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容珩神色深深,“真的?”
  郑姒有些不耐烦了,“真的。”
  他的唇角慢慢勾出一点餍足而病态的微笑,“好。”
  ……
  因为昨天晚上折腾到太晚,两人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才醒来。
  而且,还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容珩睡的浅,被惊动之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口那抹宝蓝色的光后,他便知道这是阿姒父亲留在她身边的九顺。
  这院子还上锁的时候,他从未来过,不过自从阿姒将他带出去之后,内院中便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了,像九顺这种亲近的人,想来还是能来的。
  只不过他轻易不来。
  更鲜少这么早来。
  “盈绫今日不舒服,我替她将小姐的早饭送来。”九顺和善地说。
  容珩笑了笑,点了一下头,回身让开一些,声音压得很轻,“放在桌上吧。”
  九顺应声走进去,将食盒放在桌上,却没有打开。
  “我瞧着小姐还没起。”他道,“她素来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我也不便去唤她,你且等一等,待小姐醒来之后再伺候她吃罢,可别自己馋了就先用了。”
  容珩扬了下眉,露出些许微妙神色。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九顺看着他,语含深意,“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不用我教了吧。”
  他酝酿了一番后,才终于进入正题,“小姐如今一时糊涂,与你要好些,等日后清醒了,身边可留不得你。你若是识趣,到时我倒是可以为你安排好去处,不至于让你殒命。”
  九顺今日特意夺了汪五的差事自己将这饭菜送来,就是存了敲打他的心思。
  前些天看到小姐和这小郎君的亲密行径之后,他立刻给老爷去了信,将小姐如今的情况半藏半掩的禀明了。
  信中他的坏言全添在了容珩身上,将他描述成了一个故意诱哄孤独少女的心机骗子,而自家小姐单纯又无辜,善良又天真,所以才中了他精心编织的的圈套。
  等再过段时日,老爷的回信应该就到了。小姐向来敬畏她父亲,到时候读了信,被老爷骂一通之后,估计就清醒了。
  到时候,这荒唐事便能解决了。只要他再好好地敲打一番星河苑的下人,让他们闭好自己的嘴,小姐便依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不会因此事受到任何影响。
  而在等待老爷回信的这段日子里,他得确保他们二人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原本看他那病恹恹的连走路都要人引着的样子,九顺觉得他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于是便借这个时机向他递个话,让他对自己本来的结局心中有点数,好做出聪明识趣的选择。
  九顺将事情都隐晦的点透了,见他沉默不语,便觉得这事已经成了八分。
  他咳了一声,又给他施加压力,“知道了吗?”
  容珩垂眸笑了一下,忽然说:“九叔说话小些声…”
  九顺皱紧了眉,不知他忽然说这话是何意。
  容珩唇边勾起暧昧的笑意。
  “阿姒在我床上睡得正熟呢。”他弯了弯眸子笑道,“昨夜折腾的晚,如今还没有睡足,吵到她就不好了。”
  九顺透过半透明的屏风看过去,见床上果然还有一个人形,一时间梗的差点背过气去。
  他手指颤抖的指着容珩的鼻子,压着声音骂道:“你真是不知死活。”
  容珩愉快的扬起唇,“对啊。”
  九顺被他气的半天说不出话,到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而出。
  他走之后,容珩的笑容慢慢的冷下来。
  若是他真的敢碍事……
  容珩眉目阴沉。
  他就让他知道一下,到底是谁不知死活。
  缓了一会儿之后,容珩收拾好情绪,关上门走回内室,打算再搂着她睡一场回笼觉。
  床上的她闭着眼,呼吸清浅,似乎分毫没有被惊动。
  容珩方才冷若冰霜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带出点笑影。
  他俯身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
  郑姒却忽然懒洋洋地说:“别闹我。”
  她头搁在枕头上懒得躲,眼皮也没有动一下,可是分明已经醒了。
  容珩面色一凝,“你刚才……”也醒着吗?
  那些话都听到了吗?
  郑姒抬手将他的手指扒拉开,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口中咕哝道:“大清早的吵吵嚷嚷。”
  “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容珩眨了眨眼,低首笑了一下。
  ……
  郑姒又磨蹭了一个时辰才起床。
  饭菜被送去热了一遍,郑姒与他慢悠悠的吃完,照常带着他逛了一圈消了消食,而后坐在廊下无聊的和他晒了会儿太阳,便决定出门去了。
  容珩身上笼了一股子幽怨的气息。
  郑姒忍不住乐了,“想带你一起去城中你又不愿意,总不能让我一直留在这星河苑中陪你吧。”
  他不说话。
  郑姒忍不住想逗逗他,牵着他的手作势将他往马车上拉,“来,和我一起?”
  她知道他有顾虑,本以为他定然是不愿意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她轻轻一拉,居然拉动了。
  颠簸的马车上,郑姒忍不住侧头问容珩,“你不是正被人追杀吗,怎么又敢出来了?”
  容珩别过头,语气压的很平淡,“是你拉我来的。”
  郑姒挠挠头,“那你也完全没抵抗啊。”
  “你稍微往回撤一撤,我就松开了。”她无辜的说。
  这话不知又哪里不对了,他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到最后郑姒忍不住去拨弄他的头发的时候,他才忽然开口,“就不能不松开吗?”
  “什么?”郑姒问。
  虽然听清了,但是有点不太明白。
  容珩淡淡的笑了一下,轻声说:“你这么容易放手,我哪里敢抵抗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又娇又作又有心机。”打一人物。
 
 
第42章 【42】
  郑姒挺吃这一套。
  虽然如今已经知道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是她还是被他这话小小的戳了一下。
  她听过后什么也没说,抿嘴笑起来,默不作声的扣住了他的手。
  马车进了城之后,郑姒让车夫在闹市边将车子停下,叮嘱容珩留在车内不要乱走动之后,她跳下车走了几步钻进一个面具铺子,打算给他挑一个面具挡挡脸。
  铺子里各色各样的面具挂了满墙,花里胡哨,琳琅满目,她挑花了眼,纠结一番之后,将手伸向了额上有一撮毛的小白兔面具。
  看店的伙计见她有了决断,笑吟吟的说:“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兔子娇嫩可爱,正衬你们这样如花似玉的女郎。”
  郑姒的手哆嗦了一下,心虚的眨了两下眼。
  伙计继续道:“方才郑家那个天仙似的小姐也挑中了这一个呢……”
  郑姒手一顿,“哪个郑家?”
  “嗐。”伙计摆了摆手,“自然是城南那一家。”
  “除了那个,翡州城哪还有别的叫得上名号的郑家?”
  郑姒不动声色,“他们三个月前不是弃城逃走了吗,如今又回来了?”
  “是,是。”伙计点点头,“回来有几天了,不过进城的时候低调,没怎么引起注意,这两天才刚开始有一点风声。”
  “我原本听车马行的弟兄提了一句,今儿又见了那个欺霜赛雪的郑二娘,这才确信了。”
  郑姒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没说话,伸向白兔面具的手方向一变,转而拿了个狰狞的黑色恶鬼面具,回身撂在柜台上,“我要这个。”
  柜台后的伙计拿起那面具看了看,抬头笑道:“五文……”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郑姒的面容,忽然双目圆瞪,“嘶”了一声退后两步,后背撞在身后摆着花草瓶罐的的置物架上。
  这一下撞得很实,一个纤细小巧的青花瓷瓶摇摇晃晃的坠下来,落在地上啪叽一声摔碎了。
  郑姒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压住想上扬的嘴角,低头翻自己的荷包,口中漫不经心的问:“五文钱?”
  “啊……嗯,”伙计有些结巴的说,“五、五文钱。”
  郑姒摸出几枚给他,拿过那恶鬼面具端详一下,抬手给自己戴上了,而后踮起脚用这张鬼脸凑近他,语气幽幽地说:“怎么见了我那表姐就说人家是天仙,见了我……”
  “就活像遇见索命的恶鬼了似的。”
  伙计吓得满地爬。
  郑姒乐得差点笑出声。
  好在她沉稳的压住了。
  抬脚走出店铺的时候,她的脚步轻快极了。
  郑姒大概知道这伙计见了她为什么吓成那样。
  说到底,这还是她自己一手酿成的——她给自己编了个鬼仙附身的故事,说心怀不轨接近她和说她坏话的人都会倒霉。
  原本是这为了压那些可能会出现的风言风语,让那些喜欢恶语伤人的人心中有些忌惮,行事不要那么猖獗。
  不过那天她在灵山山麓刚和袖珞唱完一出双簧,下午就遇上了当街纠缠她的周泽润,而后没过几天,他就倒霉的从眠花苑三楼摔下去,把自己摔残废了。
  郑姒刚听说这事的时候,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若不是她知道鬼仙那故事完全是自己编的,她自己都差点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鬼仙在帮自己诅咒别人了。
  她尚且觉得如此,翡州城那些知情的百姓自然更加深信不疑。
  周泽润本就是翡州城的风云人物,郑姒也是从京城来的金尊玉贵的小姐,他们二人本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如今加上一桩鬼仙怪谈,加上离奇的坠楼事件,再加上一点爱而不得的痴恋纠缠……组合起来简直要比那些天马行空的话本还要精彩。
  于是,翡州城中那些爱热闹的人们三两聚头,皆说起了这新鲜事,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就传得满城皆知。
  后来,这故事传到郑姒自己耳朵里的时候,她编的那个工具人鬼仙,已经成了与她有三生三世情缘的、默默守护一无所知的她的苦命痴情人了。
  把郑姒自己都给听懵逼了。
  之后,她隐姓埋名、遮头盖面潜伏在茶馆之中,又听到了十几种不同的版本。
  这十几种版本中,三人的纠葛又变得各有不同,复杂万分。
  只有一点,是故事的核心思想,从来未变过——那就是郑姒这个女子绝不可招惹,也绝不能靠近。
  从今日那个面具屋伙计的反应来看,这个共识已经深深地楔入人心里了。
  郑姒觉得挺好。
  现在她在翡州城的形象,已经比夜叉还要恐怖了,有了周泽润的先例,再没人敢不识趣的来找她的麻烦了。
  便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郑明义,怕是也不敢了吧。
  郑姒眸色沉沉的想。
  他比她预料的回来得早,郑姒原本以为,他要到深秋才会重新回到翡州。
  这个剧情为什么改变了?她凝眉想了想,悟出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裕王身上。
  他好像更快的把豫州的那场瘟疫解决了,原本入了秋才彻底安稳下来的豫州,如今在夏天还未结束的时候就重新变得歌舞升平了。
  所以探听着风声的郑明义回来的也更快了些。
  他归期变早这件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好在最近她不能惹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
  郑明义和那些不认识郑姒的市井小民不同,他知道她身上那些离奇的事更多一点。
  ——比如那个神通广大的神婆因她一句话被烧死,比如云游老道说她身上有仙位,比如被迷晕捆缚拉到密林深处后,她安然无恙回来,而杀人者却人间蒸发。
  他听到翡州城中流传的故事之后,会比旁人更加深信她身上有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自然不会自寻死路的去招惹她,便是有些不满,怕是也会自己压下。
  这正是郑姒期待看到的局面。
  又一桩大事解决,她心头再也没有什么烦事,回到马车边一掀帘子,看到在车上等候的那个俊美无双又百依百顺还爱她爱得不行的小郎君,她忽然觉得人生真是美妙极了。
  郑姒爬上车,跪坐在他身前给他戴上那张黑色的恶鬼面具,捧起他的脸端详了一会儿,而后又跳下车去,一手撩起帘子,一手向他伸过去,“过来。”
  他试探着往前挪了挪,抬手去寻她。
  郑姒一把拽住他的腕子,重重的将他拉下来。
  他猝不及防的撞在郑姒身上。
  郑姒顺势环住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笑道:“怎么这么喜欢投怀送抱?”
  活像个蛮不讲理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恶霸。
  他也不反驳,就那么默认下来。
  郑姒得意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她带着他慢悠悠的在街上走了一段,给他介绍街两边的铺子,说他闭月楼中那个陶壶是在方才路过的那家瓷器店买的,她常常躺的那张乌木美人榻是在他右手边的那家家具铺定做的。
  都是一些琐碎无聊的小事,于他而言,却是温暖的人间烟火。
  之后,郑姒带他去茶馆中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她依然去她常去的那个位置,照例要了些水果瓜子花生糖,陪他在这里消磨了一下午时光。
  最后准备走的时候,她在门口听到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的说话声。
  “小陆儿,说书先生已经把故事讲完了,你还拽着我来这里干什么啊。”那是一道很动听的女声,谈吐间有种慵懒的风情。
  “啊,啊。”这是一个小奶娃的声音。
  小奶娃咿呀两声之后,那女子没再说话。
  郑姒心中有些好奇,拉着容珩掀帘而出的时候,暗戳戳的抬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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