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下弦之六哒宰桑——星火函烟
时间:2021-10-27 10:13:14

  无惨并没有限制太宰的自由,尤其是现在他有了更要紧的目标——灶门祢豆子,对太宰的限制就更宽松了。
  加之他已经拿走了太宰治身上仅剩的半张书页,后者已经失去了再次召唤新帮手的能力,对他所造成的威胁大概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接下来太宰要去哪里、做什么,就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从先前太宰能从无限城不知怎么晃悠到响凯的宅邸去就可以看出,只要他想,没有什么地方不能去。更何况若是真的惹恼了太宰,他伸手往无限城的地面上一按,无惨多年来累计起来的实验结果和器材、收敛来的财物,恐怕都要跟着坍塌的异空间被埋到木屑之下。
  他们出现的地方是个能算作繁华的小城镇。好在一千年以来,鬼舞辻无惨的产业遍布全国,而且大多都十分隐蔽,太宰就算就进去十天半个月不出来,也不会有人发现不对。
  现在正是夜晚、太阳刚落的时候。
  “周末加班不是好文明,”太宰哼着奇怪的旋律,时不时就向织田吐槽鬼舞辻的惨无鬼道型雇佣关系,“终于开完会了,织田作我们去吃咖喱好好庆祝一下吧!”
  然而他们走了没几步,太宰正兴高采烈地不断说着什么,织田作就不动了。
  太宰回过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织田身后,怯怯地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衣角。男孩有暗沉的黑色发丝和墨绿色眼睛。
  如果不是织田是刚刚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或许太宰会开始怀疑这是织田作又在哪里捡到的孩子。
  饶是太宰,看见这一幕,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心中有了计较,也一点都不急躁,往前迈了一步、好像很好奇似的凑到了那孩子面前。
  “哇,织田作,这个孩子拽着你不放,”太宰笑道,“不会是你在哪里捡来的孩子吧?”
  “确实,但这次不是我捡的”织田作之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这样说道。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那孩子墨绿色的眼睛里好像快速闪过一道黑光,但是由于速度太快,只会被人当做错觉。他疑惑地歪了歪头,动作十分自然,看起来确实就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
  “不是,”他细声细气地反驳道,“我没有见过这位叔叔哦。”
  但是他却明显更喜欢亲近织田作之助一些,小心地朝他背后躲去,试图离太宰远一点、再远一点。这倒是太宰一向都有的问题:小孩子都不太愿意亲近他,除了被他亲手从贫民窟捡回来的芥川龙之介。
  那也不能称之为亲近,更像是完全被扭曲到了极致的执念和痴迷。
  不过自从加入武装侦探社以来,他的这种气场就渐渐收敛起来了,或许染上了阳光的味道之后,最为敏感的孩子们就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某种改变。
  这孩子的反应也算正常,就算面对的不是太宰治,也很少会有孩子在织田作之助和别人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不更亲近织田作一点的。
  “找不到家里人了吗?”但是织田却没有蹲下身,表现得也十分生硬,就像是分别将一个个字分段从嘴里挤出来似的,就算语速没有任何问题,也给人一种不自然的僵硬感。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男孩心中发出了同样的疑问,这次他眼中那丝不自然滞留的时间也不比上一次更长,好像有什么东西透过男孩的皮囊在观察着外界发生的一切似的。
  “嗯,妈妈叫我留在这里,就走开了,”男孩露出茫然的神情,“你见过我妈妈吗?”
  “没有哦,”太宰接过了话。
  织田作仍然陷在某种神游天外的状态里一般,一反常态地没有对孩子的疑问做出任何反应。按照平常来说,说不定织田已经会决定将这显然是被家人抛弃了的孩子领回家收养了,但是今天他或许不在状态。
  “啊,真是太可怜了,”太宰认为童磨常挂在嘴边的毫无营养的感叹此时居然十分适用。他好整以暇地撑着膝盖,完全不觉得身为可靠大人的自己应该为这个孩子想想办法、或者做点什么。
  毕竟在关键的和不关键的时刻疯狂掉链子,就是太宰治其人独有的特质。
  男孩终于受不了沉默一般开口了,实际上这是不符合他人设的行为,胆怯的、被抛弃的自卑孩子怎么能自己提出要求呢?但是在面前的两个大人没有分毫开口意思的现在,他也就不得不这样说道:
  “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他突兀地这样询问着,手上抓着织田衣角的力道有些大得超过常理。一切都与设想中不太一样。
  “当然可以,”太宰回答,此时他的同意太过轻易,轻易到有种不真实的、失去了重力般的飘忽感,就好像他是在随意地敷衍着这个孩子,而不是作出了重要的承诺,“但是我们还有事要办喔,很重要的事情。”
  “虽然很想现在就带你走,但是我们要做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呀,等我们回来接你怎么样?”太宰几乎是哄骗道。
  “好、好的,”孩子慌乱地点头应答,但是他的眼睛却泛起涟漪,好像对这个回答有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不满——但是总归是无法宣之于口。
  “那你就先待在这里吧,”太宰笑道,他一向都不怎么讨小孩子喜欢,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伸手去摸小孩的头。他就站直了身子、垂着手站在原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歪头看向那孩子。
  那孩子看进他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抖了一抖,赶紧又垂下头来,不敢再看了。倒显得太宰像是个丧心病狂的穷凶极恶之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你叫什么名字?”临走前,织田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低头问着总算松开了手的孩子。
  “狯岳,我叫狯岳。”
  “我会乖乖地等织田先生回来的!”孩子小声说道,乖巧地低下了头。
  ——————
  织田并不是会毫无征兆地叹气的人——不,应该说他不是个会叹气的人。
  但是当一盘咖喱饭放在他面前,他却没有主动向店主要求加倍放辣,就能很轻易地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毫无波动。
  他没有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心情低落,太宰也不需要他开口解释。太宰治总是明白所有事。
  ‘天衣无缝’在他接近那个自称‘狯岳’的孩子的时候,一直不停地给他预警。他刚才并非木讷呆滞,而是站在原地的时候,不断地经历着死亡预警。
  每一次的预警都会因为太宰的动作而中断。太宰的每一步、每一个手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消弭一次近在咫尺的死亡危机,但是下一次威胁不消片刻就又会到来。
  唯一使织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是太宰悄悄在身侧抬起了一下的左手手掌,那是‘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他对自己的友人无条件信任,信任到能盖过自己异能的警告。
  这是许多人究极一生也无法达成的境界,大多数人都会把异能当做身体的一部分,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朋友,总也无法像信任自己的一部分那样信任他们。
  但是织田作之助就是这样毫无波动且并不挣扎地做到了,他真的将异能当做冷冰冰的工具,却将自己付诸情感的朋友真正当做能托付性命的友人,孰轻孰重甚至不需要思考。
  他没有动,而太宰也确实没有让他出事。
  但是那个名为‘狯岳’的孩子确实是鬼,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太宰昨天在上弦会议中虚空点出的‘六’或许也有了解释。鬼舞辻选出了新的上弦之六,就是那个孩子。
  不,或许并不是个孩子,从灶门祢豆子和无惨本人来看,鬼能够随时改变自己的身形,因此就算是变成孩子也不再话下。
  看来无惨对太宰的怀疑还没有彻底消除——
  不过,鬼舞辻无惨突然快要得知产屋敷主宅位置的关键,是否就在于这名新的上弦?
  鬼舞辻无惨这一招确实很妙,就算太宰真的发现了那个孩子是鬼,碍于对无惨表面上的忠诚,他也无法对那孩子采取什么过激举动。而当织田作之助与那孩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是‘夜’下手的时机。
  鬼舞辻随时都有机会将太宰派去做单独才能完成的任务。区区人类,是无法与鬼匹敌的。到时候织田作之助就是他手中的人质。
  但是太宰……显然不会让鬼舞辻的计划有任何得逞的可能。
  “织田作,”太宰狡黠地笑起来,“你见过我们老板的老家吗?”
  “唔,没有。我们要去拜访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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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们要抓下弦六
  从无限城出来,太宰和织田作肆无忌惮地在白天赶路,早就将鸣女的眼球远远甩在后面。不过几日功夫,他们就抵达了一处山林环绕的宅邸。
  这里地处偏僻,如果不是太宰带路,恐怕绝对找不到小路的,询问路上的行人,也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座宅院,可以说是隐秘到了极点。
  一路上,他们还见到了许多鬼杀队用作侦查和传讯用的、产屋敷家培育出的乌鸦。织田作用石子将它们都打晕,避免他们的行踪暴露。太宰显然对这些乌鸦十分好奇,大有跃跃欲试地想自己也养一只的样子。
  “如果我养一只乌鸦,就把它叫做出鸦,”太宰对织田说道,“然后我喊中也的时候,它就会扑下来抓走小矮人的帽子。”
  “但是中原干部是用重力固定着帽子的吧,出鸦可能抓不动。”织田作的回答从来都另辟蹊径、乃常人脑洞所不能及。
  太宰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在织田作身边的时候,他总是保持着某种轻快的少年心性,将自己的感情通过夸张的方式表现出来,但是又与面对别人的时候那种戏剧感十足的演出不同。
  他是真心地感受到快乐的,连穿越山林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需要召唤别的帮手,就这样与织田作平静地相处下去。
  “作为鬼杀队当主家的宅邸,还真是十分安全啊,”太宰站在比普通住宅院墙更高一些的墙脚下评价道。
  “很安全啊。”织田附和地感叹道,他完全没对‘鬼杀队当主’这一身份产生任何质疑,似乎也并不觉得他们二人堂而皇之地来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太宰是要来拜访产屋敷先生吗?”
  他并不认为太宰是要发动袭击。作为人,他自然无法认同鬼舞辻无惨的作风,而他能看得出来,虽然太宰的伪装很巧妙,自己的友人心中也已经失去了那种‘无论为恶为善都无所谓’的冷漠态度。
  太宰很认真地在达成自己的‘遗愿’,朝着救人的那一方去努力了。太宰总是这样,没人能看穿他在计划着什么,不然从前横滨的地下世界,也不会流传着“与太宰为敌最不幸的事情就是与太宰为敌”这样的说法。
  鬼舞辻无惨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手下的十二鬼月也从未看穿这一点。他们将太宰治当做具有特殊能力的工具,然而太宰又何尝不是将他们的最后价值全部榨取干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织田作真是个可怕的、看穿了一切的男人。
  “是啊,”太宰苦恼地皱起了脸,吸一口气,两边面庞就鼓了起来,看起来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可爱,“但是直接去敲门的话不会很容易会被当成打上门的坏人吗?”
  “我们不是坏人吗?”
  织田作的灵魂问题命中了红心,给太宰治选手造成数万点暴击伤害。但是太宰选手使用了技能‘只要脸皮足够厚,编啥都滴水不漏’技能,成功满血复活。
  “不是,因为我们是坏鬼,不是坏人,”太宰严肃地纠正了这一概念上的错误。
  织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过现在他们两个鬼鬼祟祟地蹲在院墙外、周围堆满了昏迷的乌鸦的样子,压低声音交谈的样子,如果有第三个人看见,也实在是奇怪之极。
  “那我们现在就去拜访吧。”织田提议道,贯彻着只要打晕所有看见我的人就是完美潜入、拿枪抵着敌人的脑袋强迫他说没看见自己就是合格暗杀的,优秀前杀手必须具备的优良品格。
  “不,”太宰神神秘秘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等晚上,织田作要和我一起翻墙吗?”
  晚上翻墙的话不会更像坏人吗?正常的好人会选择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敲门进来,才更容易打消宅邸主人的怀疑吧,你们没发现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对劲吗……如果安吾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用无情的吐槽将太宰埋起来。
  但是在这里的是织田作,所以他说——
  “好的,现在要先去哪里休息一下吗?”
  “去找咖喱饭吃吧!”太宰活力十足地跳起来,虽然这里地处偏僻,周围也完全没有对旅人开放的城镇,但是他这样突发奇想之后,就真的开始在林子里乱窜,织田作不得不跟在他后面,清理掉更大范围内的通讯渡鸦。
  最后,还是织田作去捉了只兔子烤了,才解决了晚饭问题。其实本来是可以捉鱼的,但是太宰坚决拒绝吃鱼:那种黏腻腻滑溜溜的东西,他才不要碰!
  夜色很快降临,产屋敷宅邸中的人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众多乌鸦都已经失踪。他们若非不得已是不会踏出宅邸的,因此也不可能发现院墙下散落着昏迷的乌鸦们,大约要到晚上才会苏醒。
  ——————
  今天的夜晚格外平静,鸟类翅膀的扑闪声和乌鸦冒失地撞到树枝的声音都少了很多,但是产屋敷天音——产屋敷家当主的妻子——却始终没法安然入睡。
  她干脆起来,穿好繁复的和服,独此一人踏出了屋子。耀哉正在休息,诅咒使得他的病越来越重,现在已经到了行动都吃力的地步,每天都至少要睡十余个小时,是不可能陪她出来散步的。
  月光正好,洒在精心修剪的庭院中,将所有东西都镀上惨白的色彩。天音夫人停在一株树下,感受夜晚凉爽却不过于冷冽的威风吹拂树枝,属于人类的双眼仅能看见面前一小段距离,树影在随着风摇曳——
  她忽然之间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树的影子在摇摆,但是其中有一抹更深重的黑却一动不动,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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