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下弦之六哒宰桑——星火函烟
时间:2021-10-27 10: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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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下雨了,无惨厌恶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被褥会泛上阴冷的湿意,而常年卧床让他在这种天气里浑身都更加酸痛起来。
  他喜欢晴天,纸门挡不完全那些耀眼的阳光时,就会有油灯无法比拟的光从那些惨白的纸上透进来。而他就可以暂且想象自己坐在阳光下,像个正常人一样。
  所以他心情不好——当然,有一部分也是因为门外那些不知死活的仆人。
  “那个病鬼怎么还不死……”
  “嘘——小声点,万一把他吵醒了又要使唤我们。”
  “忍着点吧,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没人知道无惨是醒着的,当然,也没人会认为像他这样随时死去都不奇怪的病鬼会大多数时候都清醒。但无惨确实大多数时候都在清醒地自怨自艾。
  所有人都厌恶服侍卧病在床的少爷的工作。一方面这是最阴暗的院落,另一方面无惨的脾气实在很差。
  无惨讨厌这些人,说他坏话的、抱怨工作的,连出声阻止这些话的人也讨厌。那是出于怜悯和对惩罚的恐惧——这些人怎么配怜悯他呢?
  于是他变着花样折腾这些佣人们,打碎药碗、抱怨食物。总之他有的是理由打骂责罚他们,然后将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全部解雇。
  无惨很喜欢那些人痛哭流涕地跪在他面前祈求原谅、哭诉失去这份工作后他们无法活下去的样子,就比对阳光的喜爱少那么一点点。
  很早就开始了,无惨那种扭曲的、冰冷的愉快。
  「真可怜啊,无惨先生。」
  他突然听到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这不是他年少记忆中存在的任何人的声音——但他知道出现在房间一角的、披着风衣的幻象的名字。
  太宰治。
  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还没有获得力量的疾病缠身的少年,而是来自千年后的鬼王在回溯这段记忆。
  他恐惧同时厌恶着太宰治,其程度更甚于继国缘一。以至于这出现在他记忆中的虚假面孔说出这句话时,无惨想把手中的药碗扣到他头上。
  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的青年靠在墙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鬼舞辻无惨。实际上这也并不难猜——继国缘一是千年来唯一能战胜他的人,而太宰是唯一一个毫无保留地将他看穿了的人。
  于是无惨疯了一般把手中的药碗朝房间那个角落扔过去,好像这样就能打碎那个噩梦般的影子。
  场景变了。他跪坐在满是鲜血的房间里,面前是瞪大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医师。
  无惨觉得他应该扑上去,捂住对方脖子上不断涌出血来的伤口或者别的什么,这决定了之后的千年里他能否找到青色彼岸花。但他也没动弹,看到他亲手撕开的伤口中涌出尚且温暖的鲜红血液,无惨心中涌起种病态的快感。
  「开心吗?」太宰在他身边坐下了,他并不在意地坐在了血泊里,这让无惨更加确定这只是自己心中的幻象了。
  鬼王彻底泄气了,说到底他确实性格恶劣,但在面前显然并不是能接触到的敌人的情况下,他也倒不一定要像疯狗一样失去理智地发怒。
  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看起来确实很像个气质优雅的贵公子。
  「……能算吗?」无惨回答,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手背穿过了太宰的身体,什么也没能碰到。
  太宰没回答他,这只是个虚影而已,说不出无惨想不出来的话——而无惨现在的确想不出太宰在这种情况下会说什么,大抵会是些能让他怒不可遏的话。
  不过无惨也从不觉得生命中哪个时刻能称得上开心。成为鬼也好,等到继国缘一死去的消息也好,他总是在阴影里。狂喜只不过是表层的疯狂。
  无惨不想回忆那些他还无法控制吃人欲望的狼狈时候,于是他想到他与黑死牟的对话。
  在一个月色很美的夜晚,他找到这个内心饱受煎熬的剑士。无惨记得他坐着,剑士扶着剑、披着月光而来。他抬头,黑暗无法阻挡鬼的视线,就撞进那双痛苦的眼睛里。
  「嫉妒嘛。」
  无惨轻蔑地想,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懂黑死牟的。直到太宰治的虚影笑出了声,他把一只手肘搭在继国严胜的肩膀上,而记忆中投影的剑士对此毫无所觉。
  嫉妒——这就是无惨对黑死牟数百年执念浅显而可笑的理解。但是没有嫉妒能支撑一只恶鬼数百年如一日地磨炼剑技、也不是嫉妒让这个说话温吞的鬼只在提及弟弟时语速变得非同寻常地快。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剥去必要的愤恨之后,无惨不由对自己翻车的原因升起一点好奇。他不觉得自己把鬼都当做工具的方法有什么问题——太宰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或许是握工具的方式不太对,不过区区工具怎么配获得无惨过度的关注呢。
  「有些人,就是不太适合做‘王’。」那个太宰说,好像是在宣判。
  鬼舞辻无惨拒绝承认这个「太宰治」提出的所有质疑实际上都来自他自己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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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惨醒过来了,他沉浸在记忆中不过刹那、甚至没有影响到他对迎面而来的日轮刀进行格挡。
  而他仍能看到站在废墟上、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的太宰治,后者回了他一个莫名的眼神,然后抬头望向天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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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焚烧一切的执念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来了。
  这似乎就是胜利。
  能够杀死鬼王的阳光照耀在废墟上。
  身上布满了黑纹和利齿白发怪物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住直射眼睛的阳光——要逃!
  鬼舞辻无惨大骇,转身就要往废墟的影子中逃窜。刚才的战斗中,鬼杀队的柱都已经力竭倒下,虽然他没有机会去一一将柱杀死,但是只要今天能够逃掉,他就能修生养息、制造更多更强的鬼。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剧烈的疼痛毫无预兆地袭来,让他在日光下虚弱的躯体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膝盖一软,摔倒在地上。锋利的刀刃狠狠穿透他的后心,将他钉在原地。
  无惨惊骇地低头,从心口穿出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刀刃。
  血肉包裹着的日轮刀伤长着无数诡异的眼睛,在日光下也和无惨的血肉一样开始渐渐融化,但是刀刃的锋利程度并未因此受到影响。
  月之呼吸·七之型·厄镜·映月!
  本应同时挥出数道攻击的斩击仅仅刺出一刀,因为在阳光下的缘故威力大打折扣,若非一开始就使用七之型,恐怕无法将无惨锁在原地。
  上弦之一本来满心满眼只有嫉恨和胆怯,根本不可能踏入阳光之下、眼中带着如此刺目的光华,甚至比当年身为剑士时更令人心悸的光华。
  是谁帮他越过了原本至死也不可能解开的心结,令他登顶武道的极致?
  太宰治、太宰治。那还是人类能企及程度的算计吗?无惨口中吐出一口血,却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和尖叫,并不仅仅因为日光,还有无边际的愤怒。太宰治要死,他要撕开那个青年的胸腔、生食他的心脏——
  但是他愤恨又恐惧的情绪被忽然挤入脑中的疯狂漩涡所强行终止:这是不属于他自己的想法,来源于近处的鬼,就像之前他所熟悉的那样,无惨所转化成的鬼只要离他足够近,其思想就会毫不掩饰地暴露在无惨眼前。
  而黑死牟的脑中充满了血色和刻骨铭心的执念,不断重复着:杀、杀、杀——疼痛——杀掉他!
  这熟悉的血色和毫无章法以及意义的重复,一向如此杂乱无章,隐藏在冷漠表象下的是极度的不安。这也是无惨曾经对黑死牟赋予绝对信任的原因。
  不论是黑死牟还是继国严胜,他从未走出过弟弟带来的阴影,因而带着近乎自毁的妒恨活着。一天不超越继国缘一,他就一天不愿意死去、也就永远不会背叛令他活下去的鬼舞辻无惨。
  无惨的脑中忽然涌现出黑死牟此刻的想法: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未切断。
  废墟的阴影中,那个身缠绷带的瘦弱青年安静地站着,就在黑死牟背后几步远的位置,安静地观赏着他一手促成的战局。
  从日光中涌现的疼痛一瞬间由于精神链接中感受到的痛觉而累积,双倍的痛觉差点没让无惨当场晕过去。
  但是现在失去意识就全完了!无惨伸手狠狠一拽,硬生生捏断了固定住自己的刀刃,他一点也不恋战,一心只想要回到阴影中去。
  月之呼吸的剑士在阳光中不闪不避,他的血鬼术能支撑他改变自己刀刃的长度与形状,而五百年来研究出的刀型足以将无惨困在阳光之下——必须足以将无惨困在阳光之下!
  此时,战斗的技巧和什么时候使用什么刀型才合适的训练已经派不上半点用场。或者说,被过度疼痛和对日光的天然恐惧占据的大脑已经不足以思考型的应用。
  战斗的不再是上弦之一和鬼王,而是步步紧逼与一心逃窜的两头野兽。
  黑死牟一甩日轮刀,将毕生所学之型一一用出。五百年来,他进步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靠近武道的极致。而现在,一切都被他用于困住给予了自己这五百年时光的鬼舞辻无惨。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横向的刀光只要稍不留意就会将敌人的身体切成几段,哪怕无惨狼狈躲过,身上仍然因为那些斩击边缘遍布的锋利圆月增添许多伤口。血液一流出体外、遇见日光,就被完全蒸干。
  二之型·珠华弄月——
  凌空飞出的细小月轮完全挡住无惨的去路,迫使他防御的同时转过身来面对月之呼吸的正面攻击。
  三之型·厌忌月·销蚀——
  两道斩击,前后将无惨围在中心,斩断了他一臂!脱离本体的手臂很快被阳光烧成灰烬。无惨的红眸越来越愤怒,比起人形,白发凌乱的他现在看起来确实更像是某种野兽。
  五之型·月魄灾涡——
  旋风般的刀芒被无惨堪堪避过,但留下的余劲将他送入:
  六之型·常夜孤月·无间——
  月之剑刃织成的、毫无缝隙的刀网令无惨根本避无可避,胸口多出了深可见骨的刀痕。但是就算日光烧尽他的内脏,只要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还没消弭,无惨就还没有被击败。
  黑死牟攻击的速度开始减缓,但是月之呼吸不断,刀光就仍在!
  八之型·月龙轮尾、九之型·堕月·连面、十之型·穿面斩·叶隙残月、十四之型·凶变·天满纤月——十六之型·月虹孤留月!
  日轮刀上的血肉与眼睛逐渐被日光烧灼殆尽,那些恶心的肉块化为灰烬飘落、在阳光下就好像闪闪发光的星尘,与刀光上倒悬的圆月交相辉映。
  重新变得光洁的亮银色刀面上,黑死牟——继国严胜能看见自己现在的形象。不过几秒钟而已,阳光就已经穿透了皮肤和血肉。只残留着正在融化的肉块的森森白骨仍紧紧握着刀柄,强迫身体自愈、强迫刀型不断。
  从白骨上重新长出来、勉强与日光对抗的已经不是正常的躯干,从身体内部长出的是狰狞可怖、布满了眼球的刀刃。脸部被灼烧得不成样子,但是勉强回复一部分之后,能看得出类似昆虫口器一般的丑恶形态。六只眼睛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情况,惊鸿一瞥之下自己非人非鬼的形态却比日光更令他疼痛。
  力竭的鬼杀队的柱们就在旁边,他们将自己的丑态完全纳入眼底,或许内心盛满了嘲讽轻蔑之情吧,但是这么一点恶意已经完全无法阻挠他的脚步。五百年的执着现在被完全当成燃料燃烧着,燃成刀尖上的弯月、燃成舔舐血肉的日光。
  就好像缘一的刀型——
  从心底漫上的痛苦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带来绝对的无力感。是恶鬼又如何?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斩杀恶鬼以保护他人。他的目的是与缘一比肩,近一些、再近一些,突破一切极限,将属于他们兄弟的荣光以日月之姿展现在世人面前!
  一轮又一轮弯月将试图逃窜的无惨钉在原地。他挥刀的动作越来越慢,但无惨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小。他能赢——缘一没能做到的,他今天就会做到。不是为了众生、不是为了鬼杀队、不是为了时透无一郎和继国家的传承。
  是因为嫉恨、五百年来没有一秒钟停歇过的妒恨之火,是比任何仇恨都更刻骨铭心的印记——
  纵然身为恶鬼、面目全非,他也要斩杀鬼舞辻无惨!
  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或许阳光也已经烧掉了他的眼睛,又或者身上流下的血模糊了视线,在一片血色中,他只知道不断地挥刀,没法判断眼前到底是什么、没法判断无惨是否已经死亡。就像是日光下鬼物狰狞却凄美的刀舞,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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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消灭恐惧的方法
  中原中也抬起头,太宰挡住了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一点阴影。
  “没有下次。”港口黑手党的干部说。
  该死的青花鱼。如果不是他一点力气也不剩了的话,他恐怕会现在就跳起来把太宰踹到地里去。
  中也很困,但陌生的环境中他的警惕心不允许他陷入睡眠。每次和太宰见面,事情就会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太宰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烦精。
  话说回来,太宰治从武装侦探社失踪至少在港口黑手党高层并不是个秘密,在黑夜中一手遮天的黑手党当然也有关注太宰治的去向——尤其是在对方声称设定了如果遭遇意外就泄露□□机密信息的情况下。
  侦探社一开始也有进行隐秘的大范围搜查调查,后来却突然沉寂下来。福泽社长前段时间甚至都找首领秘密会谈过一次——太宰治的失踪虽然被刻意压了下去,但任谁都知道能让这个男人突然消失的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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