,及时行乐就好。
她现在虽然忐忑,偶尔会心虚,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她很快乐不是吗?
陈望洲把她送到小洋楼下,她没让他下车,自己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她几乎是三步一回眸,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他笑了下,然后跑到了楼上。
陈望洲手搭在方向盘上,摸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再抬眸,在二楼的窗口觅到了一抹身影。
程落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立刻收回视线,跌跌撞撞地跑上楼。
黄玄早就听到她上来了,小姑娘跑起来很急切,震得整个房子都是她的脚步声。
“师傅。”
黄玄对她招了招手,“昨晚回去哭鼻子了?”
程落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哪有?我是那种被说两句就哭鼻子的人吗?”
“那眼睛怎么有点儿肿呢。”
程落耳根立刻红了,昨晚她是哭了,但不是因为挨训。
她把自己从那些乱糟糟的想法中拯救出来,凑到桌子前,“师傅,需要我帮忙吗?”
黄玄摆了摆手,“剩下的部分你来着色。”
程落点了点头,随手拿了根笔把有头发挽起来,然后坐在桌子前,拿起画笔。
她蜷了蜷手指,这支笔真的好细好细……
第32章 醋
程落在沪城又待了四天, 陈望洲就在那陪了她四天。反倒是赵霁月觉得无聊不想吃狗粮,自己飞广州泡了个暴风雨温泉才回的北城。
程落和陈望洲在沪城的这几天可以称得上是肆无忌惮,程落白天往黄玄的小洋楼跑, 跟着他修复那张古画, 而陈望洲就充当了一个合格的司机, 负责接送她回酒店。
而深夜,他们偎在一起很晚很晚才睡。
程落有种错觉,觉得陈望洲的过度索取是在找她弥补些什么,也许是为了弥补这两年的分别。
所以当他有个正当理由就黏在她身边时, 他一分一秒也不愿割舍。
程落本不想让他在这陪着, 一是即将年底, 公司事务多,他也忙。二是这么长时间两人都在沪城,难免引来家里的怀疑, 她不是未成年的小姑娘了,他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们早就不适合腻在一起了。
不过他说恰好这两天他在沪城谈一个项目, 所以也就这么陪着她了。
飞北城的那天阴天,去机场的路上程落觉得空气中死气沉沉的,天气预报说有雨。程落还挺担心因为天气原因今天回不去北城的。
陈望洲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别着急,肯定能回去的。”
她在他面前真是有点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程落偏过头看了眼路上的车流,“希望能顺利起飞吧, 我怕赶不上陈叔的生日。”
陈松立今天生日,本来他们计划是昨天回去, 可程落想跟着黄玄把最后一点收尾的工作做完,就拖到了今天。
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有雨。
其实他们只要在晚宴前到家就可以, 可程落惦记着给陈松立做的那个蛋糕。这两年,每次家里长辈过生日程落都会亲手做一个小蛋糕,亲手设计,亲手写上生日祝福。
她不想今年缺席。
陈望洲听完后有些震惊,“什么时候学的做蛋糕?”
程落眸色深了一些,“就是你走之后,奶奶当时住院,想吃蛋糕。你也知道,奶奶不能摄入太多的甜食,我当时就想着哄奶奶开心,所以自己学着做蛋糕。”
她伸手给他比划了下,“第一个蛋糕做了个这么大的,时间设置的太长了,也可能是调配的时候出问题了,反正蛋糕胚子糊了,还硬。第二个,好不容易蛋糕胚能吃了,但是我不会弄那个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