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与皇(重生)——天下灯火
时间:2022-05-05 09:11:32

  “云珠姑娘,老奴冤枉啊,昨夜皇上未来之时,老奴突然间感觉肚子不舒服,为了不在御前失仪,便想着先去趟茅房,马上就回来,可老奴在回来的路上就被人敲了闷棍,被拖至一幽僻之处,不省人事,躺到现在,这不,老奴一醒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这后脑勺还疼着呢。”荃贵若有其事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被人敲了闷棍?”云珠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该不会是你平时过于张扬得罪了什么人吧?”
  按你这么说,你可比我嚣张多了,平日里仗着有荣妃,狐假虎威的事没少干,怎么就不见你被敲闷棍啊?
  荃贵神色委屈地说道:“这不能啊,老奴平常都是荣妃娘娘叫老奴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怎么可能会得罪什么人呢?”
  “……该不会是……”他脸上了然,像是已有猜测。
  云珠追问:“是什么?”
  “该不会是这后宫中有谁暗中对娘娘不满吧,这才特意在皇上来咱们华羽宫的这晚将老奴敲晕,说不定老奴的身体不适也是那人算计好的。”
  荃贵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云珠的表情。
 
 
第17章 争与不争
  那人竟敢让自己吃这么个亏,自己又不是什么闷声吃亏的冤大头,且不管这事儿是不是针对他,他都要营造出一副这是有人针对荣妃的现象,这样自己不但能推掉昨晚突然消失的责任,而且届时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便能让那人吃好一番苦头,荣妃的手段,可比他的要狠辣多了。
  云珠若有所思,也不接他话了,只是换了个话题,“不管事情真相如何,还好你那干儿子教得好,他昨夜代你去给皇上娘娘布菜,不但稳稳当当接下了你留下的烂摊子,而且还被皇上看中,今日一大早就调去乾清宫当差了,都没来得及和你道个别。”
  荃贵眼睛刷一下看向云珠,向前一步,声调不自觉升高:“荃叶被调到乾清宫当差了?”
  云珠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瞧他那么大动静,并不算高兴的模样,她有些奇怪,要是换旁的人,早就不知道有多开心了,他倒是好,一张臭脸,“怎么?你介意你干儿子比你升得快?”
  荃贵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表情不妥,朝云珠和蔼地笑了下,有些感伤,“唉,云珠姑娘您这说的什么话啊,老奴当然盼着荃叶过得好了,只是,这华羽宫中尚有老奴对他照拂一二,可到了那乾清宫他便是孤零零一人了,老奴不过是有些担心那小子罢了。”
  “嗬,你倒是把他当亲儿子了,放心吧,荃叶那小子看着一股子的机灵劲儿,他还有大好前程呢,你就别操那些无谓的心了,就等着安享晚年吧。”
  荃贵不语,只是低头笑笑。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之后便有小宫女来寻云珠,说是荣妃娘娘起身了,正唤她呢,云珠便进屋服侍荣妃梳洗去了。
  云珠伺候荣妃沐浴更衣,缓缓褪下她身上的红色丝缎中衣,看着荣妃被鲜艳红衣衫映衬得愈发洁白光滑的酮体上那密密麻麻的暧昧吻痕,云珠觉着有些耳热,为了缓解不自在,她轻声恭维着神色慵懒的荣妃。
  “娘娘,皇上可真是宠爱您啊。”
  荣妃娇艳的脸上满是得意与娇嗔,“那是,皇上昨晚实在是太用力,都把本宫给累着了,今日定要好好泡泡澡,休息一番。”
  “您放心,奴婢都已安排好了。”云珠先是试探了一下浴桶里的水温,确定是娘娘平常喜好的那个温度后,便转身去扶娘娘。
  荣妃慵懒地嗯了声,在云珠的搀扶下踏入热气蒸腾的大浴桶,将全身都浸泡在微烫的热水中,热水冲刷走了些许疲惫,她坐靠在浴桶壁上,玉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漂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她指甲盖上同样鲜艳的红色蔻丹几乎与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融为一体。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出声:“对了,荃叶走了吗?”
  “一大早就被人接去乾清宫当差了。”
  云珠边回着,边熟练地拿起浴桶旁的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向浴桶中倒去。
  这些好东西都是老爷在宫外特意找人配的,听说经常使用能让女子的身体变得更加地滑嫩白皙,自带惑人体香,更重要的是能让女子更容易受孕。
  今年是娘娘进宫的第五个年头了,到现在尚未有子,虽说其他宫娘娘也不曾有谁怀上过,但娘娘依旧是非常着急,宫中还未有皇子,若是谁在这时生下了第一个皇子,那他可就是皇长子了,在这没有皇后的后宫,便不存在什么嫡子,皇长子不就是最尊贵的孩子嘛。
  若是娘娘得了这后宫中的第一个皇子,说不定还能离这空虚的后位更近一步呢。
  老爷自从知晓娘娘的忧虑后,便经常将一些调理身子的补品送入宫,希望娘娘不要过于着急,老爷果然还是最疼娘娘的。
  娘娘经常泡这些东西,作为伺候娘娘的奴婢,她连带着也经常碰,她的手是真的比之前白皙柔软了不少,手上也时常有一股好闻的清香,所以她猜这药应该是有些用的,但不知为何,到现在娘娘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也是,他还要伺候皇上用早膳呢,自是该早些去侯着。”
  “荃叶那小子还算懂事,虽说时间紧,来不及同娘娘见上一面,可他特意拜托奴婢替他给娘娘道别呢,他临走前奴婢还提醒过他不要忘本,他表现得挺上道。”云珠将手泡热后,走至荣妃身后替她按摩肩颈。
  荣妃闭上眼享受云珠恰到好处的力道,“嗯,那就好。”
  多了个自己人在皇上身边终究是好事,虽说现在他一个小小奴才估计也插不上什么话,但这日子还长着呢,保不齐什么时候有用。
  “荃贵呢?他昨日是怎么回事?”提及荃叶的调离,她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荃贵的异常。
  “荃公公今早满身狼狈,匆匆忙忙地跑来找奴婢,说是昨夜在回宫的路上被人敲晕了,为了不被人发现,那人还把他拖到了一个隐蔽之处,直至今日早晨他才醒过来。”
  荣妃在一片水汽中缓缓睁眼,“被人敲晕?就这么巧是在皇上来看本宫的那天晚上,这该不会是后宫中哪个贱人因为嫉妒本宫而暗中做的手脚吧……”
  一片沾附在荣妃手背的玫瑰花瓣无征兆地掉落,在水中掀起不起眼的点点涟漪。
  “荃公公也是这么猜测的。”
  竟有小蹄子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妖,这是荣妃绝对不能忍受的,她握起一把花瓣,削葱根似的手指慢慢收紧,鲜红的汁液像血般一滴滴掉入水中,在水中旋转,逸散……
  “找人去查查,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是,娘娘。”
  ……
  昭纯宫。
  修剪完了眼前的盆栽,婉妃看了看还算满意,便放下手中修剪盆栽的剪刀,左手接过司青手中的茶托,右手捏起茶盖,轻轻刮动茶汤表面浮起的茶叶,然后捏着茶盖,将茶盖倾斜,再把茶杯送至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清亮的茶汤。
  喝完茶的婉妃将茶杯递回给一旁的司青,瞥见她脸色不算好,缓缓开口:“怎么了你这丫头?大清早就闷闷不乐的,谁又得罪了你?”
  听见娘娘同自己搭话,原本在独自生闷气的司青顿时就炸了,不管不顾地开口道:“娘娘您还有心思在这修剪这些花花草草呢,荣妃她都要骑到您头上了。”
  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在外打架没打赢,回家见到家长就疯狂告状的小孩。
  婉妃又拿起剪刀,淡定地开始修剪另一盆盆栽,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怎么了?”
  “荣妃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昨夜哄得皇上将一月后宫中中秋宴交给她来操持。”司青脸上满是不忿。
  婉妃修剪杂乱横生枝叶的手一顿,旋即又稳稳地继续,“这你从哪打听来的?”
  “奴婢根本不需要去打听,那荣妃就一大早自己宣扬得整个后宫都知晓了。”瞧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上不了台面,远不及自家娘娘气度的千分之一,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她操持便她操持,你干甚如此气恼。”剪短枝条的咔嚓声在房间里时断时续。
  司青见自家娘娘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她有些着急了起来,“可在我们国家这中秋宴向来是由国母亲自操持的,这往年也是您来操持,您一向操持得很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今年却突然间换成她了,奴婢只是为娘娘感到委屈。”
  婉妃不以为然,站远了些观察盆栽整体,思索着哪里还需要再来一刀,“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中秋宴又没刻着本宫姓名,正好趁着今年本宫可以好好歇歇。”
  “娘娘您……”司青上前,还想再劝。
  “好了,司青,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要看到本质,就像这些花花草草,任本宫如何悉心照料,如何修剪,都不可能将花变成叶,叶变成花。本宫不是不争,而是这些东西没必要而已。记得叫宫中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免得到时候让皇上觉得本宫度量小。”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权利,地位……
  “……是,娘娘。”娘娘都这么说了,司青纵然万般不甘,现在也只能闭嘴。
  正午将至,赵亦泽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笔,闭上双眼,捏了捏酸胀的鼻梁,开口的第一句便是:“他……安排好了吗?”
  虽皇上并未说名字,但李宁几乎立刻就领会到了皇上口中的“他”是谁,他笑着回应:“都照您吩咐的安排下去了。”
  他看了眼窗外,问道:“现在几时了?”
  “正午将至了。”
  李宁仔细观察着皇上的神色,试探着开口:“……皇上可要召荃叶过来伺候您用午膳?”
  “嗯。”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被召来布菜的沈离淮一走入殿中,她的胃瞬间就被扑面而来勾人的香味所唤醒。
  完了,虽说她早午膳因为补觉都没吃,但她刚刚明明就不饿的,现在看见这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她突然间就饥肠辘辘,口齿生津了。
 
 
第18章 他不为人知的温柔与软肋
  她悄悄地咽了咽口水,极力克制自己饥渴的眼神,安分地站在一旁低头等试菜小太监试完毒,便上前帮皇上布菜。
  布菜时单看他的脸色是看不出什么,沈离淮只能靠皇上的眼神在哪道菜上停留了,来判断他想吃什么,好在这样下来没出什么问题,她夹什么皇上就吃什么,看来这个方法应该还是挺有效的。
  吃得差不多了,赵亦泽放下手中雕花银筷,扫了眼荃叶,他精神饱满,不见疲态,看来是上午休息好了,“下去用完膳后来朕的书房伺候。”
  沈离淮听见声音本能抬头,见皇上眼睛看着她,才知他是在同自己说话,“是。”
  他能看出自己没吃饭?自己就将饥饿表现地那么明显吗?
  好吧,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这么通情达理的他与传闻有很大出入啊,据她所知,当今皇上可不是那种会整天关心身边小太监有没有吃饭的大善人。
  她有种预感,赵亦泽那个还未找到的心上人定会帮她一个大忙。
  为什么她会断定是心上人而不是朋友啊之类的,因为他的眼神。
  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是非常专注认真的,完全不同于看其他人的眼神,甚至于是他的妃子,他也不曾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们,这是为什么呢?
  这当然是因为爱呀,哈哈,当然了,不是对自己的爱,而是透过自己表达对那人的爱……
  像他这种冷情之人这么大的一个软肋不利用白不利用,大不了等卫九找到皇帝的那个心上人,自己再尽可能地补偿她,就算他们两情相悦,她又不会真的把赵亦泽搞死……应该不会。
  再说了,她也不懂在什么情况下两情相悦女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让男方只能苦苦寻觅,这说明赵亦泽很大可能是单相思啊,赵亦泽爱而不得她还是挺喜闻乐见的,应该说赵亦泽所有不顺心的事对她来说都挺喜闻乐见的。
  沈离淮下去草草解决了一下午饭,就赶着去书房伺候皇上了,倒也不是她有多想去伺候赵亦泽,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美名其曰是伺候,其实也就是直愣愣站在书房中当个人型报时器而已,她也不懂为什么要把报时单独交给一个人做,明明李宁可以兼着做的,这东西轻松的很,不过大概是他日日听李宁报时厌烦了,想要找个新声音给他报时?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低头专注于批阅奏折的赵亦泽突然出声,“过来给朕研墨。”
  “是。”一旁的李宁应和着,自觉上前。
  “你过来。”
  赵亦泽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没看正向他走过来的李宁,只盯着低头不动的那人,语气命令,声音低沉。
  李宁顺着陛下的眼神望过去,一愣,停在了原地,原来他刚刚是在唤荃叶,而并非自己,书房内一片寂静,就连方才还有的纸张翻动声都消失不见了,见荃叶仍无所觉,出于提醒,他轻喊了他声。
  沈离淮抬头,疑惑地看向李宁,注意到他的眼神,才后知后觉地知晓皇上刚刚是在同她说话。
  这皇帝什么臭毛病,每次叫她做些什么都不直接叫名字,屋里又不止她一人,她哪知道他是在叫她干活啊,她还以为他是在同他的贴身太监李宁说话呢,再说了,李宁在这儿,贴身服侍的活儿怎么可能会轮得到她呢。
  “……是。”纵使心中有惑,沈离淮还是顺从地低头上前为他磨墨,他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
  太监总管李宁见原本属于自己的差事被“抢”,脸上也未出现什么不高兴的神色,只是从善如流地对皇上说道:“想必御膳房给皇上准备的糕点已备好,奴才出去拿一下。”
  继续专注公务的赵亦泽眼也不抬,只淡淡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在为皇上研墨的沈离淮盯着手下黑漆漆的一滩墨,出神地想着这颜色倒是有些像皇上那纯粹冰冷的眸色,不同的是赵亦泽的那双眼睛黑洞洞的,简直就跟永远看不见底一样,而这墨,纵使纯黑,却是看得见的浅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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