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欢锁娇(重生)——沐雅婧玥
时间:2022-03-03 08:03:58

  对于后院发生的一切,妘娇并不知晓,她睡了一觉,发了汗,换了一身衣裳,整个人都爽利了起来,终于不再晕晕沉沉的。
  明月端了一碗冰糖燕窝粥过来案桌上,一旁放置了一面盛有桂花蜜的百花纹白玉碗,晶莹剔透的桂花蜜在烛光下透着精致的流光,诱人垂涎。
  “姑娘,您吃一点吧。”明月以为妘娇又没有胃口,带有哀求语气。
  从生病到现在,她未曾有胃口,如今身子见好,妘娇自然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遂点了点头,“嗯,好。”
  见妘娇愿意吃,明月喜出望外,麻利就给妘娇布置。
  “呀,宣王的医术,当真是高明,姑娘这么快便好了这么多。”明月见妘娇吃得挺香,忍不住叹道。
  “宣王?”妘娇疑惑地看向明月。
  “是的,姑娘。”明月明媚一笑,“王爷对您是真真看重,竟请的宣王给您看病,宣王身份贵重,不轻易给人看诊的。”
  妘娇闻言,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过是王爷豢养的笼中雀,玩宠罢了,谈不上轻重。”
  “雀?”明月似乎不大理解妘娇说的,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再看看妘娇的碗,一本正经地摇头。
  “不,姑娘,您肯定不是鸟儿。”
  见到明月再认真不过的神情,妘娇也忍不住问她,“为何呀?”
  “没有鸟儿会吃鸟窝的。”
  鸟窝?她什么时候吃鸟窝了?妘娇愣了一下,看向面前的碗,反应过来明月说的是燕窝,妘娇再也端不住,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美的容颜如花盛开,露出了甜甜的小虎牙,眉眼弯成了苍穹之上的小月牙,璨似星辰。
  明月见状,整个人都呆了。
  就连走在门口的傅瑢璋见了,也怔住了。
  原来她笑起来,竟是如此娇俏动人。
  从梢间出来的清月,见到了傅瑢璋立在院落中,望着正在次间用膳的妘娇,急忙走了上前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傅瑢璋没有出声,静默望着灵动的妘娇,他多日不得安息,又忙了一整夜,已疲惫不堪。
  甚是念想她,便走到了荔花苑来,没想到,竟见到了这般鲜活的她。
  听到了清月的动静,妘娇与明月齐齐望了过来,见到长身玉立的傅瑢璋,均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都下半夜了,傅瑢璋还会到这里来。
  双双急忙起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这时,傅瑢璋已经迈着大长腿,进了屋子。
  听到妘娇也自称奴婢,他脚步一顿,一言不发地盯着妘娇。
  他的眸色黑得纯粹,带着些许不虞,但终究也没发作。
  明月急忙退了出来,留下傅瑢璋与妘娇二人。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忽然又要独自面对傅瑢璋,妘娇莫名的心慌,架不住小心脏狂乱跳动,粉拳不知所措地悄悄揪住裙摆,惴惴不安。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傅瑢璋恐惧少了,慌乱多了。
  只觉得傅瑢璋的眼神,就像三伏天里的烈阳,一寸一寸火辣辣烧在她的身上,实在令人难以忽视他。
  度秒如年。
  妘娇架不住他眼神的烤炙,只好硬着头皮打破沉默,“王、王爷,您怎么来了……”
  “本王不能来?”傅瑢璋直勾勾看着她。
  “天、天色已晚……”
  未等她说完,傅瑢璋径直截了她半截话:“天色早点,本王就能来?”
  “不、不是这样……”她连忙摆摆手,涨红了一张俏脸。
  “那是怎样?”
  傅瑢璋见她脸色好了许多,想来身子大好了,又难得见到这般灵动的她,便起了逗弄之心。
  妘娇脸颊滚烫,不知如何应答。
  “嗯?”傅瑢璋缓缓向她走近,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绯红如血的耳垂。
  “是这样?”
  他指尖的冰凉,妘娇不由地颤了颤,娇怯喊了一声:“别……”
  尾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音,似猫儿小嫩爪,在傅瑢璋心尖上轻轻挠过。
  似有若无间,撩人至极。
  傅瑢璋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不由自主地又往前走了几步,俯身向她靠近,两人呼吸几乎交缠了在一起。
  他贪恋地想要汲取她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玉蕤香。
  傅瑢璋的突然靠近,妘娇脑海闪过像那日在沂河镇他举剑飞身向黑衣人刺来的画面,让妘娇心头一紧,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见到她眸中突然涌起的惶恐,傅瑢璋疑惑地看着她。
  毫无征兆的,傅瑢璋脑海里又涌现了上辈子梅林的那一幕,不断在他梦里出现的那一幕。
  他似乎许久没怎么闪现这些画面了。
  似想起了什么,他印证似的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
  脑海中夜夜戳戮他的心的画面顿时消失。
  他轻笑出了声,“原来如此。”
 
 
第19章 于礼不合
  原来,她是枷锁,也是钥匙。
  想起那日在马车里与她同眠,他也神奇地睡上了几年来第一次好觉。
  正好他也已多日未眠,乏得很,今日他便再印证一次,看看她是不是就是解开他执念枷锁的钥匙。
  这时,妘娇也有些乏,忍不住捂住了嘴,打了个哈欠。
  打完她的脸更红了。
  娇憨又可爱。
  傅瑢璋忽地一声笑了。
  “既然都乏了,一同歇着去吧。”
  说着,他弯身拦腰将她抱起,往正间的卧室走去。
  “啊!”妘娇冷不丁被他抱起,惊呼了起来,扑腾了起来,“我、我还不困……”
  “是么?”
  这都即将天亮了,傅瑢璋自然不信她的话,顾文轩说了,她要好好养着。她白日高热,未吃东西,此时饿了醒来,不代表睡足了。
  任妘娇挣扎,他并没有停下脚步。
  傅瑢璋向来行事只随他的心情与喜好,在他意识里,她是他的女人,整个人都是他的,两辈子都是。
  这是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的这点挣扎与抗拒,纯属毫无意义的抵抗。
  还不如早点接受这个事实。
  候在门外的清月与明月,见到这样情形,小脸忍不住一红,急忙往一旁退让出一条道。
  到了寝室,傅瑢璋将她放到了塌上,开始自行宽衣。
  “你干、干什么!”见他一件一件脱外衣,妘娇吓得紧紧揪着自己的前襟,向角落卷缩而去,“不、不要脱了……”
  “不脱怎么就寝?”傅瑢璋神色难得的平和,脱衣服的动作慢条斯理的,语气裹着些许戏谑,“本王没有穿衣服就寝的习惯。”
  不、不穿衣服?
  妘娇睁大了一双水眸,大气不敢出。
  紧张兮兮盯着傅瑢璋脱衣的动作,好像他在脱她的似的。
  剩下中衣时,他终于停了动作。
  妘娇见他没有继续脱,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说的是,不穿外衣就寝。
  谁知,刚松了的一口又提了起来。
  只见傅瑢璋不紧不慢地掀了被衾,径直躺了下来。
  一阵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笼罩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盯着他。
  傅瑢璋也抬眸望向她。
  四目交汇。
  傅瑢璋轻笑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看起来像是单纯要睡觉而已。
  方才他的眼神很是清明,不似之前那般带着让她惊惶不已的欲|色。
  多年来,被太多的男人觊觎,妘娇见过太多带有欲|念的各色眼神,她又生性敏感,早就学会看一个男人的眼神究竟是包含着什么,唯独傅瑢璋的,她总是看不透。
  不明白为何他会那般深沉看她,那些眷眷爱意,又何所起。
  就像此刻,她就看不懂,一个对她暂时没有非分之想的男人,要抱着她一起睡觉,看起来还只是单纯的休憩。
  太不可思议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傅瑢璋好笑地看着躲在榻里头一脸怔讼的小姑娘。
  “就这样?”妘娇懵然。
  闻言,傅瑢璋挑了挑眉,坐了起来,长臂随意搭在了曲起的膝盖上,别有意味地问道:“不然呢?”
  “你想发生点什么?还是……”
  他故意拉长了调调,嗓音带有点点沙哑,说这话时,故意拖长了尾音,语调慵懒,神色玩味,“你在期待什么?”
  “我、我没有……”妘娇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话,竟带着这样的歧义,俏颜瞬间染上了绯色,娇美如春日里的姹紫嫣红。
  “好了,歇了吧。”傅瑢璋拍了拍一旁的玉枕,示意她赶紧休息。
  妘娇摇了摇头,带着哀求:“王爷,此举于礼不合,您回您屋歇,成么?”
  要她如此心安理得与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她做不到。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歇你屋里,哪里不合?与什么礼不合?”
  傅瑢璋抬手就捻了捻她绯嫩若滴的耳垂,带着挑|逗意味。
  妘娇向来敏感,被他这么一逗弄,身子不由自主颤了颤,微微一缩,躲开他的大手,硬着头皮道:“与、与周公之礼不合,与道德伦常不合。”
  不是夫妻,又没有名分,如何能同榻?
  闻言,傅瑢璋坐直了身,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似乎是要穿透她的眼底,看清她心底所思所想,
  他看到了她的认真。
  她是真这么认为的。
  他带她进府,仅仅只是想要将人栓在身边,从未想过名分的问题。
  他带一个女人进府的消息,外头早已传遍,各种传言也纷至沓来。
  有人以为她是妾,有人以为她是外室,外头的人说什么,他无所谓,只要是他的女人,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上辈子他们也这样,即便没有名分,她也是他唯一的女人,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满。
  可如今妘娇这一番话,让他意识到,也许上辈子,她不是不在意,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想起了上辈子,在她死后,下人收拾她的遗物时,曾将她的笔墨拿了过来问他如何处理。
  厚厚一大摞纸,来来去去写着了一段话。那时他才知道,她平素都有练习的习惯。
  他隐约记得,她写着的是:
  结其缡,嫁郎君。
  云鬓挽,画娥眉。
  闲庭看海棠,岁岁又年年。
  当时他何其不屑,自然没有放心上。
  如今,他似乎懂了什么。
  沉默了许久,傅瑢璋才缓缓出声,轻声道,“原来,你还有这讲究。”
  “好,本王知道了。”
  说着,拉过绣缀绒花丝绸锦被坤一半盖在了她的腿上,他便闭上了双眼。
  妘娇一脸懵,他知道什么了?
  知道了还在她的塌上睡了过去?
  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榻,虽是和着衣,却也是让妘娇的心跳如雷,窘红着一张俏脸,不知所措。
  他身上的龙涎香裹着淡淡的茶香,一阵一阵往妘娇鼻尖钻,像是春日里种子破土冒芽一般,直直往她心尖上钻。
  甚是好闻。
  她轻轻推了推他,娇软的嗓音带着饶人的呢侬意味:“王爷……”
  傅瑢璋指尖轻轻动了动,没有应她。
  见到他稳稳当当地睡在她的塌上,当真是睡着了的模样,妘娇也不敢真的弄醒他,生怕他一个不愉快,又对她作出什么来。
  等了片刻,猜想傅瑢璋已经熟睡了,她才微微动了动身,想起身去别的卧室。
  不料,她的手才刚撑在床榻,还未起身,傅瑢璋宽厚的大手就伸手了过来。
  一把抓过了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手里。
  带着微微的冰凉感。
  妘娇挣扎了几下,他手上的力道更紧了几分,道:“本王就握着。”
  “安心歇了吧,本王不动你。”
  他没有睁开眼,但握着她的手,也不容抗拒。
  感觉到今日的他,似乎很疲累,妘娇下意识地放弃了挣扎,乖巧地待在一旁,没再打扰他。
  床榻上突然多了一个男人,她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便默默打量起他精致的容颜。
  安静沉睡的他,浓眉依旧英挺,却有了一身的凌厉气息,眉眼也柔和了起来。
  一张俊脸,在烛光映耀下,光影浓的浓,淡的淡,宛若一幅静谧的水墨画。
  不知过了过了多久,妘娇也扛不住瞌睡虫来袭,缓缓闭上了眼,滑软了下去。
  很快,破晓之光冉冉而起,天已大亮。
  一夜好眠。
  傅瑢璋醒来时,全身一阵清爽。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果不其然,那些梦,都是他戒不掉、挣不脱的执念,而他的执念,便是她。
  她在身旁,填补了他内心缺了的一角,他自然便不会受那些梦所困扰。
  傅瑢璋回头看向了蜷缩在他怀里熟睡的小姑娘,如出水芙蓉的小脸,耷拉在榻上,像刚出生的小豚鼠,又娇又萌,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搓揉一顿。
  想起她睡前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她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算同眠一榻,她也要倔强地与他划出个楚河汉界,以表立场。
  然而,一睡着,就本能寻找热源,直往他怀里钻,感觉到舒适暖和了,便再也没有动,安静乖巧地睡了。
  她的本能,倒是比她嘴巴实诚。
  因她这个变化,傅瑢璋心情更愉悦了。
  轻轻将她从怀里捞了出来,放到一旁的枕上。
  似是被扰了清梦,她像小兽一样嘤咛了一声。
  就在傅瑢璋以为惊醒了她之时,只见她扯了丝被卷了卷,将自己裹成了蚕蛹,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