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藏起孕肚后,清冷世子千里追妻——白苏苏【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19:52

  红杉把医药箱放到一侧,搬来凳子坐下,看着姊妹情深的两个人,不禁有些感慨,“你俩不是亲姊妹,却相处得跟亲姊妹一样,真叫人羡慕。”
  云喜说:“金桂姑姑带大的我,就连西苑洒扫的闲散活计都是她安排的,这些年有她照料,我才平安无事地长这般大。”
  红杉用手撑起脸,逗她道:“那我救你一命,该怎么谢我。”
  云喜调皮地开了句玩笑话,道:“以身相许,成吗?”
  这番话,被屋外的王循听见。
  他换了身月白掐丝锦袍,目光缠绵地看向云喜。
  云喜大吃一惊,他怎会找上门来,关键这里是四进院,世子爷的居所,他怎么敢进来?不过转念一想,王循浪子惯了,谁也管不着,就算谢如晦在,他依旧敢闯。
  王循站在门外,未踏入房内一步,“我有话要同你说。”
  云喜直言道:“干嘛要两个人才能说,现在不能说吗?”
  王循笑了笑,“你不担心我口出狂言,你就在里面乖乖地给我听着。”
  云喜对王循的做法,真是可恨!
  她脸皮薄,知道王循这人说话口不遮拦,万一被别的人听见,传到谢如晦耳畔,她可有罪受,高低慢吞吞地走出去。
  王循见她出来,直接把她拉到一旁的木棉花树下,眼眸闪闪,“你刚才说的,可作数?”
  云喜惊愕抬头,“不作数,自然是不作数,我那是逗红杉开心,王公子,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王循黑着脸道,“可下水救你的人是我,不是把你捆在身边的世子爷。”
  云喜扁扁嘴,“王公子,你提他干什么,他是我主子,哪有主子救奴婢的道理。”
  言罢,自己说话都咋舌了,想起军营那时,谢如晦真真切切救了自己一把。
  算下来,自己欠了不少人的人情。
  王循:“我管他什么心理,我只管你,我救你出于你是我的娘……”
  云喜捂住他的嘴,咬唇睇他,忙道:“王公子,奴婢的声誉清白,可不想从你口中给毁了,你跟五小姐有婚约,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望王公子莫要伤了五小姐的心。”
  王循松开她的手,云喜怕得跟只小兔子一般,左顾右盼。
  王循道:“那阴魂不散的世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你放心。”
  云喜长叹口气,准备转身就走。
  王循妖异的脸庞泛起一片张狂之色,他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臂,“你个小没良心,你不接受我,我有的是法子。”
  云喜一时困窘,用尽吃奶的力劲,甩开他的掣肘,怒气中透着一丝无奈道:“王公子,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罢,你应该要找白家的小娘子,她才是要嫁给你的小妾。”
  讲完,快速跑回屋里,把房门锁得死死的,生怕王循冲进来把她掳走。
  她又不是没体会过王循这人不讲道理的时候。
  她用身体抵住在门上,门外的王循却猛地拍打房门。
  王循是看不惯云喜在燕王府唯唯诺诺,卑卑怯怯的模样,用脚踹了一下房门,在外面大放厥词,“我管她什么五小姐、六小姐、七小姐,我就是非要你不可,改日我向母亲请求,废了这桩联姻!”
  去他狗屁的门阀世家联姻!
  文人那套酸腐意识,结成姻亲关系的权贵政治手段,他最为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云喜用力抵住,紧张得面红耳赤,恨不得随便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死人了,哪有世家勋贵的公子哥儿像他这样,乱说浑话,还在别人院子里,当真是不把主人家放眼里,就算不顾及她的脸面,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脸面罢,若传了出去,他的脸面是不是不要了?!
第41章 纷至沓来的思念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云喜霎时像一滩水,软绵绵地坐在地上。
  金桂和红杉忙起身走过去,一人一边把她扶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红杉特地走到窗户边,透过绡纱窗,留意窗外的一举一动,半晌,隐约看不见屋外人影,她才缓缓推开窗门,探头出去,发现周围安静如鸡,只有外头的树发出沙沙沙的动静,拿起旁边的竹子放到窗台,撑起窗户。
  金桂见云喜的身体颤抖不止,问道:“云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怎么搭上王家公子?”
  云喜双眼湿润,不知从何说起。
  金桂皱眉:“你若t不说实情,日后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语未了,还补上一句,“到时候我替你收尸不要紧,要紧的是恐怕身首异处,连尸体都找不到。”
  云喜当场被吓哭,漂亮的杏仁眼红彤彤像只兔子,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雪白的脸颊滑下,她抬手擦了擦,道:“金桂姑姑你怎么总是吓我,你明知道我胆小,还有心悸,更是吓不得。”
  金桂一把攥住云喜的手腕,急道:“那你还不快说,府上的小姐们个顶个都不是好惹的,你看谢四娇纵任性、谢五张扬跋扈,得罪不起啊——”
  云喜咽了咽口水,冷汗涔涔,她可能都得罪光了。
  连最有机会抱大腿的……谢如晦。
  只一心想离他离得越远越好。
  她诚惶诚恐地道:“我一时贪财,答应了别人的请求,说替嫁给...给魏国公次长子王公子王循,可我没有跟他拜堂,那时世子爷及时赶到,把我带走,我跟王循还是清清白白。”
  金桂脸上浮起了然之色,她道:“你啊,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这下好了,人家要说毁了与燕王家的联姻,我看你怎么办!”
  云喜脸色恹恹,发出一丝不可闻的叹气声儿。
  这时,红杉发话。
  她双手交叉,身躯半倚在墙上,看向云喜,“金桂姑姑是在吓唬你,王循又怎么会毁了这桩婚姻。他肯,燕王妃、世子爷,谢五小姐的外公也不肯。”
  云喜听了,顿时能喝下茶汤。
  红杉又道:“你别放心太早,我虽商贾、医药出身,但也知道世家勋贵嫁女儿时,都会选三到四个容貌姣好,聪明伶俐的陪嫁丫鬟,和小姐一起嫁过去。”
  云喜原本拿着杯子的手抖了抖,温热的茶汤倾泻在手上,烫出一处红印来。
  红杉赶忙去翻医药箱,拿出烫伤膏递给她,“瞧你紧张的小样,五小姐日后若真嫁给王公子王循,第一个肯定不选你。”
  金桂端着茶杯,抿一口,附和道:“红杉说得没错,选你过去,依王公子的脾性,宠妾灭妻,不是不可能。”
  云喜听着红杉跟金桂的一言一语,感觉自己的小脑要开始萎缩……
  直至停止转动。
  红杉瞥见她得了离魂症一样的脸色,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将她摇回神,说道:“其实……你从了王循也是一条出路,尤其是我们这种中下九流出身的女子,想要嫁寻常百姓家未尝不可,只不过多数时候,人人都已成亲,留给我们的不是鳏夫,老夫,缺胳膊少腿,就是长得歪瓜裂枣,想一想这世道对女子真不公平。”
  云喜:“因为这样……我更加不想从了王循。”
  她不是没见过大宅门里的争宠争权的现象,那些从底层爬上来,斗了半生,充其量不过是主子的通房丫鬟,好听点比普通丫鬟等级高,难听点不也还是个任人拆扁搓圆的奴才。
  终日彷彷徨惶,守在这四四方方金笼般的院子里,等主子回眸一眼……
  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愿成为一只乖巧听话,为了虚无缥缈的施舍,去勾心斗角的笼中燕……
  红杉:“云儿,你可要想好,将来不找个倚靠,自己要怎么过?”
  云喜:“太遥远的事,我没想那么多,顾着眼前的苟且也就足够。”
  她只想快快到二十又二,快快出府!
  红杉:“……”
  金桂:“……”
  三人在屋内没待多久,金桂便说要回去休息,明日有更要紧事办,而红杉则和云喜铺床洗漱,准备歇息。
  躺在床上的云喜不知道怎么的,闭着眼睛硬是睡不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睁眼一闭眼浮现的全是谢如晦那张冷漠清峻,神情有些骇人的脸!
  猛地坐起身来,一缕清冷的光线照在棉被上,顺着光线抬眸去看,此时夜幕当空,冷月姗姗而来。
  细细想来,现在应是子时,大家都沉入睡梦之中。
  云喜睡不着,顺手拿起一件交领长袖上衣披在身上,往屋外走去。
  她就着屋外的台阶,双手抱膝地坐在一边的石阶上,抬头望着今夜的明月。
  自古文人墨客,思念家乡吟咏月亮者居多。
  而她虽不是满腹骚纶的文人,但也是看着月亮时,会不由自主地思念小小的家乡,想起儿时交错模糊的记忆。
  那些记忆如洪水,纷至沓来,使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
  ……
  “衍哥儿,喜姐儿,这是云家祖传的食谱,从今日起,每日辰时都要来我的房间,背食谱歌给我和你们的母亲听……”
  “不可以!衍哥哥不能放你走,快,快把这张银票还回去,我们就算流落街头,穷得揭不开锅,也不能生离……”
  “喜儿妹妹,你若想父亲、母亲、衍哥哥了,你就抬头看看月亮罢……”
  “喜儿,你喜欢衍哥哥多一点,还是喜欢十二哥哥多一点?不用说,我看你肯定喜欢十二哥哥多一点……”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谢十二,对天发誓,要一生一世保护喜儿妹妹……”
  ……
  ……
  她抬头看着如钩子一般的月亮,眼眶的水汽逐渐模糊,只微微低头,夺眶而出的泪珠正好落在膝盖上,染湿一大片,她抬起白皙的手擦了擦两行热泪。
  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带着披肩,放缓脚步地走了过来。
  当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时,她已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凭本能地喃喃一句,“十二哥哥?”
  谢如晦一怔,冷笑问道:“谁是十二哥哥?”
第42章 不准讨价还价
  云喜大惊,瞳孔骤缩,红红的眼眸对上身侧的男人。
  他的左手搭着一件藏蓝色织锦蚕丝披肩,脸上甚是冷漠地看着她,勾唇说道:“嗯?谁是你的十二哥哥。”
  云喜气息不稳,敛了敛眸色,生搬硬套地说道:“十二哥哥是一只鹦哥,能说人话,俏皮得很。”
  谢如晦问道:“你何时养了一只鹦哥?”
  云喜忘了行礼,忙站起来,朝他微微施福礼。
  刚一弯身,却被谢如晦一把扶住手。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此时此刻的云喜,她未施粉黛,眼角、鼻尖、脸颊都有些发红,头上没带任何发饰,油油亮的黑发垂在身后,因为身体的起伏,发丝轻轻掠过他的手臂,亦然像羽毛拂过他的心脏,登时浑身陡然一僵,目光凝着她道:“你身体还未痊愈,不必行礼。”
  云喜那双潋滟妩媚的眸子,闪过一丝愕然。
  她垂了垂羽睫,娓娓说道:“是乐府一位谈吐风趣的乐师养的,世子爷还未归府时,王妃娘娘曾请了乐府的舞蹈老师教小姐们跳《兰陵王入阵曲》,其中有位乐师带了他家的十二哥哥过来,私底下逗得我们前俯后仰,乐乐大笑。”
  燕王妃确实曾请了舞蹈老师教二位小姐跳《兰陵王入阵曲》,也确实那位乐师养了一只鹦鹉,至于名字叫什么,她倒不知道罢了……
  谢如晦深邃如墨的凤眸盯着她,咬一咬后槽牙,故作深沉道:“你可知欺瞒世子,会有什么后果?”
  云喜眼睫微颤,闭了闭眼道:“奴婢……怎知世子爷对欺瞒的人会有什么惩罚。”
  谢如晦沉默了下,把手上的一袭披肩直接丢在她的头上,“披上罢,随我一道进殿。”
  云喜把盖在头上的披肩扯下来,胡乱地给自己披上,壮着胆子问道:“世子爷,您不就寝吗?”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寂静无声。
  云喜抓耳挠腮,心里暗道,完了完了,又在雷点上狂踩!
  相比谢如晦那雕梁画栋,堆金砌玉的寝室,她反倒喜欢自己的小陋室,朴素淡雅,小而温馨。
  谢如晦哂笑道:“你不也还未歇息。”
  云喜:“奴婢这就回去歇息。”
  谢如晦沉声笑起来,“我话已出,你觉得你还能回去歇息?随我进殿,替我磨墨罢。”
  云喜不敢看谢如晦的脸色,心头生惧,亦步亦趋地跟他走进殿内。
  谢如晦走到案台前,拿起昨日她写的字,凝神看了少顷,“人人说朽木不可雕也,你这块朽木还能再雕一下。”
  云喜有些恼,被谢如晦说是朽木,气不打一处来,站在一侧生闷气。
  谢如晦复又道:“你过来罢,站我旁边,我重新写一首诗经里的《风雨》,写完你拿去临摹。”
  云喜慢吞吞地踱步过去,拿起墨块,在端砚上顺方向研磨,“世子爷,奴婢没有想过要当书法家。”
  对她来说,练一手好字又如何,她大字不识几个,光看这首诗,也不明白其中含义。
  与其让她半夜练字,不如让她回去躺在床榻上,做个美梦,爽快得多。
  谢如晦蹙了蹙眉,伸手敲她脑袋,“你的字丑得不忍直视,若不勤加练习,日后怎么当府上的一等大丫鬟。”
  云喜缓缓抬眸,挤出个比平日里还难看的笑容,“奴婢没想过要这般长远的事。”
  今儿个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让她想日后的出路。
  她的出路难道只有两条路t可走吗?
  像金桂姑姑,徐姑姑那般,当上一等大丫鬟,留在府上,继续效力,亦或是年龄一到出府嫁人……
  像红杉、金桂她们说的那般,运气好兴许能觅得一个如意郎君,或是权贵之人做依靠,运气稍差只能嫁歪瓜裂枣,鳏夫老夫。
  这都是些什么歪理?
  谢如晦转头,看向她,“难不成,你存有异心?”
  云喜只觉他看过来的目光很灼人,下意识地挪开视线,声音平静地道:“奴婢说过,会忠于燕王府,尽心尽力伺候各位主子。”
  谢如晦拿眼瞧她,一副口不对心的样子哪能逃得过他的眼,似笑非笑地道:“你当我是小孩,这么好糊弄?”
  云喜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世子爷英明神武,明若观火,外面许多人想在燕王府当差都没那个福气,云喜是走了天大的运气,才能在燕王府伺候世子爷,伺候王妃娘娘,各位公子小姐。”
  谢如晦莞尔,点头道:“说得蛮好听的,下次记得多说点。”
  云喜面色羞赧,闷闷地不想接他的话,谢如晦把最后一句写完,喊她过去,把笔递给她,只道:“至少写上十遍。”
  云喜心头一窒,只想晕厥过去,要她写上十遍,不得拿了她半条小命。
  这得要写到猴年马月都写不完咯——
  谢如晦淡然微笑,“写完才能回去歇息。”
  云喜僵住,抬眼看他,顶着一张轩然霞举、俊美翩翩的脸,说着杀人诛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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