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文：【……这是谁的保姆车啊？】
第一张图片是隔着玻璃拍的陈厌侧脸，第二张图片是模糊的车牌。
底下的评论一开始寥寥无几，都是骂博主私生，劝删的。
但不知什么时候涌入一批人，发现了第一张照片中不对劲的地方。
【陈导旁边好像坐了个女人？】
【我瞎了？】
【不是吧，他是导演又不是偶像，谈恋爱也管……】
【怎么有点眼熟啊，不会是某个明星吧，磕到了。】
【楼上cp脑，看谁都眼熟吧。】
本来话题差不多到此为止了，不知道是谁提了《新第一炉香》一嘴，又引来了琼曳的粉丝，两方对战起来。
战了一半，突然有个琼曳的粉丝说：【这好像是琼姐的车牌？】底下一片【？？？】【不是吧……】
一传十十传百，吃瓜的人越来越多聚集到这条微博底下。
那私生一觉醒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微博底下已经有几千条评论了。
她急忙把微博删除。
但截图已经留了下来，并且在各种论坛上疯传。
等到王漱注意到的时候，热搜已经爬到前五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公关。
营销号紧急下场，放出某恋综拟邀两人参加的消息。
吃瓜群众这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营销cp，提前草热度呢。
这才堪堪压下来一批真情实感吃瓜的人。
但两人的唯粉心里就不好受了，想当初黑子造谣这两人在一起，现在还真的要借这个热度上综艺？
那她们岂不是白骂那些p结婚照的黑子了？
于是一窝蜂地跑到两人微博底下泄愤。
这综艺方竟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说是热度起来了，宣传也好宣传。
把王漱都夸了一通，直说琼曳和陈厌懂事。
谁知道电话那头王漱后背都被汗湿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眼看电影全体杀青近在眼前，马上要去参加这个恋综。
本来琼曳就不想和陈厌扯上关系，想着随便敷衍敷衍就行。
这下好了，吃顿饭的功夫，就成了这个恋综下一季最受期待的两人。
而这边，琼曳宿醉后头疼欲裂，实在是后悔那天轻率答应去吃了那顿饭。
怎么浑身的刺见到了陈厌，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呢。琼曳想。
对靠过来的别人，她伸伸手就可以拒绝，冷冷看那人一眼，后者就知道就知趣地走开。
但陈厌却不一样。
她要推，却被躲开；她瞪一眼，却被贴得更紧。
而偏偏自己却生不起气来。
她深吸一口气，想看看微博。
却看见节目组发过来的拟邀名单上，有个名字特别眼熟。
【方楚歌】
她哑然，一则询问的消息过去，也只得到“我们这一季还邀请了几个网络上爆火的素人参加”的结果。
琼曳这才想起来，似乎当时在片场是听到那些个年轻的小女孩这么说——
他在某个视频网站上很火。
秉着好奇的心理，她搜到了方楚歌的视频。
视频其实只是大学讲课的录像，但站在讲台上那人的外形太过优越，于是激起了许多女孩梦幻的想象。
琼曳看着看着便睡着了，手机忘了关，一直自动播放着，第二天才看见自己的浏览历史里全是方楚歌的脸。
删又删不掉，只好关了app和手机。
她起身洗漱，杀青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放个几天的假。
正筹划着去哪里散散心，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远点。
外头却突然有人敲门。
她透过猫眼一看，是陈厌。
“什么事？”
“我房间水龙头坏了。”陈厌说得很诚恳，“总不能不洗漱出门吧？”
琼曳刚起来，脑子还有些混沌，思维迟钝，一个没注意竟把他放进来了。
她正要说什么，扔在床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王漱。
琼曳一只手接起来，有些烦躁：“什么事？”。
王漱的声音很焦急：“曳曳，不好了！快准备一下！”
琼曳有些懵，“怎么了？”
“节目组要拍预告，突袭视频！”他那边吵吵嚷嚷的，似乎有人在一旁不停说些什么，“马上就到你门口了，我刚接到的消息！”
琼曳拿着手机的手瞬间僵住。
她看向身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
后者洗漱完毕，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晒太阳。
注意到琼曳看向自己，陈厌回头，撞上一双惊愕的双眼。
“怎么了？”他问。
“……行，我准备一下。”她匆忙挂掉电话，心里把节目组咒骂了一百个来回。
她看向陈厌：“节目组突袭，马上到。”
陈厌顿了顿，道：“我现在回房间。”
他站起身，正要推门出去——
“叮咚”一声。
门铃响了。
第20章 chapter 18
两人愣着没动。
此时，外头的门铃又响了一声。
琼曳反应过来，连忙把陈厌塞回卧室。
这是一间高级套房，除了客厅还有卧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
卧室里虽然散乱着琼曳换下来的衣物，但现下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
陈厌顺从地被她往屋里推。
“啪”地一声，门被甩了起来，卷起一阵旋风，带着他额前的碎发都飞扬了一下。
他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藏好”陈厌后，琼曳整理了一下家居服的领口和发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几个人，领头的是节目组的制片，后头则是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
“哇，琼老师素颜也这么好看！”摄像机怼到琼曳脸前。
她细不可察地皱皱眉，朝后退了半步。
“琼老师刚刚是在赖床吗？”制片人眨眨眼睛。
琼曳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营业微笑：“……在吃早餐。”
他们探头，“我们是《心动进行时》第三季的节目组，今天是来做突击录制的，请问可以进去吗？”
琼曳让开身子，给他们足够的空间挤进去。
她心里有点虚，怕被拍到什么陈厌存在的痕迹，在摄像师拍不到的地方悄悄收起了一个他刚刚喝水的杯子。
“琼老师真是稳重，一点都不吃惊呢！”那制片人意有所指。
“哈哈，”琼曳干笑两声，“习惯了。”
她让开位置，走到厨房给他们倒水。
摄像师一刻不停地跟在她身后，拍摄她倒水的样子。
琼曳转身，趁摄影师还没追过来，快速把陈厌用过的那个杯子塞到了柜子里。
“那我们先采访一下琼老师吧——咦，琼老师喜欢大早上喝酒吗？”
琼曳僵硬地转过身，看见那不嫌事大的制片手里竟然举着一瓶whisky。
——而她面前打开的冰箱却少了一瓶酒。
臭酒鬼。
琼曳心中咬牙切齿，杀了陈厌的心都有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她还是带着一脸完美的微笑：“……小酌一杯。”
来人加上摄影师一共五个，琼曳就倒了五杯水。
她端着餐盘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制片人正在研究她酒店房间的摆设。
看见琼曳过来，他受宠若惊地接过：“刚刚在沙发上看见了《新第一炉香》的剧本，琼老师真是认真啊，杀青了还在研究剧本。”
摄像师听见，端着摄像机就过来了，镜头正对着沙发上躺着的剧本。
只是还没拍到，就被琼曳走过来的身影给阻碍住了。
她笑着坐下，后背一使劲，将那本陈厌带过来的剧本给压在了沙发缝里。
心里想着，希望到时候拍出来的成片不要太清晰。
否则就能看见这本剧本扉页上眉飞色舞地写着——“陈厌”两个大字。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还喜欢在自己的物品上写名字。
又不是小学生了。
制片人端着水，终于坐了下来，摄影师固定机位，琼曳松了口气。
他例行采访琼曳：“琼老师看过我们这个节目吗？”
她犹豫了片刻，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回答道：“没有，工作比较忙。”
制片人点点头，接着又问了琼曳几个关于生活习惯的问题，琼曳都一一回答了。
“哦对了，”他那张打着粉底的脸突然笑得皱起来，“我们这一季的形式会很特殊哦，琼老师知道吗？”
琼曳指尖一顿，心道终于来了——
果然，那制片人话锋一转：“那么想问一下琼老师，对于自己未来的搭档有什么看法呢？”
虽然他没有直接提陈厌的名字，但话里话外指的就是陈厌。
她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就是合作伙伴。”
制片人锲而不舍：“听说陈导也住在这家酒店，你们私下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吗？”
琼曳心想，怎么没吃，刚刚还一起吃了早餐。
虽然她是被迫的。
但面对镜头，琼曳肯定不能这么回答，只是一脸无奈道：“不会……真的只是同事而已。”
制片人一副不信的样子。
但好歹没继续逼问，只是耸耸肩：“那我们可以参观一下琼老师的房间吗？”
他伸手指了一下里头的卧室。
琼曳瞬间炸毛了，条件反射道：“不行！”
制片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过了一会，又恍然大悟地对着镜头道：“我知道了，有秘密。”
说是这么说，但毕竟也不可能无视琼曳的要求擅自闯进去拍摄，因此制片人也没有更进一步地要求。
只是在采访接近尾声时，那制片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让制片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有点怀疑地扫了琼曳一眼。
“……真的不在？”
他拿着电话走到窗边，摄影师此时还没有关闭摄影机，只是安静等在一旁。
外头明朗的日光照进来，没有人盯着她这边，琼曳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她便顿住了。
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礁石头像，发消息过来：
【刚刚安姐和我说，节目组也去敲我的门了。】
【敲门之前，还和她确认了我没有出门。】
琼曳心中警铃大作。
她收起手机，一抬头，就对上了制片那双怀疑的双眼。
不知是琼曳看起来太过冷漠，还是这猜想太匪夷所思，制片眼中的怀疑渐渐消失了。
他抱歉地对琼曳说：“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刚刚是想着陈导反正也住在同一个酒店，就想着让陈导一起过来接受采访的……但可惜，陈导似乎不在。”
琼曳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吃惊的神情：“他不在吗？”
制片摇摇头，指指手机：“我们明明之前和经纪人确认过了，但去敲门的人打电话说陈导不在。”
她的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甚至那笑容中还带了些许遗憾：“那真可惜。”
说着，边往房门口走，将几人往外送。
“哦对了，”出门前，那制片人转身对琼曳说，“琼老师可能没时间，不知道这件事，我得先跟您讲一下。”
“什么事？”
“我们这一季节目是要请素人来参加的，琼老师不会介意吧？”制片人言语恳切。
开玩笑，摄像机拍着呢，怎么可能会介意。
琼曳微笑：“当然不。”
制片闻言也笑了：“这次的素人很帅的，是国立艺术学院的老师，网红呢。”
琼曳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让制片误以为琼曳对于这位素人嘉宾有什么疑问。
他殷勤解释：“就是那位网上爆火的方楚歌老师——”
“砰！”
他话音未落，里头卧室的门却发出一声闷响。
众人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去。
第21章 chapter 19
摄制组的人面面相觑，一副心里有想法但是不敢说的模样。
制作人是个不嫌事大的，悄悄地让摄像师继续录制。
琼曳手心都捏出了虚汗，往门前一挡，“屋里可能有东西倒了，我去看看。”
众目睽睽之下，她走到卧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开的缝极小，走进去之后便随手关上了门，在外头看不真切。
屋内，琼曳冷冷瞪着坐在床边的陈厌，小声道：“你刚刚干什么呢。”
陈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门一眼：“人走了？”
“没有。”
“那你进来不怕被发现？”
琼曳忍无可忍，轻轻踢了陈厌的小腿一脚：“我不进来提醒你，才会被发现——你刚刚干嘛呢？”
陈厌面不改色：“我手滑。”
“手滑到门板上了？”
陈厌耸耸肩，不作回答。
气氛有些沉默。
琼曳向周围一扫，自己凌乱的衣物已经不见了，有些意外：“我的衣服呢？”
“闲着没事，帮你收拾了。”说完，陈厌补了一句：“真够乱的。”
琼曳的脸上立刻泛起了一层微妙的薄粉。
“总之你别再发出声音了。”
她提醒完陈厌，转身要出门。
只是手刚搭上门把，她就感受到身后有人贴近。
陈厌走了过来。
窗帘拉起的卧室，阳光从纤维的缝隙中穿过，形成淡黄色暧昧的光晕。
琼曳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与陈厌共处一室。
不是拥挤的餐馆、明亮的客厅、空旷无人的街头。
而是昏黄的卧室，她的卧室。
陈厌身上有淡淡的烟味，缭绕在木质调的香水中，不呛鼻，反而带着一种馥郁的颓靡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