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带着花见雪等人帮助兵将缝补军衣。
就连什么都不会的伊恒,也亮出身份,呼吁逗留在萝城中喀兰人捐献钱粮,帮助萝城军渡过难关,恢复商路。
紧锣密鼓的氛围下,被关在私牢中的蓝潇,渐渐被众人遗忘了。
这一个月来,蓝潇都很听话。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从来不说话,也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看管他的几名侍卫渐渐松懈了下来。开始还畏惧他会搞出毒虫,时时盯着他。后来干脆在私牢门口的隔间里打麻将,只有送饭时过来看一眼,反正他也不会逃走。
蓝潇听见外头又传来熟悉的搓麻将声,悄悄地把床向外挪了挪,拨开堆积在墙边的稻草,露出一个手指粗细的小圆洞。
外头的光透了进来,他对着洞口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声。若是叫看守的人听见了,恐怕也只会以为他在喃喃自语。
不多时,小洞处就聚集了一群金色的甲虫,开始围着那个小洞边缘啃咬。
这件事蓝潇已经坚持做了快一个月。
私牢的墙壁不是木制,而是石制,墙体极厚,异常坚固。
若非如此,这些破坏力极强的甲虫早就能帮他啃开监牢了。然而他也没有放弃,每天都在夜晚看守不注意的时候,召来甲虫啃咬。
滴水石穿,直到昨日才挖出这么一个小洞来。先前他怕外头有人路过,发现甲虫聚集的异状,只敢在夜晚行事。
现在打穿了,就能让甲虫隐在墙体中啃咬,不用再担心被发现。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石壁一旦咬穿,想要扩大便容易了许多。金色的甲虫在石壁中疯狂啃咬着,小洞中不断有碎屑流出。小孔周围的墙体渐渐变得透光。
一个时辰后,透光的部分就扩大了许多,打穿后足够蓝潇把胳膊伸出去了。
蓝潇心中一喜,按照这个速度,只要等到晚上,这个洞应该就够他钻出去了。他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拿稻草小心地遮掩住小洞,心中像是打鼓一样,生怕功亏一篑。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看守来送过晚饭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蓝潇再一次扒开稻草,小心翼翼地拆下被甲虫啃到只剩薄薄一层的墙皮。墙上登时出现了一个与他腰身差不多宽的洞。
蓝潇伸出一条腿穿过洞口,又把另一条腿塞了进去,双手一拉,就把下半身送了出去。
感受到外面的凉意,蓝潇顿时兴奋起来,只要穿过去,就没有人能拦住他了。
然而他还是太过心急了,那洞比他的身量窄了些。他一挺身,胯卡在了石壁中,顿时进退不得。
蓝潇艰难地扭动着身躯,一点点磨蹭着把自己往外送。幸好石壁被甲虫啃得光滑,否则以他的穿着,皮肤定然会被磨伤。
他紧张地仰视着私牢外的情形,生怕此时有看守过来,一切就完了。
他在几个看守的闲聊声中,听到了近些天来的局势变化。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赶回京城。
蓝潇左右旋转着身体,闭上眼睛,用力一撑。一阵剧痛从胯骨两侧袭来,他的腰身终于松动了。
夜风拂过裸丨露在外的腰身,凉凉的。
凉意很快就被一只火热的手掌掩盖住了。
第46章 在逃夫郎
“腰可真细啊。这么小的洞, 亏你能钻得出来。”
蓝潇一瞬间绷紧了腰身,她怎么会在这里?
光滑的手掌在他的腰上肆意游走,蓝潇连忙往屋内缩去, 胯却再次卡在了洞口, 进退不得。
“出来。”应如风命令道。
蓝潇哪里肯听, 极力拔着腿, 露在外头的大腿顿时绷起数根青筋。
应如风从袖中拿出玉笛, 放在唇边轻轻吹响。
蓝潇原本柔韧的身体忽然间僵硬起来,挂在脚腕上的银子动了。他忽然想起那天它在自己身上游来游去的感觉,身体不由得颤栗起来。不是因为冷。
露在外面的腿脚蜷缩了起来。
“我不敢逃了, 你让我回去吧。”模糊的声音穿过几乎没有余量的洞口, 逸散在晚风中。
应如风放下笛子,“这次倒是学乖了, 进去吧。等会再找你麻烦。”
蓝潇松了一口气,双手扒在床沿往屋中爬去。
许是刚刚穿洞时用力过猛,短裤上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绷断了。蓝潇胯上一松,有什么东西忽然间顺着他的腿滑落了。
风从□□穿过,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犹如刚出世的婴儿, 没有任何束缚。
应如风倒抽了一口气,满身的疲倦随着蓝潇的裤子一起滑走了。
几根形状优美的长腿突然展现在了面前。凉凉的月光变得滚烫,灼得她睁不开眼。
应如风咽了咽口水, “你是故意的吧?”
应如风不禁想起在皇陵后山里,她也曾欣赏过这具身躯。这苗疆男人怎么总是穿不好衣裳呢?
“不是, 不是的。”蓝潇又羞又急,双腿向上踢起, 试图将滑到足腕边的短裤穿回。
一双笔直的腿在紧窄的洞口中晃悠着,哪怕看不着他的脸, 光是想象着他此刻的表情,就让应如风觉得呼吸困难。
蓝潇从未想过一条短裤比万千毒虫毒蛇还难以驾驭。他急于求成,双腿蹬得太过猛烈,一个不慎,短裤居然飞了起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如风握着凭空出现在手中的短裤,掌心不断地攥紧。
上一次,蓝潇满身是血,实在没什么看头。此刻再看,他的双腿犹如美人鱼的鱼尾所化,在空气之海中灵巧地游动着,尾鰭化做双足,在她的心海踢起一串串泡沫。
挂在足腕上的银镯深深地刺激着她的感官。
这一个月来,许是被战前准备占据了全部的心神,她无论看红袖还是洛云澜或是其他男人,都心如止水。
任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勾不起她丝毫兴趣。
她甚至怀疑自己不再对男人感兴趣了。
现在才明白,她想多了。她只是到了该换口味的时候了。
应如风握上蓝潇的脚腕,站到了他的双腿之间。
“别看……”蓝潇乞求道。
上一次他说这句话时,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给他披上,可是她哪有那么多衣服给他穿呢?
蓝潇见应如风不动,努力并起双腿遮掩,他的膝盖撞上了应如风的腰侧,夹住了她。
“还说你不是故意。”应如风的曈眸中涌出黑墨,比夜色还要深沉。
被洛云澜施针压制住的蛊虫忽然间在她的丹田中复苏了,游走在经脉中释放着积蓄已久的力量。
应如风抬起手腕,果然看到那条黑线重新在脉搏间涌动。然而这一次,比先前在京城发作的那一次来得更加猛烈,蓝潇的身体像是在召唤它一般,她的身体异常燥热,哪怕寒风也无法吹散丝毫。
“既然你说爱上你就可以解蛊,那我就试试好了。谁说欢爱不是爱呢?”
“不要在这里,会被发现的。”蓝潇惊惧至极,奋力往屋中爬去,然而越急卡得越死,动作落在应如风眼中跟欲擒故纵没什么区别。
紧窄的细腰拱起,犹如一座漂亮的拱桥,条条分明的腹部线条犹如造物主亲手描绘,每一道弧度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应如风欣赏着美人鱼在洞中挣扎,三百六十度角的旋转让她发现,蓝潇的肉全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该细的地方细到极致,该翘的地方翘到极致,泛着圆润的光泽。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鱼儿忘了挣扎。月光照着翘臀,红色的掌印慢慢浮现。
他在人前总是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不知她现在是否打破了那份平静?
应如风终于知道蓝潇为何总是穿得那么少了,因为他真的很热。
他就像一块儿热到融化的乳酪,可以拉成千般形状。无论风怎么吹,都带不走他身上的热。
抱着他很舒服,像埋在刚被太阳晒过的被褥中,又像夕阳西斜时踩在海边还有余温的沙子上。
许久之后,应如风把蓝潇从小洞中拖了出来。许是先前激烈时卡在了胸腔处,他的脸色因为缺氧而发青。她拍了拍他的脸,蓝潇微微睁开眼皮,醒了不到一秒,看到闪耀的星空,又再度晕厥过去。
整个过程中,蓝潇心中百般担心,却不知这私牢设在应如风院中,她不喊人,绝对不会有人过来。跟无人之地没有什么区别。
应如风把昏厥的美人鱼抱回了房中,放在了床上。
应如风感觉得到蓝潇并不抗拒自己,他的意识甚至比他的身体还要投入。她相信她们以前一定见过,甚至有过一段,不然怎么会如此契合?
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跟应如行合作?给她下情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恨自己抛弃了他,蓄意报复?
蓝潇这些日子双手一直被锁铐铐着,手腕红肿不堪。应如风心一软,取下了锁铐。
所幸屋中还有几条先前玩剩下的红绸,应如风缚住他的胳膊,绑在了床柱上。
应如风此刻与好细腰的楚王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她圈住蓝潇的腰身,手掌陷入凹处,像是抱着量身定制的抱枕,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殊不知被她搂着的人醒转之后,过了怎样一个难熬的夜晚。
第二日,应如风神清气爽地登上萝城城楼,睥睨着如同蚂蚁般聚集在城门外的库坦大军,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军情。
她的身边站着花见雪。他的脸上没有后宅男人见到千军万马时的惧怕,反而透着难以自抑的兴奋。
这大概就是血脉的传承吧。应如风看着他眼中的刀光剑影,对今日的对战有多了几分期待。
先前库坦人来扰时,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规模。此次之所以能纠集这么多兵马,是因为库坦内部水火不相容的两派达成了一致。
库坦王垂垂老矣,部族中最大的两股势力分别是大女儿和二女儿。大女儿是宠侍生的长女,二女儿是王夫所出的嫡女,双方明争暗斗数十年,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论谁上位,另一位的下场都只有一个死字。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库坦今年遭逢大旱,牲畜大片大片地饿死,冬日才过半,粮食就不够吃了。
双方面对灭族之灾,暂时握手言和,决定先一致对外,将萝城打下来,抢到粮食后,再继续争位。
程毅松勾结库坦人里应外合的时候,打的是借对方势复国的算盘,以为到时只要给对方一些好处,对方就会退兵,却不知对方跟她打着相同的主意,想要独占萝城。
应如风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情形,库坦人的旗帜迎风招展,在肆虐的冬风中张牙舞爪,如同一只露出獠牙的厉鬼,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咬开萝城这块肥肉。
粗壮的撞城木被抬上了装甲车,漫天黄沙滚起,万千库坦士兵簇拥着装甲车,大喊着朝着萝城城门冲来。
辛无忧一声令下,城楼上箭如雨下。库坦兵默契地竖起盾牌,挡住了凌厉的箭矢。
撞城木直捣城门,顷刻间地动山摇。
应如风脚下如同地震一般,她立时揽住花见雪,靠着城墙站稳。
花见雪心中一紧,“裴姐姐,我们有多大把握守住萝城?”
“不多。”应如风淡淡地答道,“大约十成吧。”
她重新拿起望远镜,向那面飞舞的库坦大旗看去。
那旗子后面还有两面小一些的旗子,绣着两个她看不懂的库坦文字。不用明白意思也知道,那两面旗子代表着库坦的两方势力。
两名库坦王女骑着马站在后方,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她们兴奋的表情,十有八九是在讨论该如何瓜分萝城的钱粮珠宝。
库坦王女们的心情比她们表现出来的更为激动。瞧着守军毫无反击之力的样子,萝城已被她们视为囊中之物。
“等进了城,东城归我,西城归你。能搜刮到多少东西各凭本事。”大王女盯着远处的撞城木,握紧了手中的尖刀,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库坦人是游牧民族,没有久居一地的习惯,抢了城也守不住,所以打下城池之后,与抢劫同时进行的就是屠城。她们生性残暴嗜血,对她们来说,血流成河不是人间惨剧,而是一场狂欢。一颗颗落地的人头是军功簿上的累累军功。
二王女面上闪过怒意,“你以为我不知道萝城的富户都在东城,更别提还有裴家这样富得流油的大肥猪。把平民聚集的西城分给我,亏你想得出来。”
“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这次出兵,我出了大部分的人,多拿点是应该的。”大王女打心眼里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丝毫没觉得不公平。
二王女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余光冷冷地看着大王女。她能多带兵马,还不是靠她父侍给母王狂吹枕边风。且让她嚣张一会,战场上刀枪无眼,她有命来可不一定有命回去,她何必和一个死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