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红了——醉红烛
时间:2022-04-24 07:34:33

这么一说就都合理了,太合理了。
白真忍着内心的烦躁,“可是……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找俞斐,都在找她,连你也是……我以为……我以为我们见面你会很开心,因为我很开心。”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可一想到他把她当成别人,她的委屈和屈辱瞬间把她压垮了。
原本已经放晴的天,不知道何时阴沉得像黑夜一样,整个城市都陷入了黑暗,空气闷热潮湿,压得人透不过气。
明明是早上,却已经跟黑夜一样,看不清人了。
一个又一个的窗户亮起来,白真站在暗处,沉默着,只有肩膀在颤抖。
周培深看着她,瞬时像是进入了梦境。
梦里的背影和眼前的背影,一点一点地交错,重叠。
“对不起,我今天不想再提俞斐了。”
白真黯然走开。
 
第42章
 
庆华因为俞斐刁难她,她可以忍,所有人因为俞斐误解她,她都能忍,被庆华欺负,被同事排挤,被赵骏和蔡纬纠缠,一切的一切,她都能忍,唯独周培深的质疑让她最难过。
她只是白真,喜欢周培深的白真,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偏偏跟俞斐有关系?
爱一个人真地可以不求回报吗?表叔曾经告诉她,爱是一个人的事,与对方有没有回报没关系,即使对方一点都不爱你,也不给你任何回应,你的爱也不会动摇,还说这才是纯粹的爱情,但这个世界上基本不存在。
表叔还说千万不要盲目得去爱一个人,会伤到尸骨无存。白真当初还觉得表叔说的话前后矛盾,不是说爱情跟对方爱不爱自己没关系吗,那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向着对方的心呢?爱情本来就该是十分感性的事,盲目也没什么不对啊!
白真在卫生间里冷静了一会儿,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爱,只能是这样吗?
镜子里的她冷静漠然,某一刻,她被自己的眼神惊住了。她后退到墙根,浑身发抖。
周培深靠着卫生间对面的墙,手里那根没点的烟,低着头。
里面一直没动静,他起身走到门口,抬起手又放下,再抬手再放下。
“你还好吗?”
里面没声音。
他轻轻敲门,“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他就总是这样,犯错误就道歉,倒是什么事儿都顺着她。可是这回他错哪儿了呢?为什么道歉?因为把她当别人轻薄了?还是因为他扰乱了她的心情?
白真打开门,周培深站在面前,眼神真挚。
“我的记忆没了,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俞斐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关我们的关系……”
说到这里,白真转开目光,低着头。
周培深看着她的发顶,闻到他熟悉的久违的味道。
他轻轻伸出手,捋顺她的头发,“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记得,是你救了我,在旺民山的时候,也是你在照顾我,我都记得。”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白真眼睛一闭,眼泪就淌下来了。
他们之间明明好好的,如果他不离开旺民山,她不出来找他,就不会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就是……”白真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走之后,我一直在等,等你回来看我。可是我也知道离开旺民山的人就不会回来了。我表叔不让我出来找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我想你……我想见你……”
“我知道,我也想见你,真的。”
白真泪眼模糊,周培深眼睛也红着。
这次见面,白真发现周培深不一样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到底是不是因为俞斐,她不管了,她看不得周培深因为她心碎,“周培深。”
白真抹掉眼泪,捧起他的脸,微微笑起来,虽然眼泪还在流,“我喜欢你周培深。”
他的眼神沉凝,忽然别开目光。
白真怕吓跑他,赶紧找补,“你不用有压力,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不求你也同样喜欢我。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他缓缓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他眼中有泪,白真不懂,是谁伤了他的心,让他有这样的表情。
“周培深,你怎么了?”
内心巨大的空洞,把他的灵魂陷进去了,他早就陷进去了,他渴求的一切,原来一直在别人的手中。
有人敲门。
两个人好似忽然回过神。
周培深:“我去开门。”
白真点点头。
她发现周培深的背影极其疲惫落寞。
门一开钟旭就一拳头挥上去,对方没防备,撞到了身后的花瓶,碎片划破了他的胳膊。钟旭拎起他的领子又是一拳。他不还手。
“你这个混蛋!白真呢?”
钟旭从没这么暴戾过,白真惊诧不已。
“钟旭?”
白真穿着一身肥大的男装,一脸惊惶地看着他。
钟旭见状,拳头发抖,拉过白真的胳膊,“昨晚上怎么回事?他有没有欺负你?”
白真摇摇头,忽然脸红了。钟旭懂了。
“什么都没搞清楚,上来就揍人,真有你的。”
周培深抹了下嘴角,有血。
“你流血了。”白真跑过去,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周培深笑了一下说没事,还说:“你朋友很关心你!”
白真也没料到会这样,解释说:“周培深,这是我朋友钟旭,钟旭,这就是我要找的人,我昨晚上才找到他,你误会了。他没欺负我。”
钟旭恍然大悟状,“我还以为……是我莽撞了。”
“没事。”
白真轻声细语地,心疼极了,“有药吗,要不要擦一下?”
“我没事。”
两个人你侬我侬,钟旭好像是个多余的。
他咳嗽一声,问白真,“回家吗?”
“回呀!”
她的确是该回家去,她还要上班和正常生活,现在知道他在哪儿了,她就放心了。
“我的确得回家了,如果你想找我,啊,我加你微信,我都给忘了。”
白真跑进房间找手机去了。
上次在停车场跟他借火,是想探他的底。他早就知道白真在哪儿,但是却迟迟没有露面。
钟旭没有揭穿他,只当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很显然,他们两个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白真找到手机了。
她急急忙忙把手机解锁,打开微信扫一扫,“你的手机呢?”
周培深指指桌子,白真跑过去。
总算加了好友,电话号码也留下了,丢不了了。
白真回过身,周培深站在她跟前,声音很低,“昨晚应该很累了,要不再休息一会儿,晚上之前我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你昨晚喝那么多酒,会不会算酒驾呀?”
两个人低低细语,旁若无人。
钟旭转身先出去了,“我在楼下等你。”
白真趁着脖子向门口哦了一声。
钟旭前脚出门,周培深就把门锁了。
白真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
“你……生气了?”白真问。
“他是你男朋友吗?”
“男朋友?怎么可能啊?我没有男朋友,你不是知道吗?我整天窝在山里,谁也不认识,哪来的男朋友?”
“钟旭是我到这里遇到的一个好人,他帮了我很多忙,如果没有他,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
“还有我被人误解欺负的时候,也只有他帮我。我找不到你的这些日子,也都是他在照顾我,教我用手机电脑——”
白真话还没说完,周培深就吻住了她。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平静下来。
“那现在……”白真怯怯地望着他,“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喜欢我的呀?”
他眨眨眼睛,默认。
她的喜欢终于有回应了。她勾住他的脖子,轻声细语地说:“周培深,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你,你要记住。”
周培深没作答,轻轻地抱住她。
等了十分钟,他们俩一起下楼了。
白真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们俩还在告别。
“送到这里就行了,你昨晚喝多了,今天还是别开车 了,那我走了啊。”
周培深点点头,“到家给我打电话。”
“嗯。”
两个人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白真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又跟窗外的人挥手,“再见。”
周培深凑近了些,跟钟旭说:“麻烦你了,路上小心。”
钟旭不言不语,一脚油门出去了。
白真扒着车窗跟他挥手,直到彻底看不见人才把脑袋缩回来。
昨天忽然跑掉,事后也忘了跟钟旭说一声,他一定很着急,生她的气也正常。
“你是不是找我很久?”
钟旭嗯了一声。他从来没这么严肃过,看来是真地不高兴啊!
钟旭忽然方向盘一转,靠边停车了,“对不起,我得打一个电话,很重要,你等我一下行吗?”
“行,你去吧!”
钟旭说完就下车打电话去了。大概是不太高兴的电话,白真在镜子里看见他抓着头发来回踱步。
上车的时候也是砰一声把门关了。
白真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什么忙吗?”
“工作上的事。”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呀?”
“没。”他有些心不在焉,白真怕烦着他就不再问了。
钟旭这次没有把车开进小区,“今天不能送你进去了,单位有事儿我还得回去。”
“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路上小心点啊!”
“……嗯。”
白真打开车门,步伐轻盈,这是认识她之后她最高兴的一天。
钟旭回过头,放下手刹,一脚油门轰出去。
白真的确累了,昨晚上……那个样子,欸,她总是一遍遍地回味,洗澡的时候也在发呆,不知不觉竟然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
换好衣服出来她就想睡了。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白真看看时间,应该是钟旭吧。
她来到门口,还是问了声谁。
没人回答,门镜又被福字给堵上了,她又问:“谁?”
忽然一声玻璃碎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的。
白真吓了一跳,但还是赶忙过去查看,一进厨房,她就被人勒住脖子往后拖。
白真这才意识到,是有人进来了。
“放开我!放开我!”白真拼命挣扎,可嘴巴被对方捂住,发不出多大声音。
对方压着声音说:“东西呢?”
白真闷声闷气地回答:“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句话激怒了他,他狠狠地说:“俞斐,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花样!小心你的小命!”
又是一个找俞斐的!
白真知道这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于是说:“你是要钱吗?我可以给你,我可以把我的工资都给你。”
这句话又把他激怒了,“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我要的是东西,在哪?说!”
白真急着稳住他的情绪,“我说我说!可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门口有人敲门,我要是一直不开,他会起疑的。你听。”
他又使劲勒了勒白真的脖子,但明显安静了许多,他在听声音。的确有敲门声。
“是谁?”
白真:“可能是送外卖的。”
他迟疑了一会儿,“让他放门口就走,不许开门。”
白真:“好,我答应你。那你先松开我行吗!”
“你当我傻啊,就在这里说。”
白真被他吼得闭了眼睛,为了保命,只好听他的话喊了一声,“放门口就行了。”
门外的人应该是听见了,“你赶紧给我开门,有能耐咱们面谈!你背后给我差评算怎么回事?开门!”
是蔡纬,她有救了。
“你也听见了,外卖小哥因为差评的事要找我算账,大哥要不你帮我个忙,你就充当我家人,把他给我打发走,你看行吗?”
 
第43章
 
门外的人一直敲个不停,再这么下去,邻里邻居就都听见了。
“靠!”
他只好松开白真,怒气冲冲得跑去开门了。哪想门一开,他就被人一脚蹬上了墙,狠狠摔了一跤。
白真这才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一个鸭舌帽,捂着一个黑色口罩,他被蔡纬踹翻了。
蔡纬三两下就把这人制服,用麻绳捆了送到白真面前。
男人扑通一声跪在白真面前,白真连连倒退了几步。
蔡纬气喘吁吁,“姐,怎么处置?”
白真吓得发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看上去很冷静。
蔡纬一脚把人给蹬倒,掀了他的帽子和口罩,一边骂道:“敢动我姐,你是不想活了你!哪来的?”
男人哼了一声,“哪来的?你管我哪来的?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走,当我怕你们呐!”
蔡纬一怒,又一脚蹬在他的肚子上。
白真被蔡纬这两下搞得心惊肉跳,“蔡纬,你别……”
“姐,你不用怕,有我在呢!他不敢再欺负你了!”
男人躺在地上,恨恨地看着白真,“你这恶毒的女人,你今天绑了我,明天呢,你的仇人满世界都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想半路下车,呸!你做梦吧你!”
白真被男人恶毒的诅咒骂得心里一揪,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从胸腔冲出来,她捂着胸口,跟蔡纬说:“蔡纬,我不想看见他。”
“姐,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看见他!”
白真的声音里有恐惧和愤怒,眼眶红了,双手颤抖。
蔡纬见状说:“我明白了!——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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