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美食打卡日常——压缩糖片【完结】
时间:2024-07-10 14:49:08

  许三七闻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恍然间又想起来忘了问人家叫什么,只好乖乖地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叫秋水的伙计回来了,领着她往后门去。
  “还是上回那个屋,他们叫你直接进。”秋水带着她从后院绕到后堂,伙房里热火朝天的,门后还有人看守着。
  许三七转头交代了两句,木兰便在堂后找了个空桌坐下来,没跟着她往雅间去。
  “昨儿来的还是那几个么?”许三七跟着秋水上楼,一路上碰见好些个端着菜盘的伙计,瞧着面生得很。
  “上回吐了的那个没来,换了个人,我没敢细瞧。”秋水说。
  许三七心想,这活儿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吃吐是迟早的事儿。
  她进屋时,桌上的人已经一脸菜色了,有了后车之鉴,有眼色的人赶忙叫人添了凳子进来。
  李家大管家还记得她,笑呵呵地开口,“许小老板,昨儿可是也来送菜的。”
  明摆着是打听过她了。
  “想来试试。”许三七老实答道。
  “我叫人给你挪灶,先跟着尝尝?”座上有个小管事问。
  许三七本也不急,规规矩矩地坐下,回道:“好,多谢。”
  不一会儿,秋水端着菜盘子进来了,趁着桌上的人动筷子的功夫,凑到她身旁耳语了几句。
  许三七从钱袋里掏了把铜子出来递出去,冲她眨了眨眼。
  端上来的是一道白灼虾,配了碟蒜水儿,秋油和米醋调的料汁儿,她夹了一筷子便没再动了。
  虾肉没腌好,留了腥味,蒜水儿味儿没盖住腥,闻着也差点儿意思。
  有伙计进屋添了茶,她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倒是不错,细品回甘。
  管事是个健谈的中年人,见她也只动了一筷子,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是第十四道了,姑娘吃着可还好?”
  许三七不说得罪人的话,埋着头又咽了一口茶,才说:“算是正经做法。”
  此话一出,管家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小管事则是开始大吐苦水:“菜是正经菜,我看这帮厨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估摸着一会儿端上来的还是这白灼虾。”
  不是第十四道菜,是第十四道白灼虾。
  许三七闻言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方才菜端进来的时候,桌上的人脸色都差了好些,大管家干脆都不动筷子了。
  有人开了头,屋里几个不约而同地都抱怨起来了。
  许三七瞥见主位是空的,也没问,自顾自地喝茶。
  “上回做的那道豆腐酿虾,府里很是满意,我就猜姑娘昨日会再来。”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坐在大管家左手边儿,瞧着说话像是比那几个小管事有分量。
  许三七正要回话,伙计又端了两盘菜上来。
  果真有一盘白灼虾,剩下的是一道炸虾。
  方才开口的那小管事一脸明了的神色。
  她各夹了一筷子,这两道做得倒是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错处。
  炸虾面上金黄,摆盘瞧着也是花了心思的。
  同样的菜色,桌上这些人已经尝过十几盘了,吃着也就觉得大差不差。
  许三七瞧着撤下去的菜盘,觉得有些可惜,屋里气氛沉闷得很,她想了想还是挑起了话头,“白灼虾看重火候,后头用葱姜水去了腥,再用竹筛子下锅,较的是手感,虾肉熟了便会重些,煮出来是嫩重带脆的口感最好,白灼汁儿用果子酿的醋比米醋好,秋油浓重,用以上色,会夺了虾的鲜味......”
  话音刚落,屋里几个管事猛地起身,许三七懵懵然转头,门口站了个着藏色锦衣的青年,身形和陈奇有些像,但没他那么高的个子。
  李淼见她望过来,便有些局促,更别提屋里还站着一圈人。
  “都坐下吧,姑娘你....你接着说,不必管我。”青年在主位上落座,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斟茶。
  许三七觉得他有些面熟,像她那说了一半的话一般,叫人想不起来,索性也不再开口了。
  她有点想走了。
  好在很快又上菜了,这回不是白灼虾,是一道什锦虾仁,虾肉处理得很干净,入口弹滑,青笋切得有棱有角的,木耳焯过水脆而不干,鸡蛋花炒得嫩,色泽鲜亮,吃着很是清爽,又不必费神剥虾。
  她想再吃一筷子,抬眼才返现青年没动,桌上其余人也就这么干看着。
  “这一盘做得挺好。”许三七故作镇定。
  青年听她的话,也夹了一筷子,大管家松了一口气,跟着下筷。
  “是不错。”桌上有人小声念叨。
  空盘子被挪下去了,许三七又尝了两道白灼虾,终于等到秋水进来喊她了。
  她起身,对面的青年也跟着站起来,一屋子人都站了起来。
  许三七:“......”
  她真想走了。
  瞧着他像是要跟上来的架势,许三七先开了口,“我去伙房,你在这等着就好。”
  “好,那我在这等你。”李淼回过神来,乖巧道。
  秋水大惊失色,惶惶然走在许三七后头,一幅觉得自个儿看走了眼的模样。
  “一会儿我就不上去了,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儿先走了。”许三七和她商量。
  “啊?”秋水跟伙房守着的伙计打了招呼,领着她到灶上,闻言不解道:“你这么有把握?还是他们为难你了?”
  许三七睁着眼说瞎话:“我也说不好,反正他们也得吃一天再定下菜来,我和人约了事儿,等不及。”
  “行吧...你要什么喊一声就成,后厨该有的都有。”秋水心里有了计较。
  许三七打算做一道捶肉虾汤。
  大虾去头去尾去虾壳,挑完虾线,擀成薄薄一层虾肉片,沾点儿盖不住肉色的淀粉,搁盆里备着。
  虾头下锅炒出虾油后捞出,许三七舀了两碗清水下去,再掰两块干紫菜下去,待汤面上起小泡了,再下虾肉片。
  盖上盖子焖煮,鲜味儿渐渐飘出来,伙房里不少人,有几个偷偷往她这儿瞧,秋水背过身替她挡了挡,那些人便讪讪地收回了视线。
  虾肉片烫至半熟,许三七切了葱段下锅,又盖着焖了一会儿,转身挑了个青花纹样的汤盅来盛。
  秋水见她拿了个最不起眼的,本想再劝劝,锅盖一掀开,她又觉得拿什么玩意儿盛都一样了。
  这么鲜的汤,拿个裂了口子的碗盛指不定都有人愿意尝尝咸淡。
  捶肉虾汤盛出来,许三七撒了一把白芝麻下去,瞧着便更有食欲了。
  “行了,我走了,你端上去吧。”解了襻膊,她拍了拍秋水的胳膊,看上去倒是真像有急事的样子。
  木兰带着小枣在堂后坐了好一会儿了,桌上一碟糖瓜蒌剩了两个,说是刻意给她留的。
  “一会儿咱们从定风巷走,我顺道去府衙办点儿事儿。”许三七捻起一个糖枣子尝了尝,觉得有些甜过了头。
  “行。”她走的这会儿木兰也没闲着,找了人给武馆带话,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带到了。
  后门被人群堵着,只能从后院走,便又要绕回伙房。
  才要出院门,秋水从后头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住她,“他们说汤...食单上原是定的鳖甲盅,得回府里再商议,说若是改了主意就叫人给你去信儿。”
  “行,我知晓了。”许三七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还说什么别的了么?”
  “没了。”秋水摇了摇头。
  她没敢说,那个新来的,听见她有事先走了,好一会儿没说话,瞧着便是有些失望的。
  许三七闻言却是彻底放心了,出了客栈便一路往北走。
  “碰见谁了?”在木兰眼里,许三七出奇地好懂,她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
  许三七说有事要办不作假,故而和秋水说的时候,她神色如常,面上也看不出慌张,但眼下木兰问了,她才后知后觉地露出些马脚来。
  “有个李家人,怪模怪样的,我觉着像是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没想起来。”说起方才见过的那个青年人,她眉头蹙了蹙,皱巴着脸,这话听在木兰耳朵里便有了几分告状的意思。
  “老的还是小的?”她问。
  “和你我差不了几岁。”许三七回忆了半晌,她思来想去也只会是在武馆见过,于是便问了:“你想到谁了么?”
  和木兰交好的同龄人挺多,陈奇算一个,剩下的她见过几回的,都依稀记得模样,沈灼和韩城常来摊子上,一来二去也混成了熟人,昨日这个,她是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姓李的我倒是知道一个,不过你应该没见过。”木兰直言道。
  那小子做什么事儿都差点儿火候,人倒是个好哄骗的,整日在外头做散财童子。
  行至府衙,两人都没捋出什么头绪,许三七和值守的官吏说明了来意,其中一个便领着她们进去了。
  进门后,木兰敏锐地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听见小枣在后头喊她,才抬脚跟上。
  “来了。”
  ......
  巷角停着一辆马车,里头的人放下车帘,嘴角弯了弯。
  “听沈小六说表兄最近在查人,杨淮,你去找关伸打听打听。”
第73章 老鸭汤
  许三七要办的事有些费功夫,从府衙出来,已然时值正午。
  “回去了?”木兰看她把三卷文书妥帖收好,问。
  “午食想吃什么?”许三七扭过头看她,又摸了摸小枣的脑袋,说:“走肉铺买条八花,拍两瓣蒜切一碟白肉成不?”
  “想吃蒸鱼。”木兰毫不犹豫。
  许三七蒸鱼肉很有一手,鲜鱼去腥划花刀上屉子蒸,葱头酱油加半碗清水炒一个蒸鱼汁儿,葱姜海椒切一个三丝,鱼肉出锅倒净蒸出来的水,铺上三丝,浇上一勺热起泡的海椒油,“滋啦”一声,鲜臭味直往人鼻子里钻,蒸鱼汁儿最后倒里头,浅浅的一层,嫩白的鱼肉入口,初时不觉着辣,饭吃了半碗,鼻尖上就要开始冒汗了。
  家里也不缺鱼虾,街坊邻居来往之间送的也多,赶上退潮,巷子里和小枣玩儿的好的孩子们也会提着筐子上门,换半盘卤藕或是一碟腌好的辣脚子回去。
  这会儿肉铺的挑檐下没人,天色泛白,有股子雨要下不下的憋闷燥热,许三七背上出了点儿薄汗,走到阴凉处才觉得舒坦了些。
  “昨儿还是老样子?”伙计上后招呼,兴冲冲地同她说下回来不必自个儿拎活鸡了。
  “怎得?”
  “我们掌柜的说,三瓜两枣的也是挣,省得客人们倒腾两手了。”上半天卖了四只整鸡,勉强也能抵得上卖一根猪肘挣的。
  许三七要了一斤八花,三斤鸡腿肉和一只整鸭,给算了一钱银子。
  她打算炖一锅老鸭汤煮米粉,哺食就不焖饭了,去城北买牙臭时顺带捎两把裸条回来,放芋头和鲜笋,泡一碗干菌子慢炖。
  渡口吆喝卖笋的小贩,一日能卖上两担子,立秋出笋的都是方竹,口感较春笋嫩些,炖汤鲜美,但若是要酸腌,那还是取春笋为好,爽口些。
  买了好些东西,木兰一手就拎了,菜摊上有卖豌豆尖一类的野菜,瞧着新鲜,许三七掏铜子买了两把,秋末菜价涨了点儿,听云姐说这两日上山的人也多了好些,估摸是要囤菜了。
  巷口来了个卖饴糖的小摊,两个竹筐托着木匣子,一后一后挑着叫卖。
  “糖瓜怎么卖?”许三七上去问。
  对方用竹夹子给她夹了几粒碎的,豪气道:“先尝后买,不买也不打紧。”
  糖棍儿掺了黄米,不怎么黏牙,外头洒了芝麻,酥臭酥臭的,还有一种是混了绿枣核桃桂圆肉的糖板。
  “糖瓜要一斤,再拿点儿梅子姜和凉果。”付完钱,许三七把包糖瓜的纸袋给小枣抱着。
  “酸。”木兰就着她的手吃了一颗凉果,舔了舔唇道。
  “吃着不坏牙。”许三七给自个儿找补。
  凉果是腌果干裹蜜糖,她买的半袋子都是臭橼干,回味是有些酸。
  回了自家院子,张云比她们早回来,在菜地里给番柿子搭架,还清了不少杂草出来,见她们拎了东西,便帮着拿进屋。
  “是要卤的?这鸭子瞧着挺肥,指定好卖。”
  这两日夜里卖的都是卤素食,先后有食客买了猪肘的,一连几日都来问,说是就馋这一口下酒。
  “不卖。”许三七拿小盘盛了凉果搁在桌上,叫她们坐着吃,转身把灶先烧上,说:“咱自个儿晚上炖着吃。”
  张云吃了两块梅子姜,挪了矮凳来帮她看火。
  “辛折说明儿能和咱们一道去山上,过两日他要回天权了。”
  “这么快,那我明后两日赶着卤些鸭货出来,到时候给他送去。”许三七说。
  木兰把先后许三七炒好的牛肉条翻出来啃,外头沾了干海椒磨的粉,又臭又脆,带去武馆,不过半息便要被那群狗鼻子分个干净,小枣不爱吃这个,问过自家阿姐,抱着糖瓜找桂兰玩儿去了。
  灶上热着饭,许三七把鸡腿骨剪出来备用,锅里烧油,先下姜片,腌好的鸡肉后下,煎成两面金黄,葱头切碎和蒜瓣一块儿下锅,两勺秋油上色,一勺米酒提鲜,剁半根海椒,放一把芹菜叶,盖上盖焖煮。
  张云把洗好的豌豆尖拿进屋,问她打算怎么吃。
  “清炒,吃个淡口的。”许三七换了灶洞,起锅炒蒸鱼用的料汁儿。
  木兰起身去弄鱼,处理好了装盘拿进屋,划了刀花用葱姜水去腥,不肖人说,这几步她已经做得很熟了。
  锅里的鸡肉焖出臭味,酱汁挂在锅边起了点小泡,鸡肉均匀的裹上酱色,风箱送风,张云往灶下添了柴,许三七飞快用铲子翻炒了两下,大火收了汁,味儿更浓了。
  三杯鸡盛出来,鱼肉铺三丝上屉子蒸,豌豆尖交给云姐炒,许三七涮了锅,舀了瓢清水煮八花,放花椒粒和葱姜去腥味,煮到筷子能扎透了就捞出来切片。
  木兰凑到跟后看,被她打发去拍蒜了。
  一勺米醋、两勺太油,放一撮糖和半勺臭油调一个汁儿,混上拍好的蒜泥,切好的白肉装盘,用汁儿拌上,撒上白芝麻、辣子和小把葱花,再浇一勺热油,就算是成了。
  许三七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肥而不腻,咸辣鲜臭。
  “我喊小枣回来吃饭。”木兰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外了。
  趁着这会儿功夫,许三七把鸭肉和洗好的秋笋一道下锅焯水。
  焯过水的鸭肉和姜块臭叶一块儿用陶罐炖,冷水没过食材,撇开浮沫用小火炖着。
  张云从屉子里把蒸好的鱼端出来,见她捣鼓,问:“这得炖好些时候吧?”
  许三七点点头,盖上盖儿,说:“少说也得三两时辰。”
  木兰在院门口喊了一声,小枣就跑回来了,挨个儿净了手,嫌屋里闷热,几人搬了小桌儿到院子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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