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瑢璋嗓音嘶哑。
若他要看,直接就进去了,岂会与她周旋这般久?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子,究竟有多诱人。
此刻他又忍得多辛苦。
上辈子,他最初便是从迷恋她的身子开始的,最后才身心俱陷。
感觉到她动作还是有些慢吞吞,傅瑢璋咬了咬牙,威胁道:“你再磨磨蹭蹭……”
话未说完,便感觉到手上一空。
随后便听到了妘娇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傅瑢璋唇角忍不住扬了扬。
妘娇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出来。
傅瑢璋缓缓抬眸,她的衣裳只是简单的轻薄蚕丝寝衣,身前的曲线呼之欲出,若隐若现的,似娇且媚的,勾人得很。
湿哒哒的墨发垂在她的胸前,发末还滴着水珠,在烛光下,如晶莹的晨露,光华流动,别有一番风情。
妘娇知道他目光所及,也知道清月给她准备的寝衣太单薄,她羞赧不已,但也比不穿要好了。
在傅瑢璋火辣辣的眼神下,她硬着头皮走了出来,看都不敢看傅瑢璋,径直经过傅瑢璋身旁,往衣柜走去,开柜,取出了帕巾,开始动手绞发。
一只触感微凉的大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柔荑,妘娇身子一僵,一动不敢动。
他接过了她手中的帕巾,将她往他胸前拉了拉,给她绞着发。
动作一下一下的,极轻极慢,似缱若绻。
傅瑢璋的阳刚气息,裹着她身上的阵阵花香,交织着,涌进了她的鼻息。
她薄薄的寝衣,几乎能感受到傅瑢璋滚烫健壮的身躯传递来的、男子特有的力量之感。
还有他越来越重的呼吸。
妘娇娇靥上的绯红,已经从脸颊蔓延到了耳垂,耳尖红如血滴。
她想躲,躲不掉。
最不争气的是,她的小腿,竟然有些发软。
心还砰砰直跳。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反应,傅瑢璋垂首,在她耳畔问道,“怎么了?”
说着,傅瑢璋将她身子转了过来,轻轻一拉,她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
瞬间,她便感受到了他身上令她陌生又慌乱的反应,她吓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傅瑢璋铁臂本就圈着她,她这几步,退跟没退,是没有区别的。
听到傅瑢璋嗓音低哑,带着砂砾感,问她,“逃什么呢?”
“还绞不绞发了?”
妘娇咽了咽口水:“……”
这是绞发么?这是要绞了她,生吞了。
傅瑢璋被她吞咽的动作勾了心思,再也克制不住,弯了弯身,吻上了娇艳若滴的樱唇。
他的吻,忽深忽浅,辗转又缠绵,一点一点在蚕食着她的神智。
呼吸也像被他吸走了。
这一次,她似乎忘了挣扎,发软的腿脚,像是要千斤石坠拴住了脚,拖着她不停地沉沦,没有着力点。
傅瑢璋感受到了她的反应,微微松开了她,“没力气了?”
妘娇眼神逐渐迷离,已经反应不过来他说什么了。
轻笑了一声,傅瑢璋拉着她的手,圈上他的颈项,“要这样……”
说完,微微俯首,继续加深了他的吻。
唇舌交缠,极尽缠绵。
妘娇腿脚一软,没有着力点,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攀着他的肩颈。
许久,傅瑢璋才放开了她。
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
妘娇的神智终于回笼,方才所有的画面和细节也纷纷往她脑海里涌。
想到方才自己竟也生涩地回应着他,顿时羞红了脸。
她怎么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太羞人了。
她连忙想要推开他,谁知,耳畔传来了他黯哑的嗓音:“别动。”
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了她的颈侧,也让她彻底感受到了傅瑢璋身上的力量,她身子僵了僵。
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不能再点火,像被点了穴,一动不敢动。
许久,妘娇试探地问了问:“好了么?”
傅瑢璋拉过她柔软的小手,嘶哑着的嗓音,尽带魅惑。
“娇儿,帮我……”
妘娇意识到他让她怎么帮时,杏眸顿时瞪大了……
等到傅瑢璋完全好了以后,妘娇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待傅瑢璋从净室出来时,妘娇对上的便是傅瑢璋那一张满足中带着点点戏谑的俊脸,逃跑似的,掀被子钻了进去,将自己裹成了蝉蛹。
他挖了几下,都未能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便也没有再继续逼她,等她安静的时候,傅瑢璋才缓缓开口,“婚礼定在下个月。”
这么快?
妘娇懵然了片刻,才掀开被衾,将脑袋探了出来,疑惑地看着傅瑢璋。
“为何这么仓促?”
她原以为成亲至少是年底的事,但她断断想不到,居然在下个月!
傅瑢璋笑了笑,“着急娶你啊。”
婚期如此仓促,是妘娇的母亲妘氏逝世不到百日,按大翟的风俗,亲人逝世,需守孝三年,若要办亲事,要么在百日孝期之内,要么等三年后。
今日顾文轩着急找傅瑢璋,正是因为傅瑢璋让他翻翻黄历,百日内有无吉日。
虽说妘娇没有了记忆,但他也不想让她将来内疚,自然是要顾虑妘氏刚逝世的事。
让他选择婚期,他是不愿意再等三年,允诺了娶妘娇,无端延迟三年,也解释不过去。
恰巧下个月便有吉日。
于是婚礼便定在了下月。
“王爷要娶的人,真的是我?没有弄错?”妘娇不确定地问了问。
傅瑢璋垂着眸,目光望进了她的眼底,沉声道:“本王说过了,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
听到了这个答案,妘娇感觉到了心底有些孔隙的地方,似乎在慢慢被填满,还想说着什么,傅瑢璋大手轻轻扫了扫她的眉眼,“早些休息。”
妘娇眨了眨眼,长而密的睫毛,像两只小蝴蝶在扇动着小彩翼,一下又一下划着他的手掌心,也划在了他的心尖。
“还不睡,是想要本王再与你做点什么……”
傅瑢璋还未说完,妘娇急忙闭上了眼,她的手现在还酸着,可不想再劳累了……
见她已经安分了下来,傅瑢璋也躺了下来。
忽然闻到了周边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像是她专用的玉蕤香,又不像。
“什么香味?”
见傅瑢璋一问,妘娇从一旁的玉枕镂空的地方,掏出了一个香囊,“王爷说的可是这个?”
妘娇一直将这香囊与衣物放在一起,近日才将它放在了枕头里头,以为太香薰着他了。
傅瑢璋接过香囊嗅了嗅,神色一沉,“这香囊,哪里来的?”
妘娇摇了摇头,“从我记忆起便在身上了,一直贴身藏着,想来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一直妥善保管。”
她醒来的那日,香囊与肚兜下方的绳子紧紧系着,与她随身携带的。
没有人会将香囊系在肚兜上,她猜着这东西很重要,否则,失忆见到自己,不会这般藏着。
傅瑢璋再次嗅了嗅,很确定,香囊里头的有一股香味,有些像他那日在周贯尸首上闻到的香味……
第25章 隐隐期许
等妘娇睡了以后,傅瑢璋连夜紧急宣召了顾文轩、苏翊斐。
顾文轩与苏翊斐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到摄政王府时,天才刚蒙蒙亮。
两人刚进傅瑢璋的书房,就闻到了一股异香,像胭脂水粉味,又似麝香味,味道甜腻,又透着一股子旖糜味,让人浑身血液沸腾。
很诡异。
两人急忙捂住了口鼻,向傅瑢璋望去,只见傅瑢璋静坐在书案旁,面色潮红,盯着案几上的一块褐色不明物体,那块东西的旁边,还有一把小刀和一些褐色粉末。
“殿下?”顾文轩见傅瑢璋的神色不太对劲,喊了一声。
傅瑢璋没有反应。
顾文轩与苏翊斐对望了一眼,急忙上前摇了摇傅瑢璋。
这时,傅瑢璋才如梦初醒一般,抬了抬眼,看向两人。
见他眸色逐渐清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文轩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留意到了桌面上的东西,用指腹拈了拈,神色大变。
“来人。”
卫暝听到了书房里的动静,疾步走了进来,“宣王殿下。”
“速速将此物用牛皮纸包起来,放坛盒里,密封好。”
闻言,卫暝都意识到此物非比寻常,迅速去办了。
苏翊斐也用小指沾了一丢丢,顾文轩都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放到了鼻尖。
一闻,顿时感到有些头脑发热,一阵热浪从下腹往脑门冲,他急忙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
缓过神了后,他啧了一声,“殿下,这虎狼之物儿,您哪儿弄来的?幸好微臣只沾了一点,若再多一点,微臣今日怕是找几个花魁都泄不了这火了……”
傅瑢璋面色冷沉,方才他就险些着了这玩意的道。
“此物是何物?”
顾文轩神色凛了凛,“这便是咱们一直在寻的,御灵散中另外一味不明药的原材料,蘼思香。”
御灵散用五石散改制而成,比五石散多了一味媚药,摇身就成了房中神药,会越用越瘾,用量过大,会七孔流血而亡。
若让这药大量流传民间,后果不堪设想。
制药之人,用心颇毒。
可多出来的一味药,傅瑢璋召集太医院以及顾文轩,析解了大量御灵散,都找不出来。
导致寻找药源一事,也停滞不前。
如今,竟然在妘娇的香囊发现了。
意外有了重大发现。
苏翊斐兴奋不已,要知道,他已经被这该死的御灵散弄得焦头烂额,头都要掉了。
“殿下是如何发现这玩意的?”
“王妃的香囊里,她三年前失忆前醒来便发现香囊贴身藏着。”
顾文轩与苏翊斐眼睛都瞪大了。
要知道,方才那块蘼思香,不过二指大小,已经足以能制出上千份御灵香了。
只稍看刚苏翊斐不过沾了点粉末,就差点没回过神来。
“为何此物会在王妃的香囊里?”顾文轩问。
“难道是王妃失忆之前,逃出来或被人救出来时,从某处带出来的……证据?”苏翊斐推测,极有可能是如此。
细思极恐。
如果此事为真,说明妘娇当年被困的地方,便是制作御灵散的毒窝!
三人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几乎能想象,那该多凶险!顿时为当年妘娇捏了一把冷汗。
傅瑢璋透着冷白感的指尖,有些微颤。
若按这辈子的轨迹推算,没有他提前将妘娇带回来,上辈子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妘娇,极有可能在未来的某日,被抓了回去。
被抓回去之后,必定是受尽折磨,才会性情全变了样。
“御灵散,怕是与刺青美人有关。”傅瑢璋嗓子沉哑,有些晦涩,“重查张玉书与周贯之死。”
“殿下此话怎讲?”毫不知情的苏翊斐,不甚明白傅瑢璋是如何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的?
“难道王妃身上也有刺青?”苏翊斐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
上辈子妘娇确实身上有刺青,但傅瑢璋不愿将话题引到妘娇身上来。
“你查便是了。”
这时,苏翊斐才想起,周贯验尸当日,傅瑢璋也提过闻到了一股的香味,当时未能发现异常!
顾文轩抬了抬眸,盯着苏翊斐,“据医术所记载,生长于淮阳之南……”
淮阳郡乃苏翊斐的家乡,淮阳之南就毗邻沂州郡。
忽然有了破案指向,苏翊斐顿时神采飞扬了起来,拍了拍顾文轩的肩膀,“走走走,赶紧回府睡个回笼觉,起来大干一场!老子就不信了!”
顾文轩苦笑了一声,别说他从小没有回笼觉这种规矩,就单单从他要忙的事项而言,傅瑢璋的婚期就在下月,时间紧迫,事务繁重,他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堂堂摄政王大婚,除了常规必不可少的“六仪”,还有一堆繁琐而复杂的仪式与程序,没有一件简单的。
在苏翊斐走了,顾文轩与傅瑢璋过了一遍关于迎亲、婚礼的流程与细节,才告退。
傅瑢璋拿着顾文轩刚带来的蚕丝绫锦烫金合婚庚帖,又派人去了一趟库房,才折去了荔花苑。
比较浅眠的妘娇,隐隐约约听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双眼,见清月带着一众侍女正守在了榻前。
见她醒来,清月急忙上前,将鲛纱帐幔挽了起来,挂在了螭纹帐钩上,笑道:“姑娘,王爷在外头候着您呢。”
他候着便候着,为何侍女们似乎很开心,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妘娇一边狐疑着,一边在清月伺候下洗漱。
等装扮好了以后,妘娇一出寝屋,到了正间,见到了满屋子的箱子,愣了愣。
原本正坐在上位等着妘娇的傅瑢璋一见她,便走过来,牵着她走到了金楠木雕花八仙桌旁,将满桌的百宝盒悉数打开,往妘娇手上塞了一大串钥匙。
“这是库房的钥匙,那些是地契、铺子、庄子的文契,以及本王的金印,本王的全部家当,悉数交到了你手上了。”
妘娇捧着险些端不住的一大摞钥匙,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