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藏起孕肚后,清冷世子千里追妻——白苏苏【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19:52

  “若在耽搁时间,睡不了的是你,不是我。”他左手给她拿起一张新的宣纸,铺在案台上,笑着说,“还有,我可不想再看你那七扭八拐的字。”
  云喜气得只想跺脚,她敢怒不敢言,但还是又怂又不怕死的提了一嘴,“奴婢……奴婢可以临摹一半吗?”
  谢如晦轻呵一声,正色肃容,命令式地道:“不准!想都别想。”
  云喜呼出口气,不情不愿地接过谢如晦递过来的笔,毛尾沾了沾墨水儿,弯下身段,聚精会神地一字一字地临摹。
  这一回比上一回进步了一点点,但在谢如晦眼中远远不够。
  谢如晦转过身,站在后面的置物架上,逐一观摩架子上盛放着的奇珍异宝,看多了丑的东西,需要观赏一下美的事物。
  云喜刚写完一行字,好奇心上头,问道:“世子爷,这首诗讲的是什么?”
  谢如晦问她:“你已经写了好几回,你觉得是什么个意思?”
  云喜抿唇,按照自己的理解,如实道:“又是刮风下雨,又是鸡叫不停,不但如此,还特别开心,好奇怪的诗……”
  谢如晦摇了摇头,暗暗叹息一声,原以为朽木细心雕刻一下,或许能成为惊世之作,现在看来朽木真真不可雕也!
  他沉吟片刻,说道:“罢,你先临摹五百遍,若读不懂,不知晓,我再告诉你这首诗的含义。”
  云喜听罢,脑袋如遭最猛烈的雷劈,轰隆隆,轰隆隆——
  把她劈开两半!
  身子险些站立不住。
  看着宣纸上的字开始有些模糊不清,讪讪地道:“世子爷,您是在逗奴婢罢,五百遍是否有些多了……”
  谢如晦笑容满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因赌气,微微嘟起的嫣红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尚未察觉的逗弄,“不多,对你来说还少了呢。”
  云喜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明明今夜是思念家乡,回忆往事的宁静时刻,现在反倒被可恶的谢如晦抓去练字,她此生污点怕不是现在这一时刻罢——
  谢如晦顺着她的目光,抬头一看,夜色浓稠,星辰满天,一把似镰刀般的冷月镶嵌其中,月华轻柔如水,虽不是一轮圆月,却比圆月美丽,他低声说道:“月亮总会引人遐想,可想始终是想,恍若镜中花,水中月。”
  这下,云喜倒听明白他的意思,通俗一点,叫她死了一条心,不要想不可能的事!
  她握了握毛笔,咬牙切齿地继续临摹他的字帖。
  当她写到第十遍时,身体的疲困之感渐渐涌了上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睁圆了眼去写每一个字。
  直到宣纸上的字出现重影,脑袋昏昏的,她才抬头去看谢如晦,发现谢如晦不在偏殿,便放毛笔,找来一张木凳子坐着,双手趴在案台上,双眼眨了眨,暗暗念道:只睡一会会儿,一会会儿就好……
  直到翌日一早,云喜被一道尖叫中带着质疑的审问声给吓醒!
  云喜扶着睡眠不够的脑袋,昏昏沉沉地抬头去看,发现眼前站着几位身穿绫罗绸缎,模样姣好的女子往她这边看来。
  猛地坐直身来,意识开始回笼,昨晚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便直直地起身给各位小姐行福礼。
  为首的谢馥君面露难色,她从未见过披头散发的婢女,身上披了大哥的披肩,不但如此,还胆敢在大哥的案台上睡觉!
  若传了出去,大哥的声誉,名誉往哪儿搁?
  她眼神犀利地挑眉,质问道:“我大哥在哪,你怎么会在大哥的案台上睡了一宿?”
第43章 不知诗中意
  云喜听了这话,想拔腿就跑,她苦笑说:“昨晚世子爷让奴婢练字,临摹他的字帖十遍,奴婢实在太困,不小心睡着了。”
  谢莺莺蹙眉,呵呵一笑,“大哥向来谨慎,绝不容许低级的婢女在自己殿中过夜,连守夜的都只能在屋外候着。说,你使了什么狐媚妖术!”
  崔家崔嫋嫋添油加醋地道:“依馥君妹妹、莺莺妹妹的话,这个小小婢女胆敢在此,莫不是想攀龙附凤,勾引世子爷!”
  云喜心中五味杂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摆摆手道:“四小姐、五小姐,崔小姐,奴婢没有。”
  这下怎么解释都无补于事,心中的酸酸涩涩涌上喉咙,想吐却吐不出。
  站在最左侧的王筝,却开口替云喜说话:“各位妹妹,与其在这里揣摩怀疑一个婢子,不如进去问问燕王世子,问他本人最为清楚,何必为难一个没权没势的下人。”
  崔嫋嫋瞧这个婢女姿色上乘,准是狐狸精转世,一股子妖媚气息,然秀鼻哼气,戚戚然道:“筝姐姐,你莫不是忘了这些下人们的心思,肮脏龌龊,肚子里装的全是想往上爬的坏水,你莫忘了你家康姨娘,我家的陈姨娘是怎么上位的。”
  王筝向来脾气温顺,喜怒不形于色,面对崔嫋嫋戳自家的事儿,也能一笑置之,“我们是来向世子爷请安,不是特地来训斥一个被世子爷重用的下人,望各位妹妹能分清主次,莫要令世子爷对我们留下坏印象。”
  谢莺莺虽表面不爽王筝这番做派,但听她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便对云喜说:“今日筝姐姐替你说情的话,算是还了昨日你救她的恩情。”
  云喜对谢莺莺这番话,品尝出一种,她是一个会挟恩相报的人。
  罢了罢了,在她们眼里,她与那些魅惑主子,以色侍人的婢女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她一个仰人鼻息,靠主子一言一行活着的下人,没资格为自己辩驳,况且,这里没有她想争取的东西……
  崔嫋嫋柳眉倒竖,说道:“莺莺妹妹,话不能这么说,哪有主子欠下人恩情的道理?”
  谢莺莺一时被噎,闷闷地哼一声,走到案台前,问:“云喜,大哥让你做什么?”
  云喜道:“世子爷让我抄他写的字帖。”
  谢莺莺满脑问号,她看了下原本干净整洁的案台,现在倒摆满了学了字的宣纸,她拿起一张来看,起初看不懂,又拿起另外一张,已颇有字形的韵味,一时烦躁,拿最新的一张来看,霎时,浑身血液都凉透了,脸色当场沉了下来!
  这时,偏殿内传来一把冷冷的嗓音。
  谢莺莺放下宣纸,未作逗留,跟着谢馥君和崔嫋嫋进去。
  她们一行人里,只有王筝并未进去。
  王筝问道:“你是世子爷身边的贴身婢女吗?”
  云喜温声说:“原当了十来日的贴身婢女,后来犯了错,被世子爷贬去浣衣局,当下等的粗使婢女。”
  王筝笑了笑,将眼前那微微低头的云喜,来回打量了一番,昨儿个未瞧清楚长相,现在却实实在在地看得清楚,她虽被人说是燕都第一美女,可见到云喜,她才知什么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相。
  她嘴角勾着一丝笑,淡淡道:“我见过你,在我二哥纳妾的当日。”
  云喜愕然抬头,忙道:“王小姐……您说这话是何意?”
  王筝走上前,拿起刚才谢莺莺拿过的宣纸,定定一看,有些黯然失色。
  云喜道:“奴婢的字,献丑了。”
  王筝掩盖眸中复杂的神色,便问道:“你可知这首诗的含义?”
  云喜摇摇头,疑惑道:“难道这是一首很特别的诗?”
第44章 旁敲侧击
  王筝笑了笑,“原来你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日后你就会知道。”
  云喜觉着这个王筝王小姐喜欢打哑谜,有什么话t不能直接说?
  她心眼儿浅,不懂这些公子小姐在玩什么花样。
  王筝见云喜未答,便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即见君子,云胡不喜’,世子爷的名字唤如晦,字瑾之,而你姓云名喜,你们两人的名字刚好在这首诗上出现,冥冥中好像注定了一样。”
  云喜听见此话,蓦地绷紧一张脸,咽了口唾沫,道:“这世间叫云喜的人多得去了,凑巧罢了。”
  王筝把宣纸放回原位,莞尔一笑,“不说世子爷了,先说说我二哥罢,我二哥在燕地和上京城是出了名放荡不羁的纨绔公子,只听你落了水,便奋不顾身的跳入池中,把你救上来,可见他对你不只是那日,在纳妾时候的跋扈模样,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云喜垂下眼,默不作声,暗暗道:“莫非王姑娘在套她的话?”
  突然忆起昨晚的王循发了疯才说的话,好半晌,才道:“王公子不过是一时新鲜,新鲜感很快会过去的,奴婢自知朱门对朱门,木门对木门,况且谢五小姐与王公子是有官家御赐的婚约,我又怎会成为这桩美好婚事的绊脚石。”
  王筝走到她跟前,伸手去摸她的脸,像碰到一块白玉,滑腻柔软,声音婉转柔媚,“我没有在强调什么,你怎么理解是你的事,不必跟我解释。”
  云喜没想到王筝会有这般动作,微微退后一步,苦笑道:“奴婢一时想起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且慢。”
  一把声音从里面穿透而来,是谢如晦的嗓音。
  谢如晦着一身素雅的便服出来。
  云喜有些茫然,朝谢如晦福了福身,斟酌了一下道:“世子爷,奴婢照您的吩咐,临摹了十次的字帖。”
  谢如晦不露声色地说:“显然十次是不够的。”
  云喜暗叹一口气,谢如晦这人阴晴不定,莫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再加五百遍罢?
  在谢如晦一旁的谢莺莺眼尖,捕捉到自家大哥的竟露出一丝喜色,便特地说:“大哥,母亲说,皇长孙殿下好久没有打过马球,今日便要我们一起去马球场,还让大哥你跟皇长孙殿下一起打。”
  谢馥君听到打马球,满脸喜悦,“是啊大哥,已经有好些年没见你打过马球了,希望今日你能看到你精湛的马球!”
  谢如晦嗯了一声,转头对云喜说道:“云喜,你也一起罢,在一旁伺候。”
  云喜愣了愣,心情一下子从悬崖坠入谷底,沉静无水,一点喜色也不曾流露在外,她向他福了福身,道:“喏——”
  谢莺莺目光震惊地看了眼谢如晦,又看了眼王筝,暗自腹诽,这个王筝,不是说心悦大哥吗?
  怎么一听到大哥叫这个婢女跟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以为方才王筝不进去的原因,是在给云喜一个下马威!
  警告她别想爬上主子的床。
  思及此,又道:“大哥,筝姐姐也想学打马球,在这么多王孙子弟里,就数你最会了。”
  谢如晦坦然一笑,“是吗,莫不是在捧我?”
  “莺莺,休要胡说。”王筝懊恼,小脸染上红晕,“世子,我没有要学的意思。”
  谢如晦抬眸看向王筝,便道:“无妨,你学与不学,都只在你怎么看。”
  王筝有些紧张,她很少跟谢如晦直面对话,想了好半天,拿着手中的团扇,挡去可下半边的脸,只露一双潋滟的黑眸,吞吞吐吐了三个字,“我要学。”
第45章 入马球场
  云喜得知自己今日要陪着这些王权贵族的公子小姐去马球场,只好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住所,梳妆打扮。
  红杉一边收拾一边说,“我就猜到世子爷不会放过你,明知道你落了水,走哪都要把你带上,净给你讨苦头吃,做下人做成你这样,也是头一回见。”
  云喜给自己换上一件淡蓝色的衣裙,扎了个简单的发髻,两边绑上丝带,垂在肩膀上,看着镜子开始抹粉匀面,她淡淡道:“红杉,你也知道做下人的,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红杉把医药箱拎起来,道:“你说的倒也是这么个道理,我已经弄好了,在外面等你。”
  云喜:“行,我很快就来——”
  燕地的王家马球场是大周朝的一位开国功臣所建,那时行兵打仗、开疆拓土,鲜少有好玩的东西娱乐。开国不久,去了一趟大梁朝回来,倾家荡产也要修建一个偌大的马球场,为的是有益于大周行兵打仗之人在拼搏抵御外敌之余,也能适时地放松心情。
  不止如此,还是增长马技的一项竞技玩乐。
  从最开始的强身健体,放松心情,经过百年之久,逐渐演变为一项帝王,勋贵世家阶层等人才能玩得起的项目。
  云喜在燕王府的西苑生活了七年之久,从未去过马球场,跟着一行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过去,心里颇有忐忑。
  马场上有人精神振奋地赛马打球,有人负责端茶递水,也有人坐在修葺最豪华、最高处的亭台楼阁,一边品果,一边看马。
  随一众婢女到中间的摘星台,入目便是神采飞扬的燕王妃,几位雍容华贵的国公、侯爷府的夫人们以及着一身艳彩衣裙,头戴金钗的世家贵女。
  云喜跟在金桂的后面,金桂看到她也来时,万分诧异,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云喜如实道:“世子爷要我来的。”
  金桂由疑惑脸变成喜悦脸,“原来是世子爷的意思,好好表现。”
  只要云喜表现好,重新回到世子爷身边当贴身的二等丫鬟,还用怕那个徐娘半老,专挑新人欺负的徐姑姑?
  金桂吩咐她站在最右侧,云喜照金桂的去做,并且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生怕一不留神,做错事。
  为首的燕王妃,拿起玉石雕刻的茶杯,轻轻抿一口茶,淡道:“皇长孙殿下突然提议,要和世子、王公子、崔公子、沈公子、萧公子等人比一比球技,实乃我未想过的事,大家今日沾了皇长孙的光,要大饱眼福了。”
  燕王妃言毕,遥望马球场……
  世人皆知,官家有六子,每一个不是骁勇善战,就是文武全才。最为平庸的嫡长子太子殿下,却是官家最为疼惜的,也最看重的一位。
  可惜太子在四十五岁那年旧疾突发,前后不到一个月,在东宫与世长辞,留下一子谢卿雪,一女谢璟华。明眼人看出,官家迟迟不另立太子,却把心思和希望都寄托到皇长孙谢卿雪的身上,实乃可见一斑。
  而自己早年丧夫,谢如晦又是姊姊的孩子,只有子苓是为自己所出。庙堂之上,波诡云谲,变幻莫测,一个文武全才,少年成名,却无心官场之争;一个三岁识字,四岁背诗,颇有诗词歌赋的才气,却不愿参加科举之路。
  只剩下两位刚刚及笄,还未出阁的姑娘,怎么横看竖看都闹心得很。
  那时燕王在庙堂上政绩卓越,满门荣耀,如今只靠早些年燕王积累下的人脉和名声,哪能斗得过对燕王一承血脉,虎视眈眈,早年盘踞北地的楚王?
第45章 战场无兄弟
  好在,皇长孙殿下视如晦为亲兄弟,这不,借此机会宴请国公侯府的公子、夫人、小姐们。
  让大家看到,我们燕王府一脉是有靠山的。
  魏国公夫人,王宋氏道:“我们也是托了王妃娘娘的福,才有机会一睹大周朝年轻气盛,生机勃勃的场景。”
  王妃娘娘笑了一下,道:“我们大周繁荣昌盛,离不开官家的治国理念,而今皇长孙殿下又常跟在官家左右,昨日个还说了一句《尚书》里的话,‘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可见咱们大周,人才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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