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系好睡袍的过程中,他费了一番功夫确保领口敞开的V字恰当地露出了自己最好看的那部分胸膛(这只是因为他惯于炫耀自己的好身材,和格兰杰毫无关系)。水珠在他的胸肌上充满艺术性地闪烁,一直蔓延到他探出头的腹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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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使其充满着恰到好处的凌乱与性感,以帮助塑造美人出浴的诱人形象。
浴室里的镜子向他表示,他看起来如天神般帅气。
“我知道。”德拉科说。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弥漫着幸福、性感和肥皂的气息。
但他其实完全是在白费力气,真的。因为当他冒着从浴室里带出来的仙气走出来时,格兰杰头都没有抬一下,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手机。
水瓶已经空了,那个桶似乎是没能派上用场——但她至少看起来感觉好多了。
“咸海【1】。”格兰杰惊呼道,眼睛片刻未离地盯着手机,“那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在60年代,由于苏联的灌溉工程,它几乎完全干涸了...”
随后,格兰杰对大海的消失进行了逐一描述,并对这是一场怎样的生态灾难进行了愤慨的评论。与此同时,性感的水滴逐渐在德拉科的胸肌上干涸。没用的东西,没有任何观众在它们短暂的生命中欣赏到了它们的美丽与性感。去他妈的咸海;格兰杰怎么不关心关心德拉科干涸的胸部?
“真·令·人·振·奋。”德拉科说。
格兰杰察觉出他对她的信息倾销兴致缺缺,便放下了手机。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从他充满凌乱美感的发梢一直到他穿着拖鞋的双脚,最后一评论了一句:“你就没衣服穿?”
“不,我没有,因为我的行李目前正在普罗旺斯的海岸上享受旅行,和你的一起。”
“哎。”格兰杰带着筋疲力尽的烦躁头一仰躺在了贵妃椅上,“我会安排把它们送回来的。还有我的车!我们起码会收到12张违章停车罚单,更不用说为了把东西送回来而会发生的争执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简单点?呃,好吧——我得洗个澡,如果你已经用完浴室了的话。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墓室的臭味,而现在你却闻起来像香香的肥皂,这让我感觉自己很不干净。”
说完,格兰杰便站起来霸占了浴室整整一个小时。
德拉科叫的客房服务闪着光出现在矮桌上。
“格兰杰。”他冲着浴室门喊道,“吃的送来了——你要吃吗,还是我直接把它们都吃完?”
“你都吃完吧。”格兰杰的声音透过滴滴答答的淋浴声传来,“我只想喝茶。”
“管那镜子要就好。”德拉科说。
“镜子?”
“是的,管它要茶就好。”
接着德拉科就听到镜子传话说茶水马上就会送到。格兰杰冲它表示了感谢。
和赤裸着身子的格兰杰说话还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待格兰杰终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德拉科已经享用到了甜点(榛子松露巧克力)部分。她现在也穿着一件睡袍——同样的睡袍在她身上大得离谱。德拉科注意到,格兰杰并没有战略性地在前面留出一个V字形的开口——相反,她严密地把两边交叉在一起,睡袍甚至盖住了她的下巴。她也没有性感地弄乱她的头发,而是让它们湿漉漉地堆在头顶上,用魔杖固定住。
她趿拉着同样过大的拖鞋走了过来。
“怎么?”注意到德拉科的打量,她问。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挺像一个穿着家居服的侏儒,不是吗?我想知道这些拖鞋是为谁的轮船大脚准备的。”
当格兰杰走近时,一壶热气腾腾的茶突然出现在矮桌上。她从床上拉下几个枕头,在旁边的地板上为自己做了一个舒适的小窝。
“你要怎么处理你的衣服?”她指着那混杂着两个人破烂肮脏的衣物的小堆说,“我将我扩展过的口袋都卸了下来。我还在纠结是否值得把它们送到洗衣店去?我们要捐给孤儿吗?”
“直接烧了。”德拉科说。
“那孤儿们呢?”
“那群孤儿可以把它们烧了,以在那寒舍取暖。别再讨论那些臭气熏天的衣服了。你让我对我的榛子松露巧克力都要失去食欲了。”
格兰杰对他叹了口气,好像想要告诉他他是一个极度讨嫌的臭东西一般,但最后又觉得这么做不值得,因为他显然知道自己是什么尿性。随后她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纸条:“这是什么?”
“酒店的欢迎信。”德拉科说。
格兰杰拿起纸条,上面写着——
“荷尔蒙小姐和裆部先生。”格兰杰读道。
她将它放下。然后慢慢的,她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在之后漫长的一分钟里,她的肩膀在不断颤抖,一些细微的声音透过双手闷闷地传来。
“呃——你是在笑还是在哭?”德拉科终于忍不住问,因为如果是后者,他认为他应该做些什么?
“都有。”格兰杰打了一个笑嗝,吸了吸鼻子,然后起身去拿了一张纸巾。
当她回来时,她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边缘是淡淡的粉色。同样的粉红也染到了鼻尖。她重新坐到矮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不敢相信你又这样对我。”
“在楼下的时候他们要求提供姓名。”德拉科耸了耸肩,“不过我相当怀疑那位女巫清楚我们是谁。”
“你当真这样认为?我们进来时看起来就像一对麻瓜无赖,其中一人随时要呕吐,另一位则像疯眼汉一样一瘸一拐。”
“我才没有像疯眼汉那样一瘸一拐。”
“哦,你有,你就是。现在也是,尽管一个热水澡明显让你好受了一些。你想让我再帮你治疗一下吗?”
德拉科思考了片刻,然后抛弃了自己的骄傲,滑到了她旁边的地板上。他翻开睡袍,露出膝盖。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观察得这么仔细。”德拉科说。(因为她显然没有观察到他想让她观察到的东西,让人抓狂的家伙。)
格兰杰的魔杖在他的膝盖上划过,挠着他的腿毛。“别自以为是了;这只是我的职业病。就像你总觉得每个人都是秘密刺客一样。”
德拉科嗤笑了一声。
“这是真的。”格兰杰说,“你盯着每个人的眼神,就像你在决定如何以最佳的方式拧断他们的脖子一样。更别提你像狐狸一般狡猾地偷偷使用的无数摄神取念了。”她喃喃地念了一个治疗咒语,然后补充说,“不过我要申明,我不是在抱怨。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确实感觉更安全。尤其是今天——如果我孤身去闯,结果肯定惨不忍睹。”
德拉科觉得自己可以告诉她,她自己在这一领域的表现也相当出色,她的一些独门绝活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但格兰杰已经完成了治疗,这一时机也就这么错失了。
她拍了拍他的膝盖,仿佛他是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淘气男孩,而不是一个被狂暴的蝎狮袭击的傲罗。“好啦。现在,一个星期内都不要再在混凝土上进行剧烈运动了。帕内尔可不会像我这么友好。”
然后她拉住德拉科长袍的边缘,强行把它塞到他的大腿下面。
“…我保证不会有什么东西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摇摆着溜出来。”德拉科观察着这一系列动作说。
“我可不想冒险,特别是当那个人名叫‘裆部’。”
一声带着笑的嗤声出乎意料地从德拉科鼻子里喷出来,气流强悍到德拉科的鼻子都隐隐作痛。
格兰杰突然正经起来:“今天简直就是一系列错误造成的一出喜剧。”
“是了。咱们还是别随意冒险了。”德拉科说。
这是一个弥天大谎,因为德拉科此前正有一个模糊的、还没有完全形成的想法,想要冒点险,毫无理由地装扮得性感诱惑,并看看结果如何(但现实是什么结果都没有)。热水澡和豪华酒店套房本可以构成一个有趣的可能,让自己抱得美人归。
但也就只能如此了——存在于可能,不存在于现实。和其他任何女巫,那无疑可以成为现实。但和这位?永远不可能。这可是格兰杰,而格兰杰可是——好吧,格兰杰。
现在她踢掉了她的大号拖鞋,走到窗前。她把自己的头发从湿漉漉的发堆中解开,并用手指将它梳散。当她走近时,窗帘通过魔法自动打开,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她展示肯辛顿花园【2】的独家风景。格兰杰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欣赏着美景,并向德拉科讲述着关于这个地方的麻瓜和魔法历史。
太阳在不列颠群岛上缓缓落山,就像几个小时前在沙漠中的船只坟场一样。
“一天之内看到两次日落。”格兰杰叹了一口气道,“挺神奇的,不是吗?”
她站在夕阳火红的背景下,自己本身也看起来神奇美丽,仿佛被火焰抚摸过。夕幕逐渐笼罩起整个伦敦,天空变成了紫色,然后,终于,迎来了夜晚。德拉科瞥见了一个女魔法师,她的头发层层叠叠地滚落在她的背上——接着她伸手将它们扭起来固定在头上,她又变回了格兰杰。
德拉科和她一起来到窗前。“和在船只那边的星星比起来,这里的少很多。”
“是的。”格兰杰说着望向天空,“如果有人向我们询问建造下一个大型巫师观测站的地点,我们会有个很好的答案的。”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你身上吗?被问到在哪里建天文台?”
“哦,每天都有。每小时,甚至。对你来说不是如此吗?”
“当然了。我在照顾孤儿的同时,还得不停地回答类似的问题。”
“你真有爱心。”
“贵族义务罢了。”
格兰杰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告诉他,他绝对是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其中似乎还有一种隐匿起来的喜欢,隐藏得非常非常深,不过也许是他看错了。
她把自己的长袍拉得更紧了。“你觉得那面镜子会给我们送来衣服吗?我可不想穿着这身衣服去门厅找飞路。”
“你准备这么快就再次面对飞路?”德拉科问。
他还挺享受这个充满平和、豪华的颓废和——好吧,舒适的陪伴——的小插曲的。这是一次冒险过后的{放松}。如果完全由他来决定的话,他将计划在松软的床上咸鱼数小时,再吃几顿美味的饭菜,然后去做水疗,也许还有按摩。他肯定会赖到星期一之后,并向唐克斯解释说他和格兰杰正在从一场磨难中恢复。
但是,格兰杰显然是根本没有考虑过拥有这种诱人闲暇时光的可能。格兰杰不是那种女人。格兰杰是那种把你拉到一个充满暴力的冒险中,经历几个小时的诅咒破解,直到你的大脑变成沸腾的泥浆,然后再在星空下把令人疲惫却又超自然的体验强加给你,让你带她飞过沙漠,之后,又在喝茶时,希望你能对苏联的灌溉项目形成某种思辨的见解。真是兽性十足。
“我准备好了吗?并没有,但我现在必须动身了。既然现在已经拿到了这个碎片,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而且克鲁克山还在等我,你也是知道的。”
德拉科大步走到镜子前,掩饰他轻微的失望。“那好吧。我们来安排一下衣服的事宜吧。”
他向镜子提出了两人对于巫师长袍的要求——一件给一位体型高大的男巫,另一件给一位体型约等于小精灵的女巫。(格兰杰把头伸进浴室,纠正了这个并不是错误的“错误”)。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衣服才被送了上来——德拉科认为,这个不寻常的要求一定让酒店的家养小精灵们前后为难。不过最终,他们的晚餐从桌子上消失,随之两个整齐的包裹成功浮现在眼前。
这个态度严谨的酒店送来了同样严谨的衣物。衣服是传统风,德拉科的有很多纽扣,而格兰杰的则有很多系带。
“唔。”格兰杰盯着她的深蓝色长袍说,“至少它能让我穿着走到飞路那里。”
“看——内衣。”德拉科说着举起一条和性感一点不沾边的灯笼裤,“你可以穿上然后变成我的大姨妈奥里加。”
“呃——不。”
德拉科把那条灯笼裤扔到了那堆要送给孤儿们当燃料的脏衣服上。
格兰杰走进浴室换衣服,而德拉科则相对较快地完成了他的更衣,除了纽扣——用魔杖系上它们的难度实在太高了。他把纽扣扣到了喉咙的一半的位置,然后决定他不在乎上面扣没扣纽扣了。毕竟,他们只是为了让自己体面地穿过门厅去飞路。
格兰杰也带着类似的问题从浴室里跳了出来,尽管她的问题是由丝带和花边造成的。“我看出来了,这些长袍的设计者默认了穿戴者会有一位女仆守候在旁边。你能帮帮忙吗?”
德拉科对于如何将女士的长袍系成合适的结毫无概念,便选择直接抓起一把丝带,然后把它们一股脑塞进衣服的后面。还有过程中他一点没有花时间去思考格兰杰没有穿内衣这件事,谢谢你们关心。
“感觉不太对呢。”当德拉科将丝带塞进去的时候格兰杰说。
“是不太对。这完全是越理越乱。”
“但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别的就不管了吧。”
在下楼去门厅之前,他们在镜子前停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德拉科说,格兰杰看起来非常像1961年在国王十字路口送孩子上学的纯血妻子。
格兰杰说,德拉科看起来就像1825年刚从苏格兰场出来的家伙。
镜子也张口掺和了一嘴,表示他们是“一对非常养眼的夫妇”。
格兰杰打了个寒颤;德拉科落荒而逃。
塞内卡酒店的门厅忙得令人恼火。德拉科在做涉及两次日落的心算时,意识到这只是伦敦的星期六晚上。既然如此,这么庞大的人群就可以解释了;塞内卡的餐厅是伦敦某部分巫师的必去之地。
壁炉就在门厅对面,并在两人踏出电梯时发出了欢快的“劈啪”声。
格兰杰加大了步幅。“我们终于可以把这超现实的一天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