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忧心你, 所以才是起来去接你回来的。”
“嗯, 知道了。”
“怡儿既是明白我的心意, 可是该做些表示?”
“嗯?”
宋怡还在想他言语所指的含义, 安诸已是吻上了宋怡的唇,见她并未排斥,便是加深了吻。
一吻缠绵,宋怡快是要窒息的时候, 安诸终是依依不舍离开了她娇软的红唇。
宋怡面上如同火烧, 想起了安诸本就是个轻薄的人儿, 一时间又是只觉自己被他外表迷惑了, 所以对他放下了戒心。
安诸肚子甚是审时度势的发出了咕咕声,两人面面相觑, 安诸不住笑了,不知是得吻佳人芳泽高兴的,还是为化解二人之间尴尬而笑。
此刻倚在安诸怀中,宋怡觉着无比的安心。纵然二人如今落难, 似是有安诸在,她便是未曾害怕过。
“易安,你知道么。这小村落附近有一处河水, 我与素娘去过几回, 便是越发的思念位入京时候的日子了。”
“那时候你所住的地方也有河水?”
“差不多罢,父亲说那是大海。我如今依然记着那里的青石板小路, 村中有多条河道,通往岸口。
每日我最喜欢的,便是与父亲和母亲一同沿着石板小路走去岸口,那边有许多的摊贩,似乎又吃不完的好吃的好玩的。”
“我若同你到那般的地方隐居,你可是愿意?”
宋怡怔怔看了安诸,随后捂嘴笑了:“你是帝王,肩负天下,如何与我说这些不实际的话。”
“你不愿意?”安诸逼近宋怡。
宋怡面上才是退去的红晕又是爬上了面颊:“你若是愿意放弃天下,我如何又不愿意与你厮守。但我也不愿带你这般的称职的君王,你若不在,岂不是苦了天下的百姓。”
“记着你今日的言语就是。”
见安诸又是逼近,宋怡一下子没了脾气,脸上阵阵发烫,心不住怦怦乱跳,她深呼吸稳定了情绪,声音低低柔柔,带了甚多的羞怯:“可是饿了?”
安诸倒是一片怡然自得,面上尽是满足的笑意:“嗯,有些。”
宋怡看了他一眼,头埋得更低了,轻轻推开安诸:“你歇着罢,我去做些吃食来。可是有想要吃的?”
安诸舍不得松开,终的还是放了手,他怕再不放手便是克制不住了。随后他得了便宜开始卖乖:“便是怡儿做的我都喜欢吃。”
宋怡无可奈何,似乎习惯了安诸的不要脸,便是不会觉得不自在了。
她去到灶前,却见猎物早是处理得整整齐齐摆在灶台上。她转头望了小屋那边,心上绕了几丝暖意,在灶前好一番忙碌,几道小菜、一份肉粥和一份熟肉摆上了木桌。
宋怡过去床榻将安诸扶到桌边坐下用膳。
安诸饥肠辘辘,早是闻见了饭菜香味,才是坐下桌边就毫不客气开始用膳。
兴许是饿得紧了,粥菜到了他的口中无比美味,清粥小菜好似成了他从未吃到过的佳肴。
“吃慢些。”安诸吃完一碗粥,宋怡又是盛了一碗粥递给他,看他就要往口中送,她赶紧的道:“粥热,莫要吃太急。”
“嗯。你方才说今日出去遇到了一位故人,不知是谁?”
“今如。”宋怡盛了粥,坐下夹了筷青菜送入口中。
“你遇见的人是她?”安诸吃粥的动作顿住:“你不是说她自净儿去世那日便是自听雨轩消失了么,如何的她竟是会出现在此处?”
宋怡放下手中的勺子:“其实入宫前我便曾见过她,只是未与你说。净儿之事,我亦是问过她了,那日她并不在听雨轩。”
“这些你为何不曾与我说过?”
“终究没个结果,何须要再提。”说了亦是无用。
安诸心上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心上记着净儿的事儿,终归你念着一个公道,我却是给不了你。”
“今如身世可怜,那日幸甚她不在听雨轩,如今知道她过得不错,我便是安心了。净儿之事总会有个了结,穹门再是固若金汤,时日长了,终究能等到破绽的。”
宋怡柔柔笑了,转而道:“不说今如了,你知道么,人像是素娘去县城中时候一位女侠递给她的,按照素娘的描述,那人应是未央。”
“她出宫寻人了?”安诸心上泛起一股酸味,双眸不住盯着宋怡面上的笑意,觉着甚是刺眼。成何体统,皇宫是她卢未央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么。
“大致是罢。按照素娘所描述的,那人应是未央。”宋怡继续道:“素娘今日要去县城交一批秀样,我已托素娘去寻到未央了。”
“素娘离去了?”不行,除了卢未央,谁来寻宋怡都可以!
“嗯,是的。想来过几日兴许便能见到未央了。”
“要见到她你倒是挺高兴的。”安诸撇了撇嘴,终究的是要见着卢未央了么。
“若是能联系上未央,你我便是可以回去了。”宋怡言语间不断为他添菜,安诸无奈道:“我在怡儿心中便是这般能吃么。”
“你身上有伤,该是要多吃些。”
安诸酸酸道:“若是卢未央在这,你恐是要先与她添菜罢。”
“她如今又不在,你说这些作甚。”宋怡不明白安诸为何总喜欢与卢未央比。
卢未央于她来说是挚友,安诸于她则是心尖上的人儿,非是要作比较,倒是让她难为了。她比较不出。
“你再是添下去,可是这几盘吃食都要我一人吃了。”安诸制止了宋怡,而后往宋怡碗中添了菜:“你才要多用些,近来都清瘦了不少,抱着有些硌人了。”
宋怡面上一红,低低道:“并非我强着你抱我的。”登徒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便是说的他这般了罢。
她有些口干,起身准备将一边的茶盅拿来倒水吃,安诸趁着她起身,就又是将人拉到了怀中:“自然,是我强着要抱你的。”
“莫要闹了,我要过去喝水。”安诸身上有伤,她不敢挣扎。
安诸附到宋怡耳边低声道:“便是唤我一声夫君听听,我便放开你。”
宋怡红了脸,唤也不是,不唤也不是,敌不过安诸坚持,最后喃喃唤道:“夫君。”
“嗯。为夫在的,娘子。”宋怡一张小脸彻底羞得通红,安诸看了笑的得意:“快是去吃水罢。可是身子还是不舒服,近来你是越吃越少了。”
“我无碍的。”宋怡也不知怎么了,便是看着油腻的就是难受。
方才在厨房忙碌,见她又是吐了几次。安诸偷偷起身,亦是看见了。
村中没有大夫,宋怡这病拖得他心疼,能尽早联系上卢未央兴许不是一件坏事。
寒风呼啸,小屋中二人正是熟睡,几名黑衣人自屋外摸索而来。
为首的黑衣人扎破窗纸往屋中吹了迷烟,一刻后两人小心翼翼推门而人。两名黑衣人手中长剑凌冽,直奔床榻的被褥刺去。
床榻上无人,待反应过来,一柄长剑已是架在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颈上。清冷的月光自木窗中打进屋中,三人僵持在床榻边。
“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呵。”黑衣人轻笑一声,并未做答。
见其不答,安诸直接便是结果了他。另外一名黑衣人大惊,随即与安诸打斗到了一处。
屋外看风的两名黑衣人听见屋内起打斗声,即刻进屋支援,安诸武艺虽是不弱,奈何身上有伤,双拳难敌四手,几番打斗下来,他渐渐的落了下风。
宋怡被安诸安置在角落中的柴草后面躲藏,看着安诸渐渐打得吃力,她的心揪在一处,想要出去,又是想到自己只会为他添了麻烦,心上更是焦急。
屋外响起马蹄声与脚步声,有火光渐渐逼近,几名黑衣人预感大事不妙,出手更是招招杀机。
安诸被打翻朝后飞落,恰是把那堆柴草撞翻。黑衣人本欲上前,看见柴草有动静,警觉的戒备。
“易安,你无事罢。”宋怡自柴草堆中挣扎而出,赶紧过去看安诸的情况。
旧伤未愈的安诸身上又是添了许多新伤,他极力的忍着,手中紧紧握着剑,挣扎要起来。
口中还在道:“如何出来了,不是与你说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以出来的么。”
“原是漏网之鱼,一起了结便是。”一名黑衣人发话,几人蜂拥而上。
“小心!”
宋怡护着安诸,看形势再无回转的机会,已是做好与安诸一同被杀的准备。
一抹人影进入屋中,有皮肉绽开的声音响起,宋怡身上却不曾感觉到疼痛,睁眼却见安诸为她挡了一剑。
“易安!”
第103章 十六
安诸对她道:“莫担心。”却是已疼得一头大汗。
安硕眼看还是来晚一步, 随即上前打翻持剑刺中安诸的黑衣人:“皇兄,皇嫂,你们可是还好?”
火光将小屋重重包围,黑衣人面面相觑, 又是两抹人影急速进入屋中。
是卢未央与猎户林凡。还未等几人动手, 屋中三名黑衣人直直倒地, 已是服毒自尽。
宋怡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忽而便是昏倒在了安诸怀中。
林凡早是知道到宋怡与安诸关系不一般,如今知道了宋怡是当今陛下的宠妃,失落的心中更是黯然。
又是经过一回恶斗,安诸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加上为宋怡挡下的那一剑, 整个人已然十分虚弱。
他将宋怡抱起, 卢未央担心他摔了宋怡, 欲要过去接过宋怡,却是被他警戒的看着, 卢未央莞尔一笑,没再有所行动。
宋怡醒来时候已不在草屋中,入目是整洁的纱帐和典雅的陈设,再是巴巴盯着她看的安诸:“怡儿,你醒了。要喝水吗?”
安诸格外奇怪, 巴巴抬了茶水来喂宋怡喝下,又是坐在宋怡面前傻笑:“醒来便好,醒来便好。”他身上包了甚多伤药, 整个人被缠得如同一只粽子。
傻笑了半晌, 他神秘兮兮的凑近宋怡道:“怡儿,我要做父亲了, 你要做母亲了。”
“啊?”宋怡醒来脑子还是混沌的,骤然听他这么一说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要做母亲了?”
房门被敲响,一名侍女自外道:“陛下,娘娘的药煎好了。”
“嗯,端进来罢。”药到了他手上,他抬着那缠满绷带的手温柔的喂宋怡吃药:“来,乖乖喝药。”
宋怡却还是处在震惊之中,她瞧像安诸,不大确定的道:“我可是有身孕了么。”
“嗯。”安诸一脸欣然:“我们的孩子。”
得了答案,宋怡脑中轰响,整个人却彻底懵了。她有身孕了,为何会在这般时候。
看着一脸高兴的安诸,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随后配合的一口一口喝着汤药。
卢未央与凌王妃赵氏是在宋怡汤药喝完后不久过来的,宋怡还处在震惊后的混沌中,安诸人逢喜事,见到卢未央也不再有原来的警惕,既是有女眷来探望,他便去了外间,将空间留给三人。
离去时候还美滋滋想着,宋怡已是有了她的孩子,便是卢未央再是有任何想法,也只得留到下辈子了,哼哼。
转念又是想到宋怡才是入宫落水后病的严重,司进之曾说过她不宜有孕,安诸便是颇有些愁恼。
罢了,事在人为,如今有孕便是件喜事,他自是该开心。他在外间坐下未有多久,安硕便带了安元昊过来探望,追根究底还是闹不过安元昊闹着要见宋怡,不得已只能带着来了。
“皇兄,听闻皇嫂已是醒来了。”安祺才是进屋,就是看见坐在外间饮茶的安诸。
安元昊看见安诸即刻高兴的黏了上去:“皇伯父好。”
“如何把这小家伙带来了,不是与你商量过这几日莫要带他过来闹腾的么?”
“皇兄恕罪,这小子闹着要来探望皇嫂,臣弟被他闹得实在头疼,只得带过来了。”
安元昊扯了安诸的衣袖:“皇伯父,昊儿要看皇伯母和皇伯母的孩儿。皇伯父最是好了,便是带昊儿去看看罢。”
安诸一脸黑线看着安硕,安硕摊手:“昊儿这般热情,臣弟委实难以与他说明些什么。”
“好了,可是够闹腾的。”安诸抱起安元昊:“皇伯父带你去看皇伯母,但你可不能闹腾,皇伯母身子需要好好静养的。”
“真好-昊儿会乖乖的。”
去到里屋安诸才是撒手让他下来,安元昊直接便是冲到宋怡跟前,卯足劲就是要往床榻上爬去。安诸哪里能让他得逞,提着领子便是将他揪了下来。
安硕坐在外间悠闲的喝着茶,听着屋子里安诸濒临暴走的声音,面上挂了笑意,又是慢慢啜了一口茶水。
这儿子是他背着他教坏的,也不能总是让他一个人受罪,该是时候让皇兄体味一下自己的苦楚。
“皇伯母——”安元昊被安诸提着,委屈巴巴的看着宋怡。
宋怡的心都看得软了,随即就是要起身,安诸瞧向她道:“好好倚着,不得起来。”
“皇伯母抱——”安远昊不死心,继续卖惨,一边赵氏心上捏了一把汗,卢未央倒是看得心上欢乐。
宋怡还是起身下了床:“陛下赶紧将他放下来,莫要吓着他了。”
“放你下来可不能逾越。”安诸笑意和煦的看着安元昊。
安元昊忽而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只觉得提着自己的皇伯父笑得太过可怕,赶紧委屈巴巴乖巧的点头:“是,皇伯父。”
安元昊终是消停了,坐在里间吃了些蜜饯果干,但也只是暂时性消停了片刻。
小孩子玩性大,在屋子中被安诸盯着颇是难受,最后还是坐不住闹着让奶娘带着出去玩了。
里屋中留了宋怡、赵氏、卢未央与安诸一位男子,三个女人围绕这孩子继续聊起八卦,从养胎进补聊到尔虞我诈,安诸听得脑仁疼,安元昊才是闹着离去,他既是赶紧出去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