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加兰此人在“性”这件事上有些奇怪的偏好——意既,她对用自己的双手进入男性的身体更感兴趣些。而不幸的事实是这样的:加兰实在比希利亚德·拉米雷斯矮上快两头的高度。所以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拉米雷斯总得做点什么去迁就他们身高的差距,然后久而久之加兰就得寸进尺起来。现在加兰压着他的一条腿把他的腿往上搬,没有压太多,但是他们都知道拉米雷斯其实真的身体柔韧到在情事中能把腿挂在别人肩膀上,在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前他可没发现过这一点。
不过现在这种双腿大开的姿势让大主教感觉有点羞耻,这显然也得用漫长的时间来克服。但加兰已经一路湿漉漉地亲到了他的脖颈,把他的领口扯开了一点,用尖锐的虎牙戳着他因为心跳过快而砰砰跳动的动脉,而拉米雷斯除了随着对方的动作颤抖、努力让呼吸不那么粗重以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此时此刻,她的另一只手已经灵巧地给他脱了鞋、解开长袜上的缎带、然后把马裤的下摆从袜口里面扯了出来。在她试图把大主教的下半身扒干净的时候,拉米雷斯相当配合她的行动,以免加兰一时急躁撕了他的裤子,然后他们两个就别想出去了。
但加兰最后还是把白袜留在了他腿上,布料就绷在拉米雷斯的小腿下面一点,紧贴着泛红的皮肤,瞧上去有点色情。
拉米雷斯闭着眼睛,用手紧紧地抓着身下层叠的布料,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发抖,他的裤子已经绷得很紧了,硬到近乎感觉到疼痛的地步,这让他情不自禁地在加兰包裹在绸缎之中的双腿间扭动起来。
加兰的嘴唇压在他的脖颈之间,如同衔着猎物的脖子的狼,她的牙齿在拉米雷斯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发红的痕迹,但是还没有咬下去。她的手指在拉米雷斯的膝盖上面打转,若有所思地说:“我不认为咱们能在这里做完全套……毕竟宴会是亚伦三世为我举办的,我退场太长时间肯定太过引人注目,退而求其次吧——你觉得呢,希利亚德?”
她的手指顺着拉米雷斯的膝盖摸上去,碰到的都是发热的皮肤和已经凉了的汗水。她一路摸到了柔软的腿根,然后——
然后莫德·加兰顿住了。
她在大主教的两腿之间摸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她摸到了对方柔软的穴口含着的、一个温热、坚硬的圆柱形物体,就露出一个小尖来,把对方的后穴塞得满满的,就好像是一个……
拉米雷斯终于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放大,让虹膜在那片漆黑的积压之下好像是薄薄的、灰绿色的一轮。
“……我知道你想要干的是什么,而我想让你开心。”他的嘴唇在轻微颤抖,但是依然微笑着,“你以为我这点先见之明都没有吗,莫蒂?”
显然,他自从主教府邸出发开始,就一直塞着这个肛塞,恐怕每走一步肛塞坚硬的边缘就会碰撞着后穴柔软的内里。可现在虽然他的皮肤潮红,声音还是平静而胜券在握的,他一直如此。加兰能想象他是如何笨手笨脚地润滑自己,然后慢慢地把这东西塞进去的,但是她决定现在还是不要去想:这令她分心。
“的确,”加兰慢慢的说道,声音里那种低沉的意味在逐渐加重,在野兽吞噬他们的猎物之前总是如此,“如果我也像你这样有先见之明的话,就应该找个更合理的理由退场:这可以让我在这里呆的时间更长一些。”
其实她并不会这样做,作为一个合格的贵族,她当然应该长时间留在宫廷的舞会上,和一群实际上起不来什么作用的人寒暄是她使命的一部分。她这样说的时候用指尖把肛塞往里推了一下,满意地听见拉米雷斯发出一声梗住的叹息,腿轻微地弹动了一下。
希利亚德·拉米雷斯别无选择,那些从对方嘴唇的温度和手指之间坚定的动作总是让他无可奈何。他认命地向着对方伸出手去,把加兰的另一只手握在掌心里,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潮湿发烫。
“那就先做一部分,”大主教喘息着说道,尾音听上去依然慢悠悠、懒洋洋的,“我把整个晚上都留给你了,阁下。”
* *
拉米雷斯的三明治盘子已经被遗忘了。
毕竟因为现在加兰正坐在他的腿上,嘴唇亲亲热热地挨在拉米雷斯的耳边,而从这色泽红艳的嘴唇之间,刚刚吐出了很了不得的内容——包括肛塞什么的,把这个词放在关于十八世纪后半的畅想中真的有些……令人惊异了。
拉米雷斯瞪着加兰,不争气地感觉到自己的正在逐渐变红。而加兰还恍若毫无知觉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拉米雷斯的腿上,天知道吃一顿便饭是这么吃成这样的。拉米雷斯低声反驳道:“无论是在哪个世纪还是现代,我肯定都不会做——”
“哦?”加兰的声音因为愉快而微微上挑,“真的吗。”
拉米雷斯看着自己的爱人,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被圈进这种争论里。
* *
要让别人评价的话,希利亚德·拉米雷斯是个处变不惊的人。
平心而论,这个人既然当年熬过了暗杀、亲王执政、七年战争,还有一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莫德·加兰,就绝对当得起处变不惊这个词。
但是显然他们绝不会有机会发现,大主教在面对自己的爱人的时候,显然也在努力处变不惊。
现在加兰把手指按在柔软的穴口上面,不紧不慢地揉按着,最终从缝隙里面渗出来的一些液体还是沾上了她的手——没法想象拉米雷斯是怎么把那些逐渐融化的软膏涂抹进去的,错过这个场景真是可惜极了——但是她看上去没有一点打算把肛塞拿出来的样子。或者说,她的手指在那里细心过头的摸索着,就是不往别人两腿之间的别的地方摸。
拉米雷斯的手绕上了加兰的脖子,手指可以触碰到那些卷曲的黑色发尾,她的头发基本上都被她规规整整地束在脑后了,只剩下一些细碎的小卷落下来。加兰的头发的手感摸上去好得过分,但是拉米雷斯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他要是把对方规规整整地系好的头发拆了,以他们两个的动手能力大概谁都盘不回去,然后等他们出去一会就等着接受羞耻的注目礼的洗礼吧。
所以他只能把对方按下来、示意对方继续亲吻他,并且再一次在心里抱怨加兰为什么要挑在舞会上见面,本来他们两个明明都可以不去的。
还是说她就跟当年从树篱迷宫里被人扒出来的国王陛下一样,其实只是为了找刺激啊?
他的情人从善如流地亲吻他的嘴唇,尖锐的虎牙轻轻地陷入他的嘴唇,也就完全可以想象那牙齿咬进别的皮肤的触感了。与此同时,加兰的一根手指小心谨慎地沿着肛塞的边缘滑进去,就着那一点点润滑探索着高热的内壁,动作平心而论,有点细心过头。
这肯定也是别人万万想不到的一个事实:实际上莫德·加兰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恋人。
显然正常人可能会对一个现在人生的快二分之一都在军队里度过的人有点简单粗暴的幻想,甚至拉米雷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有那样的误解,但是实际上加兰在一些细节上异常细心——比如说,她甚至以拉米雷斯主教的身份不应该暴露他有一个情人,因此他们在公共场合保持着一个客客气气的距离。甚至就算是她非得挑了一个这样的杂物间,在进门之后都结结实实地用椅子把门把手卡住了。
现在那根手指在不可抗拒地深入,柔和地把肛塞往另一个方向挤压,每一下都会把坚硬的边缘压进柔软的内壁里去。加兰的嘴唇贴着他,把他喉咙里面每一声不得体的低吟都吞下去,但是却并没有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任何一个消不掉的齿痕,她从来不把任何痕迹留在任何一个衣服掩盖不了的地方。
实际上,作为希利亚德·拉米雷斯的情人要付出巨大的牺牲,也并不只是一个痕迹而已,只不过他们都未曾言说。
“你可以稍微快一点。”拉米雷斯低声说道,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燃烧发烫,加兰正把第二根手指探进去,而且并没有把那个肛塞拿掉的意思。那玩意其实也并不是很细,虽然对方足够温柔了,这样还是感觉有点怪异。他难耐地动弹了一下,膝盖蹭在对方的腰侧。
他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理智告诉他不要把任何东西蹭在加兰的礼服上面,但最后这样理智也快要绷断了。加兰过于熟悉他的身体,欲火从下腹处燃烧起来的时候,感觉同加兰皮肤上那种蒸腾的味道如同可以把人燃烧殆尽。
而他的抱怨刚刚落下,加兰就当机立断地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干脆利落地握住了他两腿之间的器官。
——那未免也有点太当机立断了。
加兰的手指轻轻地刮过柱头上面柔软的缝隙,拉米雷斯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哽住的哀呜。他知道自己表现得有点敏感的过分了,按照教义这些神的仆人们不应该手淫,因为享乐和沉迷于欲望是有罪的,而在不在加兰面前的时候,拉米雷斯确实时时刻刻都是个严于律己的教士……
他的情人把手指又推深了一点,拇指压着肛塞,把这一切都往他体内压过去。这不够深,但是在这种乱七八糟情难自禁的状况里也足够用了。拉米雷斯能感觉到他体内还含着的那些润滑液体肯定毫无选择地淌得加兰满手都是,主要是那种黏糊糊的触感顺着腿往下流的时候也太难忽略了一点。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极度精确地——那是一只握过刀的、切开人的血肉和心脏的手——环绕着他的阴茎,把他往高潮又推了一步。
这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虽然说出来匪夷所思,但是事实的确如此。最重要的是加兰皮肤上独特的气味环绕着他,总是令人难以形容,但是其实无可取代,那是莫德·加兰温暖的、布满伤疤的皮肤的味道。
拉米雷斯的腿颤抖着蜷缩起来,在他的情人面前,这个过程往往会变得很短。加兰推进了第三根手指,他的体内被撑满了,腿根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有这么一种预感,他感觉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他可能会尖叫,所以他颤抖着咬住了袖口。
是谁在袖口上设计那么多花边的?感谢花边。
然后他的情人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鬓角。
——莫德·加兰此人哪里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恶趣味。
要不然她也不会贴着主教大人的耳朵,手上的动作不挺,嘴里却一本正经地在那说:“刚才让我快点的时候说得干脆利落的,我还以为你挺有经验来着。”
这当然不算完,加兰亲吻着他的唇角,发出一点湿漉漉的声音,然后继续慢慢地问:“您让您的其他人也这样做过吗?让他们打开您,那些东西顺着您的腿流得到处都是?我听说很多枢机主教都在私下有属于自己的情人,还是说您跟其他那些贵族一样对自己的女仆下手——”
拉米雷斯睁开眼睛,他的睫毛都被泪水弄得湿成一缕一缕的了——他也不想的,但是他在这个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但这也不妨碍他瞪加兰,他的情人眼角也是烧红的,瞳孔漆黑而放大,但是除此之外几乎算得上是冷静的了。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将军是个能不皱眉头给自己接断骨的人,但是她的自制力要是不用在现在这种地方就好了。
“大人,”那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皮肤,说出来的话可就不是如此了,“我是不是您的仆人里操得您最舒服的一个?”
此时此刻说话别软到带哭腔就是拉米雷斯唯一的目的,鉴于那个混蛋的手在他体内精确地戳着他的敏感点,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给我闭嘴——”
可这话的尾巴以一声拉高的呻吟作结,莫德·加兰深深地亲吻了他的嘴唇,之前加兰算是半坐着的,现在他们彻底扑成一团。拉米雷斯眼前白了一瞬间,他在射出来的时候加兰还用虎牙研磨着他的下唇,就好像是什么把猎物置于死地的猛兽。那一口可算是有点重,几乎要见血,但是拉米雷斯什么都没感觉到,那个时候他正哽咽出一串断断续续的呻吟,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颤。
结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彻底四仰八叉地在窗帘堆里滚成一团了——他们可能得想办法旁敲侧击地告诉国王陛下让他放弃这堆窗帘了,如果加兰去向弗朗西斯爵士暗示一下的话,对方能懂吗?
这个艰巨的任务在拉米雷斯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又不着痕迹地消失了,他有点悲观的认为可能他已经没办法很正常的思考了。他连加兰是什么时候把肛塞抽出来的都不知道,但是后者正在低着头擦他小腹和腿上的液体……用她的一条手绢,手绢的边角上还绣着她的家徽和姓名的首字母。
拉米雷斯有气无力地说道:“莫蒂。”
“没关系,”对方显然已经完全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我会把它装回到口袋里去,没人会看见这条手绢的。”
……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但是也许可以这么算,加兰给他擦干净了,用一种严肃到仿佛在看作战图的表情看着他,然后说:“你到底用了多少润滑用的脂膏,里面都那黏黏糊糊的了,为了不让这些东西弄湿你的裤子……也许我得把这玩意塞回去。”
拉米雷斯无可奈何地承认她说得对,并且同时有点恼羞成怒:毕竟这怎么能怪他自己呢?可不是人人都在床上有奇奇怪怪的偏好的,这可是他第一次把那些玩意儿往自己身后抹。
(他可能确实太想念对方了,或者,他可能真的太过纵容对方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所以他只能分开腿让对方帮他把肛塞推回去,虽然他们两个滚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觉得怎么,但是这个时候总觉得有点窘迫。他拒绝看对方的手,因而只能看着加兰沉浸在烛光的昏暗光辉里面的面颊,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只是皮肤依然发烫。
“不管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仆人,都没有那种人。”片刻之后,拉米雷斯忽然说。他知道他不需要为莫德·加兰随便的一句混账话做解释,但是他就得这么开头,要不然就无法自然而然的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他和对方不同,没办法面不改色地表白心意。矜持和理智是人类的仇敌。“我就只有你一个。”
加兰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了点笑容。
“我知道。”片刻之后她慢吞吞地说道,声音里面可能有点胜券在握的意味,她凑过去亲了亲拉米雷斯的唇角,“我毕竟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仆从。”
拉米雷斯放松地往后靠了一点,看着加兰在一片狼藉里面找他的领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