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瑢璋转身,将她拉进了怀里,拉起她捧着钥匙的双手按在了他的心口,用力地摁了摁,郑重地道,“就连本王的下半生,一同交给你了。”
妘娇怔然地望着他,粉唇动了动,满脑思绪,好似有很多话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不想要?如若不想要,便都毁了吧。”傅瑢璋低眉看着怀里的人儿,唇线微抿,“是留是毁,都归你处置。”
他的目光,疯狂而沉炽,没有半分说笑的成份,妘娇感觉,她若说不要,他便会将这些东西连同他自己一起毁了。
“好端端的,这怎么可以……”
她嗫嚅了一句,嗓音软糯轻柔,带着一股子娇,听得傅瑢璋喉间发痒。
她娇啼的声音,他曾听过不少,何其销魂。
每每都勾得他险些失控……
“你只说,要,是不要。”傅瑢璋微微弯了弯腰身,向她逼近。
他的气息自上而下,紧密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就像渔夫,撒下密密麻麻的渔网,网住她这只小鱼儿。
避无可避,她嘴巴比脑子快,下意识地,怔怔地应了一句,“要。”
“要谁。”他微微弯腰,继续逼视着她。
这下妘娇清醒了几分,难为情地将头偏向了一旁,她回答不出如此令人羞耻的话。
傅瑢璋见她羞赧不已的模样,情思微动,眸光紧紧锁着她,抬手将她鬓前的几根发丝轻轻往到了耳后,指尖微凉,她身子微微颤了颤。
他的指尖并没有收回的意思,顺着她的耳廓,耳垂,腮边、粉颈……冰凉的触感却似带着滚烫,一路燎原放火,一直到了她颈窝下方的锁骨才停了停动作。
妘娇浑身发烫,屏住的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他的手,还会继续往下。
“嗯?”傅瑢璋眼尾已染上了一抹潮红,眼里的欲|念,毫不遮掩,“要谁?”
妘娇紧咬住唇瓣,涨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瞧着可怜兮兮的。
“不说?”傅瑢璋微微往上,含住了她如红碧玺珠滴的耳垂,“那你可知,本王想要谁?”
妘娇抓住他的蟒袍的小手紧了紧,娇哼了一声。
娇滴滴的,似小猫爪子挠心,哪个男人收得住?
“想要你。”
傅瑢璋低首轻轻咬上了她的锁骨……
妘娇手上的钥匙霍然落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即便铜锁落地的动静这么大声,她也无暇顾及了……
等傅瑢璋将她松开她的时候,半躺在案桌上的妘娇,意识终于回笼。
也不知偌大的八仙桌的大半的那些百宝盒何时被他扫落在地了。
肩膀传来的凉意,她侧首一看,正好看到不远处琉璃,映着她香肩微露、欲诉还羞的娇媚模样。
她侧目,正好看到自己白皙滑腻的肩头上,有着他留下的几枚痕迹,红粉绯绯,娇冶如桃花瓣。
恼怒间夹着羞赧,狠狠瞪向了上方的男人。
这男人,是越来越控制不住分寸了。
再这样下去,不必等到新婚之夜,他极有可能会提前洞房了……
傅瑢璋难得见到她娇嗔的模样,心情大好,好心替她整理好衣裳。
整理好了以后,傅瑢璋指了指一旁仅剩的两个百宝盒中的其中一个镂金梅雕百宝盒道:“其他东西,让袁离替你搬离到指定的地方或库房,这一盒东西,你亲自保管。”
这里头装着他摄政王的金印、摄政王妃的金册以及他们的合婚庚帖,用她真名与真实生辰八字写的婚帖。
妘娇虽然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还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给你在城东置了一座宅子,婚礼之前,你暂且住那边,地契也在这些箱子里。”
妘娇意识到,她是要从那边出阁,想起了别人出阁都有父母施衿结缡,而她却不知他们都在哪里,神色不由得暗淡了下来。
也还是点了点头。
对于成亲,她似乎并不反感,心头还隐隐期许,但遗憾,也还是有的。
若是从前的傅瑢璋,是压根不会留意到她这样的细微情绪,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放心上,可如今不一样了。
以为她不愿意,他虽板着个脸,却是带着微哄的语气。
“你若不愿住,就在王府出阁也行。不必理会顾文轩那小子的那一套礼教风俗!”
妘娇摇了摇头,“不碍事的。”
迟疑了一会,她还是问了出来,“王爷,真的寻不到我的家人吗?”
傅瑢璋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上官韬,沉了沉声,“在寻了。”
伊始,妘娇听了后,沉默了半晌,回味了一下,眸光亮了起来。
他说在寻了,而不是说不许她寻!
妘娇眉眼霎时间弯成了黄昏柳梢头上的月牙儿。
见她豁然开朗,傅瑢璋神色也染上了晨曦微光的暖。
两人用了早膳后,傅瑢璋便忙去了,妘娇则启程去了城东。
等她去到了城东,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宅子……
第26章 缔结良缘
妘娇一进这府邸,莫名就有一种熟悉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座宅子。
傅瑢璋给她置的这个宅子,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宅子,而是妘娇的母亲妘氏年轻时住过的地方,当年她也是从这座宅子出阁的。
妘氏一族无人入仕,但数代贵为皇商,富贵显荣。妘氏从小过的是钟鼓馔玉的日子,这座宅子便是当年的妘府。
妘家深知,钟鼎山林皆浮云,新皇登基了以后,妘氏一族为了避免朝堂纷争,举家搬离京都,迁居淮南水乡。
这座府邸便空置了出来。
自打决意娶妘娇开始,傅瑢璋便着人去了淮南水乡寻妘家人,花费了不少功夫,才盘下了这座府邸。
妘娇小时候也偶尔随母亲回来这里居住过,也算是有她儿时成长的痕迹。若她从这里出阁,将来想起,方不会遗憾。
妘娇并不知道傅瑢璋为她花的这些心思,但她看到这雕梁画栋、楼阁台榭的院落,每一处布置都花了心思的,便也知道,傅瑢璋是真将她放心上的。
傅瑢璋早就命人打理好,妘娇直接便可入住。
府中奴仆下人一应配备了得力的人手,就连玄龙卫也全是一等一的精英,将妘府保护成了铜墙铁壁,以保妘娇安然无恙、舒适惬意。
当晚,傅瑢璋忙完,径直便折去了妘府,连摄政王府都不回了。
妘娇以为迎亲之前都不用见到傅瑢璋,不必每夜都被他弄得脸红耳赤,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在妘府的日子也过得越发自在。
在净室洗了个把时辰的香浴,才悠哉悠哉起身,也不用担心傅瑢璋会进来。
沐浴后,如往常一般,喊来了清月。
很快,就有人递了棉巾与鲛纱过来,她接了过来,用棉巾将身上的水滴拭干,再用鲛纱轻轻裹了腰腹,遮住了后腰玲珑浑|圆的曲线。
和平素一样,她接过梅香美肌脂膏,准备涂抹。
她并未察觉有异常,只微微感觉到今日递过来的东西,比往常的位置高了一小节,她没放心上。
纤纤玉指轻轻勾了一小团晶莹软棉的膏体,她一点一点往自己身上涂抹,均匀来回,从粉颈、玉臂到面前的一片起伏山峦……
一一涂抹到位后,她才将脂膏瓷盒往身后轻轻一递,“后背还是你来吧。”
因着她脸皮薄,大多数都是自己涂抹,只是后背有些难以触及均匀,后来,她便交给了清月帮忙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渐渐习惯沐浴的时候清月来帮她忙了,这次坦然交给了她。
身后的人无声接过了梅香瓷盒,剜了一大块膏脂,将她如绸青丝从后背轻轻推拨到了前面,将梅香膏涂在了她的颈后。
冰凉的膏体,骤然触及她刚被热水泡得微微发红的肌肤,她身子也随之抖了一抖,嘟囔了一句,“清月,抹多了……”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顺着膏体慢慢推抹,从蝴蝶骨、脊梁到腰下。
润滑的膏体触及如雪的肌肤,滑腻感更甚。
身后的人的手,一直在她后背流连……
她未留意到身后的人,呼吸有些浑浊了。
只当抹太多了,需要推久一些才能融化和吸收。
渐渐的,她感觉身后的人似乎越来越往她身上靠近,手上的温度也越来越热。
她终于发现了异常,心下咯噔了一下,想要回身看的时候,那一只在她蝴蝶骨流连的大手,裹着润滑的膏脂,像一只狡猾的泥鳅往前滑去……
蓦地,她猛地冷抽了一口气,瞪大了水眸。
下一瞬,她留落入了一股熟悉而滚烫的怀抱中,而傅瑢璋粗重的呼吸声,带着温热喷薄的呼吸,也同步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心跳如鼓,急忙抓住了不安分的大手,“那、那里涂过了,不、不用了……”
“是吗?”一直没沪出声的傅瑢璋,低笑了一声,埋首在她的颈旁,轻轻吐了吐音,“真不用了?”
嘴里是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却轻拢慢捻的,妘娇小脸涨红得厉害,带着微微娇怒,喊了一声:“王爷!”
尾音娇|吟颤颤,当真好听。
见佳人恼羞成怒了,傅瑢璋慢条斯理收回了手,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向他:“好吧,不用涂就不涂了。”
猝不及防被他转过身子,与他正面相对,妘娇吓得急忙抱臂,护住了面前的风光。
与此同时,他收回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轻轻一勾,她裹腰的鲛纱随之落地。
这下好了,她护得了上方,就护不了下方,险些气哭了,情急之下踮了踮脚尖,捂住了傅瑢璋的眼睛。
不让他看,才是最有效的了。
温软暖呼的小手将他的视线遮掩了,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更明显了,她身上幽香淡雅的梅香裹着她房间内独有的玉蕤香,萦绕在他的鼻息,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圈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因两人身高悬殊,妘娇踮着脚的动作,无意间反而将自己的身子与他的贴得更紧。
很快,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后,妘娇也意识到了了这个问题,真是哭欲无泪。
迅速松开了手,蹲下拾起鲛纱,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裹了起来,往塌上而奔去,掀了锦被将自己过了个严严实实,恼嗔地道:“王爷,不是说好,成亲前,不好见面么!”
被窝里传来了她带着鼻音的委屈声。
听到她这样,傅瑢璋脚步只好顿住。
无奈苦笑,早知道不逗弄她了。
这下子好了,他身上的火,上不去,也下不来,偏偏这火还是自己撩的,当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了,本王不看你,你先出来,衣裳穿好,将头发绞了。”
“王爷走了,我自然穿衣绞发。”
躲着的妘娇哪里还会信他的鬼话。
见她不肯动,傅瑢璋笑了笑,“若本王要做点什么,门板都挡不住本王,你这薄薄的被衾能挡住?”
妘娇羞怒,“王爷,婚前不能失仪失礼,这、这不成体统!”
她的嗓音娇糯,偏偏这语气调调,刻板得像极了顾文轩的论调。
想起她之前那般在乎名教条与礼俗,他顿时被噎住了。
傅瑢璋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个样子哪里还出得去?
“本王在这沐浴了就走。”
王府没有水沐浴吗?非要在这沐浴。
听他语气,颇有些无奈,倒像是真的退让了,妘娇便也同意了。
见她不反对,傅瑢璋这才沉着嗓子唤人:“来人,备水。”
“冷水。”
妘娇搬来妘府,不许傅瑢璋见面,不仅苦了傅瑢璋,也苦了顾文轩。
就因顾文轩秉持新婚夫妇婚前不得见面的习俗,傅瑢璋见不到妘娇,心头自然异常的不舒坦,他不舒坦了,自然就不能让顾文轩舒坦。
顾文轩就得两边来回袍,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端阳被沛国公扇肿的脸,终于消肿。
她也解禁了。
只要打着去摄政王府的旗号,她出入都很自由的。
等她去了摄政王府,才发现妘娇已经不在摄政王府住。
先前她才与妘娇示好,若现在妘娇不在摄政王府,她却频繁在王府出入,显得很不地道。
虽说她目的是想要见顾文轩,但毕竟打着的是见摄政王的旗号,被妘娇知道了,总归不好。
以前没有妘娇的时候,她进府,傅瑢璋只是不搭理她,压根都不管她怎么去勾搭顾文轩说上话。
可自从有了妘娇,傅瑢璋每次见她,那股淡漠劲儿和极度不欢迎的态度,让端阳一度以为,他随时会将她打断腿丢出去。
总结下来,便得出了一个结论:若她还想进府,还是得抱妘娇的大腿。
三思后,她硬着头皮去找傅瑢璋,求见妘娇。
傅瑢璋看着她就来气,自然眉眼扫都不扫端阳一眼,当她不存在。
他都不能去见妘娇,凭什么她却可以?
上次妘娇见端阳时,她笑就笑了两次!她从没对他笑得这么开怀!想到这,傅瑢璋看端阳,更加是看哪哪都不顺眼了。
毫不知情的端阳,被傅瑢璋那股阴沉淡漠的态度,唬得拔腿就想跑,想到了心心念念的顾文轩,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