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喵圆喵【完结】
时间:2024-07-11 14:49:58

  “是是是,二弟是为国捐躯,我怎会忍心让弟妹和清儿流落街头?”
  晏康平连忙出来保证,将之前自己要强拆晏清父兄灵堂的事全然抛在脑后,作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对晏秦氏道,“弟妹放心,虽然根据武安的律法,康明去了之后你们就得搬出侯府,但只要我承袭侯位,于情于理也是要照拂你们母女的,这侯府自还是你们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呵,晏侍郎莫不是忘了我前两日说的话?”
  晏清讥笑着挡在晏秦氏身前,“镇西侯这位置下的责任,怕是你一个文官担不起的。”
  温哲茂脸色一变,晏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已有了看好的人选?
  若是她举荐别人上位,那他拉拢晏康平不仅没有好处,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温哲茂转头看向晏康平。
  晏康平一哆嗦,立马撇开了眼,不敢同温哲茂对视。
  温哲茂心头怒火中烧。
  好一个晏康平!
  竟敢算计到他的头上!
  “按制,是该晏侍郎继承镇西侯之位的。”温哲茂压着心中怒气说道。
  既是在向晏清说理,也是在说服自己相信晏康平还有机会。
  如今边境四军,只有西疆没有站队。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绝不能放过!
  “当然,不过王爷怕是忘了,我也是有机会的。”
  晏清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哲茂,“我朝律法并未限制女子袭爵,相反,武安开国元勋安远侯,便是女儿身。”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安远侯随高祖南征北战、震慑六国九洲,那是何等英雄人物?!她一个黄毛丫头竟也敢以安远侯作比?”
  “话也别说那么绝对。晏小将军年不足十五,却在四疆驻军中都颇有威望。尔等安知其不会是第二个安远侯?”
  “就算她真能做安远侯第二又怎样?让一个女人领兵,那不是叫西戎人笑话我们武安无人可用吗?”
  “你懂什么?安远侯不也是女子身?还不是杀得那帮孬孙儿哭爹喊娘!只要打得那群孬孙满地找牙,让我李国安认个娃娃当主帅我都认!”
  “呵,你英雄,你受得了那群狗崽子的羞辱,我可受不了。”
  ……
  温哲茂震惊于晏清想要自己掌军的胆识气魄,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又见众人神色,立马有了计较。
  “晏小将军有此鸿鹄之志实是好的,但如今到底不是开国乱世,安远侯的爵位亦没有传承给后人。将军身受重伤还是静养的好,权势累人,紧攥在手里耗神伤身,恐得不偿失。”
  “王爷这话说的有意思,你是觉得我贪恋权位、意图把持侯府?”
  晏清哪能听不出温哲茂话里的算计?
  她冷笑一声,脊背挺得笔直。
  “我晏清五岁随父兄离京赴边,提枪扎马,吃的是野菜莴苣,喝的是白水黄沙!我若只为了争权夺利,留在康都侯府安享富贵,不比在边疆吃苦受累、马革裹尸容易百倍?!”
  晏清声锵如刀,字字扣在众人心上。
  “我父亲临终前将晏家军虎符交于我手,拼死护我杀出重围,命兄长带着五万儿郎死守荆门。西疆三十万将士死伤过半,晏家军十不存一,我父兄尸身被焚只能以衣冠入冢,难道我晏家一腔碧血忠义落在王爷眼里,就只是为了‘权势’二字?!”
  “晏小将军误会,本王并无此意。”
  温哲茂作揖致歉,“只是军不可一日无帅,将军伤重,恐难当重任。”
  “我道殿下为何要拦我父兄殡仪。”
  晏清冷笑,“原是殿下想要这西疆帅印。”
  温哲茂面色一变,肃然道:“将军慎言,本王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殿下,莫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晏清猩红着眼,字字清晰地道,“陛下信我晏家,将帅印托付于晏家,晏家便要为陛下负责,为西疆几十万儿郎性命负责。兄长战死,帅印由我代掌,想我交出帅印,可以,两个选择,一则有人能让西疆将士甘愿交付性命,二则我死!”
  围观闲人早已收了看戏的心思,肃然而立,凄然地望着镇西侯府抬出来的两副棺柩,自发地站在了晏清身后,静默不语,垂首送英烈。
  晏家军也好,前来缅怀的镇西侯同袍也罢,无不为晏清的话而动容。
  若不是为了一个国,为了一个家,谁愿马革裹尸、客死他乡?
  “愿随将军而战!”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孝衣加身的将士单膝跪地高呼,“愿随将军护我家国!”
  温哲茂站在大道正中,晏清身后震天的呼声似要将他淹没。
  民之所向,这西疆帅印眼下是没有指望了。
  但民非官,朝中之事,自有朝廷之人想着,自己大可不必此时去触这霉头。
  敛下心中算计,温哲茂恭敬朝棺椁一拜,道:“愿往生无战,望来生康平。”
  “为镇西侯、镇西侯世子让道!”
  红白相遇,白事先行,本是规矩。
  温哲茂这一喊,倒反显得是他大度。
  晏秦氏深深地看温哲茂一眼,暗暗拽了下晏清衣角,端庄朝温哲茂一拜:“谢殿下让道之谊。”
  晏清心知肚明温哲茂这是要挽回他的名声,但她若不谢这让道,便是她无礼,之前造的势,踩温哲茂的话,会反过来葬送她自己。
  可即使如此,晏清亦不愿向温哲茂卑躬屈膝。
  晏清将长兄牌位抱于胸前,恭敬而立行军礼,道:“谢殿下让道之谊。”
  这便是要按着前话,以女子身代西疆帅位!
  “小王之幸。侯夫人、晏小将军,请。”
  温哲茂敛下眼中暗芒,退回花轿旁,让出大道。
  “行――灵――”
  “斯人远行哉,亲友心系。往生极乐兮,哀之难挽……”
  巫祝唱挽歌,哀乐再起,纸钱飞扬,无人哭灵,却叫所有人心头沉重。
  殡仪自侯府经康都西门而出,至西郊茔山阴面晏家族冢。
  送灵的人看着皑皑坟茔,不由满心凄凉哀然转身,却见落日西斜。
  “晏家人生时战西疆,亡时望西疆,西疆有此戍边之将,幸哉!”
  不知是谁如此说了一句,众人心神大震,不约而同将视线落在晏家仅余的后人身上。
  晏清搀着晏秦氏,看着新土一点点将黑色的棺椁覆盖,眼睛是红的却是干的。
  无用的眼泪,除了让悲伤更悲伤外一无是处。
  “清儿,回吧。”
  晏秦氏看着两座新坟,抹了脸上不断的泪,轻轻拉了跪在坟前的晏清一把。
  “嗯。”
  晏清握着晏秦氏的手,扶着她往不远的庐冢去。
  庐冢是守陵人住的,今日她们都将住在这边。
  待得晏秦氏就寝,晏清提了一坛酒、一个食盒又出了门。
  还不及走近,便见有人跪在新坟前恭敬地上香磕头,身形消瘦单薄。
第4章 再见故人
  晏清放缓了脚步,停在他身后三尺远。
  孟舒澜借着斑驳夜色瞧见停在自己身后的影子,身子陡然一僵,缓缓回头看向身后。
  月华落在身着白麻孝衣的姑娘身上,他逆光瞧不清她模样,只觉她满身孤冷,似踏月而来,又似要随月华远去。
  再见孟舒澜,晏清心里沉甸甸地疼,欣喜、愧疚、悔恨、委屈……有太多的情绪压在心头,有太多的话堵在喉头。
  但最终她只是提着酒水吃食上前,问了句:“吃饭了没?”
  孟舒澜静默片刻,眼中诸般情绪起伏又归于平静,只小心地道了声:“节哀。”
  “亡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晏清说得清浅,垂下的羽睫遮下一切情绪,淡然地放下食盒,“庐冢条件有限,将就吧。”
  孟舒澜怔怔地接过食盒,看着状似随意的晏清,眸色沉沉,仿若心口压着一块巨石。
  还以为她会红着眼跟自己说要去杀了西戎那帮狗贼,到时自己是劝不动她的吧?
  可她就这般云淡风轻地说了本该自己来说的话。
  不用为了劝她注重时局而焦头烂额,本是好事,但真到了这时候,自己反倒不希望她这般冷静。
  显得自己一点用处也无。
  孟舒澜敛了情绪,打开食盒,一碟素菜,一碗白米饭,不精致,但管饱。
  晏清提着酒坛给自己倒上一碗,小口地喝着。
  孟舒澜见她的动作,忍不住拧了眉头:“你伤未好,不宜饮酒。”
  “来一碗吗?”
  晏清无视他的话,偏头问他。
  孟舒澜视线触及她身后的坟茔,劝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下,答:“好。”
  晏清嗤笑一声,翻了酒碗为他满上。
  孟舒澜端了酒碗,却朝两座新坟举盏:“晏帅、晏将军,一路走好。”
  晏清看着佳酿倾洒,似又瞧见父兄沙场倾酒送战死袍泽的一幕。
  或许每一个披上战袍的将士,等的便是他人敬自己的这一盏酒?
  晏清饮尽盏中酒,羽睫轻垂,眼睑半瞌,视线落在无边的夜色中,凄然寂寥。
  “等回到康都,舅舅估计会召你进宫。”
  孟舒澜放下酒盏,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角余光,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想好怎么解释今天大街上的事了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晏清为自己斟上酒,坦然道,“圣上要的是能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的忠君之师。我若能将西疆攥在手里,圣上既得了军队支持,又免了臣子拥兵自重的隐患。毕竟我一女子,最多也就到定远侯那个地步了。”
  孟舒澜持箸的手一抖:“如此直白,不怕我去圣前胡言吗?”
  帝王多猜疑,最忌讳臣子功高盖主拥兵自重。
  这是朝臣心里都明白的事,但没人会挑明了说出来惹帝王不满甚至猜疑。
  “你不会。”
  晏清说得肯定,复杂的目光落在孟舒澜身上,又借着饮酒撇开去。
  想起前世他在自己怀里冰冷僵硬的样子,晏清端着酒碗的指尖冷得发抖。
  前世她替温哲茂出征北伐,在邙山遇伏,被困死在邙山上,他带兵来救。
  她依旧记得那天满身是血的孟舒澜站在自己面前,笑着朝自己伸手,对自己说“我来接你回家”的模样。
  她牵住了他的手,可他却倒在了她身前。
  说起来,这次自己能活着回来,也是他不顾一切地搬来了救兵。
  因为私自调兵,那般宠他的皇帝也发了火,令他禁足三月。
  如今才几天?
  做样子也不做全,回头怕是又要被人参上几本。
  “你就这般信我?”
  孟舒澜有些惊诧于晏清的斩钉截铁。
  “你值得。”晏清偏头莞尔一笑。
  她可以不信任这天下任何人,但眼前这个数次为自己不顾一切豁出性命的人,永远都值得自己去信任。
  孟舒澜微愣,微不可察地翘了唇角,一双眼清亮如天边明月。
  晏清别开眼,望着弦月落下的西方,笑容消散,转了话题:“西疆守将缺位,西戎刚同我们战了一场后继乏力,但西南羌国虎视眈眈已久,定是不会放过这趁火打劫的机会的。”
  “你想请战?”
  孟舒澜皱眉,“西南羌国地小人少,不会超过十万兵马,但羌人善用毒,并不好对付。”
  “羌国内部并不和睦,或可借位于羌国西部南川洲的助力。”
  晏清浅酌一口,在脑中勾勒西疆边防图,同他商量起排兵布阵,“羌国多山林,羌人必会借地势之利同我们周旋。但南川洲一带靠近西戎,草木凋敝,千里之外一览无余。若能将羌人引到南川洲一带作战,于我们是有利的。”
  “可行。”
  孟舒澜思量道,“南川洲因地处羌国、西戎交界,常受西戎骚扰,又因物产不丰却徭役赋重而对羌国王族不满。若许之以利,助其脱离羌国而存,说动他们反水的机会很大。”
  “嗯。”晏清点头,“羌国国主年迈,羌国国势不稳,趁此机会同南川洲部落长达成协议,日后羌人来犯也不至于毫无准备。”
  她记得前世羌国国主是一年后去世的,羌国爆发夺嫡之战,再半年新国主为彰显自己的实力,对武安发动了进攻。
  晏康平那个草包占着镇西侯的位置,狗屁不懂又自以为是,胡乱调兵致使半个西疆沦陷!
  一想起这些晏清就气得心肝疼。
  她晏家世代守护西疆,累世威名,尽皆葬于晏康平之手不说,还累得半数西疆儿郎丢了性命。
  重来一世,她怎能再叫旧事重演?!
  晏清恨恨饮尽碗中酒,压下心中汹涌的杀意,郑重地开口:“外交一事你比我擅长,此事要辛苦你了。”
  孟舒澜闻言亦是答得郑重:“身为将军帐下军师,为将军分忧是我的本分。”
  “一年时间可够?”晏清又问。
  孟舒澜想了想道:“比较仓促,但我会全力去办。”
  “尽力而为便可,一切以安全稳妥为重。”
  晏清听着他这话又想起他死时的那一幕,心中空荡荡地泛疼,不由得眉头一皱,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会全力争取西疆的领兵权,让你沟通南川洲也只是作为后手。羌人同我们差异甚大,且不喜外地人,同南川洲的沟通不会太顺利,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切不可因小失大。”
  “孟舒澜,不可以身犯险,这是军令。”
  夜色寂静,烛火昏黄,对面的姑娘板着脸叮嘱,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在烛火中起伏。
  孟舒澜敛下眼,耳边是自己清晰的心跳和模糊的声音。
  “末将领命。”
第5章 归宁闹事
  次日,镇西侯府。
  晏秦氏正在安排人收拾箱笼。
  镇西侯府是官邸,如今晏家没有人能继承侯位,便要搬出侯府,将宅子交还官家。
  晏清百无聊赖地靠坐在小塌上看兵书。
  “小姐,肃王妃来了。”
  青衣打帘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陡然听见肃王妃几个字,晏清反应了片刻,才知青衣说的是她那个好堂姐晏灵儿。
  前世晏灵儿为了折磨羞辱自己,杖打鞭笞、烙印刻墨、削发去甲……当真是不遗余力!
  就连自己最后死,都是她出的主意。
  断她四肢,被发塞糠,要叫她生前不可诉苦,死后不能伸冤,轮回转世也只能做一个天生残缺口不能言的废人!
  “她不在王府待着,来侯府做什么?”
  青衣垮着个脸,道:“她今日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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